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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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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蓦地一怔,明宛的脸却又红了,明思心里一叹,朝明宛露出笑意,轻轻颔首,“去吧。”
明宛抿唇一笑,转身款款行去。
梁氏也朝明宛笑了笑,待明宛离开,她却微微颦眉,迟疑地看了明思一眼,压低了声音,“六妹妹,那青石是右柱国家的大少爷是吧?”
明思轻轻颔首,却是未言语。
梁氏也不再说话,却只微微一叹。
一干人热闹到午时,这才撤退。
女眷们回主院换装梳洗后,又一道到中堂偏厅用膳。席开两桌,因有七皇子和小豹子不时逗乐,再加上女眷这边大家也熟稔起来,气氛也算基本和乐。
午膳后,三拨儿客人也就纷纷道谢告辞。
明思同荣烈一道将人送到府门外,待三拨儿人分头离去,两人方回转。
明思心里有些不好受。
青石一直都未再出过声,表情中多少有些沉郁黯然。明思原本是想寻机会同他说些话,可也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明思也未乘轿,只默默地转身朝内慢慢行着。
第五百六十五章醋海生波(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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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直直前行,荣烈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
帽儿愣了一瞬,落后一步跟在两人后面。
一路静默的走到主院院门前,明思停住脚步转身,眸光静静淡淡地看向荣烈,“有事?”
“你生气了。”荣烈停了一瞬,淡淡陈述。
明思瞥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院门。
帽儿看着荣烈,荣烈瞟她一眼,帽儿赶紧移开视线。
荣烈唇角微微牵了牵,迈步而入。
明思已经进了书房,语声平静的唤帽儿研磨。荣烈却扫了帽儿一眼,将帽儿定在廊下,自己迈步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行到书房门前,拨开珠帘,明思站在书案前眉头微蹙,“帽儿呢?”
荣烈施施然步入,隔着书案一角站定,相距不过一臂,灼灼注视,“今日是我惹恼了你,可前几日呢?头晚还好好的,第二日起来便变了模样,又是为何?”
明思看了他一眼,羽睫垂下,将桌面上的素宣铺开,用镇纸压好,然后挪过砚池,取过砚池旁的玉碗朝砚池内倒了些水,准备自己研磨。
伸手去取墨条时,荣烈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盯着她一霎不霎,神情绷紧,眼底似有隐怒,“杀人不过头点地,便是圣旨降罪也该有个名头——你总不能让我这样不明不白!”
明思的目光在两人手腕相接处一落,眸光似颤了颤,默然半晌,她轻声道,“我从未应过你任何话,应算不上违诺吧?还是说,你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或者说,你想达到的目的,不管怎样,不管使用何种手段,你都一定要达到。”
明思的语声很轻,语声也很平缓,荣烈却听得几不可查的身形一震,眸光倏地一闪,然后微嘘,一霎不霎地紧紧盯着明思的脸,语声却低沉,“你这是说我自作多情,还是说我不择手段?”
低沉的语声有些压抑,却听不出更多其他的情绪,但握着明思手腕的右手却未松开,目光仍不转,紧盯明思的双眸。
明思沉默。
“我对你还不够么?”荣烈的声音如从喉间溢出,眼底一抹暗沉,“我荣烈活了二十有三,从未对一个人这般费心费力,就连对我母后——也不曾这般过依顺谦让过。你还想我如何?”
说到最后一句反问,已是一字一度。
因是穿的朝服,荣烈的一头长发编成了一根长辫,整齐服帖的顺在脑后。长发梳起,将他整个面部轮廓十分明晰的凸现出来。随着他此刻绷紧的面部表情,脸侧和下颌的线条愈发菱角鲜明的凌厉。
半开的窗扇,明朗的阳光投入,正正映在他的侧脸,照出亮色。这一刻,只见浓眉如刀削,而面上其他五官也更显深邃,整张脸如同陈列在殿堂的最完美的神祗雕塑一般,俊美无俦却又给人无形的凛然压迫。
明思抬眼看着他,唇角笑意似有似无,语声也轻缓,“若是我不回应,不答应,不愿意——你会如何做?你前些日子的耐性,会持续多久?若是我永远不应你,你会做什么?”
荣烈的眸光一瞬间深幽,瞳孔收缩了一刹又舒张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明思静静地望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喜欢谁是自己的权利,不喜欢也是自己的权利。没有谁说,他喜欢了别人就要求别人一定得接受。如果我拒绝你,你会如何做?”
荣烈看着明思的眼睛,眸光闪了闪,忽地低声沉沉,“你怕我对你用手段?”
明思垂下眸光,唇角似弯未弯,“你的确是一个很会用手段,也很擅于用手段的人。这一点,你我心里应该都有数。”
荣烈慢慢地放开明思的手,明思缩回手,轻轻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神情淡然。
“你觉得我一直都在对你用手段?”荣烈轻声问。
明思默然片刻,抬眸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应该说不完全是这个意思。”看到荣烈眼中的不解,她轻轻一笑,“你方才说你从未对人如此依顺谦让过,我没有不信。可是,那是真正的你么?”
荣烈一怔,眸光渐渐深邃。
明思唇角弯起,清眸若湖澄净清澈,顿了一瞬,她轻轻摇首,“那不是真正的你,更加不是本来的你。睿亲王桀骜孤高,生性不驯,自视过人。如何能对一个女人无论对错皆千依百顺,事事谦让,甚至于连对她身边的丫鬟也温言相待?荣烈,你不觉的难受么?你本不是温润如玉的性子,更非规行矩步的脾气——人能戴着面具忍让一时,却难有能忍让一世的。何况,看的人也会心中忐忑,怀有不安。”
明思说到这里垂下眸光,“你在我面前对帽儿是一种表情,可我不在时,你还是会自然而然的恢复本性。荣烈,你可有想过我会怎么想?若是有一天我不能如你的意,或是继续这样下去,你终于对我忍不下去时,我觉得我该怎么想?我会不会怕你将对付旁人的手段用到我身上?我也是一个人,虽不如你们有无力可持,无权势可依,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在我心里,我并不觉得力量弱小的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决定。但人活在世上也的确有许多无奈,我虽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也清楚,在这世上,弱小者的确没有什么说话和决定的权利。可是,人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人会给自己划定一个圈子。若是这个圈子外的人,凭借权势强力手段欺凌了自己,最多也是愤怒和恼恨。可若是在他划定的圈子内的人,用外力和手段欺负了自己,除了愤怒恼恨之外,他的心还会觉得受伤。这种受伤的感觉,比愤怒和恼恨,更会让人觉的痛苦和难受。人没有能力去选择自己是否被欺凌欺负,却有能力去圈定和选择他人是否能伤害到自己的心。这种权力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他人。”
明思说话的过程中一直未抬起目光,说完了,室内便安静得针落可闻。
良久,荣烈的声音淡淡响起,“你原本应是没想这么多的。前两日,你大约是如你所言,觉得我在你跟前同往昔不同,让你觉得有些不适应。可这两日,你看我的目光却不同。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明思垂下的羽睫微颤了颤,却未言语。
“我在你心里就这般可怕?”荣烈低笑挑眉,“不错,我是有诸多手段,我也从未说过我是好人。可究竟是为何,竟会让你觉得我会将这些手段有朝一日用到你的身上?还是说,今日我勉强了刚察青石,让你心里不痛快了?”
明思蹙了蹙眉,抬首,“难道你觉得你今日做的是对?”
看着明思蹙起的眉心,荣烈唇角一勾,眉梢上扬,“还真是因为刚察青石?”
明思沉了口气,“他是我的朋友,又来者是客,你不觉着你那样做有失主人家的风范么?他原本就同常人不同,你当着人让他下不了台,后来还——”顿住没说下去,“还好八妹妹无事,若真有个什么意外,你让几家如何自处?荣烈,你不能每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将无干之人拖下水。手段可以用,可连累无辜——你能不能考虑下别人的心情,体谅下别人的处境?”
荣烈“呵”地轻笑,唇角虽是笑意,眼底却是晦暗不明的幽深,“不过一个刚察青石罢了!我又没真将他如何?再说了,我此举不也是顺从你的打算么?怎就让你这般动了气?”
明思皱眉,“我的打算?我何时给了你这般暗示?”
“暗示?”荣烈噙笑淡淡,摇了摇首,“你何时会给我暗示?你恨不得将我推到十万八千里外,如何会同我暗示?”
明思吸了一口气,镇定住情绪,“荣烈,我不想同你吵。有什么话,什么道理,大家明明白白说出来。你说你是顺从我的打算,这话是什么意思?”
荣烈看了一眼,垂眸轻轻勾唇,“你不是一直在为纳兰府谋求后路靠山么?从朝我提议著书建学开始,然后进宫见皇兄,为纳兰笙谋得皇子师长一职,甚至,对杨木参将的这桩婚事——你并非一个喜欢掺杂这些事儿的人。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担心有朝一**这个睿亲王妃护不住纳兰府时,他们可以自力更生,不会被人鱼肉!”说着,抬眸,眸光湛然,唇角勾上,“我说的不对么?”
明思一滞,垂眸不语。
荣烈低低而笑,“你总是考虑深远周详——那我这般做又有什么错?刚察青石虽是庶出,可毕竟是右柱国府的长子,又同明珠兄妹情深。若你们府上能同右柱国府攀上亲事,那可胜过一百个杨木坎多。何况,我看你八妹妹的情形,也未必是无意。青木既然是你朋友,你又盛赞于他,这亲上加亲,又能一举两得,难道不好么?还是说——”眸光挑了挑,语声轻晒,“你舍不得成全?”
第五百六十六章你冤枉我(二更—恭贺热恋升任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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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思蓦地睁大眼,抿紧了唇,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这般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不择手段,连累无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明宛!她如今才十六,性子单纯,也少有见识,她根本不能分辨许多事情,也不会保护自己。青石是好,可不是说好人同好人就适合在一起。青石同明宛同你无冤无仇,可你今日所为,让青石难堪,让明宛受伤,甚至还有可能——”
“纳兰明思!”荣烈突地沉沉出声,眸光锐利若有穿透力一般,“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像你这般凡事都计算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也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像你这般将自己裹得滴水不漏,半点也不肯冒险!这世上哪儿有什么事儿是真能全然掌控于人手,控制于人心的?你这般选择不代表旁人也要这般,世上本无绝对之事!你觉得你妹妹年幼不更事,可你也说了,是人都有自个儿想法。你当她看不出来青石对她无意么?可她动了心思,她若愿意去尝试去争取,你怎知她就没衡量过后果?你怎知她就不会无论如何也能无怨无悔!”
荣烈的声音先是低沉,而后渐渐加快了些语速,却字字清晰,到了最后,已是掷地有声一般。
说话间,他眸色暗沉,眸光宛若有质一般隔着一臂远的距离同明思有些怔住的目光相接,却是不避不闪,定定直视。直到最后那似轻若重的“无怨无悔”四字溢出口后,琥珀色的眸光才轻轻漾了漾,下一刻,暗沉退却,深幽浮上。
明思一时无言。
这是一个无法辩清的论题。
她比谁的明白。
没有结果是因为他们二人站的角度和立场不同。其实这个论题,即便是让当事人之一的明宛来说,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如何选择是对的。她只能跟着自己当下的心意去做选择——可谁有能保证,怎样是错?怎样是对?
不后悔,错也是对。
若有悔,对也是错。
但凭人心而已。
想到这里,明思不觉也有些愣神。
她原本同荣烈讨论的重心和初衷并非是这个,可怎么不知不觉,两人却说到了这里。最后,却成了这般论题无解的状态。
可面对荣烈此刻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心中也有纷乱。
荣烈话外有音,她不是听不出来,她这两日其实也算心境平和。冷淡疏离不过是为了别的目的。当然,其中一个,也是如她所言,觉得那样无论她对否都百依百顺,柔情似水的男人,不是真正的他。这样的相处,让她不仅不踏实,也有心有歉疚。
她真不是想和他争吵,更不是置气。
两个人的相处,不能是靠哪一方伪装,因为人不可能伪装一辈子。真性情始终存在,持续伪装下去,终会有一日会累。
而她,同样也会不习惯,会觉得不安。
今日这般,也的确逼出了他的真性情。
可明思却不明白,他语中和眼底按捺住的那一抹让她也有些分辨不清的复杂情绪是从何而来?
只因自己这两日的疏离冷落,只因今日对他所为的这份不悦不赞同么?
她仔细回想,也没觉自己说了什么太过过火让他生气的话啊…
“荣烈,”明思整理了下思绪,斟酌着措辞,然后轻轻抬眸,“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说这么多,就是我说的那些字面上的意思。我们相识算来时日也不短,你对我了解不少,我也对你不算陌生。前些日子,你说的话,我都听得明白。可那样的你,不是真正的你。虽然你那般待我,也许你觉得对我的好。但我宁愿面对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愿面对一个处处隐藏自己本性,处处忍让勉强自己的人。”
顿了顿,将目光从荣烈深幽凝视的眸中移开,眼帘垂了垂,语声低了一分,“我并不觉得你是坏人。你不要把我想得冷心冷清。许多事,我是明白的,我也会感觉。我知道你很多事是为了我——可是,我不希望你在做事中牵连太多无辜之人。这样的话,即便是帮了我,我也会心有不安。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昨日因,今日果,若是有朝一日,事情揭露,你自己也会受影响。青石和明宛也许算是小事,他们也不会如何对你怨恨记恨。可旁人呢?这世上许多恩怨原本就起于无心。你是大胡的亲王,无论上下左右,皆有无数目光明着暗着的盯着你。你如今可肆意而为,若是有一**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时,你旧日留下的种种痕迹都有可能被有心人抓住利用,届时,没错的会说成有错,有错的便更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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