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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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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鲁“嘿嘿”一笑,挠了挠首,“怎么办?”
布罗瞥他一眼,“你说呢?”
…
荣烈在校场又连着单挑了八个侍卫,个个最后苦不堪言。原来荣烈最近训人有怪癖,身上不怎么动,就指着脸招呼。凡被他点上场的,十个有八个最后都是鼻青脸肿,至少三五日内是见不得人的。
沙鲁布罗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有些发毛,最后还是布罗上去,“主子,差不多了。你内伤才方好些,还是歇歇吧。”
早前练到第六个时,沙鲁也上前说了回,荣烈却是未理。
还好这回荣烈听了,停下身影,目光在那余下的数十侍卫身上一扫,冷声道,“都给我好好练——下回在我手上过不下十招的,统统给我到矿场去述职!”
众侍卫心中暗暗叫苦,却整齐划一的大声应下,“是!”
下回再说下回的事儿吧,先把这回的关过了再说。
荣烈冷眼看了一眼,转身大步朝校场外行去。沙鲁布罗相视一眼,赶紧跟上。
不多时,便回到偏院。
沙鲁凑上去,“主子,可要沐浴?”
荣烈却是不理,直直朝书房行去。沙鲁看着布罗傻眼,平素回来多半也是要沐浴的,这回…布罗却明白几分。荣烈虽是操练那些侍卫,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往日至少都要练十来个才够出气,今日只练了一半人数,想必是一股火儿还没出完吧。火儿没出完,没兴致做其他事儿也在常理。
不过没关系,主子进书房看到那——兴许就反应过来了!
这般一想,又朝一旁的正房瞥了一眼,布罗心里稍安。
可两人在廊下等了半晌,却还不见书房中有动作,遂纳闷。沙鲁呆了呆,朝书房行去。到了门口,却见荣烈负手站在窗前,身形不动如山。看模样,只怕是一进去就到了窗前,根本没望别处看!
沙鲁瞥了一眼书案正中的那朵风干的红色木棉花,只觉有些无语凝遥
这主子平素都细心得紧,今日怎就…
布罗也见着了里面的情形,也是哭笑不得,悄悄捅了捅沙鲁,示意他进去。
沙鲁定了定神,走了进去,荣烈未有转身,沙鲁到了荣烈身边,一时也想不出好的藉口。闷了半晌,忽道,“主子,属下看看你那香囊,成不?”
荣烈转首回来,嘘了嘘眼,脸色显是不大好,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沙鲁一噤,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知自己的话有些冒昧唐突,可他也着实想不出别的理由。
再定了定神,他露出一抹殷勤讨好的笑意,“主子,其实属下是想看看那铃铛来着——”
荣烈眉心一蹙,嘘眼看向他,忽然间,他余光扫过书案,蓦地顿住!下一瞬,快步走到书案前,拿起那朵风干的红色木棉花,“谁放到这儿的?”
沙鲁眨了眨眼,“是啊,谁放的?”见荣烈瞪他,他赶紧敛容站定,干脆利落道,“属下没有看见谁放的!”
荣烈眸光在他身上定了定,垂下,将木棉花放下,又顿了顿,掏出怀中的香囊,将同心铃取出。
“叮铃铃…叮铃铃”铃铛一握在掌心便传来接连不断的清脆悦耳,还在持续,“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动听之极!
沙鲁露出了笑意。
荣烈的眸光倏地深幽,看了手中的铃铛半晌,五指猛地一握,提步便朝外走。走出书房一停,见得布罗眼光瞟向的方向,他大步走向正房。
心跳得有些快,心中满满都是乍惊还喜,又有一股说不清的恼怒,可这些都无法阻止他用最快的动作移动自己的脚步,朝那个朝思暮想的方向前进!
推开正房门,无人,内间却似有声息传出。停了一瞬,他定定神,缓步朝内间行去。
一步、两步、三步…十九步后,推开虚掩的内间门扉,一道这些日子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袅袅婀娜身影正坐在妆台前。
闻得声响,她轻轻转首过来。
似方沐浴完,一身雪衣纤尘不染,乌发如墨带着丝丝湿气,冰肌玉骨如玉生光。
看到他,她抿唇轻轻柔柔一笑。一笑间,乌珠顾盼,流光溢彩,颊边酒涡轻轻漾开——只一刹那便攫住了他的视线,似勾魂摄魄般魔力!
这一刻,宛若世间美的画卷在眼前展现,让他转不开眼,也挪不开心。不想、不愿、也不能!
只能定定地望着,心中惊涛骇浪翻天覆地,面上去竭力不露分毫,只目无表情的静静冷看!
多少的喜便是多少的怨,多少的思念便是多少的辗转难眠!
心中怎会无气!
帽儿正在替明思用棉巾绞头,见状垂下眼,很识趣的将棉巾放下,朝根本未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刹的荣烈行了一礼,悄悄退了下去。
荣烈还是站在门前三步远,看着明思的目光冷冷清清。
明思浅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轻垂羽睫,若蝉翼忽闪,语声柔柔低低,“你将帽儿吓走了。”
荣烈不说话,也不动,还是用那般清冷的目光望住她。
明思轻叹一口气,微微垂首,咬了咬唇,“头发湿着容易生病——”
荣烈还是不动不语。
明思再叹一口气,“算了,不管了,我去歇会儿。”说着,便欲起身朝床边去,动作却是极缓慢。
荣烈眸中怒气一闪,下一瞬,几个大步便迈到跟前,伸手在明思肩膀上一按,将明思按回妆台前的锦凳上。也不说话,唇抿得紧紧的,抓过帽儿放在一旁的棉巾就开始替明思绞头。
他哪里干过这种活计,不小心便拉了明思的头发。明思眉头倏一颦,很快又松开,只望着镜中那个黑着脸的他,若无其事的笑意盈盈。
他随即放缓了动作,虽还是黑着脸,但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片刻后,明思瞥了一眼镜中那张依旧脸似冰冻的俊容,敛起了笑容,悠悠叹息着似极后悔,“早知如此,我该多住些日子的——”
话还未完,荣立便一把拉起她,只一瞬间,两人便换了个位置,她站着,荣烈坐着。下一瞬,荣烈猛地一拉,她一个站不稳,就扑倒在荣烈大腿上。
“你——”只说了一个“你”字,便被屁股上传来一声掌击声打断!
虽不算极痛,但还是有热热疼感传来,她眉头一紧,吸了口冷气,却咬住唇不吭声,身子也乖巧的依顺着趴着不动。
荣烈打了一掌,听得她这声吸冷气的声音,那高高举起的手掌便再也落不下去了。再一看她这幅任君“采撷”的模样,想打,下不去手——心里蓦地腾起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怨气,却又无处可泄!
眼底沉色一闪,他倏地将明思拉起,待明思一站稳,他起身就大步朝门外走!
第五百九十五章谁更懂谁(二更晴晴大眼睛舵主和氏璧+)
还未踏出第二步,一声幽幽绵柔的语声便响起,“荣烈——”
低低柔柔,缱绻无尽,让人的心刹那间随着那尾音便蓦地轻颤而不能止,不能自已。
脚步倏地被钉住,人却未转过身,语声硬邦邦地,“何事?”
明思上前一步,轻轻牵着他的衣袖,轻声柔柔,“我还欠你一件,就算不理,也好歹让我还了这件。”
荣烈身形似一僵,慢慢转身过来,眸光在那牵着衣袖的纤纤擢素手上一落,很快便移开,看向对面的屏风,“你什么意思?”
虽竭力平静,但语声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绷紧感,似紧似颤动。
明思垂下羽睫,长翘的睫毛若羽扇轻颤动,手还是拽着那衣袖,“欠你一件,不想要了么?”
荣烈的目光从屏风上缓缓转到明思面上,“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应?”
“你说。”明思抬眸,黑亮的大眼睛忽闪着,显出几许天真,眸光纯净一片。
“那好——”荣烈定定看着住她,一字一顿,“你死,我不娶!我死,你不嫁!——可能应?”
明思只觉心房猛地一颤,心神顿时震动!
睁大了眼望着眼前正目光灼灼湛然紧紧盯着她的这张俊容,此刻,那脸色依旧有些僵硬,唇也抿得极紧,炯炯有神的目光却一霎不离她的双眼分毫!
递出这个台阶,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荣烈会如是说!
她想过他也许会说“再不许离开”,也许会说“日后不许再乱跑”,可他却说了这句——你死,我不娶!我死,你不嫁!
无论生死,此生都只彼此!
可就她如今这副身体,这样的要求根本不能算是要求,这分明是一种承诺——上穷碧落下黄泉,今生我只要你!
明思怔怔地望着他,良久之后,唇畔露出一抹兰花般明媚动人的笑意,酒涡轻漾开,“好。”
方沐浴过的肌肤剔透晶莹,冰肌玉骨般清透,似吹弹可破。这一笑间,墨玉般的乌眸愈发清亮,衬着那如画的眉眼,白玉凝脂般的肤质,整张丽颜宛若十五日海间初生的明月一般,玉色月华隐隐,动人之极!
这般灵动清澈的眸,这般动人纯净的笑,怎还绷得起脸?
心还未下达指令,身体便先一步投降了几分。待荣烈察觉自己已缓和下来的脸色时,明思已经抿唇偏首轻笑看他。他旋即将目光从那多看一分心就软一分的笑容上挪开,努力将面色绷住。
“荣烈”明思见他这番神情变幻,眼里溢出些笑意,下一瞬,眼珠一转,遂垂下眸子,糯糯软软喊了一声,语声随即低柔可怜了几分,“你可是还生我的气?”
说罢,抬眼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又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攥住那衣袖似局促不安般的绕了绕。
荣烈哪里见过这般阵势?
以前是没人敢,遇上明思后,是不敢想。
一阵心乱跳后,他努力不去看那些会影响自个儿心绪的画面,眸光只落在自己的靴尖上,冷冷道,“一走四月,只一件了事——也太轻松了些!”
“明明——”明思一愣,开口方道了两字,一看荣烈淡淡扫来的目光,很明智的将那“只三月半”四字咽了下去,改成了,“好吧,那你说吧。”
话风转了,明思心里却有些纳闷。这剧本的走向怎有些不对?原本到这儿不应该大团圆结局么?怎今日这人好像有些不同了?
纳闷归纳闷,明思面上还是不漏,只眨巴这大眼睛老老实实地看着荣烈,等候发落。
荣烈瞥向她,却是一句陈诉,语声淡淡,“我没穿过自个儿王妃做的衣裳。”
衣裳?
这个容易。
明思乖巧点头,柔声乖顺,“三日内就做。”
荣烈面色缓下两分,再瞥她一眼,“吵架不能分床。”
明思蓦地一愣,脸颊瞬间一热,声音低了些,也更柔了些,“不分。”
荣烈面色再缓下三分,需要竭力控制才能不露声色,依旧淡淡声,“不许朝着别的男人笑。”
不许朝人笑?
明思噎住。
这要求也太为难了些吧!
荣烈睨她,见她为难的模样,轻咳了咳,“我是说不许笑得太过——酒涡不许露出来!”
这女人虽是极少笑出酒涡,可每回见到,他都觉受不住,如何能放心让其他男人见到?
明思愣了一瞬,有些无语——她自个儿哪儿知道自己笑成啥样儿会露出酒涡?连她自个儿都没见过自己笑出酒涡的模样,这怎么控制?
可眼下这情形…还是答应为妙吧。
明思温顺地点了点头。下一瞬,表情倏地一变。黛眉微颦,攥着衣袖,扬起小脸,一双大眼睛瞬间秋水盈盈,满面委屈,楚楚可怜,“荣烈——”
望着那水光若漾的一双剪水双瞳欲说还休般的幽幽望来,荣烈心房中的那一颗心彻底化为一汪春水。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顺着那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将眼前的人儿拉了过来,目光朝明思身后不自然的一扫,语声低沉,“疼么?”
“疼。”明思垂眸,语声低柔幽怨,“我爹和娘还没打过我呢…我要回去告诉我娘——”
“不许!”荣烈一把拉着她朝床边走,“我看看,真疼就擦点药。”
擦药?
这如何使得!
莫说她是装了八分骗人心疼的,就算真受伤了,她也没脸让他给她那个地方上药啊!
“不用了!”明思赶紧拉着他,咬唇低声,“没事儿,真没事儿。”
说话间,玉白的面颊已桃色隐隐。
白玉生绯,娇羞顿生娇艳,煞是动人。
荣烈说的时候也未想那般多,此刻见明思这般模样才反应过来,目所及,心欲跳,立时也生出几分躁意心慌来。
明思些许不自在,遂咬唇垂下眼帘,拉着他朝左边走,“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将荣烈安置在锦上后,明思走到一旁拿了一物放到桌上。
荣烈一看,却是一个黑色金漆的木匣。一看清,眸光便几不可查的一动!显然是猜出了其中的内容。
明思又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却是六个大小不一的木盒子。
一一放好后,明思看了一眼那黑金色的木匣子,“这是他——”
明思还没说完,却被荣烈一把拉到怀里坐到了他腿上。明思一愣,荣烈却已经伸臂环住她的腰,语声隐恨,“他是故意的!”
明明那夜文公公来就可以将这传国玉玺交给明思,却故意传话不给东西,他明明知晓明思所想——真真可恨!
明思微怔,见荣烈眼底怨气的模样,轻轻一笑,抬手抚平他的眉心,“未必是他的意思,我听文公公那话音,只怕是他自作主张。”顿了顿,“其实这般也未曾不好”
荣烈抬眸,定定望向她。
明思柔柔一笑,眸光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光,用手指轻轻在他胸前似无意识的勾画,“当日的我脱逃不出来,若留下,也会让身边人难受。可我脱逃不出来,在这里总会想起那些场景,心里便更愧疚。也许你会说,我也为他着想了许多,做了许多。可是这是不同的。”顿住,淡淡一笑,“我对他做的,于我都是极轻易付出的。我曾答应过你,要好好学,学着好好去喜欢他。可我终究还是没有做到。我把他一人留在了那里,我却从来只在门前看着他。我付出的,都是对我来说容易的,可他,却是将最珍贵的给了我。可我再也没有还这份情的机会了…荣烈,我从未欠过这样大的一份情。所以,我难受。我心里疼,疼得好像自己连快活都是有罪的。”
荣烈只觉心房中的心跳得有些厉害,静静看着明思笑容中的伤感和苦涩,他忽地明白了!
她的痛,是因为知晓对方的深情,却无力同样回报。她的泪,是因为这份深情永无偿还…
一瞬间,荣烈全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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