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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4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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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之物。惟有昨日去了六妹妹院中。妾身便想着定是六妹妹察觉出了什么怕我乱说才对我下此毒手。我万般无奈,这般模样也不敢让人得知,只要约了我娘出来想让她同六妹妹说情一二。谁知,谁知——”说到此处。明汐似悲从中来一般痛哭起来,“我哪里想到我娘一听此事便气得……气得那般!前一刻还抱着我在哭,下一刻便倒了下去……我一时害怕失了主意,这才跑了出去——我怎会杀我的娘?娘娘若不信。让仵作一查便知,我娘真是被六妹妹气死的啊!”
说完,明汐哀哀掩面痛哭起来。
温娜儿哪里会有心情理会三夫人是如何死的。美目间眸光凌厉一闪。“你说她写过密信——可有证据?”
“有,有!”明汐连连点头,双目祈盼地望着温娜儿,“这等大事妾身岂敢胡言?娘娘先让妾身出去,妾身并非杀人凶手,此处着实腌臜,妾身受不了了。”
温娜儿眼底眸光一转。垂了垂眸,“口说无凭,本宫如何能轻易让人放人?你说有证人,那证人在何处?”
明汐方欲张口,门外却又响起了脚步声。
因此际无人说话,且来人不止一人,故而脚步声分外突出。
门缓缓推开,牢房中的四个女人齐齐望去,一看清却尽皆一惊!
温娜儿身后的雪舞同跪拜着的灵香最先反应过来,雪舞慌忙跪下伏地,“参见殿下——”
同灵香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温娜儿呆了一瞬,也赶紧福身,“臣妾参见殿下。”
荣烈的眸光目无表情地从几个女人面上掠过,语声冷冷,“怎么回事?”
温娜儿一噎!
她虽才在惊喜中,可一时间也无法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重囚牢房当中。
明汐此际却扑到的牢房角落最靠近荣俊的一处,这一次倒是真的泪如泉涌了,“殿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杀人,臣妾的娘是被六妹妹气死的!上回在府中,臣妾的娘就被六妹妹气得差点轻生。这回六妹妹对臣妾下毒,臣妾百般无奈才寻了娘亲——臣妾的娘听得六妹妹给秋池写过密信又下毒欲胁迫臣妾,才溢血而亡的啊!”
这一次却是说得更顺溜了。
一大段“臣妾”“臣妾的娘”竟然一字未错,半字未顿的说得清清楚楚。
荣烈余光凌冽地扫了灵香一眼,灵香也在心惊胆战间,见得荣烈冷箭般的眸光射来,身子不由瑟缩一颤,垂下了首!
牢房中的其他三个女人此际也各自有心虚,并无直视荣俊的勇气,故而也未曾得见。
荣俊垂下眸光,心中恼怒已极,却还要按捺住,“什么密信?究竟如何一回事?”
明汐只觉光明隐隐招手,暗暗定了定神,又泫然若泣的将事情始末编造了一通。
直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挣扎在亲情和大义间的弱女子,“自得知此事。臣妾日日夜不能寐。本想同殿下说,可殿下却去了大雪山。后来殿下回来,臣妾听得六妹妹卧病,心中又不忍。故而昨日才去探望,谁知竟然会落得这般结局……臣妾若是早知会害得母亲如此,臣妾是宁死也不会寻母亲的啊!”
荣俊听得厌烦之极,“好了!人已不在,说这些作甚?”
收到密报说温娜儿遣了暗卫出府他便觉不好,没想到还真被温娜儿插了一脚。
此事被温娜儿知晓定是不能善了!
何况温娜儿这般大张旗鼓而来,京兆尹柯查也定会惊动,想必此际人多半已在路上!
计划一再被打乱,荣俊如何能不气怒?
冷冽说了这两句后,他转身朝站在牢房门口的康全轻轻看了一眼。
康全几不可查的顿了下首,会意退了出去。
荣俊负手垂首蹙眉似沉吟了片刻,看向温娜儿,“太子妃说此事当如何处置为好?”
温娜儿用余光看了一眼荣俊的面色,大着胆子轻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也不敢妄听。可纳兰妹妹说她有人证——”顿了一顿,垂下眸光,“依臣妾之见,此事只怕要皇上圣裁才是。”
荣俊淡淡看她一眼,唇角噙笑一缕,“太子妃说的极是,孤也正有此意。”
温娜儿吧诶荣俊看得心一跳,听得荣俊言似称许才放下心来,略略羞涩而笑。
明思一直等着明汐从春芳院自以为得手的离去后才服下了三颗归女丸。
服下后,人便昏昏沉沉睁不开眼,有些忽冷忽热之感。
四夫人也从未听过一次服下三颗归女丸会有如何症状,同蓝星并几个丫鬟一道在明思床边守了一整夜,见明思悠悠醒转睁眼,心中一块大石才落地安稳。
第六百八十六章四面楚歌(7月粉票180+更)
“囡囡,觉得如何?可有何处不妥?”四夫人急切俯身相问。
明思醒转之后只觉腹痛隐隐,还未来得及回话,那腹痛便剧如刀绞。
蓦地撑手起身,“娘,我想如厕。”
颚敏忙扶着明思下榻,进了净房。
四夫人愣了愣,蓝星提醒,“小姐醒了,该请王老过来看看才是。”
四夫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声让如玉出去同四老爷说。
如玉行到外间,四老爷纳兰笙阿刁三人都在。
说明情形后,阿刁率先利落起身,“我去!”
王老御医虽是如今已鲜少出诊,却对明思不同。
一听明思服药昏睡醒来,便二话不说同阿刁一道匆匆而来。
明思在净房着实大泻了一通。
可泻过之后,腹痛便散去无踪,只觉身体似比平素轻盈许多,且体内那股一直以来的隐隐冰凉感也似消失了。
替自己把了把脉,明思直觉药当是生了效。
王老御医一到,一观明思面色便心中有了几分底。
遂不多言,让明思伸手出来凝神查脉。
众人屏息凝神侯在四周。
良久,王老御医露出喜色捋着胡须颔首站起,“恭喜王妃,此药果是神奇超乎老夫预料!王妃体内寒毒已去大半,日后只需好生调养,非但不会再受寒症之苦,就算受孕也有五成之算——”
心喜之下说到此处见众人神情他才蓦地惊醒,遂尴尬顿住。
四老爷终究老成,上前一步,“敢问王老,小女体内寒毒果真再也无碍?”
王老御医敛容正色,“王妃病症老夫备案多年,此番细致查探。那寒毒确是清除大半有余。稍后老夫再开几个药方,王妃只需按方循序渐进调养,小心不再受寒,日后定能康健。再不受寒症之扰。”说着还犹在感叹,“这白衣族圣药果是名不虚传哪!”
四夫人大喜之余又思及方才王老御医说到的那“五成受孕之算”,心中又觉悲凄难言,望着明思一双慈目悲喜难诉。却是说不出话来。
待四老爷同阿刁并如玉一道引着王老御医出去,明思才轻轻反手握住四夫人的手,一双眸光静静幽黑相望,微微摇了摇首。
蓝星别过脸悄悄拭泪后转首露出笑意。“小姐方才醒来还要多歇息才是,对了,小姐还未用膳。可有什么想用的没?”
明思苦笑。“我方才才……哪里吃得下?现在只有些倦,倒不想吃东西。”
蓝星抿唇忍笑,“也对,小姐才服了药,只怕还有些禁口之物也不定。方才也忘了问问王老。”
四夫人一听站起,“是了,该问问才是。囡囡你既是累了就先再歇歇。蓝星。咱们去问问王老,你爹他们这些男人只怕不细心也没想到。”
明思一笑颔首,柔声道,“娘你们累了一夜,也好生歇着,莫再过来了。
四夫人闻言一顿,再看明思脸上柔柔笑意瞬间便软了心房,轻轻点了点头,扶着蓝星的手便急急出去了。
房中除了明思,只剩纳兰笙并颚敏两人。
明思这才松懈,朝着纳兰笙微微一笑,“五哥……”
语声轻轻,唇畔笑容也掩饰不住的显出一分苍白柔弱。
这份松懈下来露出几分真意的笑容让纳兰笙心房一阵锐痛!
他如何不知明思是怕四夫人担心才强撑着做出一副若无事的模样……
袖中手紧了紧,他走到床边坐下,抬手轻轻将明思耳边发丝捋顺到耳后,动作无比轻柔而怜惜。
明思怔怔地望着他,心中阵阵刺痛,双眼却干涩。
纳兰笙见她这般更觉心痛难抑,眼眶蓦地湿润却不想明思看见。伸臂将明思揽入怀中,强忍住发紧的喉咙低声道,“有五哥在,想哭就哭出来。”
心口霎时针刺,明思蓦地用力按住,竭力忍住那种欲碎般的心痛,闭上双目幽幽轻声,“五哥,我哭不出来……”
纳兰笙闻言胸腔顿时酸涩胀满,将头仰起用力将眼中湿意逼回,兀自强笑,“想哭便哭,不想哭便不哭。有五哥在,想说什么就同五哥说。五哥陪你。”
有五哥在……
也有人这般说过……
他说,天大的事也莫怕,总有他在……
言犹在耳,历历如同昨日!
明思紧紧按住心口,将头轻轻靠在纳兰笙的肩上,闭目低声,“五哥,他骗人……他说让我等他,他说他很快就回来,说头一日的酒好喝……可我温好酒一直等,一直等,他却还是没回来。他还弄丢了五哥送我的同心铃……五哥,他骗人……”
纳兰笙身形一颤,伸手抚着明思瀑布般的青丝忍泪道,“是他不好,下回五哥定帮你好生教训他。”
明思轻轻弯了弯唇角,眼依旧未睁开却摇了摇首,“还是不要了……我虽痛,他定比我更痛。那样高,他一定痛极了……我见过有人从几十尺高摔到水里就淤青,他如今一定也后悔了。他肯定不知会那样痛,若是知晓,他定会回来寻我。他总说我是真神赐给他的福分,可他真傻,既然我是真神赐给他的福分,他就该回来寻我才是……刻什么铃兰花?若我不听他的,真学了蓝彩,他怎办?五哥,你说他那样聪明的人怎就犯了傻?如今我病好了也能生孩子了……我真想为他生个孩子……若能有个同他的孩子,那该多好……”
纳兰笙说不出话,只能轻抚明思的发丝,抿紧唇线。
孤雁失伴,哀伤而绝,是情深到了极致。
而固守记忆的活下去,则需要更多的勇气喝坚韧。
纳兰笙明白,明思不是没有过动摇,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最艰难的一种方式。
可他虽然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能说。
无论如何的慰藉之词,聪明剔透的的明思都能听出其中的勉强。
这样。只会让她更痛,更伤。
世上有许多的情,却都是不能互相替代的。
这一刻,他真的希望明思没有对那个男人投入那样多的情。
可是。明思无悔。
若不是站在明思兄长的立场,他也深深欣赏并钦佩那个曾被他视作敌人的男人。
在这一刻,纳兰笙忽地有些迷茫。
男女之情,动人时到了极致。伤痛时却也这般极致。
若是深爱,真能在这般伤痛极致时也不悔么?
“五哥,我困了。”明思轻声道。
纳兰笙蓦地回神,“那好生歇着。五哥看你睡着在走。”
明思躺下,纳兰笙替她拉起锦被,明思柔柔一笑。“五哥也累了一宿了。回去歇歇吧。同五哥说了话,心里舒服多了。”
“傻丫头。”纳兰笙笑道。
站了起来,明思忽地认真地望着他,“人的心虽是自己的,却最不易自知。五哥一定要看清自个儿的心。”
纳兰笙一怔,遂轻轻颔首。
明思笑了笑,朝窗外明媚的春光看了一眼。“过两日,五哥同我一道去看秋池,好么?”
纳兰笙愣了一瞬,继而微笑,“好。”
纳兰笙走后,颚敏过来问明思可要放下帐子。
明思摇首。
她其实并不困。
可大家都守了她一夜,若不这样说,他们定然都不会去休息的。
“陪我坐会儿吧。”明思撑手起来,颚敏替她垫好靠枕,又端了杯温水过来。
明思喝了一口,捧着杯子转首看着颚敏,“这些日子让你们也跟着受累了。”
颚敏摇首,“本是奴婢们的本分。”
明思笑了笑,眸光垂落杯中,似朦胧又似专注。
颚敏看了外间一眼,蹙眉低声,“王妃,那药若服下也该起作用了,您说何时会有消息?”
明思摇了摇首,“所有的计划都未必有十成的把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也只能等。”
颚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明思迟疑一瞬,“王妃最近似有许多心事……”
明思一怔,唇角浅笑,“嗯,想了许多事。过去、如今、以后……”
颚敏眸光似明非明闪了闪,看了明思一眼,“那王妃以后有何打算?”
打算么?
明思抬眸望向碧色窗纱,眸光悠远而朦胧,却只轻声说了一句,“是有一些打算。”
颚敏看着她的神情,似有一丝明了。
不多时,如玉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明思喝了药,又用了些药膳粥。
终于困了,这才歇下。
习惯性侧身朝内,身后却是空落。明明寒毒已消大半,明明已是春暖花开的四月,却还是有一丝寂冷凉意。
闭上眼,将手伸到枕下,香囊的触感传来,似乎还带着一缕熟悉的气息。
纤长的手指轻轻握紧,阖眼睡去。
宫中口谕到纳兰府时,明思刚刚起身。
迅速换了衣裳去接旨,来的并非鹿儿公公,而是一个冷脸红衣中年公公。
虽诧异这份觐见口谕的突兀,但明思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公公不会透漏什么信息给自己。
元帝口谕是“即刻入宫觐见。”
明思听完口谕就坐上府中马车出发,那红衣公公骑马在侧。
坐在马车中,明思蹙眉思索。
今日虽是休沐,可她才回来三日。元帝明知她还在恙中却用了“即刻觐见”这样的口谕,这实是有些不合常理。
难道出什么事儿?
从心底那丝直觉,明思感觉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儿。
很快,明思的直觉就得到了验证。
冷脸红衣公公将她引向是是金銮殿旁的偏殿。
这个位置便有些不对。
往昔元帝私下接见和宣召大多都在御书房。
金銮殿的偏殿一般是处理正事的地方,不能朝议或是不开朝议的时候,元帝便是在此处置事务。
望着前面步履郑重,冷脸无变的红衣公公,明思的感觉愈发不好。
到了偏殿门口,红衣公公一声高唱,“睿亲王妃到。”
殿内有五人。
荣安一脸沉色坐在雕龙金座上。殿中站着两男两女。
明思的目光从荣俊、温娜儿、明汐、柯查四人面上轻轻掠过,最后回到龙椅上的荣安面上,定定看了一瞬,垂眸步入。
行礼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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