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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旗-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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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要往城里躲。”
“哎呦喂,你到是挪点地方,跟大炮抢地,有你好吗?”
曾一阳幸灾乐祸的笑着从望眼镜中,看见敌人一个炮兵,很无辜的在浮桥上,被艰难的在浮桥上移动的大炮,给挤下了水。从水里冒出头,惊慌失措的呼喊着。
王立发伸手要强苏长青的望眼镜,被苏长青一巴掌给搧了回去,只好幽怨的睁着他的小眼睛,用力的向江边眺望,却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心里不禁愤恨的想,自己也要俘虏的敌人的团长、旅长什么的,弄架望眼镜来,最见不得苏长青,挎着他那架‘蔡司’,一手扶腰,一手把镜,臭显摆。
不一会儿,苏长青,就看不下去了,扶着肚子,趴在地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敌人炮兵团团长,臭显摆,骑着他那匹雪白色的坐骑,雄赳赳、气昂昂的行走在浮桥上,哪里想到,人有旦夕祸福,马有马失前蹄,连人带马,一头栽到了江里,好在江水不急,被卫兵用绳子绑着拉了上来。
苏长青觉得这样的炮兵,出现在战争年代,绝对是奇迹,一个属于时代的特色。
王立发心痒难耐,期待的看着两位,没想,想要的没等来,却是一个命令让他不得不从伪装中爬出来,通知分散在各处的战士,准备战斗。
“你们这帮废物......”顾瑜荣全身躺水,手发抖的指着他的一帮卫兵,气不打一出来。顾家是诸暨的大户,顾瑜荣的姐姐更是现任江西王,熊式辉的夫人。正所谓,精锐之兵,托于放心之人。
“少爷!我们知道白驹性子烈,哪里敢靠近它的左右。虽说是畜生,但脾气比人都倔。”上了岁数的一个军官,看他熟练的为顾瑜荣宽衣,解带,更像是个老仆人。边说,将湿掉的军装,从他身上扒下来。
从士兵手中,结果雪白的毛巾,将顾瑜荣身上的水渍擦干。边擦边抱怨:“我说少爷,呆在南京挺好的,为什么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受气。他姐夫也就会差遣人,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安排一个轻松点的伙计?”
顾瑜荣不悦的皱着眉头,懊恼的说:“原本我以为是来当军需官,在南昌城,听着小曲,喝着小酒,这日子也就过去了。等两年后,我再让我爹鼓动鼓动,上军政部挂个号。再到中央军校镀镀金,也混个师长军长干干,哪里想,那个混蛋,把少爷我往火坑里推。”
就凭他的本事,周浑元能让他看着炮队,完全是看在了熊式辉的面子上,他不敢真的听熊式辉说的那样,让那他这个妻弟,在自己的部队里,当个不入流的小排长,或者是小连长。
关键,熊式辉也就罢了,对方还有个在军事参谋院里,供着的,一位中将老爹,对于他的安排,不可谓不谨慎。
好不容易,坐在江边,让部队全部顺利渡过了信江。顾瑜荣低头看着军靴上,点点泥土污迹,土黄色的泥浆,惹眼的黏在黑漆漆的靴子上,显得是那样的唐突。
部队又要开拔,他犹豫的打量着他的坐骑,马会游泳,掉江里当然淹不死。踏着地上的石子,打响响鼻,这匹姐夫送的东洋马显然不太好驾驭。
斜眼打量卫兵牵过来的一匹母马,牝马虽然性子好,但军人,尤其是有着血性的军人,都不会喜欢骑这样的马。顾瑜荣血性不多,面子还是要的,一犹豫,没有跨上去。而是混在部队中,慢悠悠的走着。
曾一阳冷眼看着敌人渐渐的接近了伏击圈,指着一个在部队中不断发布着命令的军官,对王立发说:“看到那个骑着枣红马的军官吗?”
王立发点头说:“我也注意到了那个人,看上去敌人的炮兵是受这个人指挥的。相反,穿着中校军服的那个‘少爷’,不像个管事的。”
满意的点头,曾一阳这段时间,一直在培养手下军官的观察能力,沉着的说:“战斗一打起,我要你第一个消灭对方的指挥官,尽量让敌人自乱阵脚。而我军埋伏在路边的部队顺势打上公路,用手枪,冲锋枪控制敌人的马匹,人员。我要把所有的大炮都保留下来。”
“军长,这些大炮早就姓红了,咱把马拉过来就成。”王立发大大咧咧的说到,全没有把对方看在眼里。
曾一阳的左眉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心说,部队很傲,这种思想蔓延,是要吃大亏的。
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他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准备等打完后,再好好的和几个军政干部,开个会,消除部队的这种焦躁情绪。
“注意安全。”带着情绪的波动,曾一阳的话不冷不热的,让王立发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王立发手里提溜着一把缴获不久的信号枪,红色的信号弹,带着长长的烟雾,冲上云霄。
大路边,又困又乏,折腾了一天的敌人,有些还诧异的看着从远处山岭上飞上天的红色信号弹。
疲惫的身体,让他们的反应也慢了很多。不少人都是仰着头,就倒在了血泊中,等到敌人发现被伏击,不少人,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永远的和世界说再见了。
周炎本命缺火,父母请教了村里最有学问的一个老学究,给他起了这个文绉绉的名字。但他长的五大三粗,本就是个庄稼人,家里老娘要养老,被抓到部队中,一百个不愿意。怎耐欠了地主的租子,被地主带人抓到了征兵处,换了十来个大洋。
后来,同村一起抓来当兵的同乡,托来消息,说他娘见他被抓去当兵,上心过度,才一个多月的光景,就去世了。
这时,他的心里满是恨意,但平时不敢表现出来,长官们的鞭子,可不管是头是胳膊,轮上了就是一通好打。
四处的枪声一响,他就趴到地上,满满的爬到了一匹倒毙的驮马边上,挨着马尸,闭着眼睛。
也不听护卫炮兵的机枪连连长的指挥,就躲在一边,等仗打完了,他还是他。
听说红军不杀俘虏,可不像他们那样,抓到个红军,就一通好打,期望着能从对方口中问出有用的消息来。但往往,他们都是一副失望的累的筋疲力尽,才送到上头去邀功。赏金有几十到上百的,他也眼热过,但从心底他鄙视这些人。
冷眼旁观了一下战场,发现红军没有使用重武器,而他们的这个炮兵团早就是死的死,伤的伤,但还是留下来百十人,将装炮弹的马车,死死的顶在身前,和红军互相对射着。
不少战士,为了靠近敌人的阵地,倒在了大路两边。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关注着战场的曾一阳。
战场瞬息万变,曾一阳恼怒的指着战场上,呵斥的王立发:“你口口声声说,这些敌人不够你看的,还说敌人太弱,打不起精神来。看看,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有多少战士倒在了你的轻敌思想中。”
王立发冲动的拔起腰上的手枪,对着身后的警卫连喊道:“军长,再给我十分钟,我一定拿下那股敌人,肃清战场。”
一挥手,对着几个围在他身后的连排长喊道:“同志们,跟我冲。”
“回来,我说让你去了吗?你去有用吗?就凭你王立发的大名,就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
曾一阳说一句,脸上就黑一分,敌人明显带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就是靠着炮弹当护衣,谅你也不敢往死里打。而他们却肆无忌惮的架起机枪,有的还从死去的战马上,卸下迫击炮。
为了加强炮团的安全,周浑元下了老本,把一个营的主力部队,抽调到该团编练成重机枪营。虽然,突袭之下,这个营的不少人都死在了战场,但并不妨碍该营营长,收拢起残兵,组织反击。
王立发从来没有见过曾一阳发火,都以为军长是老好人。哪里想到,训起人来也不含糊。
除非放弃这些物资,不然,只能一发炮弹打到炮弹堆中,得个人才两空。
曾一阳烦躁的来回走着,抬头发现王立发还低着头,一副聆训的丧气样,怒气冲冲的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组织狙击手,专门打敌人的搬炮的士兵。”
王立发眼睛顿时一亮,对啊!敌人搬炮的士兵,肯定就是炮兵,只要消灭了这股敌人,那么那些躲在炮弹背后的敌人也不见得这么难啃了。
急急忙忙,就往前沿阵地赶去。
才跑了一半路程,他诧异的看着敌人阵地,简直无法置信的长大着嘴巴,就差下巴掉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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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小人物 大英雄
战后,曾一阳感叹,一场精心布局的战役,既然最后成为其焦点的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
被曾一阳说成小人物的周炎,可没有这种觉悟,头顶呼啸的流弹,在他不远处纷纷扎入泥地中。扬起阵阵飞硝,他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衣领,眯着眼,不太敢睁大眼睛。
深怕睁大眼睛会有危险似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脑子里都是血红色的尸体。一个个,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样,死气沉沉的躺在路边、草丛里、乱石中。
流尽了血液的尸体,像要告示着人生的惨白,不甘心的暴露在阳光之下。
突然,周炎被一个身影的样子给吸引住了,这不是他们东家的大少爷吗?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中央军校毕业生,正应为这个人要毕业入军营,他们家的东家周家,才拿出了他一辈子都换不起的借据,将他强拉到了军营。
他家的悲惨遭遇,就是这个人造成的。母亲的凄苦而亡,正是拜他所赐。
仇人相间,分外眼红。周炎发白的指节,紧紧的握着抢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一切,都没有被马上就要大祸临头的周家大少注意,握着手的手枪,警惕的瞄着战场,发现身后的那个军士很眼熟的样子。
毫不吝啬的伸着大拇指,不知是为了给对方打气,还是感叹彼此的命大。
周炎早就忘了他是在战场中,他眼中只有火,仇恨的火焰,以至于他胸口堵得慌。一口浓痰在他身前不远处,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感觉也不那么难受了,猫着腰,精神紧张的盯着交战的双方。
枪声稀稀拉拉,他看出红军是深怕引爆散落在路上的一箱箱炮弹,而打的畏首畏尾。
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更长一点,总之,战场就这么巧合的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火。周炎瞧准时机,挎着汤姆逊,对着躲在辎重堆中的‘自己人’,拉起枪机,叩响班机。
让他窝火的是,他竟然让自己的仇人在眼皮底下溜走了,他暗恨自己的没用。既然已经豁出去了,无畏无惧,才是他这时的真实写照。
枪管是冷的,血是热的,躲在炮弹箱后,大炮底下的第五师官兵,没有一个想得到,将他们送入地狱的不是红军,而是他们一直嘲笑的‘傻大个’。
曾一阳从望眼镜中,清晰的看到,一个高大的敌人士兵,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投身革命的光荣事迹!连他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但其中必然有,他人不为所知的故事。
“这家伙,穿上身黑西装,还真有点‘终结者’的味道。”曾一阳终于感觉松了口气。当余得水,在路边的壕沟上,一跃而起,双手各拿一支快慢机,精准的点射着,被周炎‘吓’出来的敌人。
没错,他们确实被周炎吓出了隐蔽地点,战场上最怕的就是遇到疯子,而只针对自己人的‘疯子’,早就把他们吓破胆了。纷纷想远离这个背叛者,可惜,他们的位置实在是不理想,背对着周炎,几乎是不设防的将自己的命,送到了对方的枪口上。
周炎的军事素养是不错的,训练好,能吃苦,不然参军时间不长,也不会让他拿着,代表这班排长的冲锋枪。
刚打完一个弹仓,就地一滚,来了个贴地移动。让有心乘着这个机会,结果他小命的‘前战友’,无从下手。
而余得水的出现,和他身后同样枪法精准的侦查连的战士,给了周炎足够的掩护,让他能够逃脱被怨恨的敌人枪杀的厄运。
等到周炎从地上站起来,才发现,第五师残存的小股部队,早就被红军消灭了。而自己的仇人,正抽搐着,在地上扭动,刚换好的子弹,顿时找到了目标,扣着班机,一阵的狂射,直到子弹打光,枪口冒着淡淡的青烟。
看着地上已经不**形的死尸,周炎既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也没有保住性命的庆幸。有的是失落,如果他说不出,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也能说,他不知道今后他该干什么,该去哪里,只知道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有些虚脱的发软。
带队的小个子红军,笑容可掬的向他走来,并友好的伸出了手。
手上传来,枪管火烫的刺痛,周炎手一松,将冲锋枪从手上滑到了地上。
有心想从地上捡起来,又担心对方误会。不知所措的看着余得水伸到面前的手,犹豫着,到底是握住好,还是敬礼。他看到过大人物见面,都是握手的,好像是很高尚的一件事,他这样的大头兵,敬礼才是最应该做的。
刚想举起右手,敬一个标准的敬礼,才感觉手臂被对方紧紧的握住了。暗暗心惊,好大的力气。
不由得打量起这个矮他大半个头的红军,才发现对方和他以前遇到的红军,有着太多的不同。
个头虽然不高,但是看这很精神,浑身透着英气,更像是一个军中的高级军官。
周炎神色轻松的样子,自己大仇得报,**着嘴角,像是要笑,却没有笑出来说:“长官好!中士,周炎。”
“好伙计,要不是你,老哥我说不定就躺在他们之间了。”说着,地上不**形的周大少。
别人没有看到,周炎可是看的很清楚,和自己说话的这个红军枪法之准,他连看都没看到过,或许在师长的手枪队里有。双手,左右开弓,弹无虚发,在跑动中,才几个呼吸之间,都打死了至少十几个人。
直接中枪即亡,枪枪中眉心,连侥幸的机会都没有。
军人,大都会对战场上的英雄心有崇敬,周炎恭敬的回答道:“长官说笑了,就凭长官的身手,哪里会伤到您一根毫毛。”
余得水闻言,大为得意的哈哈大笑,被人夸,谁不喜欢,关键是夸在对方的得意之处。
余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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