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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第6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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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那些汹涌的男人。
有了探春花的先例,就有更多更加大胆的言论从各个青楼里飞了出来,面对这些流言,葛秋烟应对的法子除了打之外从未换过别的法子。
在葛秋烟努力地维护自己丈夫名声的时候。云峥正在犒赏三军。西京城内灯火通明,不断有疲惫的宋军从城外回来,立刻就被民伕扶持着去了西京浮屠塔下。
这里的宴会从中午就没有停歇过,滚热的肉汤,大块的熟肉,大碗的御酒,白花花的米饭源源不断的被来去匆匆的军人吞下肚子,然后灌一大碗陈琳特批的宫廷御酒就重新骑上马去西京城外扫荡了。
此时的黄酒还没有女儿红。状元红,花雕这些雅致的名字。梨花白已经是最顶级的好酒了。
云峥喝的自然是最顶级的美酒,军士们喝的就不再是这种东西了,云峥还不至于像霍去病一样把酒倒进泉水里唬弄将士,但是人数太多,也只好把水掺进酒里来招待一下辛苦的部下。
奚谷潵人喝酒喝的很凶,一碗接一碗的往肚子里倒酒,不愧是辽国的顶级文人雅士,他的肚子好像没有底,倒多少酒进去都没有多少反应,酒意不上头,怒火却上了脑袋,看一眼云峥就喝一大碗酒,让云峥以为自己就是奚谷潵人的下酒菜。
把奚谷潵人带来参加云峥的庆功酒会是王安石的一片好意,王安石这些年吃够了不懂变通的苦楚,自从决定改变一下自己之后,好多文官的天赋技能就从他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眼看着云峥接受一位又一位将领官员的恭贺面露得色,奚谷潵人忍无可忍的大吼道:“杀人的智慧不是什么智慧,从来都不是,那是在造孽,依靠自己的聪慧在造孽,越是聪慧的人掌握了这种技能之后,对百姓来说灾难就越大。
你可曾看见一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的艰辛,你可看见一尺幼儿长成八尺男子汉的艰难?这才是不朽的成就。
你可曾看见白发儒生皓首穷经之后留下的不朽篇章?你可曾看见工匠胼手胝足修建出的伟大建筑?
这才是不朽的功业,是智慧的真正体现。
杀人何其的容易啊,只要刀子在脖子一拉,一位妇人二十年的辛苦尽数化作东流水。
大将军的盖世功业下全是累累的白骨,那些妇人的眼泪恐怕要流淌成河,在这样的情形下,大将军还要为自己杀人的恶事大肆的庆祝,人心何在?”
苏洵惊讶的道:“难道先生从未参加过辽国的庆功大典?你辽国的悍将可以夸耀功绩,难道我大宋将军就不能这么做?”
奚谷潵人半眯着发红的眼睛对苏洵的话嗤之以鼻。
王安石苦笑道:“明道兄还真的没有参加过任何大胜之后的庆典,即便是辽皇庆祝平复东海女真叛乱的庆典他都没有去,辽皇遣人问他何故不去参加大典,还是不是大辽的臣民。
明道兄回答道,他先是一个人而后才是大辽的臣民,杀人者的庆典他避之不及,更加不忍心在酒宴上品尝敌人的头颅制作的盛宴,更不愿意喝下带着血腥味的美酒,以后这样的宴会不用找他作伐。
明道兄不去参加国君的酒宴,无论如何他都会抽出时间去参加年轻人的婚礼,会去给新生的幼儿祝福,会去给耄耋老人祝酒,会在丰收的酒会上歌舞,赋诗每每酩酊大醉而归……”
听王安石这么说,云峥本来打算发怒的,立刻就把脾气收回来了,和奚谷潵人这种知行合一的家伙计较的话只会把自己活活气死,暴虐的耶律洪基都拿他没法子,自己这种多少还讲些道理的人就不要轻易地得罪他算了。
宋辽两国之间平和的时间远比战争状态的时间长,因此,宋辽两国的国君在很多时候更像是亲戚,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宋国国君都是晚辈,两国国君之间相互赠送礼物,多少还算是有情义。
因此宋辽两国的士子只要不是在战争期间,他们可以自由的通过边境相互探讨学习,甚至一些辽国的典史官更是常年留在大宋翻阅那些辽国根本就没有的经典。
一来二去的两国的士子在同一位老师孔子的教导之下,相互之间很有共同语言,这样就导致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个在辽国以文名著世的家伙往往在大宋个也享有很高的声誉。
那些文人墨客在各自的书信之中无所不谈,上自国家大事,下到人情百态无所不包,他们却把这样的事情认为是相互之间在交流学问,至于保密原则这回事,他们更加相信个人的操守。
以前的时候云峥就认为大宋的保密根本就一个笑话,否则他不会专门写信去嘲笑曾公亮。
一个习惯性把自己昨晚写的一首诗寄送给辽国文人的家伙,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会保守国家秘密。
奚谷潵人或许真的是一个纯粹的人,他的纯粹就在于他一直在恪守圣人的教诲,而且在坚定不移的沿着圣人指定的道路前进,这种人在大宋都不多,更不要说辽国了。
云峥笑着朝奚谷潵人举举自己的就被额首示意一下,本来想表达一下对他的尊敬,一个能够把西京城里近两千妇孺全部认作妻妾子女的老家伙,就算是嘴臭了一些,一样值得人尊敬。
谁料想奚谷潵人却趁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瞅着云峥的眼睛道:“老夫请云侯看在人命不可轻伤的份上,放过这些妇孺。”
云峥笑道:“他们都已经成了老先生的家眷,云某如何还敢伤害她们,老先生说笑了。”
奚谷潵人摇摇头道:“背信弃义,不守信,在儒家眼中乃是原罪,但是在云侯这样的兵家眼中却不算的什么。
老夫虽然鄙陋却也读过几本兵书,三十六计中其中就有八条计谋是教人不可遵守信约的,你们兵家不以此为耻反倒以此为荣,因此老夫不得不再次确认一下云侯不会将这些计谋用在这些妇孺的身上。
事实上这些妇孺也经不起云侯在她们身上多动心思,假如云侯认为自己在西京建立的功勋还不够伟岸的话,不妨将老夫的人头拿去请功,毕竟老夫一人的身份就足矣抵偿那些无用的妇人孺子。”
云峥笑道:“声东击西,假痴不癫,李代桃僵,借刀杀人,欲擒故纵, 假途伐虢 ,趁火打劫,树上开花这些计谋确实少了一些信义,不过,两军交战相互不用其极的谋算在兵家眼中眼中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老先生总不会认为,我们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讲求信义吧?
对云某来说,忠于自己的族类,就是最大的忠诚,余者,都是人言而已,有何惧怕之?”(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昨天酒喝高了,还以为自己有斗酒诗百篇的本事,结果证实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酒后除了睡觉和呕吐之外屁本事没有!!!!!
第七十二章谁都在哀鸣!
“尸山血海并非人间美景,云侯却乐此不疲,都说人行万里为功名,为了一己之私杀戮无数,染血的功名真的就是云侯想要的?
当了侯爷之后就想当王爷,当了王爷之后就想当皇帝,贪欲无穷,人心亦无穷,欲壑难填之下侯爷的道路也就走到了尽头。
为自己计,为子孙计,云侯何不速速回头?”
奚谷潵人见云峥真的不在乎那些妇孺,不由得心生好感,他对云峥的事情知之甚多,眼见云峥已经在穷途末路上狂奔,忍不住劝谏了一句。
云峥笑道:“一条道跑到黑不知回头非要撞墙的是蛮牛,云峥并非蛮牛,取舍之道尽在一念之间,撞墙之前我会向右面走开。”
奚谷潵人笑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老夫担心云侯走的过于忘乎所以,不知道那堵墙在那里。”
“以先生之间,云某的那堵墙在何方?”
“燕州之地!”
云峥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燕州可能是我人生的顶峰,我准备走到燕州这座顶峰之后就即刻下山,然后去找更加雄伟的高山继续攀登。”
奚谷潵人的神情黯淡了下来拱拱手道:“明日清晨老夫就要回中京去了,老夫这就向云侯辞行。”
云峥笑眯眯的还礼道:“先生刚才为某家担忧,现在却轮到某家为先生担忧了。
西京一战,辽国精锐战损了三成,此时的辽皇必定已然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人性,就在傍晚的时候某家接到密报,贵国皇后已经被缢死在大王宫,同时被杀者还有萧氏皇亲一族。据说一天之内辽皇就斩首七百六十四级,先生这时候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奚谷潵人惨笑道:“陛下做的没错,皇后在后宫之中多有怨言,老夫劝谏过几次,她却不知悔改,如今萧打虎再次在西京丧师辱国。皇后一脉被降罪乃是按照我大辽律法做出的处置!”
云峥摇摇头笑道:“耶律一族和萧氏一族自古以来就是你大辽的王族和后族,这样的传统已经延续了很多年,如今被辽皇一次破除,对我大宋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对你辽国来说却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子不言父过!尤其是当着敌人的面!”奚谷潵人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固有的从容。
云峥继续笑着摇头道:“既然先生准备救这些妇孺,那么,现在回去就极为不妥,你现在带他们回去不是救他们而是害了他们。
能从西京逃回中京的辽军估计人数不会很多,那些人的生命还平复不了辽皇的怒火。你们再回去,下场可想而知。”
奚谷潵人摇头道:“西京一战我大辽损失惨重,萧打虎丧师辱国,老夫为求活命不惜向敌人卑躬屈膝,斩首毫不为过。
多说无益,老夫这就告辞,明日就离开西京!”
奚谷潵人再次拱拱手就离开了中军大帐,云峥也不再阻拦。既然老家伙已经不准备活了,还要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回去送死。这和自己无关,说到底这些人都是辽人,自己一心求死,怨不得旁人。
王安石和苏洵两人跟随出去送别,对于这样有风骨的人,他们从心底里钦佩。
云峥举起酒杯招呼诸将道:“诸君。我等身为军人,最愉快之事莫过于打了胜仗啊,如今,我等阵斩萧打虎,击溃辽军乃是我大宋未有之大胜。身为军人不可不欢喜,来,诸君,饮胜!”
诸将欣然举杯,与大将军共饮。
三天后,追逐辽军的李东楚和云武回到了西京,此时的西京重新变得熙熙攘攘了,经过三万余名民伕的大力修整,这座古城重新恢复了原有的相貌。
云峥带着猴子站在街道上随意的走着,虽说城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也比前几日萧索的模样让人安心。
人才是万物之灵这句话半点不假,一座城池或者一间屋子如果长久的没了人气,城市和屋子也就会变得毫无生气可言,与荒山幽谷无异。
不知不觉来到了城西,这座城里的辽人已经被奚谷潵人给带走了,云峥还赔上了一大批粮食和爬犁,现在城里的坐地户就剩下寥寥几个没被萧打虎泄怒杀掉的汉人,瞅见一座屋子的房顶上挂着一面三尺长的白色旗幡,这是招魂用的,也不知道这家人在为谁招魂。
猴子指着本该插在坟头的旗子窃笑不已,云峥却开始苦笑起来,看样子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崔达已经走了半个月之久了,走的时候云峥没有问,崔达也没有向云峥辞行,两股道上跑的车没有任何共同点可言。
不过崔达临走前留下了一封书信,书信里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要云峥进城之后去西墙边上的一间飘着旗幡的宅子里去找一个人。
那封信被云峥随手烧掉了,本来不想再理会崔达的事情,这件事也被随即被他抛诸脑后,可是今天在街市上转悠,猛然间看到了旗幡,就有些心动,想去看看崔达到底给自己留下了一些什么东西。
猴子推开了院门,一个青衣仆人拱手站在院子里似乎在等人,不大一会云家的家将就把不大的院子塞得满满当当,所有的人开始在院子里翻箱倒柜的搜查起来,那个青衣仆人却好像没有看见一般,依旧把两只手藏在袖子里作揖一样的抱拳站着。
家将们很快就搜查完毕,没人去打搅那个安静的站在一边的仆人,云峥走进院子四处瞅一眼,就对青衣仆人道:“我来了!”
仆人瞅瞅云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云峥的画像仔细看了一遍,这才肃手邀请云峥跟他走。
云峥阻止了猴子,不让他发怒,笑着摇摇头就跟着仆人向屋子里面走去。
这是一间两进的院子,仆人并没有走进屋子,传堂而过之后来到了天井处,这个天井不大,只能勉强看到丈许大小的一方天空,天井的空地上有一口井,上面满是枯黄的青苔,仆人指指井口,就取过一个挂在门口的包袱,然后就走了。
猴子挥挥手,一个家将慢慢地顺着井口爬了下去,云峥站在井口往下看,发现这座井很深,家将踩着井壁上的凹坑走到一半抬头朝上喊:“大帅,这里有一个洞!”
云峥让家将上来,坐在井口想了好一会,对猴子道:“顺着洞的方向重新开一个口子,不走井壁。挖好了之后告诉我,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猴子小声道:“您觉得这里面有危险?”
“小心驶得万年船,从北征开始之后,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一个外人了,在大宋这个国度里面,对我们有恶意的人远比有善意的人多。”
猴子随着云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和憨牛可不是大宋人,我们是豆沙寨人!”
云峥笑道:“这是自然,如果你和憨牛都靠不住的话,我无论怎么死都不算冤枉。”
云峥回到了军营,他是不住王安石准备好的住处的,这和信任无关,只和习惯有关系,京西军上下一体,一军主帅早就在生活上没有多少特殊之处了。
如果说信任这两个字的话,云峥宁愿去信任王安石也不会去信任崔达,即便崔达和云峥从小就是至交,但是信任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沉重,不敢轻易托付他人。
崔达要去干什么云峥其实能猜到几分,有好几次崔达都想问问云峥的意见,都被云峥巧妙地避开了,甚至在很多时候连崔达的面都不见。
崔达自己也知道云峥不愿意掺和进一些阴私事情里面,见云峥很久都不表态,这才失望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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