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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第7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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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赐瞥见，却并没有什么话。
韩漠在灵堂之后瞧得清楚，见到杨清的所为，心中冷笑，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杨清三更三更以拜灵为名义前来，只怕是另有所谋。
杨清关上门，四下里看了看，灵堂内冷清一片，缟素如云，白幡成排，他心翼翼地去关上了几扇窗户，又往灵堂后边走来，韩漠马上握紧拳头，好在杨清并没有真的绕到灵堂后面来，他自然也不成能想到，在这停放棺材的处所，还会有人躲在这里。
比及确定四下无人，杨清这才舒了口气，轻步走过去，轻笑道：“夜里风大，请大长老话，这门窗要关严实，可不得让大长老受了风寒。”
韩天赐抚须笑道：“老夫年纪虽大，倒还安健……！”
杨清在韩天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叹道：“不瞒大长老，这阵子下官几次想要登贵府造访，只是……很是之时，怕被人知道，惹来闲话……！”
他自称下官，却是让韩漠心中一紧，而韩天赐似乎也有些意外，忙道：“杨大人，老夫一介草民，怎敢乱了杨大人的称号……！”
杨清却肃然道：“大长老，没有韩家的扶持，我杨清岂能有今日？在大长老面前，晚辈自称下官，那是绝无过失！”
韩天赐抚须道：“杨大人，此刻四下无人，有什么话，尽管来，出之口，入我之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韩漠心中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人在这里私语自以为无人知晓，可是大爷爷保佑，却是让我在这里听到们所言。”
一位是东海郡郡守，一位是韩族的大长老，在故去的大宗主灵堂之内，关门闭窗，又能有什么好事情要商议。
……
杨清听韩天赐这样一，微微一笑。
韩天赐好歹也是韩族的大长老，昔时也是在朝中当过许多年的官吏，虽然隐退下来，但究竟结果是混迹官场许多年的老油条，那些诡道心思，倒也不输于他人。
自己今夜前来，又有这一番动作，韩天赐自然已经看出其中有些不对劲。
韩天赐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似乎在等着杨清话，杨清轻轻弹了弹衣裳，这才轻声道：“大长老，据下官所知，五少爷打开了海上贸易，每一趟海运，都有几十万银子的收益，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韩天赐抚须道：“能挣几多银子，老夫倒还真不清楚，只不过……总是不在少数的。”顿了顿，道：“此番五出海，带了三艘战船，老夫听人过，那三艘战船秘密建造，可是每一艘战船所花费的银子……嘿嘿，那可不是数目！”
杨清叹道：“下官身为东海郡守，管理一方黎民，五少爷的收益我又怎能一点儿也不清楚？”
韩天赐皱眉道：“杨大人为何会对五的贸易如此感兴趣？”
杨清摇摇头，道：“倒也不是下官对贸易感兴趣。只是前番听，大长老看中了一块风水极好之地，想在那里盖一栋新宅子，却因为缺了银子，搁置下来……！”
韩天赐马上落下脸来，不悦道：“杨大人，此事是从何得知？老夫可没向外人透漏过此事！”
杨清摇头道：“大长老不要生气，也是有人随口对下官提及，下官却是留了心。大长老何等人物，想要修一栋宅子颐养天年，那是理所固然之事，可是……堂堂韩族大长老，却因为银子的事儿不得称心如意，下官听闻，心中实在是……唉，实在是十分难过！”
“杨大人到底想什么？”韩天赐皱眉道。
杨清终于道：“打开天窗亮话，大长老，下官为不值。也是东海王天涯公的后人，这大东海自然也有一份，为何海上贸易让五少爷挣得盆满钵满，却连一栋新宅也要犯愁？”
韩天赐沉声道：“杨大人，看来今日拜灵是假，前来挑拨我韩族关系才是真。”他豁然站起，冷声道：“是受谁指使，意图挑拨离间？难道不知道，我韩族自东海王开始，就团结一心，从不生内乱……杨大人，老夫身为韩族大长老，却在大宗主的灵堂对老夫出这样一番话来，是否有些过分了？”他抬起手，“杨大人还是先请离开吧，老夫就当没有听见……这些话若是让其他人听见，杨大人固然无法在东海待下去，我韩天赐恐怕也会被人误会……！”
杨清冷笑道：“大长老，下官今日前来，那是一心要为大长老谋划。在下官心中，大长老心胸宽广，为人和善，所以想要助大长老成大事……本以为大长老是个虚怀纳谏之人，想不到……唉，大长老，恕下官最后一句话，这样做……实在糊涂……！”完，便起身来，大踏步往门前去，似乎真的要离开。
韩天赐缓缓坐下去，看着杨清快步离开，眼见得便要走到大门处，却抬起手叫住：“杨大人，老夫倒想知道，我是如何的糊涂！”
杨清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而灵堂后面的韩漠亦是嘴角划过冷笑，心中暗道：“大长老大长老，若就此让他离去，不利的就只有他一人，留下了他，那就是留有祸患，只要稍有对韩族晦气，就算是大长老，我韩漠也不会放过的！”
第一零七六章 灵堂密
杨清转过身来，缓缓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大长老，你自称韩族铁板一块，上下齐心，可是……事实果真如此吗？在下官看来，韩族如今概况风光，实际上却已经四分五裂……稍有失慎，便要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韩天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杨清缓缓坐下，低声道：“大长老，下官敢问一句，大宗主为何会仙去？”
韩天赐皱眉道：“玄龄在魏都遇害，大宗主惊闻凶讯，支撑不住，就此仙去……这又有何疑问？”
“下官看来，只怕未必。”杨清摇摇头：“大宗主仙去，倒也确实是惊闻凶讯，可是却未必只是因为韩总督的遇害。”
其实杨清与韩天赐说话的声音都极低，若非韩漠修炼了气经，五感超乎寻常的灵敏，有些话韩漠还真是未必能够听见。
好在韩天赐年纪大了，杨清说的太小也是担忧韩天赐无法听见，所以虽然声音很低，可是韩漠气经运行，却也是对他们所说之言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
“杨大人知道些什么？”韩天赐身体微微侧过来。
杨清也微侧过去，二人靠的更近，只听杨清低声道：“大长老，下官获得讯息，从魏都传出的消息，韩总督是先去赴了魏国降臣汪敬卫的夜宴，回到住处便即中毒，而毒发之时，魏国前相的后人言赤信忽然前往拜见……依照那边的说法，言赤信当夜是随同韩总督一同前去赴宴的，明知韩总督醉了，却还要在三更三更前去造访，那是居心叵测。据说韩总督接见了言赤信，二人在房中独处，很快就听到韩总督的痛哭叫声，四周的护卫赶到时，言赤信已经没了踪迹，而韩总督却……唉……！”
“言赤信？”韩天赐抚须道：“这人名字好生陌生，老夫却是从未听过！”
杨清轻声道：“大长老应该还记得，当初咱们东海有一支风骑……那是五少爷昔时组建的私家骑兵，而训练这支骑兵并且担负这支骑兵指挥的，叫做朱小言……！”
韩天赐想了想，猛地想起来，道：“对对对，有这么一个人……据我所知，这人好像是小五在外面捡回来的马夫，后来也不知怎地成了风骑的指挥者……小五胡作非为，他的事儿老夫不肯多问，只是……这朱小言和那言赤信又有何关系？”
“言赤信即是朱小言，朱小言即是言赤信！”杨清缓缓道。
韩天赐终于露出受惊之色，片刻才回过神，声音带着怒气：“小五就从没干过一桩好事，老夫早就知道他会闯出祸事来……引狼入室，老夫这次倒要看看，等他从南洋那头回来，如何向族里交代。收留一个马夫，最后却是那马夫害死了玄龄，小五也是难辞其咎……！”
韩漠心中冷笑：“闯出祸事？大长老啊大长老，你现在可是真的在闯下大祸了……你在等我回来，我是早就回来了，只不过我无需向族中交代，待会儿你可要向我交代！”
……
杨清淡淡笑道：“大长老，以你之睿智，想必不会以为事情就像概况上这么简单吧？”
韩天赐眯着眼睛，看似老态龙钟模样，可是眼中却还是闪着光芒：“魏人国破，有些不轨之人心有不甘，那言赤信与汪敬卫勾结在一起，害了玄龄……此事难道不是如此？”
杨清轻笑道：“可是下官却是获得准确的消息，那汪敬卫乃是魏帝的宠臣，长相比之女人还要美，毫无男子之气，是一个贪财畏死的小人……下官实在想欠亨，他怎会有那样大的胆量对韩总督下毒？并且下官更是实在难以想通，那汪敬卫迫害韩总督的理由又何在？”他身体更是往前凑了凑，低声道：“大长老有所不知，魏国都破，这汪敬卫可是出了大力气，据说亦是他逼死了魏帝……这样的人，难道还会反过头来不吝性命，为了魏国而加害韩总督？”
韩天赐抚着胡须，微一沉吟，才低声问道：“杨大人莫非知道其中隐情？”
“不敢！”杨清立刻道：“下官也只是料想罢了。”顿了顿，轻声道：“下官总觉得，一件事情产生，其后总会有一定的事理……魏都之事，若以常理料想，自然是难明其中真相，可是……下官献丑，却觉得有一种办法却是能够一眼辨明其中真相！”
韩天赐问道：“什么办法？”
“看看谁才是事件最终的受益人！”杨清平静道：“虽然未必准确，可是以此种办法去推论，却能有七八分的掌控，能够看清事情的真相！”
韩漠在灵堂后面听见，心中却对这个杨清很有几分佩服。
前任东海郡守萧慕赞在东海与韩家争锋相对，处处为难，最后丢了儿子性命狼狈而走，朝廷立刻将这位杨清派了过来。
韩漠对这人的布景并没有摸的太深，只知道这人身世渤州郡，考取了功名，在京中做了许多年不显山不漏水的官吏，前来东海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位御史罢了。
这人看起来十分的低调，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到了东海之后，一直以来都是与韩家相处的极为融洽，小心谨慎，对韩家甚至称得上是恭顺，在外人眼里，这人早已经成为韩族旗下的一条犬。
可是韩漠却没有想到，这条平时看起来十分恭顺听话的犬，却是一个心机极为厉害之辈，不显山不显水，若不是今夜自己听到他与韩天赐的谈话，还真瞧不出这人竟然故意不良。
虽然此时杨清并没有完全暴漏他的真实用意，可是韩漠却能够感觉的出来，这杨清说话很有技巧，现在所言，只不过是将韩天赐慢慢引导进去，让韩天赐进入他的设计好的圈套罢了。
……
韩天赐沉吟片刻，终于问道：“杨大人认为，玄龄被害，谁得益最大？是魏国人？还是庆国人？庆军主将被害，军心不稳，这对咱们燕国不是什么好消息，可是……对庆国却未必不是好消息！”
“大长老这是从大局考虑，心忧国事，下官钦佩！”杨清含笑道：“我燕军主帅遇害，庆人固然高兴，可是却也未必得利……以他们国内目前的状况，即使我们燕军失了主帅，他们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依下官看来，真正得利的……倒似是大公子！”
“你是说……韩沧？”韩天赐微一沉吟，反应过来。
杨清轻笑道：“韩总督遇害，大公子理所固然地要承担起领导西北军的责任，而据下官所知，朝廷方面为了稳定军心，在得知韩总督死讯之后，第一时间派出了特使，八百里快马赶往魏都，下了一道圣旨……钦命大公子暂行西北军大将军之权……！”说到这里，靠近过去，轻声道：“大长老，你说这最终受益最大的，是不是大公子？”
韩天赐皱起眉头道：“杨大人，你的意思难道是说……玄龄被害，与……韩沧有关？”
杨清低声道：“下官觉着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公子为了兵权，所以……嘿嘿，另一种可能，就只能是五少爷在背后使诡计了。言赤信虽然是魏国豪族之后，可是其族已经没落，如今言赤信背后的靠山只能是五少爷，如果真的是言赤信害死了韩总督，那么就很有可能与五少爷有关联！”
韩天赐却出人意表摇头道：“这倒不会。小五虽然顽劣，可是倒也不是那般狠毒之人……这孩子还是有几分良心的，他绝不会对玄龄脱手……！”
韩漠听见，心中感慨，说这韩天赐老糊涂了，却也有几分清醒，可若说他清醒，又怎能与杨清牵扯在一起。
杨清叹道：“大长老，你怎地不想一想，五少爷原本在西北手握重兵，权势极重，威风一时，可是韩总督却突然被朝廷调到那边去担负副将，而后五少爷被调回京城，韩总督执掌军权，难道五少爷心里就真没有一点痕迹？从手握重兵，突然酿成无兵无权，五少爷心里只怕很是不舒服u”
“就算如此，玄龄的死对小五又有何好处？”韩天赐皱眉道。
杨清也摸着自己的小胡须道：“韩总督若无意外，五少爷便没有机会重掌兵权……他当初交出兵权，不过是担忧抗旨惹来祸端罢了。事后想想，心有不甘，派人暗害韩总督，自己再回去重掌兵权，这也未必没有可能！”
韩漠握起拳头，心中杀意已定。
韩天赐摇头道：“小五远在南洋，恐怕现如今都不清楚这边产生的事情。”
“远走南洋，不过是为以后找好说辞，提供不在场的证据罢了。”杨清淡淡道：“下官只是如此说说，却也未必真的是五少爷所为。可是下官却觉得，此事要么是大公子所为，要么是五少爷所为，也正是因为大宗主一下子看穿其中关窍，一来伤心韩总督遇害，而来却也是哀思韩族内争，所以这才撑不住，病发而去……可是非论是大公子所谋还是五少爷计划，这却已经显示韩氏一族内乱已起……！”
韩天赐脸部抽搐，一时间却没有说话。
“五少爷兵锋正盛之时，却被召回京城？这是为何？大宗主刚刚谢世，东海正需人坐镇主持，二宗主却被一道圣旨召去京城，又作何解释？”杨清脸色肃然起来：“大长老，你们韩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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