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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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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内疚之下不再立后,就不会有嫡长子,那孩子才会有机会……”
文墨浑身骤然一痛,仿佛这身子痛得已不是自己的一般,她不得不蜷缩起身子,而第三支羽箭紧跟着就扎进无忧胸前,他再也支撑不在,倒在文墨身旁。
无忧眨了眨眼睛,然后永远地合上了。
那一日,留给文墨的最后一个印象,就是无忧临死前的笑容,心酸,欣慰,还有些许鬼魅。
无忧,你若真爱她,怎舍得她的孩子再步你后尘?昏昏沉沉间,文墨这样想着,也阖上眼睑,任绞痛蔓延到失去最后的知觉。
……
季堂在一旁角楼中射完那三支箭,已面色惨然,他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此刻只觉得浑身虚脱,而那最可怕的后果,他不敢想。
他丢下弦弓,从角楼之中利落地翻了出去,一路杀了过去。
季堂身后跟着几个玄衣束发之人,此刻皆肃色,一并提剑相挡。这几人,正是武易安留京的暗卫,他们在叛乱最初,已按照皇帝旨意,与安国公接上头,谋定而后动。
季堂到文墨身旁时,她身下已是一滩艳红之色,那满头乌发、一袭红袍染血尽湿,是个最最惨烈之状。
他跪下身子,颤抖着抬手将文墨小心起来,不敢多做停留,便直直往城下冲了过去,那几人护在他身旁,只杀拦路之人。
也许是颠簸,文墨迷离间睁开了双眸,揪住那人衣襟,唤道:“长青,我疼。”
季堂“嗯”了一声,低头看她腹中那枚箭,整个箭头已尽相没入,那有多痛,他在战场上早有过体会,他不敢再想,只得出言宽慰:“你撑着会,一会就到了。”
文墨又晕死过去,再也没有应,只剩那只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襟,似是最后一点希冀。
季堂忽然就想流泪,这种永远失去的痛,他不想再尝第二次,哪怕她人在宫里,可活着,也总有个盼头,知道她很好,若是死了……
临夏,别死……
那几名暗卫跟着一道闯了下去,其中两人去开城门,另外几人护着季堂往城内走,此刻,他们只想找个医馆,可这样的光景下,哪儿再去找什么医士?
季堂停住步子,又紧着往反方向跑去,军营中的军医,自然会治这些,何苦还在城中浪费时间?
城门大开,涌进来许多人,一时混战一片。
长青最先进城后,就要往城墙上去,眼见着庞阙抱了个人迎面杀过来,他怀中那人一身泥泞红衣,青丝无力垂荡,而最明显的,就是隆起的腹部所中的那支羽箭,再仔细一看,那人的衣角、发梢,全在滴血,沿途就是条血路。
长青脚下顿住,他先前在城下,看不清无忧中了第二箭后的情形,现在,他只觉不妙,遂快步往庞阙走去。
他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千万别是,待见到那张熟悉不过的脸皱成一团,而那双漂亮的眸子紧紧闭阖时,他才真得犹如遭了一记闷棍,怯怯问道:“怎么回事?”
季堂来不及解释其他,只哀求:“皇上,速请军医,临夏她快不行了。”
长青点头,忙令身后一名副将速速去找随行军医,说着,他伸手欲将文墨抱过来。熟料她的手将那人衣襟攥得极紧,长青不敢乱动,他看了眼庞阙:“安国公,这趟有劳你了。”
……
城外驻地大营,一白色营帐之中,来来回回之人不觉,或端热水,或执毛巾,皆是焦灼之色。季堂立在稍远的地方,只怔怔盯着那道帘子。
一人来不及卸下盔甲,冲了过来:“师傅,我妹妹如何?”说话的正是这次带兵进京的文笔,他刚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也是心急如焚。
季堂怔忪之下,摇头只答不知,先是军医替文墨拔下箭头,又有小产之相,军队里哪儿有女人,故又派人去城里找了些过来,没有稳婆,只得那几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凑合一下,真是乱七八糟。
如今,皇帝亲自在里头陪着,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师徒二人安静在外头站了许久,只听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长空,穿过喧嚣,带来这场战乱结束后的第一道福祉。
文笔扔下头盔,一把抱住季堂:“师傅,我可是做舅舅了?”
季堂眉眼舒展,长舒一口气,不管男孩还是女儿,这孩子总归是个命大的,估摸着还好动,以后只怕有得临夏头疼了。
营帐之中,文墨虽已换了身衣衫,但还是有些血腥之气,驱之不散。她沉沉昏睡着,是个极累的模样。
几缕额发被汗濡湿黏在脸上,一旁的长青替她细心拨拢好,复又握住她的手。他仔细凝视端详,心中松了口气,唇角忍不住上翘,那两个笑靥便现了出来,他这些日子清瘦许多,酒窝也跟着一并深了些。
一个中年妇人抱着襁褓,掀帘而入:“这位公子,恭喜恭喜,孩子洗净了,你瞧瞧吧。”被请来的女人还不知这二人的身份,只是得了红包,都道是大户人家的阔绰公子。
长青好生谢过,又将孩子接了过来,抱在自己怀中:“大婶,你也累了,先歇着去吧,我们一家三人想好好待上一会儿。”
妇人一脸羡慕:“若是我家那位也有公子这么体贴,我就能乐死了。”
长青眼眸一暗,他笑了笑,回头怔怔看向文墨,一手拥孩子入怀,另一手则牵起文墨的青葱玉指,凑到唇边,落下个吻。
墨儿,我回来了。
【第三卷完】
第 76 章
祁州城收复后,皇帝銮驾入京,稍作休整,待过完景祐八年的除夕,他就开始迅速撤职查办和亲王的所有党羽。
不仅是朝堂之上,连和亲王原先在各地下设的文馆,亦一并封查,一时间人心惶惶,死伤无数。
所有的一切,宛如长乐十四年的重现,只不过这次,士林之人也多有牵涉。
其中,京城禁卫首领韩卫平全家满门抄斩,传世大家朱广略禁足家宅,而皇帝的心病——凌仕诚饮鸩自尽,长子凌叶安投湖,凌府其余诸人或流放,或入狱,或贬为奴,一如当年的庞府。
因为丹蓉的自戕,徐府免遭连坐,皇帝还给丹蓉立了座烈女碑,以示褒奖。
当京城内所有人结局都已定时,唯独李牧秋及妻妙阳长公主,二人被押入大牢,其罪容后再议,而这一议,就再无下文。
京城之乱已平,只剩南蛮一十八族异动,而这场景祐之乱,最后完结于季堂之手。
那日破城后,他就领下皇命,率前期从南方调派来的十万兵马,以雷霆之势迅速回撤,与严宏汇合,经过多次较量,终是扑灭了这场战乱。
至此,大周版图上的战火全熄,时间也已进入景祐八年的初秋,而待季堂再度归京,又是个皑皑冬日,一如他率军离开那日。
风很冷,雪亦很大,季堂跨下马,手里头松松牵着缰绳,心里头那股归心似箭之意,已变成浅浅的一道沟壑,他也就没那么急着进城,只静静立在明德门外。
季堂看着这道朱红城门,再看着城下人来人往,想到过去种种,心中只觉得感慨万千,又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时间果然是剂良方,那一日,饶是这城下再如何惨烈,到了现在,还是一派安平之相。他兀自摇摇头,牵着马入了城。
季堂这次归京,未曾与大部队随行,完成平乱后,他自是去探望被流放南蛮的二哥和三哥,故此耽搁些时日。
他只通知了府中,此时明德门内,早有人眼尖的家仆接着季堂,迎他往一旁停着的车舆过去。
这车看着普通,只在不明显的地方,有个庞字标记。
季堂踩着软墩上了车,掀帘而入时,不由身形一怔,然后微笑道:“你怎么出门了,在府里等着不就好了?”
车内是个妇人,穿着鹅黄软袄,鬓间斜插一朵红梅,惹得车内幽香阵阵,正是夏桃。
她呆呆看着前头,一双手四下摸索,倏地手心一暖,她知是被他握住了,那人的指腹、掌中都有厚厚的老茧,她不用看都知道。
夏桃莞尔一笑,最是娇媚:“老爷回来了,总是该接的,何况,我也整日无事做。”
季堂没有应答,只是在一旁坐下,夏桃心中担忧,她抬手挑了挑云鬓,问道:“老爷,我今日可是有何不妥?”
夏桃当时为脱离暗卫,自己剜去双眼,如今已是全然看不见了。
“嗯,很好看。”季堂心中酸楚,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女子身子柔软,靠在心爱男人的胸膛,她只觉得现世安稳,看不见又如何,那双眼是她还给他的债罢了。
翌日一早,永安门外,众人候着上朝,待见到季堂在时,无不过来寒暄一二,话里话外,皆透着恭贺之意。
这场叛乱,季堂诛杀和亲王,平下南蛮战乱,称得上是最大的功臣,可他已官拜一品,又有公爵在身,诸人都不知道皇帝该会如何赏赐了。
长乐门外,文远如亦是遥遥望见庞阙,自金州一别,他二人已是许久未碰过面,也有些尴尬。此时文远如踱步上前,正色见了个礼:“国公,多谢相救小女之恩,之恒感激不尽,实在是……”
文远如早已听闻那日攻城之事,而人多眼杂之下,所以自然也就知道,当时是庞阙救下的文墨。
季堂伸手虚扶:“之恒兄莫要客气,皇后贵体金安,这些都是做臣子应当应分之事,不必介怀。”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听闻上朝的号令,才各自散去。
早朝时,皇帝果然不负众望,单点了季堂出来,总而言之,这也赏,那也赏,还又多塞了五个美姬给他。
季堂只觉得好笑,仍是一并都收了。
圣旨上的那些赏赐念到最后,还剩一条:“当日安国公救助皇后和公主宁英有功,遂决定让宁英公主认安国公做义父,以示圣恩。”
这条赏赐才是重中之重,平公公话音刚落,朝堂之人皆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连季堂都是不大敢相信,自古不是没有这种先例,但那也是仅有几次恩示罢了。
而皇后诞下的这位宁英公主,相传皇帝是疼爱有加,没想到,倒真是舍得,诸大臣看皇帝的目光自是又变了变。
季堂自然连称不敢当,长青摆手,笑道:“国公莫再推脱,你是有功之人,自是该赏,救命之恩重于天,朕与皇后想来想去,亦只有此法才能宽慰一二。”
皇帝话至此,季堂也就不再推辞,待下朝后,他又被皇帝单独留下觐见。
宫中的甬道两侧堆满了清扫出的积雪,正中间的黑砖上水迹斑驳,长青回两仪殿换上常服,也没有做肩舆,而是一道与季堂往后头走去,君臣二人一前一后,说些有的没的。
从两仪殿一路往北,经过咸安宫门时,长青就拐了进去,季堂一愣不敢再动,忙垂手而立。
长青回过身来,轻轻笑道:“国公,朕想着,皇后也是愿意见着你的。你们是故交,今日,就陪她多说说话吧。”说罢,他幽幽一叹,也不知是何意味。
季堂不明缘由,只得再跟着皇帝继续往里。
咸安宫前的院落一角又新栽了许多梅树,芬香扑鼻,很是清雅,而那片梅林之中,搁置了一张软榻,一名内侍立在一旁,而另一人斜斜卧着,身上盖着方纯白轻裘,在凛凛寒风中,那些小小茸毛迎风招展,极力展现着生机。
也许是这人躺得时间久了,她鬓间、身上已落了好几瓣梅花。那些娇羞的花瓣轻轻柔柔地,宛如荡漾在碧波间。
长青轻声上前,坐到榻边,柔声唤道:“墨儿,你看,谁来了?”底下那人并不理他,还是兀自闭着眼,只有睫毛颤颤,像把绒绒的小扇子。
长青拨拢着她被风吹散的碎发,声音愈发轻柔,又带着极度的宠溺:“墨儿,今儿外头冷,咱们回屋可好?”
到这时,季堂才看得有些明白了,他垂手立在一旁,已有些不安,却又不敢问,只看瞧着。
长青将那人打横抱了起来,文墨才睁开眼,眼角眉梢都是骇意,她手脚并用使劲挣扎,有些利指挠到长青脸上,毫不客气地留下几道深痕。
季堂这才发现,皇帝的脸上、脖颈处或深或浅,皆布满这样的挠痕,他心中凉意丛生。
任她拼死折腾,长青还是死死箍着,文墨气喘吁吁只好放弃,努力缩了缩身子,也不说话,眼眸忽闪忽闪地盯着他。
长青脸上并不疼,他只是心里难受:“国公,你瞧着了,墨儿,她成了这样。”他眨眨眼,往宫里走去。
季堂心下大骇,文墨产子之后,他就离京了,不曾想到,回来之后,她就变成了这番不清不楚的样子!
他赶紧跟上,却也不好多开口问,只听皇帝继续道:“墨儿产下宁英之后,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待醒过来,就成这样,不说一句话,不让人接近,就连宁英都没法挨着她,自然,她也不认得朕了……”
“皇上,不知皇后的病情,太医们是如何说的?”季堂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磕伤了头,腹部又受了重创,再加上惊吓过度,心神涣散了,说是慢慢养着,就会好起来,可是……”长青轻轻低叹,无可奈何地勾起一丝苦笑:“眼见着都快一年光景了,墨儿还没能好起来,朕想着,让你来见见,说不定能有些用。”
她到生死关头,拼死紧攥地始终是他的衣襟,长青心中虽难过,亦自责不已,但如今只要文墨能好起来,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呢?
长青将文墨抱到西次室的软榻上,里头点着暖炉,她原先被冻着的脸瞬间被熏得通红,长青替她摘下头顶上的几枚花瓣,方坐到一旁,又命人给季堂看了座。
季堂向两位请了安,才敢坐下。
一时间,次室内无人说话,只有文墨一双眼滴溜溜地在季堂上转了个遍,是个好奇的模样。
长青手拢在唇边清咳几声,道:“国公,你陪皇后说说话吧,朕去看看公主。”
季堂又赶紧起身,作了个揖,连说不敢,待皇帝去了东边,他才敢抬眼看文墨,而她正笑呵呵地在看着他,季堂一怔,低声询问道:“临夏,你还记得我么?”
文墨摇头,眼眸却是亮晶晶地,不负先前的死寂。
季堂又问:“那你知道自己是谁么?”文墨这回点头,她蘸着茶水,在案上写下临夏二字。
季堂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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