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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杯咖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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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噼啪啪的沙子敲打在车窗上,韩自扬觉得心慌,扭头看司机:“这风什么时候能停?”
“停?”老司机笑了一下,“能缓就不错了,这里十天倒有八天刮着大风。”
也不知开了多久,韩自扬只觉得天空完全没有要放亮的迹象,铺天盖地的黄沙和尘土,连时间都停滞下来。他捏着手机看,信号忽强忽弱,车速不算快,只是不时有大小不一的石子敲打在车子底盘,或尖锐或闷钝的声响让人不安。
小肖坐在前边接起手机:“陈姐?”他听了一会,立刻将手机递给了韩自扬——
“怎么?电话打通了?”他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甚至揉在额角的手也不自觉地停下来了。
“不是的。李小姐并没有在出事的车上,我们从她在敦煌住的酒店得到的确切消息是她上了另外一趟车,如今可能被困在后边——等到南疆线通了才能到乌鲁木齐。”
韩自扬只觉得一口鲜活的生气慢慢从心底升起,很缓很缓的温暖了胸腔,他知道陈姐不会信口开河,必然有了把握才这样对他说——随即语气急快:“怎么回事?”
“李小姐原先是订了那一趟车,后来酒店总台程序出了点问题,没有赶上将票给她——她就坐了下一趟车。”陈姐加重了语气,“应该不会有错——服务员说在车站她没有赶上车,发了一次脾气,所以印象深刻。”
“并且,我从南岱调了她原来的档案和照片,发到王总那里,他们已经确认了不会认错。”
恍若生死悬崖边走了一圈,终于见着了若隐若现的曙光——却也看见了脚底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的狰狞。韩自扬无限疲倦的倚在车里,“谢谢你。”
他挂上电话,“替我接通王总。”
“南疆线上堵车的情况怎样?”他清晰明快的问,“会不会出问题?”
王敬中笃定的回答他:“不会有事,出事的那里是全疆著名的风口,几十年也难见,后面的车最多不过被困上十几个小时。”
出事至今,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韩自扬只觉得无时无刻自己处在紧绷的状态中,踌躇了很久,问道:“你看现在怎么办?”
“韩总,我建议您回乌鲁木齐等。一来那个地方根本过不去,二来在乌鲁木齐办事周旋也方便。按照以前的惯例,前一趟火车出了事,后面的等上一段时间也就到了,您不用太担心。”
君莫躺在卧铺上,焦躁起来,一点也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天气突然就变了,列车广播又一遍遍的在公告:“由于天气和道路原因,列车现在晚点,请各位旅客安静休息,前方道路一通车……”她无心再听下去,塞上了耳机,传来蔡琴的“是谁在敲打我窗”,抬头看看被风沙吹得黄糊糊的车窗,哑然失笑。
她的心态尚可,而周围的环境却隐隐带了不安的骚动,毕竟停在这个地方十多个小时,连上厕所也困难,加之天气恶劣,已经有乘客和列车员起了冲突,一个三大五粗的男子指着娇小的服务员骂骂咧咧。
一旁有人帮着起哄,也有人拉开了那个男子,她也知道了前方列车被狂风掀翻的消息,再也无法向之前那样从容了。抱膝坐在床上,一模一样的风景看了那么久,实在腻了——似乎风势没有减小的意味,她从背包中拿出那只小骆驼,雪白的容貌,扎得手掌心暖洋洋热乎乎的——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卷了进来,夹杂着大颗大颗的黄沙,一下子将君莫吹傻了。她勉力睁开眼,她所在的车厢靠前的窗子被刮破,怒风狂吼如巨龙一般,连人们的呼叫也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立刻有几个男乘客拿着被子去堵窗口,迅速来几个乘警和列车员,勉强找来了一块不知哪里弄来的木板,就这样顶着,却越发的吃力——君莫终于觉得心惊胆战——这样可怕的巨风,是真的有可能将整列火车掀起。
她呆呆坐着,几乎下意识的去拿手机,信号一格还是空空荡荡——有信号又怎样,差点忘了,如今还欠费停机了。她突然记起了自己和韩自扬的约定,他低沉的声音性感而磁性:“一言为定。”突然便觉得眼眶有些热辣起来,“怎么办,要是回不去了怎么办?”
她茫然的拨出他的号码,似乎这样能然自己平静下来。指节摁得发白——君莫强迫自己关了手机,觉得自己不停的盯着一部永远无法和外界联系的手机未免太过神经质。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车厢也微晃起来。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厢里除了漏进的大风呼啸声,一派安静,却叫人发抖的恐惧。而这样的寂静,又滋生出种种恐怖的幻想。她一动不动的抱膝坐着,将脸埋在小骆驼的小小驼峰中。
先前和乘务员吵架的男子低声说了一句:“好像风小了一些。”他一直帮忙按住木板,脸上微微轻松,问另一个人,“是不是?”
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君莫望向窗外,似乎飞沙走石缓和了一些,片刻之后,广播打开了:“由于风速减小,前方南疆铁路经过抢修,已经可以通车,列车即将启动。”一片欢呼之声,竟然压过了风啸。那个汉子一时间轻松下来,手中力道也减小,木板便重重的打在了左脸上,看见的人都笑了起来,他也不好意思地低低笑了几声:“手都麻了,嘿嘿。”
关系陡然间缓和下来,有人拿了水递给他们几个一直撑着木板的,自愿去换班,乘警们也安慰大家:“到乌鲁木齐也不过就四个小时了,大家少安毋躁。”
路过风谷那一段,窗外望去,人声鼎沸,赫然一大段列车被掀翻在路基旁,像被折翼的巨龙,萎顿一旁。密密排着那么多的车子,救护车卡车,人人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虽然列车开过只那一瞬间,还是觉得惊心动魄。
“韩总,李小姐上的车我已经和铁路局确认过,已经过了风谷口,估计还有一小时就可以到站了。”韩自扬坐在贵宾室里,桌上摊着一堆食物,却纹丝未动——双眼中布满血丝,整整一日一夜未睡了。
“救援队已经到了那边,我们的人也过去了,据说受伤的乘客已经转移到吐鲁番的医院去了,并没有发现李小姐。”王敬中坐在他对面,“您先吃点饭吧?”
他略略点点头,看见小肖背的包搁在一旁,隐约露出了棕黄色的格子,他一直将她送的围巾放在办公室,大约出发前陈姐替他塞了进去——他站起身一把扯了出来——柔软的蜷在他的指尖,他突然间觉得莫名愤懑,他要和她纠缠一生一世,那么决不容她出事!
列车驶近了城市,君莫顺手滑进口袋,开机。她毫无感觉的茫然看着那块木板横亘于地,车速很缓,几个大汉举了一路,个个都累得坐一边,话都不肯再说了。
他近乎疲倦的又一次拨电话,彩铃的声音让他一时间呆住,将手机拿开了耳边,不可置信的看了几眼——直到清晰的传来柔柔的声音:“喂。”
韩自扬觉得自己的嗓音在颤抖,他毫不避讳这一点,却只是问:“你还好么?在哪里?”
君莫突然间失语,听到他的声音,恍若重生,只觉得后怕。过了好久,才觉得脸上微凉,抬手摸摸脸颊,细细的一道泪痕。
“我没事,不用担心。”君莫竭力让自己听起来安然无恙的样子,想必他看到了新闻,却又怎能猜到他的心情亦是从修罗地狱转了一圈回来。
“你还有多久到乌鲁木齐?”韩自扬强压下剧烈的心跳,声音自持着透出冷静。
“马上到了……”
他也听到了火车报站的声音。
“你替我交了话费?谢谢你啊。”君莫不知道说什么好,身边的乘客都有秩序的往前移,准备下车,“我不和你说了,我下车了啊。有点挤。”
“你不要挂。”韩自扬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挂,你下车。”
他不再说话。电话中只闻令人安心得沉稳气息。
君莫只能迟疑着将手机放在耳边,一边背上包下车。
韩自扬站在站台上,阴霾的天气中,风速猛烈,他却一眼看到了那个女子——穿着深绿的外套,黑发及肩,一手持了手机,正低头从车厢中出来。
他拨开人群,快步向她走去,可是人潮那么拥挤,他只觉得自己走得慢——似乎两人的联系好似风筝唯一的引线,他却不敢用力的去牵扯,只能一遍遍低低的说:“你站着别动。”
君莫捏着电话,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四处张望。
远远的隔着人流,他穿着黑色的呢子衬衣,向自己走来——君莫恍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迟疑着说:“是你么?”
那么远,他终于舒心的微笑:“是我,你站着别动,我来找你。”他笑得那样轻松,突然觉得心中安定,她终于还站在原地,等他走来。
君莫合上手机,向他招手。
韩自扬看得极清楚,她手中捏着的那支白色手机,晶亮的钻石即使在昏暗的天气中也是熠熠生光。但是他已经全然不在乎了,她用不用这支手机,他真的不在乎。因为此刻,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她搂进怀中,下巴恰好搁在她的耳侧,温热的气息将她的头发吹得微动。
她的脸色发白,眼圈发青,疲倦的缩在他的手臂中。
他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恐惧,低声安慰她:“不要怕,没事了。”双手却毫不放松,紧紧地将她拥在胸口。
君莫闭上眼,慢慢放松下来,她真的觉得恐惧,是因为害怕来不及——三年来,只是因为那一个小小的心结,那么少对父母表示过感情;而一直抱着她的那个男子——他努力的接近她,他说“你一定要比我有耐心”,那一刻明明自己怦然心动,却依然硬起心肠置之不理。
她缓缓的伸手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真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韩自扬低头,她的脸颊带着令人迷醉的微微酡红,目光却明澈而柔和,印象中她从未这样和自己对视——只是淡淡的目光,却来得及注定这一生一世的纠缠。
阿逃的咖啡豆原料
打完最后一个字,蓦然松了一口气。终于完结了,orz自己的速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近10w字了。可其实也不算快,毕竟这个故事我构思了很久(好吧,不是构思,是yy)。这样努力的码字,雷打不动的在下午和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打开文档,是因为自己别的事物繁杂,不能一心一意的写,可是那么多亲们喜欢这个故事,心甘情愿的被我雷,于是又下定决心要早些完结。
很早就在电脑上打下了一些关于君莫和韩自扬的片断——最初的设想中,韩哥哥要追小李姐姐到国外的,他在伦敦大大的遮阳伞下,抿着柠檬咖啡,多帅气多深沉。
而廖倾雅则是标准的恶毒女配,从来不择手段。
这么多最初的设想,其实都没成立。
比如最开始的时候,我想象中的小韩,标准的花花公子,他会为了君莫的冷淡而大怒,转而刻意的接近君莫部门的实习生小妹妹,将君莫气得一辈子不想理他。
而他在大雨中中强横的将君莫拉进自己的车里,并不是像小说中那样脉脉温情的开车送她去和初恋告别。而这些极其十分以及非常狗血的片断,如今静静的占据我硬盘的一角,郁闷自己为什么不能被放上来,再被亲爱的大家拍砖。
然而最终写成这样子,只能无奈的笑了,尤其是写到君莫的读书笔记——那一段临时发挥,恰好最近在读这样子的书。
悚然心惊。
按照僧璨的说法,所有的爱情都只是投射而已,这样的解读,和科学上关于爱情不过是化学物质一说暗暗吻合——那样,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我们期待的爱情了,让人觉得心灰意懒。所以笔锋硬生生的转了回来,转到“顺其自然”上,我希望君莫顺着自己的心走下去,最后在绝望困苦的环境中,终于发现自己的心意。
至于韩自扬,我无奈的笑,此人原型为《夏娃的诱惑》中的学长,大约没有男人能比他将耐心二字演绎的更好了。于是不断有筒子说韩实在完美,我却不觉得了——大概写麻木了,怎么肉麻怎么写呗……
而最失败的,莫过于林老师,原来是我心中的好男人一枚,写成了这样(尤其是结婚一段,我……纯粹是为了让君莫跑去大西北,才这样情节推动的……)好吧好吧,原来打算写三角恋的,临时改的主意,就让小韩一枝独秀好了。
我向来敬佩能将文章写成数十万的大大们——大概是自己想象力不够的缘故吧。至于我最大的成就感,并非文字有多好(好多留言的亲们写得才好,我大惭中),也不是情节多小白,而是坑品不错——还是要谢谢大家的,没有你们的鼓励,我怎么能坚持下去呢?我就不一一列举你们的大名,可其实你们的大名和留言偶都一一记的,好多留言的文字这样好——至少比我的原文好啊……郁闷……
再鞠躬,满含热泪的说,还有一些小番外(已经完成一篇,自己很喜欢),同步放出,呼呼,轻松了,解放了……
番外:
提拉米苏
屋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君莫下意识的看了看电脑的右下角,急忙关掉网页,走出书房。他已经开门进来,见她还没睡,诧异得挑了挑眉毛:“怎么还没睡?”她向来是喜欢早睡早起的,往常这个时候他回家,卧室总是漆黑一片,他也不敢开灯惊醒她,练就了在黑暗中蹑手蹑脚的好本事。
君莫见他脸色如常——他只要一喝酒,脸色总是微微有些潮红——忍不住好奇说:“怎么今天的酒会你居然没沾酒?”
韩自扬走到她身边,见她只穿了极薄的睡衣,家中开着空调,到处凉飕飕的,皱眉说:“一晚上干什么了?也不觉得冷?”
君莫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额头,笑着说:“你看,我都出汗了,热死了。”她的脸确实绯红,嫩嫩的像幼儿的肌肤。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进书房,电脑发着荧光,不由迈步走进去:“课件做好了?”君莫突然一把拉住他,“你干吗?这么晚了还不去洗澡么?”
韩自扬站定,看着扯住自己衣服的纤细的手指,不由笑道:“看看你做的怎么样,怎么这样紧张?
君莫讪讪的放开手,“我还没做完。你别看了。”
韩自扬微微眯起眼睛,“你不愿意和我去酒会,说是要准备公开课的课件——那你晚上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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