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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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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瑗笑着推他:“跟你说正经事……”
“这是正经事。”他的唇就凑在她颈项间,贪婪吮吸着她雪色肌肤,喃喃低语,“长子立业,幼子守成。再生个儿子,不用他有出息,就养在我们身边。哪怕纨绔些也好,陪着咱们……”
东瑗被他吻着,身子微酥,心底却有了几分触动。
她也想再有个孩子。
不为别的,只想着诚哥儿将来有个伴。哪怕诚哥儿要出去建功立业,也不用为家里操心。
父母身边,有弟弟相伴。
“生个闺女吧。”东瑗声音软了下来,笑道,“姑娘是娘贴身的小棉袄,还是姑娘好。”
盛修颐笑起来:“行,生个闺女,长得像你一样美丽……”
东瑗就突然脸色一正。
她的身子也有些僵直。
长得像她,有什么好?这个世上的美丽有很多种,而东瑗占的这种美丽,却是这个年代主流审美中最不堪的。
她的美里透出几分妖娆,能俘虏男人的心,却得不到女人的好感,往往会令家族当权的女人忌惮。
而这个年代的女子,自小养在深闺,几乎不出二门。她们的生活圈子,就是和各种女人打交道。
天生一张不得同性喜欢的脸,人生会有多少不便,东瑗深有体会。当初,原先的薛东瑗不过是活泼开朗些,就被家里人认为太过于轻浮,从而放弃了她。
试想,七八岁的小姑娘,谁不是天真好动的年纪?
又有杨氏的刻意引导,薛东瑗自然就显得更加活泼。
倘若是家里其他姊妹那样活泼,估计只会被管事妈妈们说几句。只要不闯祸,家里大人也不会见怪。
而在薛东瑗身上,却被判了死刑。
可见,她的容貌,就是她一生的负担。
东瑗一点也不想她的女儿像她!
生在盛府这样的门第,她的女儿不需要以色事人。只要她的女儿有着贵族小姐的贤良贞静,再有几分聪慧;运气不算太坏,将来就能有个好前程。
“不要像我。”东瑗神色凛然。
感觉到盛修颐也停了下来,东瑗又觉得自己神经过敏,就补救般笑了笑道,“算了,咱们还是生个男孩。女儿总是要嫁出去。”
生个男孩,就没有这样的纠结了。
她的情绪变化太过于明显,盛修颐早已感觉到了。
可她带着圆场,他就没有点破,只是心里放佛被什么扎了下,闷闷的疼。那句“不要像我”,让盛修颐对她心疼不已。
他板过东瑗的身子,吻了她的唇,将她紧紧箍住,似乎要把她吞噬入腹。
东瑗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般。
两人的欢愉结束后,东瑗累的不行,沉沉睡去。
次日原本打算卯正一刻起床,早些去给盛夫人请安,而后要见家里管事的婆子们。
可当她睁开眼,已经辰正了。
盛修颐已经走了。
她看着自鸣钟,急得不行:“怎么不喊我?”
前来服侍的寻芳、碧秋和夭桃都垂了头,道:“世子爷说别扰了大奶奶歇息,晚些起床不要紧。今日不用去给夫人请安……”
东瑗手忙脚乱起身,仍是觉得身子重。
她最近不知为何,睡得比平常多,却总是感觉很累。像这样晚起,她应该精力充沛才是,怎么会这样乏力?
不会是身体出了问题吧?
想着,她不由着急。这个年代,一些严重的疾病,都要等到彻底发作出来才会知道。
可等到彻底发作出来,几乎上就没救了。
她心里一阵犯凉。
正文 第233节不喜
是不是生病了?
这个念头让东瑗心底生出几分慌乱。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寿命不长。医疗条件落后,就是原因之一吧?东瑗很怕这等事发生在她身上。
她毕竟是逆天而来的,老天爷什么时候再把她收回去,她心里没底。
可诚哥儿是她的牵绊,她不想莫名其妙走了,就像莫名其妙来一样。
起晚了,东瑗也不好再去盛夫人那里,只是吩咐罗妈妈拿了对牌请太医。
罗妈妈顿时就急了:“瑗姐儿,你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是有的。
至于哪里不舒服,就真的说不上来。
东瑗对太医能否诊断出身子里的隐疾很是怀疑。
可还是要请,一则是在盛夫人那里好交代。她无缘无故不去请安,虽然盛夫人可能明白是他们年轻夫妻夜里闹过了头,可东瑗还是需要掩耳盗铃,稍微遮掩一下。
二则,她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太医瞧瞧,总好过她胡思乱想。太医都不能瞧出她的问题,也是她命中注定。
“就是总觉得瞌睡乏力,人没什么精神。”东瑗笑着安慰罗妈妈,“兴许是过年这些日子太累,才会如此。”
罗妈妈仍是不放心,拿了对牌交给小丫鬟,让小丫鬟去外院告诉一声,请太医下午来给东瑗诊脉。
而后,罗妈妈等东瑗见过管事婆子们之后,瞅准了有空隙,就上前一步和东瑗说话:“除了思睡、乏力,还有什么?瑗姐儿,你可别瞒着妈妈……”
东瑗见她这样紧张,就故意轻松又安慰她:“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小没管过这么多事,突然这样一忙,累着了不舒服是有可能的。再说了,今早没去给夫人请安,夫人是个仁厚的。可难保旁人知道了不笑话我。不如请了太医来。做做样子。这样我不去请安,也是情有可原的……”
罗妈妈显然相信了她后面的理由,终于放了心,不免笑了起来。又想起前几日还跟东瑗说,让她劝世子爷节制,东瑗没有听她的。她又板了脸:“……你总不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
东瑗忙保证:“这回定会记得,妈妈放心。”
她保证得这样轻易,罗妈妈哪里放心?瞥了东瑗一眼,罗妈妈无可奈何摇头。
下午太医来请脉。东瑗在静摄院的花厅见了太医。
隔着帘幕,太医请了半天脉,才慢悠悠道:“夫人不妨事,不过是天寒,湿气积在内里,人才会乏力。吃了几服药,驱散湿气。自然无妨。”
又是湿气。
东瑗想起当初陶姨娘被送出去,盛修颐就说她染了湿气。
估计体虚女子很容易染上湿毒。
东瑗在帘子后跟太医道了谢,吩咐寻芳拿些赏钱给他。
盛家的太医和薛家是一样的,每年都有份例送到太医院。平日里看病,只是需要给些赏钱即可。
寻芳道是,拿了个装着三两碎银子的荷包赏了太医,亲自送太医出了静摄院的大门。
碧秋吩咐小丫鬟们把帘子撤了,又把药方拿给东瑗看。
东瑗对药方没什么研究,却感觉自己不是那个太医轻描淡写般的湿气过重。就不放在心上,让碧秋吩咐外院的管事抓药。
几个人忙去抓药、熬药。
等到药熬好了,东瑗端起来喝了小半口,觉得苦涩难耐,实在咽不下去。又心里觉得这药不对症,就偷偷倒在墙角的痰盂里。
盛夫人却不太清楚这中间的种种,只当东瑗是真的病了,亲自由二奶奶和康妈妈扶着,过来看东瑗。
“药吃过来?”她拉着东瑗的手问。
东瑗忙说吃过了。
“今日来的是哪位太医?”盛夫人又问。
东瑗记得那位太医姓秦。就告诉了盛夫人。盛夫人好似认识不少太医。就笑着道:“他们府上几代行医,好脉象。好医德,我也信他……”
东瑗总觉得,这个年代贵族女人隔着帘子看病,根本看不出什么。中医的望闻问切,隔着帘子只能做到问和切,能有几分真切?不过是对太医的信任,加上并不是很严重,心里暗示,才痊愈的。
就像盛夫人这样,信哪个太医,就觉得哪个太医医术了解。
其他太医的医术未必差。
只是有了个信任在里头,自己心里暗示,好得更快,也就更加信了。
东瑗笑了笑:“吃了药,我也感觉好多了。娘不用担心。”
盛夫人欣慰拍了拍她的手。
二奶奶也叮嘱东瑗好好养病。
看着东瑗病了,盛夫人有些头疼。她既担心东瑗,又记挂着府里过年的事。找了管事的婆子们一问,才知道东瑗把过年的种种都安排妥当,不需要盛夫人再去操心什么了。
盛夫人对东瑗办事更是满意。
等盛昌侯回了元阳阁,盛夫人就在他面前称赞东瑗办事得力:“……听说她病下了,我也着急。本就打算以后不让老二媳妇插手家里事,可阿瑗要是病了,我要自己管着,难免不让老二媳妇帮衬几分。哪里想到,我叫了管事的婆子们一问,才知道阿瑗早就办好了。不知道她这病,是不是累的,那孩子,性子也忒急……”
盛昌侯已经换了家常衣衫,乳娘把诚哥儿抱过来,他就把小胖孙子接在手里,举着他一上一下的,把诚哥儿喜得手舞足蹈,咯咯笑个不停。
盛昌侯心情就更加好了,听着盛夫人念叨东瑗,随口道:“倒不是性子急,她瞧着是个要强的。她今年才管家,头一次过年的礼节,若是办不好,总要被人说三道四……不过卖力把自己累的病了,也是个傻的。”
口里说东瑗是个傻的,语气里却没有厌恶。
盛夫人附和着说是。
诚哥儿欢喜的笑声,打断了盛昌侯和盛夫人的话。
今日诚哥儿特别高兴。
盛夫人就握住他的小手,问他:“诚哥儿怎么这样喜欢?”
诚哥儿咯咯笑。
盛昌侯就对盛夫人说:“这孩子,从来不见过他哭,将来定是个硬汉子。是咱们盛家的种!”
盛昌侯是武将出身。
盛夫人忙接腔:“像侯爷的秉性……”
盛昌侯没有反驳。只是逗着诚哥儿。惹得诚哥儿咯咯笑了很久。
乳娘乔妈妈渐渐发觉,盛昌侯举着诚哥儿的姿势,倘若是乳娘这样抱他,他定会不舒服的忸怩几声。可盛昌侯这样抱他,他就欢喜不已。
到底是不喜欢这样抱,还是不喜欢被乳娘这样抱?
乳娘越发觉得自己在诚哥儿面前无足轻重。
从前诚哥儿在乳娘跟前偶尔也玩闹。
可现在。他几乎只有见到盛昌侯才会高兴。
这么小的孩子,倘若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乳娘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可能是血脉缘故,诚哥儿看到侯爷,就是觉得亲昵呢?
诚哥儿越来越得盛昌侯喜欢。几乎就没有再回过静摄院。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一家人聚在盛夫人的元阳阁吃团圆饭。
盛昌侯就把诚哥儿抱在怀里,不时喂他几口汤汁,让盛家众人大跌眼镜。
盛修颐和二爷盛修海、三爷盛修沐兄弟三人是没有想到盛昌侯会抱孩子。他们心里的父亲,是个严厉霸道的人。
他这样的人,哪怕是垂死都要手握兵书的。
看着他含饴弄孙,众人惊愕不已,却也觉得很和谐。
诚哥儿没有长牙。也没有断奶。盛昌侯喂他汤汁,他却喝得吧唧吧唧的,撒湿了围脖,却吃得很开心。
惹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祖孙二人身上。
盛修颐的长子盛乐郝眼底闪过几缕难以察觉的黯然。
除了他之后,其他人意外里也带了几分惊喜。盛昌侯心情好,意味着大家都不用挨骂,这个新年大约会比往年更好。
谁不盼望着和和气气的?
“侯爷,让妈妈抱着诚哥儿吧。”盛夫人小声在一旁提醒。
盛昌侯不好说什么,见乳娘乔妈妈靠近。就要把诚哥儿给乳娘。
诚哥儿却忸怩着穿得臃肿的小身子,眉头凑在一起,像是要哭了一样,挥手要抱住盛昌侯的脖子。
“哎,他居然要爹爹抱?”三爷像发现什么惊奇的事,不顾盛昌侯在场,惊讶叫了起来,“大哥,诚哥儿也太早慧了吧?这么小的孩子。居然知道认人!”
盛昌侯也是惊喜。忙把诚哥儿又抱住,给乳娘使眼色。让她退下去。
可三爷盛修沐的话,让盛昌侯颇有不快。他瞥了眼三爷,冷冷道:“你懂什么?这么大的孩子,早就分得清亲疏……”
他好似在极力肯定诚哥儿刚刚不是无意识的行为,而是喜欢他这个祖父。
看着盛昌侯居然跟三爷说起这个,盛夫人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还是她认识了几十年的盛昌侯么?
三爷被盛昌侯堵了回来,忙笑着赔礼,不敢打搅了盛昌侯的好兴致。
诚哥儿的早慧,又对盛昌侯粘腻得紧,让盛昌侯备有成就感。吃了团圆饭,他都没有放下诚哥儿。
东瑗和盛修颐心里暗叫不好:估计以后诚哥儿的教育,他们夫妻是插不上手了。
盛昌侯现在正无聊着呢,难得对诚哥儿这么有兴致,只怕要亲自管教了。
东瑗看向盛修颐,发现盛修颐也看向她,夫妻俩脸上都有苦笑。
正文 第234节变故(1)
除夕夜守岁,盛家众人团聚在元阳阁。
今年盛昌侯心情特别好,又有诚哥儿的笑声格外响亮,三爷盛修沐也收起了最近的踌躇不得志,满面春风说起外头的趣事。
他言辞颇为风趣,一开始众人都偷偷看盛昌侯的脸色,不敢大笑,却发现盛昌侯眉梢噙了几分笑意,甚至笑骂三爷:“……你听差了!”
然后亲自把三爷听到的趣闻补充了一遍。
他说出来,众人不敢不笑,而后三爷又接腔,众人就附和着笑。
不仅仅是三爷,连盛修颐和二爷盛修海也被迫说了好几个段子供大家取笑。二爷盛修海在盛昌侯面前还是放不开手脚,有些畏畏缩缩的,三爷就起哄:“二哥说的这个,咱们早就听过了,要罚二哥三杯!”
盛夫人知道盛昌侯最不喜欢二爷,被三爷这样一提醒,说不定盛昌侯要骂二爷几句。
到时,好气氛又没了。
她忙给三爷使眼色,又瞧向盛昌侯。
只见盛昌侯眉角微挑,淡淡道:“既然你懂得分辨好坏,不如你做个令官。谁说的不好,就要罚谁。”
这话是对三爷盛修沐说的。
众人又是一惊。谁也没有想到盛昌侯会这样说话。
他们记忆中,盛昌侯从来不会渲染气氛,他只会弄得一家人不欢而散。从前他有些喜怒无常,有时一句话不对脾气,顿时就发作骂人。
如今真的有些不同啊。
是因为怀里的诚哥儿?
诚哥儿可能有些累了,歪在盛昌侯怀里不时打着哈欠。乳娘乔妈妈要抱他,他马上就哭起来。
盛昌侯只让把他抱在怀里。
三爷听着盛昌侯的话,同样惊愕。可看着盛昌侯的脸色,不像是说反话,当即笑道:“行啊,我做个令官。不如把前年春上淮南庄子里送来的桃花酿搬出来,谁说的不好就罚酒如何?”
盛家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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