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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吉祥-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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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刚想下船,却被南宫季云拦住了,并解释说:码头鱼龙混杂,不是游玩的地儿,而且眼见天色已晚,必须赶到别苑下榻。吉祥觉得他说得有理,便也不与他争,笑笑退回了船舱里。没过多久,别苑便派出了马车前来迎接,一行人这才下了船,上了马车,迎着夕阳朝别苑驶去。
别苑位于淮州城郊外,规模虽不及南陵平王府大,但因地处诗文圣地,却是比平王府多了份古朴典雅的书香之气。而且别苑的一众仆人皆是长者,年纪最大的是已然白发苍苍的古稀老者,最年轻的也是年逾半百的老人,这些人从前都是南陵平王府的仆从,因对平王府有功,所以特许举家来此养老。古朴的建筑,扑面而来的书香之气,互相搀扶着等在门外的白发老者,这一切,让吉祥只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处别苑。
更让吉祥意外的是。南宫季云见到这些老者,竟然大破他从前目中无人的形象,扶着这些老人的手,嘘寒问暖,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哄得这些老人们一个个心花怒放,笑逐颜开,倒不让人觉得他只是路过别苑小住几日的平王世子,而是外出多年终于得以归家的游子了。
南宫季云在老人们跟前撒够了娇,然后才牵起吉祥的手,对老人们介绍道:“这便是我家娘子,你们别看她长得文秀端庄,其实凶得很呢。”话音未落,恰好吉祥的目光刚从两人牵着的手上转到了南宫季云的脸上,并狠狠地一瞪,正应了南宫季云的话,惹得一众老人们直偷偷地乐。此情此景下,吉祥竟然有些不忍心甩开南宫季云的手,不忍心见他在这群老人面前颜面扫地。
而后,两人被这群老人簇拥着进了别苑,南宫季云何其敏锐,从吉祥忍着不甩开他的手起,他便知道她顾忌老人们的情绪。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紧握着她的手,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南宫季云对这些老仆人好,这些老人自然也是真心的疼爱他,都将各自看家的本事使了出来,无论衣食住行,务必要让这夫妻二人享受到最好的,就连睡前沐浴,都还弄出了能躺着看星星的双人露天浴池。
徐嬷嬷和张嬷嬷笑得神秘兮兮,半推半拽地将南宫季云和吉祥二人拉到浴池边,放下里里外外统共三层帷幕。然后掩着嘴离开,留下这二人相对无言,尴尬无比。
这浴池不可谓不奢华,四边皆是整块白玉打磨而成,一边宽大,上面摆着酒水糕点与各色瓜果,还有一顶紫砂镂空香炉,里面烟雾袅袅,散发出怡人的香气。另一边摆着一副乌木透水托盘,上面整齐地叠着两套衣裳与几张丝帕。看样子,老人们是想让这夫妻二人洗个鸳鸯浴啊,这可真是别出心裁的想法呢,只可惜,老人们的好意只能浪费了,谁叫这对夫妻根本就是假的呢。
南宫季云看了眼浴池,又抬头看向吉祥,无奈地道:“看样子今晚只能在此洗浴了,我去外头守着,你先洗吧。”吉祥有些愕然,眼前只有一池水,若是她先洗了,那待会儿他岂不是就只能用自己的洗澡水沐浴?想到这里,吉祥不由得脸上发烫,大感窘迫,但似乎也没有其他法子可想,若是两人回去后另行洗浴,一来是又要劳烦老人们烧水,二来也会伤了老人们的心。想必南宫季云也是因为想到这个才不得已而委曲求全的吧,否则以他那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性子,又怎肯吃半点儿亏。
不等吉祥点头,南宫季云已经走了出去,站到了第一重帷幕之外,月光将他的身影印在帷幕之上,显得朦胧而暧昧。吉祥虽然相信南宫季云不会做出偷窥的无聊举动来,但他守在薄薄的一层幕布之外,多少让她有些尴尬。不过吉祥虽然尴尬,却也没有叫他再去更远处候着。她是怕他一怒之下就改变主意,让她用他的洗澡水沐浴,那可就不妙了。
吉祥轻手轻脚地替自己宽了衣,沿着白玉池沿下了水,小心翼翼地沐浴着,生怕水声过大,让彼此尴尬,只是她不知道,候在帷幕之外的南宫季云已经快到达崩溃的边缘了,他此刻仰头望着天空,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天上的星星,但耳朵却不听使唤地寻觅着幕布里面轻微的声响,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幻想着幕布里的场景,全身血液都在沸腾着,叫嚣着,想要掀开幕布冲进去。但是只要一想到逞了一时之快却会永远的失去她时,南宫季云身上的热血便渐渐地冷却了些,习武之人的定力被发挥到了极致。
就在南宫季云天人交战时,吉祥却已经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娉婷如出水芙蓉一般,擦身而过时,发间香气溢出,丝丝缕缕钻入南宫季云的心里,使他觉得喉咙发紧,于是不敢再看吉祥一眼,掀开幕布便冲了进去。
只是呆在水里也并不能缓解他身体的燥热,满池的水都像吉祥的肌肤,包裹着他,抚摸着他,让他的身体越发火热起来,帷幕外吉祥的身影曲线玲珑,因为只能看见剪影,所以越发的撩人遐思,若是拥她在怀,会是何等**滋味?南宫季云定定地望着帷幕上的投影,脑子里嗡嗡地响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身体……待脑中白光一闪后,南宫季云仰头靠在浴池的池壁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许久后呼吸才渐渐平稳,却又深深地懊恼起来,从前时常有女人寻着机会想要投怀送抱,他哪一次不是坐怀不乱,还能言辞犀利地将人痛斥一番。就算是有人脱光了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没有半分失态过,可如今,他引以为傲的定力被吉祥彻底瓦解了,这让他羞愧难当,许久不愿从浴池里起身。
直到,吉祥站得脚有些软了,低低地唤了一声:“你睡着了?”南宫季云这才醒悟过来,忙起身穿上换洗衣裳,出了帷幕,神色如常地与吉祥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南宫季云与吉祥早早地起了床,穿戴整齐,将京城带来的一些礼物用精美的雕花木盒子装了放进马车,带了欢儿知琴和邓林,驾了马车朝淮州城去了。
淮州知州周子朗,乃是南宫季云的旧友,五年前曾以无数豪气干云的诗句名动京华,因不愿娶皇后娘家楚氏的女儿而被外放到了淮州,倒是因祸得福,不仅在这诗文圣地混得风生水起,更是遇到了与他相知相惜的红颜知己,并与其结为夫妻,恩爱不移。
南宫季云携吉祥进淮州城,第一件事便是拜会周子朗。
【断更的确可耻,俺要发奋了……】
一零七淮洲诗会(一)
马车停在周宅门口,南宫季云扶着吉祥下了马车,命邓林上前叩门。一个中年仆人打开大门,接过拜帖看了看,便让众人稍后,自关上门进去回话了,不一会儿大门再次打开,一个二十多岁衣衫不整的年轻人自门内冲了出来,赤脚踩在地上,发出滑稽的“啪啪”声。
“季云,真的是你?接到拜帖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你真的来了。”那人一阵风似的冲到南宫季云跟前,搓着手笑呵呵地说着,不等南宫季云答话,又看向吉祥,拍手笑道:“这位便是弟妹吧?真乃佳人也。你们二人站在一起,真是神仙眷侣,神仙眷侣呀,叫人好不羡慕。”
南宫季云与吉祥都爱穿白衣,时值夏季,又多以轻纱为裳,晨风撩起二人的衣摆与长发,倒真有几分天人下凡的气韵,再加上这二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说是神仙眷侣,的确是极为贴切的形容。
吉祥极少被人这般热情地赞扬,脸上略有些羞赧之色,南宫季云却是一脸的坦然,指着周子朗的赤脚笑道:“子朗做了几年知州,还是这般赤子心性啊。”
周子朗嘿嘿一笑,然后把着南宫季云的手臂,领着一行人进了周宅,一边走一边道:“季云来得可巧了,今日初一,正是每月一度淮州诗会举办的日子,而且巧的是,这回恰好轮到在我这儿举办,晌午时分参加诗会的人想必就该要来了,季云可愿凑凑热闹?”
南宫季云转头看着吉祥,问道:“娘子意下如何?”在他印象里,吉祥是不爱凑热闹的,走亲戚串门子一类的事情,但凡能避过的她都避过了,想来她不会对诗会感兴趣。他怕吉祥对此反感,故有此一问。
吉祥的确不爱热闹,但是酷爱红楼的她,却偏偏对诗会什么的情有独钟,若是叫她牵头组织,她自然是不乐意的,但这会儿有现成的诗会,她怎么会错过,自然是要见识一番的,所以听见南宫季云的话,便笑着应道:“既然有此乐事,错过岂不可惜?”
南宫季云先是一怔,有些不信她居然同意参加诗会,不过转而就笑了起来,对周子朗笑道:“那就劳烦子朗安排了。”周子朗嘿嘿一笑,上下打量了南宫季云一眼道:“怎地这回你不推拒了?”几年前周子朗成婚时,南宫季云来参加他的婚宴,此后又在此停留了一些日子,其间恰好便有一场诗会,周子朗自然是邀南宫季云同去的,却被他以不愿人前露面为由拒绝了,周子朗以为这回他也会回避,哪晓得他竟然应了。
南宫季云笑了笑道:“盛情难却嘛,再说我家娘子有兴趣,我怎能扫她的兴。”周子朗暧昧地一笑,再待要打趣他两句,却见迎面走来一位容貌秀美仪态端庄的女子,忙将嬉皮笑脸的表情收了起来,整了整衣裳,就连脚步也都换成了四方步,只是他光着脚,迈这威风八面的四方步,未免显得有些可笑。
那女子远远地瞪了周子朗一眼,然后对南宫季云笑道:“竟然真是世子殿下到了,妾身这厢有礼了。”说罢走上前来,冲着南宫季云福了福身子。
南宫季云忙抬手虚扶了一下,笑道:“几年不见,嫂子还是这般客气。”那女子轻笑道:“有道是礼不可废,殿下可莫要被子朗带坏了。”说罢又看向吉祥,朝她笑道:“这位妹妹便是世子妃殿下吧?妾身这厢有礼了。”
南宫季云对吉祥道:“这位是子朗的夫人,你也叫嫂子吧。”按理来说,对方叫吉祥世子妃,那么她便应该称那女子一声周夫人,这样才算礼尚往来,而南宫季云却让她叫那女子“嫂子”,这称呼太过亲密,让吉祥有些不习惯,但若她不照南宫季云说的来,只怕会让他难堪,于是只得朝那女子还了一礼道:“嫂子客气了。”
周子朗最不耐烦这些虚礼,却因怕被老婆责骂而不敢吱声,这会儿见她们礼来礼去,总算是礼完了,忙道:“先进屋再说吧,为夫我还光着脚呢,一会儿才子佳人们到了,见到为夫这样,总不太好。”
周夫人瞪了他一眼,却转头对南宫季云和吉祥笑道:“两位殿下请。”
周子朗忙迎了吉祥和南宫季云进屋,留下夫人作陪后自去别的房间整理衣衫了,不过片刻,周子朗便将自己归置妥当,摇着绸扇潇潇洒洒地走了进来,那气韵风度真如如浊世翩翩佳公子般。
四人分宾主重新入座后,周子朗便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最近几年淮洲新出的才子才女来,才子佳人们自然故事颇多,谁追求谁,被怎么婉拒,然后流传出什么绝世的诗篇。谁又为谁暗自伤怀,写出了千古名句,等等等等。
多数时候都是周子朗在说,吉祥和南宫季云兴致勃勃地听,偶尔也插上几句嘴感叹一番。对于这种自然坦荡的相处模式,吉祥十分喜欢,对周子朗和他夫人的感觉,倒不像是陌生人,反而像是多年未见的知己一般。
只是谈话不过才进行了一小会儿,便有仆人进来通传,说是某某公子到了。周子朗歉然一笑道:“看来咱们聊不成了,季云和弟妹也随我一同去看看吧,你们好歹也算半个主人家。”
南宫季云笑道:“也好,我也有许多年没凑过这种热闹了。”说罢也不问吉祥愿不愿意,径直牵了她的手,跟在周子朗夫妇身后出了屋子,朝花园里走去。
花园里想来是早几天就布置好了的,沿路摆放着各色时令花卉,繁花朵朵,美不胜收,每行至一片开阔之处,便摆有椅子和茶几,茶几上摆放着酒壶、酒杯以及各种瓜果点心,倒有些像现代的露天宴会。
不远处有一座四角飞檐亭,亭外有一青衣男子正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似乎在品评亭子牌匾上的字。
周子朗远远地便笑着大声道:“莫兄,怎地今天来得如此的早?”
那位青衣男子闻声回过头来笑道:“往几次参加诗会,回回都迟到被罚酒,昨日才与那几个打了赌,说今日定是第一个来的,所以便来得早了些,周兄,一会儿你可得作证,我是第一个到的。”
周子朗哈哈大笑,指了指身旁的南宫季云道:“莫兄,令尊给莫兄起名莫晚,就是指望你事事赶早,可是你偏偏喜欢迟到,真不巧,今天你可不是第一个到的,季云可比你来得早得多。”
那名叫莫晚的青衣男子闻言朝南宫季云看过来,然后目光顺带扫过吉祥,接着愣了一下,随后挪开目光撇嘴苦笑道:“看来我还是来得晚了些。”
周子朗坏笑道:“你且说说,你们赌了什么,若是有我的好处,我便与你作证,若是没好处……”
莫晚负着手朝众人走来,一边走一边道:“好处嘛也不是没有,若是我输了,我喝一壶酒,若是他们输了,他们每人喝一壶酒,若是他们都醉了,定能写出不少好诗来,周兄,你说这算不算好处?”
周子朗哈哈一笑道:“这倒真是好处,来,莫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故交,从京城里来,这位是南宫季云,这位是他的夫人。季云,这位是连任五届诗魁、人称小诗圣的莫晚。”
南宫季云上前对莫晚抱了抱拳道:“莫兄,久仰了。”
莫晚笑着抱拳回礼道:“南宫季云?莫非就是平王世子殿下?那这位就是世子妃了?听闻世子妃曾经一曲名动京华,今日想必能有幸得以一饱耳福了。”
吉祥见莫晚一句话便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却并未与季云交谈,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忙道:“那些都是谣传罢了,做不得真的。”
莫晚笑道:“难道世子妃还要藏拙不成?”说罢转脸对周子朗笑道:“周兄,今**可是东道主,一会儿世子妃若是不肯弹上一曲,那就是你这个东道主不厚道了。”
周子朗抬手给了莫晚胸口一拳,笑骂道:“你别这么急吼吼的,吓到我弟妹,若你能请动她弹奏一曲那是你的本事,请不动那也是你的问题,别把我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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