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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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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五彩缤纷的彩缎,在如金的阳光里,不知是幸福还是担心地飘扬着,飘扬着……。
青霞被搀着进入新房,穿过香幔低垂屏幕,坐在叠彩堆虹般的新床上。
此谓“坐富贵”。
一进入刘家大院,女方家的男女送客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刘家男女宾相接持住,安置在应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当新娘刚一进入新房,如潮的看热闹人便一哄而上,争扯新房门额上的五彩绸缎。
此谓“利市缴门红”。
吉时到,新郎刘耀德,喜笑颜开、春风得意地步入新房,他苍白、清瘦、俊朗的脸上,绽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他面带微笑地径直来到床前,深深弯腰,揖请新娘青霞出来拜天地。立时,男女双方两家各自拿出早已准备好绸缎,结系一起(此谓“牵巾”),一头系着新郎刘耀德,另一头系着新娘青霞。新郎刘耀德在前边牵引,引领新娘走向家庙。
青霞像个牵线木偶,任凭刘耀德牵引着。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已交到了牵引自己的新郎手里。未来的岁岁月月,未来的风风雨雨,她将和他同舟共济,结伴同行,一直走进最终的大地。
仿佛只是突然之间,青霞被汹涌澎湃的感慨浪潮所淹没,她双眼婆娑,想号啕大哭——为未知的未来而哭,为神圣华贵的婚礼而哭,为父母的生养之恩而哭……。
青砖碧瓦的房檐上,被阳光溶化的积雪,像涓涓溪流,顺着积雪下面那碧清碧清的瓦槽,汩汩涌出,再像一排排雨帘,淅淅沥沥的流淌在地面的青砖上,又顺着青砖上的凹槽滴水沟,缓缓的流向被刻意造出来的低处,一直流出刘家的深宅大院。
刘氏族的家庙里,刘耀德的母亲杨氏,刘氏的执事族人、众宾相,和女方的男女送客,皆在场。在鼓乐齐鸣之中,德高望众的执事便大声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同入洞房!”
完成了拜堂仪式,新郎刘耀德仍然牵引着新娘青霞返回洞房,分男左女右坐在云朵一样温软的新床上,一位夫妻儿女双全的年轻妇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她手托果木托盘,托盘里盛放着彩线、带皮的花生、红枣和麸子。她喜笑着走到新郎新娘端坐的床前,抓起托盘里的花生、红枣和麸子,边向香罗帐里漫撒,边微笑着念喜歌:一撒金,二撒银,麒麟送子早到门……。
然后,她拿出托盘里的彩线,将新郎刘耀德和新娘青霞的少量头发绾结在一起。此谓“合髻”,俗称“结发”。
四:
当新房里再次静下来的时候,青霞的心里却突然慌乱起来,她猜测:现在应该是红烛初上的时辰了。此时此刻,她才真实真实地感觉到,今晚是她的****,因为,新郎官的那急促的呼吸,始终就像风过林梢一样的在她耳边起伏着。今晚呀,是自己的新婚之夜,而白天那些像梦似幻一样的繁索仪式,也彻底彻底的结束了,而接下来的仪式呢……。
立时,青霞恐惧起来。
此时的淑女呢?此时的大嫂和侄子呢?还有刘铁。大嫂、侄子和众娘家人应该起程走了,因为大嫂和娘家的女送客们临走之时,到新房来向她辞行过了。那淑女和刘铁呢,他两个可是陪送给她七丫的人,现在这两个人在哪呢?
此时此刻,青霞多么希望刘铁和淑女能守在自己身边呀!
突然,青霞隐隐地感觉到,一双男人的大手正缓慢而紧定的伸向她。她知道,这是她的新郎刘耀德,因为,自“结发”以后,他一直就静悄悄地坐在自己身边。
随着那双手的迫近,她的盖头也被缓缓地掀起一角。青霞的心里越发慌乱而惊惧起来,她想:接下来,那双大手就该“忽”的一下将整个盖头掀掉了,她七丫的五官也一揽无余地暴露在红烛的光泽里,暴露在新郎官那犀利的视线里,没遮没掩地让他给欣赏观看个够了。那他会怎样的眼光端详我呢?他满意我吗?他还没有见过本姑娘的芳容呢,而本姑娘却在路上就一睹他苍白清俊的容貌了。
青霞浮想联翩的同时,也做好让新郎掀掉盖头的准备。而新郎那双修长白皙的大手,倒犹豫起来。他就那么捏着盖头的一角,就那么僵硬地停在青霞的眼前,似乎在担心着什么,又似乎在盼望着什么。
而青霞倒迫不及待地想让新郎快点掀掉她的红盖头了:唉!你怎么了,有什么样的心事和担心你让如此犹豫呢?本姑娘虽不是天仙,可也不丑陋啊!
就在青霞毫无准备的时候,那双修长、好看、白皙的大手突然向上一扬,那面镶金描锦的鲜红盖头,便像一片耀眼的红霞一样,缓缓飘落在香罗帐里。而青霞那张毫无防备的银面秀脸,就那么一揽无余地暴露在新郎官的眼前。
措手不及的青霞也不回避,她大胆地迎着新郎那张年轻俊朗的五官,看着,看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新郎。这是怎样的一张五官呀!傲气,税气,狂气,盛气,神气……属于男人自尊的神情,几乎都一齐在他脸上张扬着,怔住的他虽然还没张口说话,但那神情、那气质,好像处处都在告诉所有看到他的人:我很有钱,我是中原首富。
而新郎耀德,他挑开盖头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他惊呆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青霞,眼睛里呈现着意想不到的惊喜,因为吃惊,嘴一直微张着。
刘耀德只听族叔刘鸿恩说,未婚妻青霞的相貌俊秀,精通诗文。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如此标致的五官,如此鲜艳娇嫩的肤色。并且,还饱读诗书,精通文墨,琴棋书画,样样灵悟。
仿佛只是一刹那,刘耀德的世界里静止了,他就那么僵硬地站在青霞面前,年轻、苍白、清俊的五官上,犀利高傲的俊眸,眨也不眨地看着青霞,脸上始终都绽放着满意、****、自傲和心花怒放的微笑。
只是,在这样胜似天仙的佳人面前,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叹不如,在他高傲、清俊又苍白的脸上一闪而过,他突然有一种隐隐的自卑和唯恐爱之不够。
羞涩的青霞,脸儿通红通红的,如朝阳的霞光,她也像新郎看她一样,一直在看着新郎,她从新郎那咄咄逼人而又欣喜若狂的俊眸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满意、喜欢和疼爱。
第26章:多年艰辛路,寒夜遗孀
已是子末,杨氏仍然不眠。尽管蜡烛已熄,可躺在温褥暖被里的她,却思绪万千。
杨氏,刘耀德的生身之母,与青霞的长母同是杨姓,娘家是长葛县有名的大户人家,二一年前嫁给尉氏县、刘氏族的刘迎恩。
杨氏嫁给刘氏族的刘迎恩之后的一年头上,喜添长女。尽管生了个女孩,对于杨氏来说,仍是天大的喜事,这证明她杨氏是个能生育的女人,因为杨氏总是固执的认为:做为女人,既然会生女孩,就一定能生男孩,也许自己第二胎生的就是男孩。
可之后,怎奈肚子不争气,竟接连生个四个女儿。丈夫刘迎恩望着四个天真可爱、如花似玉,又逐渐长大的女儿,眉额之间的忧愁,却越锁越深,表面上乐呵呵的他,每天奔波劳碌,打理着遍布全国各地的生意,可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哀声叹气,愁不能眠。不时的在言语之中流露出了没有男丁的恐慌和悲哀。
杨氏深深的理解丈夫,这也是她最担心和忧愁的。她知道,如果她和丈夫刘迎恩的膝下没有传宗接代的男丁,百年之后,不仅遍布全国各地的庞大生意将要流落到族人的手里,那还意味她和丈夫故去之后,将由占有自家所有财产的族人子息,来送终摔盆,到那时,她和丈夫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只有女儿们哭丧的绝户头了。
尽管族人们与丈夫同是刘姓,也是同一个“刘”字的祖宗,可丈夫这一门的刘氏,已单传好几代了,那同是“刘”姓的同族人,早已与丈夫体内的血液,淡稀如混浊的老浆豆腐之水了;与丈夫的“刘”字根枝,也相距很遥远。只是丈夫刘迎恩虽单传好几代,为了丧事喜事的人多势众,便主动与刘氏族人拉关系,套近乎,也处处奉迎高枝。但那只是表面上的事,是为了让不相干的外人看的,但真正涉及到祖业的财产土地问题,可却是寸金寸土也不相让的。
可是,如果她和丈夫的膝下终无男丁,寸土不让又如何,分文不舍又如何,入土之后,别说寸金和寸土,恐怕是连家里的一草一木,都成了别人的了。女儿们虽说也是丈夫的血脉,却无能为力享受承继家里的寸土和寸金。世道就如此,世风也如此,这是没办法的事,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
那时,杨氏每每想到膝下没有男儿,丈夫刘迎恩的血脉,再也无法一代一代的向下延续了,便恐惧的无以复加,她好像看到了百年之后,被族里某人的子息为她和丈夫摔盆送终的事,好像看到了,为自己和丈夫摔盆送终的族人子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接管了自家那遍布全国的生意,占有丈夫辛辛苦苦操劳置办的家财田产。每每想到这些,三十多岁的她呀,便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为这事几乎都愁白了满头青丝。
百般无奈之下,聪明的杨氏也像别家通情达理的夫人一样,开始给丈夫物色做二房的人选,在一次她随丈夫到许州打理生意时,一眼就相中了布店伙计的女儿。
中原有句俗语:买扫帚买个趴地虎,娶媳妇娶个大屁股。
因为,大屁股的女人生男孩。可许州布店伙计的女儿,屁股特大,肉鼓鼓的,就像平地凸起的山丘,特别是每逢那女孩走路的时候,那大屁股在她的长衫下一鼓一吊的,一看就是个生男孩的大屁股。
在杨氏地多次劝说之下。丈夫刘迎恩便收了张氏做二房。怎奈这个张氏。空长着一个大屁股。肚子竟与她杨氏地一样。头胎生下地仍是女婴。
杨氏望着丈夫失望痛苦地表情。内心深处地疼痛和恐慌。比丈夫地还厚重浓烈。做为妻子。她却没有给丈夫生下儿子。这是她地愧疚;做为妻子。她没有给丈夫挑选个会生儿子地二房女人。这也是她地过失。于是。她决心一不做。二不休。又接着给丈夫收了三房朱氏。可命中无儿男求子呀!苍天不随人愿。三房朱氏生下地竟还是女婴。
就在她和丈夫绝望之时。准备提前在族人里物色好一个族人地子息。来做为自家承继人地时候。杨氏又一次****了。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生下了儿子耀德。
对于她和丈夫来说。这简直是天大地喜事。
有了儿子耀德。丈夫便对她是三人宠爱在一身。家里地内事。处处依着她。顺着她。那时地她。简直是生活在甜蜜、幸福、灿烂和成就之中。而她杨氏地宠爱呢?她杨氏和全家人地宠惯呀。全集中在儿子耀德一人身上。怎奈儿子耀德。他并不争气。并不像父母所希望地那样。将聪明才智用在学习上。而是小小年纪。就跟族里地不争气之人。学会了一些玩物丧志地败家子之类地事情。丈夫刘迎恩先后为他请了四位先生。可儿子不喜读书。十二岁那年。竟连《三字经》都不会背诵。
儿子十二岁了还不会背诵《三字经》。并不是儿子愚笨。并不儿子冥顽不灵。而是那些教书先生为了保住薪金。不敢对娇惯坏地儿子使严。
没办法,丈夫刘迎恩又给儿子请了第五位先生王丙才。
这位年轻的王丙才先生的严厉,是远近皆知的。在他的严教之下,儿子耀德的聪明才智,逐渐被扭转到了读书之上。就连那位王丙才先生都禁不住称赞儿子:天资聪慧,一点就透,前途不可估量。
可就在全家为此事喜悦兴奋之时,那位年轻严厉的王丙才先生却突患急症,撇下年纪轻轻的生命,撒手西去了。
怎奈祸不单行,就在严教儿子的王先生撒手西去的第二年,丈夫刘迎恩到乡下收帐返还时,在前不靠村,后不临店的荒芜境地,突遭暴风骤雨,又在暴风骤雨之中,遭到了一伙强人的抢劫,将他半月来收来的银两一扫而空。
丈夫一直都在苦心操劳着遍布全国的庞大生意,突遭暴风骤雨和强人抢劫,竟然一病不起,于光绪十四年九月,在一个阴雨绵绵的秋夜,拉着儿子耀德和她杨氏的手,泪水模糊的双眼里,满是依恋和牵挂。他就那么泪水模糊地看着她和儿子,仿佛要把她和儿子刻骨铭心的记在心里,直到眼神变成了空洞迷茫的僵硬,才知道他已死不瞑目地离开了人世。
杨氏知道,丈夫刘迎恩的死不瞑目,暗示她和儿子未来几年的凄苦和坚辛。
六年了,丈夫已经过世六年了,那时,儿子耀德才十四岁,刚刚被那位王丙才先生严教出来的一点希望,又随着那位王丙才先生的西去和丈夫的离世,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族里的人都以为她家遍布全国的生意将要江河日下,家道也将要衰落,每个人也都抱着既怜悯又兴奋的心态看她的。那眼神,那表情,似乎在看一座根基坚固的高楼大厦突然坍塌一样。可她,却凭着女人的坚强和一定要将儿子拉扯成人的信念,将庞大的生意支撑下来了。常言说: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这其间的她,默默饮吞了多少风霜雪雨、酸甜苦辣,孤独地品尝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承受了多少磨难与煎熬,那岂是局外人所能感受的。
让人欣慰的是,儿子耀德自他父亲离世,像一下子长大了好多岁一样,突然变得礼度周全,晓明懂事了。说出来的话,也仿佛不是出自他那种年龄人之口:母亲,以后儿子要边读书边学习经商,如果只一味地读书,读成了一个书呆子,如何承接这份庞大的家业?
尽管儿子突然长大懂事了,可生意上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因为懂事就能立刻学会的,杨氏只得舍金钱,求告族里一些精通生意的人,来帮助儿子和自己。
可世人都是有贪婪和**的,精明的族人在帮助自己和儿子的同时,也窥一斑而知全局地隐约看到她家的财产底子。在得到了帮助自己和儿子的报酬后,又顺手牵羊地想尽一功办法把儿子往邪路上引导。怎奈儿子还是冷静、沉着、坚强的,没有被那些不良的嗜好所诱惑俘虏。
现在,终于熬过来了,熬到了出头之日,儿子不但驾轻就熟地掌管了遍布全国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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