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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大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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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伯固怔了怔,目光有所闪烁。
  “别以为我做不到,黄制置既然插手我的案子,不可能连我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吧?”
  “自然知晓。”黄伯固道,“你能以一敌数十,杀死府内上下,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即使如此,黄某仍然无可奉告。黄某不说,你杀我家人;黄某说了,家人同样难以幸免。说与不说没有分别,黄某还是不说了,以免节外生枝。”
  张珏反意外了,什么人能有这么大本事?
  黄伯固接着说道:“我知你实为冤枉,我也不想冤死好人,做个昏官。”
  他这么说其实就是让步了。眼下这种情况,只有许以对方好处才可活命。
  幕后真凶难现,张珏也不想这么快断了线索,另外自己还需要他解决掉这个案子,除了后顾之忧,好去襄阳。所以张珏虽嘴上威胁,其实并未真生杀意。
  “我也希望黄制置能秉公断案,还我个公道。”张珏露出事有转机,可以不杀他之意。
  黄伯固道:“若不治你的罪,那边我无法交待,所以罪名还是得有的。但可以断你只是失手误推死者,免去死罪,把你发配到相比其它发配地,不那么艰苦的地方,你看如何?”
  “发配?”张珏想了想。
  “不会使你做苦役,刺配充军,将来若有功勋,一样可以回乡。甚至升迁,飞黄腾达,能坐上我这位子也说不准的。”
  张珏对能不能升官不感兴趣,到是黄伯固的话激发了他的一些想法。“能发配到襄阳吗?”他问。
  “襄阳?”黄伯固意外,不过对方既然有此问,说明已有此意,他到放心了些,“襄阳已出四川,非我能力所及。不过应该能行,京湖诸军正缺员,把你刺配过去,他们定会收下。”
  “那好,就把我发配襄阳。另外,这个案子不许牵连旁人,所有罪名算我一人头上,把邹明德放了。”张珏说完收了长剑,“你可要记住了,就算我不在此,假若你乱来,我也会立刻知晓。到时再不会饶你。”
  张珏把剑还他手里,一个腾跃已到窗前,接着如飞一般出了窗户。
  黄伯固怀中抱剑,呆呆望了许久,最后只出了声惆怅的长叹。
  张珏潜回牢房,邹明德问他狱卒叫他出去何事,张珏只把郭荆娘的信给了他看。狱卒叫他出去,是把书信转给他,其它的就不说了。邹明德读了郭荆娘的来信,直叹是个好姑娘。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感叹,监狱里立刻炸开了锅,四名狱卒被发现死在房中。消息已传到牢里,囚犯们坐立难安。什么歹徒行凶到监牢了?众人议论纷纷,囚犯们到不怕凶手来杀他们,怕的是牢内经此动荡,坚牢势力重划,损害到他们自身。
  不久提刑司便派人来查,问了其他狱卒,这几人得罪过什么人,最后与谁在一起之类的话。张珏一点不担心他们问出什么,这几个死者为了多赚马道乾的钱,必不会把他和宝珠的事外传出去,即使提刑司问到了什么,也有四川安抚制置这么大的一方大员为自己遮掩。
  果然如他所料,提刑司查案未查到他身上,知府黄伯固应该有所疑,但也没有过问。
  没多久,他身上的那桩命案便审理宣判了。张珏误杀邹明诚,判刺配充军,邹明德无辜,无罪释放。原告冯氏当堂喊冤,不服此判决。这是安抚制置司授意下的意思,不由她不服,冯氏被遣回邛州。


第39章 刺配充军

  郭荆娘赶到成都时,案子已经结束,除了冯氏不服喊冤,她也不服,到衙门外击鼓。衙门拒不受理,郭荆娘又一头扎进牢里。
  邹明德已经释放,张珏也已被移到别室单独关押。
  “张大哥!”她扑在牢门前,“怎么会这样?根本就是冤案!”
  “没事的荆娘,就不是充军嘛!”张珏在牢房内对她微笑道。充军是什么?他其实没个概念。难道就是参军?想不到在这个星球,参军还是一种刑法?在他们火王星,成为军人是光宗耀祖的事,一般人想当军人都还不够格。
  “你不要担心,我会为你申冤,成都不行,就到临安去。我去告御状,就不信,他们全要冤枉好人!”
  “哪这么严重?”张珏呵呵笑道,“我不会有事,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吗?如果不是我自愿,他们强迫得了我?”
  这一说,郭荆娘到平静了许多。张珏非凡人,她是知道的,他若不想做囚犯,哪里关得住他?
  “荆娘,怎么了?”张珏见她安静,却又陷入了忧郁,“你,怎么哭了?”
  郭荆娘擦拭眼泪,“都是为了我和舅舅。舅舅没事了,我就知道是张大哥顶下了所有罪。”
  “哭什么啊!傻姑娘,都说我不会有事了。”张珏靠近她,透过木栅栏伸出手,想为她擦去眼泪,不过手却停住了。
  郭荆娘想起他不能碰水,自己胡乱在脸上擦,把泪擦干。
  张珏看了,感激她的细心。
  怎料,郭荆娘突然前倾,就这么隔着牢门靠住了他。
  “荆娘!”张珏猝不及防,少女双手柔柔的环住了他的腰。
  之后的郭荆娘什么都没说了。透过栅栏缝隙,勉强把头贴着他的胸膛,就这样静静地靠着。
  她行为如此明显,就算是石头木头都能明白了,张珏心有所触,他果断决绝,却头一次感到了失措。
  “荆娘,只怕我会辜负了你……”张珏觉得自己不能接受。他不是为儿女情长而来,他有重要使命,假若接受了这份情谊,恐怕反会耽误了姑娘。更何况,星球间差异悬殊,而他心中早已有了晓棠。无论哪一种情况,这份情都不可接受。接受了,即是害己,更是害人。
  “我知道。”郭荆娘强忍泪水,细细弱弱地说,“你是天上人,终会归到天上去,不能与凡人有私情,否则就犯了天规。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就让我这样靠着你吧!我等你从发配地回来。假如有一天,你归到天上,我也依旧等着你,哪怕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一番表白,朴实无华,谁能想到郭荆娘这么柔弱被动的女子,竟如此主动面对感情。
  张珏颤动了嘴唇,他有话说,却说不出口。只能收紧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地牢走廊内传来脚步声,狱卒领了个生人走向牢室。
  “张珏,今日给你刺字,明日就上路去襄阳了。”狱卒说罢开了牢门。
  随狱卒一起来的就是刺字师傅。
  既然衙门判他刺配充军,这个“刺”便是刺字了。在额头刺下军队番号的一半,到了充军地,再刺下另一半,即为此军之人。
  刺字的师傅握了银针,刺上张珏额头。
  “怪了!”刺字师傅刺了几针,停下惊讶。他似不信邪,调整握针姿势复刺。
  “怎么会这样?”刺字师傅又停下了,不可思议地检查手中银针。
  狱卒和郭荆娘见他怪异,也上前查看。
  “你怎么还不刺?”狱卒见张珏额头干干净净,催道。
  “我刺了呀!可是……”刺字师傅不知该怎么说好,“我刺了三十年的字,还是头一次这种感觉。”他再看手中银针,油灯照耀下针尖已经卷曲。刺字人难解地皱眉,“感觉就像,就像在石头上刺字。”
  郭荆娘怕张珏暴露,什么都不敢说,只把他的手紧张捏住。
  他这身体刀砍斧劈都不坏,小小银针又怎刺得破?张珏怕他疑下去横生枝节,主动说道:“我练过些功法,普通利器伤不到我。这事你们该去请示黄制置,问问他,我需不需刺字。”
  “还有这种奇功?”狱卒好奇张望张珏,“教我两手如何?”
  “就凭你,哪学得会?还不去报告?”张珏瞪眼打散他一切猜想。
  狱卒只觉此人不好惹,不敢多打听了,但这等小事需得着请求制置使吗?制置使何等人物,会管牢内的小囚小卒?可刺不上字,他交不了差,无论怎样,这种情况都得上报。
  一件民间官司,暗地里牵连着许多人。自判决下达之后,杨萃的怒火没有一天停歇过。原计划的死罪呢?她抗议黄伯固没有办好答应她的事,此案判决不公。黄伯固作出解释,若判死罪,会上达临安有司,如此就脱出控制了,不如判个徒刑或刺配,随时可以掌控。
  他这种敷衍之辞哪骗得过杨萃,上达临安她到不怕,她的亲伯伯是大理寺卿,定会为杨茂报仇,帮着她的。黄伯固即使害怕扩大,想在安抚制置司范围内处理,那也可使张珏在四川境内徒刑或充军。怎把他发配到襄阳去了?这不是明摆着放他一马吗?
  “黄伯固如此耍弄我,没把我放在眼里!”杨萃气愤地拍桌。
  “他敢如此,我今晚就去砸碎他脑袋,为队将出气!”王虎抡起大锤。
  杨萃虽气,却也还未失去理智,摆手道:“罢了,黄伯固好歹是一方大员,你这就么闯进府宅把人杀了,只怕反会惹祸上身。收拾一个人有时用不着亲自出手,对付他这种朝廷命官,自有别的办法收拾。眼下先解决掉张珏。”
  “队将,事不宜迟,那小子出了四川,杨家的势力就管不到了!我们需马上出手,在半道上劫杀他!”王虎紧握大锤紧催。
  杨萃抿唇懊恼,“我何尝不想手刃此人。判决下来后,我便想过盗出紫香纱,那东西杀人于无形。但爹似有觉察了,把紫香纱换了地方,我一时没能找着。”
  “那怎么办?”王虎瞪眼着急,仅凭他一人与没有法宝的杨萃,根本打不过张珏,“队将,襄阳那边可有用得上的人?就算姓张的到了襄阳,也有人帮我们,那也好。”
  “襄阳那边吗?”杨萃屋中踱步,“京湖地区由史嵩之作主,他乃权相史弥远之侄。史党倾向联蒙灭金,我们四川这边倾向不结盟,与他有隙。我如果书信请他帮忙,只怕他会反着办事。况且我与他没有交情,他未必卖我人情。”
  “那我们就反着求情,告诉史嵩之,张珏这人是我们的友人,请他好好照顾。他说不定就反着来,迫害张珏了?”王虎自作聪明道。
  “史嵩之又不是傻子。”杨萃无奈,“不管我们怎么说,都会使史嵩之注意到张珏,如此还不如不提此事。张珏此去不过做个小卒,一个小卒的生死谁会在意?京湖那边政情复杂,除了史嵩之,另有钤辖孟珙,也是能控制京湖的人物。这人虽主战,但与我们四川制司又不相熟,我实在不便借四川制司的力量插手。要除张珏,只有靠我们自己了。王虎。”
  “队将请吩咐。”
  “我会继续探爹的态度,想法把娘留下的宝贝盗出来。这期间要辛苦你了,你能不能去襄阳监视张珏?”
  “队将要我到襄阳从军?”
  杨萃点头,“张珏这样的人,必不会甘于小卒。他若有了作为,地位升高,就不好对付了。我知你厌恶军旅,所以只问一下。”
  王虎未作迟疑,抱拳道:“只要是队将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杨萃拍他肩膀,“能得你为友,我生之幸!你且先行,我会尽快赶去与你汇合。”
  王虎再抱拳行礼,杨萃从未像现在这般与自己亲近,高大男儿激动得眼中生光。
  而此时,成都府衙内也进来了位访客。
  王翊走进衙门,穿过安静的院子,直到了黄伯固办公的书房。
  “你总算来了。”黄伯固正写着文章,停笔看了眼门外的人。
  “制置知道下官会来?”王翊跨进了门。
  “公辅一直关心着张珏一案,这个案子已经宣判,想必结果出你所料,你必会来见我。”黄伯固罢了笔,请王翊入坐。
  “确实没料到结果。”王翊道,“下官原以为制置会治张珏死罪。”
  “我临时改了主意。”黄伯固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改了决定是因受到张珏威胁,“公辅觉得我判得如何?”
  “下官先替张珏谢过,多谢制置放了一条生路。不过……”王翊直言,“此案的疑点已经超出案件之外,如此结案过于草率。”
  “公辅还想查下去?”黄伯固沉下语气劝道,“到此为止,有些东西不适于公开。把公辅调离提点刑狱司,也是为公辅好,哪怕公辅现在不理解,心有怨恨。我惜公辅之才,才如此做的。”
  “制置……”
  黄伯固抬手止他说话,“我就快不是制置了。我已决定告老还乡,以后会有新的安抚制置使上任。你写的东西我都已看过,从石心寺案,到白马寨案,表面上张珏脱不开关系,其实还有些人也脱不开关系,只是公辅没注意到。”
  王翊有千言万语,黄伯固都不让他说了,无数疑问堵在了胸间。黄伯固似乎知道一些秘密,但必定不会相告。王翊自己想查又无头绪,唯一能接触到的当事人张珏也远去襄阳了。
  “襄阳?那是他自己选的地方,奇怪之人都爱到那里聚集吧?”黄伯固意味深长地发笑,“云上云,天外天;星辰落,客人来;若能识,且相瞒。”
  “制置,这歌谣是什么意思?”王翊史觉此歌怪异,却不明其意。
  黄伯固只是笑,神秘说道:“是我年轻时偶然得知的,之后几十年也解不开其意,后来却突然就懂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帮着杨萃做事的原因。恕我不能为公辅解释,此歌谣只能听者自己领会。之所以告诉公辅,是因为公辅可能已经遇上那样的客人了,只是公辅尚未能识。若哪天认出,且不要惊奇;对方若无恶意,请以平常人视之。古来乱世将至,必先有怪诞征兆于天下,张珏也好,那些人也罢,都不是我等凡人能插手的。公辅且都善待之吧!”
  王翊越听越不明白,黄伯固暗示的什么。但却暗下了决心,他定要弄清这些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天大秘密。


第40章 襄阳城外话怪异

  从成都出发,走了半月才离开四川境内,往东行因为多山路,所以走得很慢,而且川东多夜雨,每天早晨赶路都是脚下泥泞,更使张珏举步艰难。他不怕路难走,只怕鞋子漏,沾了地上的积水,要烂脚丫子的。
  出了四川,便是一马平川,路就好走了。快到襄阳之际,突然下起雷雨,幸好他和几个差人躲得及时,才没被淋着。这场雷雨极怪,他们抬头望天,只有零星几朵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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