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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4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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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话来,那倒还简单了,可若是有心人这么教他……
    高强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一招可够损的!当着他老子的面拼命向自己示好,甭管自己推地多干净,在皇帝、在旁人眼中,必定都会把自己看成和他走地更近,所谓无利不起早,不是有好处地话,他一个亲王凭什么给你出这么大的气力?要知道太子赵桓平素谨慎小心,几乎完全不涉及朝政,这个三大王赵楷就是宗室中对于赵 影响力最大地一个人了。
    想要推脱?很好,一副不识抬举的模样,果然是居功自傲,连亲王都不放在眼里了,而且还是当着官家的面呢……
    坦然接受?更不可取,交结皇子历来是朝臣大忌,赵 可还没到四十岁呢,没有意外的话,起码还有二十年皇帝好作,你身为枢密使就忙着结交皇子了,是不是觉得年纪轻轻这官就已经做到顶了,太不满 足?!
    于是高强除了跪在地上,大叫臣万万不敢当以外,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多说多错!
    此时夜已渐深,周遭一片宁静,这崇政殿里除了诸人的呼吸之外,居然也是一片宁静。高强也不晓得自己在地上跪了多久,方才听得赵 道了一声平身,谢过了站起身来。
    却见赵 面上一如平时,微微笑道:“高卿家,适才三儿所言虽多童言无忌,然亦不无道理,卿家理财之能殆出于天授,诸臣工虽饱读诗书,历经州府庙堂,然而每每于卿家所手创诸法,甚至要等到奉令施行之后,方能略窥其立意之高妙。即如钱引一事,自昔神考在时,屡议当兴,然终不可成,要待卿家起于东南,而后普行天下,所到之处民皆称便,然而朕询之有司,皆不能尽道其妙。”
    高强急得汗都出来了,莫非赵楷当真这么得赵 的宠爱,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赵 就要顺杆爬?
    要说这设 立学,教授经
    高强还真不是没想过,实际上在这几年中,以博览会 等名义,业已在诸路设立了一些初等学校,不过那主要是为了给自己手下庞大的商业机构储备人才,教地都是些技术、数学、会计、管理类的基础知识,老师都是请的各地的著名工匠,以及博览会、应奉局属下的老成之人,相当于现代的专门技术学校,并不成什么系统。
    如果要真正系统地教授经济学的话,高强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被人打上门来。经济学的基础理论第一条,就是理性经济人假定,即人都是自私的,会因为经济利益的计算而改变自己的行为,没有这一条的话,所有的经济学方法全都是空中楼阁。可是就这一条,就和儒学的基本信念是南辕北辙,你看现在蒙童发蒙时所学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人之 初。性本善!”这已经不是具体方法上地分歧了,这是从根上要挖儒学的祖坟呐!
    高强虽然不尽赞同儒学的理念,但是圣人地一些人生哲理。他还是很敬重的,其中就有一条,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要是从他手上开启了这样一桩大业,或许后世会留下高强的千古美名,这还不一定,但是眼前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他多半会和布鲁诺、哥白尼同一下场。思想启蒙啊。人人都能干的?
    远的不说。单说实际的,高强原本就已经是高处不胜寒了。一旦开讲经济学,立马就会给人一个大大地口实,叫做诽谤先贤。妄立邪 说。你还别把古人都当傻瓜。人家玩这一套上千年了。没有地事都能给你扯出来,何况这事实白纸黑字明摆着在那?于是乎。这官当然不用当了,包藏祸心嘛;什么钱庄啦博览会啦应奉局啦也不用开了。邪说能有好事吗;那些跟着自己一路走过来地部属也得跟着倒霉。
    要不说这革命者都是贫下中农呢,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既得利益阶层自己过地滋润着。哪怕天要塌下来了,只要砸不到他自己头上,谁来捅这个篓子?况且天也未必就要塌了。
    “官家,臣此身既为国家所属。自不敢敝帚自珍,吝惜区区学术。只是这理财之道,委实出于先贤经典。顾今之学人不深思尔。”思来想去。高强横下一条心。现在这风口浪尖上,一切都得给外事让路。或许等到大局平定,本衙内自身安稳了,还有兴趣来普及一下理财知 识,到时候咱也写本书,暂定名《原富》……什么,你说这是外国名?没学问,这是国学大师给起的译名,原文你去查查,有这么隽永吗? 《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地研究》……
    赵 乍听此说,甚是好奇,照你这么说,大家都是学儒家经典地,独有你把经念对了,别人都是念地歪经?“高卿家,敢问卿家理财之 法,本据何典?”
    高强哪里学过多少经典?只不过是被赵楷捧的太高了,想要先回到地面而已。他脑子里飞快转动,忽然想起论语里地一番话,忙笑道: “《论语•;子路》篇云,樊迟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 又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樊须小人也!臣读至此,每思文宣王深意,盖以为事各有专,君子学治国理民大道,至于农事则自有老农研 习,君子诚能文载其术,延于后世,则功莫大焉,亦无需亲耕学农。樊迟学于孔子门,不问其所当问,反问农事,此其器小者也。”
    赵楷在旁边,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言道:“高相公所言差矣,盖农事小人业也,岂君子之宜所问?”
    高强笑道:“世间固多品类,君子者寡,小人者众,然而圣人云有教无类,无论是君子还是小人,皆官家赤子,如我为臣者,为天子作宰牧,更须明了小人之事,不然何以治之?”
    这话略有些强词夺理,然而赵 却听得入耳,甚觉高强忠君之心,点头道:“卿家发明此论,甚合朕心。然则此言农事尔,与卿家理财何干?”
    高强笑道:“臣读至此,始知圣人之书,乃教人作君子,却不及小人之道,故而若学小人之道,当向小人学之。如农事须问老农,如理财事则须问商人,故而臣时常混迹商贾之间,问其往来兴贩致富之道,从中一点一滴,兴发出来,遂成今日理财之法也。官家请想,这等小人之法,如何可以教于诸学生?如圣人教化乃是大道,学子当深学之,修身齐家,待其为官之后,为天子宰牧,方可学小人之术,适可理民论事,为官家分忧。”
    赵楷终究是年幼,到此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赵 亦是闻所未闻,却听得龙颜大悦:“好一个圣人教人作君子,却不及小人之道!如卿家者,真可谓心中时时有君父者也!”说着还拍了拍高强的肩膀。
    此乃拍马屁地
    会,千载难逢,高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慌忙再度跪 心兼感激之情,此不赘述。燕青见机,也从旁敲些边鼓。
    赵 连连点头,方向赵楷道:“三儿。你可懂得高相公深意么?方学业未成时,不可好高骛远,只可将圣贤之书反复研习,通其经义,以方正己身,力行就学。待日后大道成就,再来择其小人之学而为之,则可得其法,否则便是舍本逐末。亡其至道,如孔子所言小人尔!”
    赵楷忙躬身受教,又谢过了高相公指点,高强乐得见好就收。随口客套几句。
    天时不早,赵 到这时候也该歇息了,遂挥手命三人皆去,自回后宫安歇。
    高强出得门来。先请赵楷起行,自己向燕青使个眼色,燕青自然会意,二人相互打拱作揖。大声而别,出宫后南北分道扬鏣而去,然而兜了一个大圈子。到了博览会左近地一所宅院中。却又见面。
    此际别无他人。高强想起适才被赵楷抬上架地惊险来,仍是觉得后怕。当时只须反应慢了一点,天晓得会弄出什么后果来?后怕完了就是发怒,拍着桌子大骂赵楷小儿居心叵测,只为了一己私利就在那里尽力撺掇,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
    燕青在一旁笑吟吟地看高强骂街,时不时还奉上清茶一杯,以供润喉。直到高强骂得够了,冷不丁冒出一句:“据衙内看来,今日嘉王之举,果然是居心叵测么?”
    高强一怔,想想这事还真不大好说,不过管他赵楷是怎么想,反正这事对我没什么好处,理他则甚?“小乙,嘉王再好,终究是个皇子,我身为大臣,自不当与之结交,纵使他果真是敬我如师长,亦不值得我为他作许多事。”
    燕青点头道:“衙内深得守中之道,然而今日之事,却不可等闲视之,宫中自有耳目,我等与嘉王一同入对,不消片刻便要传到太子与诸大臣耳中,衙内若要保全己身,便须设法向太子示好才是。”
    我就说这事烦人吧……高强扁了扁嘴,皱眉道:“小乙,你有何良策?”
    “衙内,自来宫闱相争,有力者并非大臣,反是宦寺嫔妃之流,更能策应。”
    高强若有所悟:“你是说,让梁师成从中维护太子,助他取悦今 上,得以巩固太子之位?”
    燕青拍手道:“早知衙内颖悟,果然不假,方今梁大铛与老太尉交好,朝野皆知,若是梁大铛能行此道,则太子必暗中归德衙内,嘉王之事自然解矣。”
    好办法,貌似历史上梁师成也是站在赵桓一边,为赵桓最终保住太子之位直至登基立了不少功劳,以至于后来朝野异口同声要杀六贼之 时,梁师成就死活赖在赵桓身边不走,貌似还真就多活了几天。
    这所谓地示好当然不是直接跑上门去说我要跟你好,总得有个契 机,只须请老爹说服了梁师成,待有用到他的时候稍微伸一把手就是,身为宫中地大铛头,要寻找这类机会是小事一桩,譬如说……“有了!今日嘉王深夜入对,虽然说是考较学问,终究与宫禁相违,太子若是也要这般入对,难免遭人非议。不如请梁大铛建议官家,于东宫至禁苑中架一道复道,太子便可随时往来宫中,晨昏定省乃至不时入对,皆可如意。”历史中这桩待遇是嘉王赵楷获得的,不过高强哪里管他许多,随手就给安到太子头上,这下可够分量了吧?
    燕青略一思忖,亦觉高妙,方赞了数句,转道:“衙内,前日朝堂议事,梁右相上燕云三事,当日只定了盐茶,方田与授官皆未定,御意是令两府均商,不知衙内作何打算?”
    这又是一件烦心事,高强叹道:“梁士杰恁地心焦!我本已与郑相公有约,等到何相公去相之时,便一同荐他为左相,领袖群伦,谁料到他竟是这般,定要与我作对。旁的琐事也就罢了,燕云乃是新附之地,又关系到北地大局,我是断不能容他胡为,坏我大事。”
    燕青亦点头道:“方今衙内功高权重,颇遭人忌,所以台端未有弹章上者,盖以为左相之位未定,如梁相公、张相公,甚至石中丞等,皆引颈以望都堂,不欲在此时别生事端,开罪衙内罢了。”
    他说到这里,忽地倾了倾身,向高强道:“衙内,你可知晓,梁相公之所以急于有所建树,以便拉拢人心,其实矛头还未必是指向你。”
    高强讶然:“你是说,还有人在觊觎相位,而且此人能够令梁士杰都大为忌惮?”
    “不错!”燕青击掌道:“据小乙所见,梁相公最忌者,乃是杭州蔡太师!”
    第十四部 三朝北盟 第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8…10…26 12:58:27 本章字数:5702
    京……一提到这个名字,高强脑海里便想起那双细长
    在历史上,徽宗朝的政坛都由蔡京把持,十七年间四度为相,党羽遍及朝野,被评为六贼之首;而在现在这个时空,虽说蔡京已经被高强斗倒了,而且如今年届七十,又愤恚呕血,按说业已不能复起了。可是现如今,一想到蔡京也有可能复相,重新站到大宋政坛的中央,高强的心里也不能不生出一丝战栗。
    连张商英都在外面活动,想要回京参与到政局当中,蔡京为什么就没有可能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再起为相?毕竟朝中真正能和他较量的 人,惟有高强一人,而偏偏现在高强就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怕人说他跋扈难制。
    大宋的政治风气,基本上是由皇室和士大夫两极摆动构成的,任何一方都无法占据绝对的优势。皇帝由于掌握了宰执大臣的任免权,看上去是具有某种优势,然而行政大权实际上掌握在士大夫手中,又使得皇帝在选择宰相时不得不尊重士大夫们的意见,因此能够作宰相的人,有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资望必须要重,方才能够领袖群伦。
    而随着上层政治的逐渐发展,则呈现出皇帝越来越侵夺相权,宰相也极力将行政权集中,以求对抗皇帝权威的趋势,因此徽宗朝以及南渡以后,历代政坛都是权相辈出,一直到南宋亡于蒙古为止。所以读历史的时候,很多人会疑惑南宋政治看上去是那么腐败。奸相一个接一个。昏君也是一个接一个,为什么他还能创造了全世界范围内抵抗蒙古入侵最长时间地记录。甚至一度打得蒙古人都丧失了信心?实际上这就是当时政治生活地一种必然趋势。
    而象高强现今这样的位置。要想扳倒他,必须有两个条件,一是赵 对他生出疑忌之心,想要削他地权柄;二是士大夫们群起而攻之。一定要他下台。只是高强上台以来走地是幸臣路线,大抵可视为天子门 生。一向又能讨赵 的欢心。虽说现今有谣言对他不利,不过在赵 身边有梁师成照应,这种谣言一时还起不到大作用。当然,在皇帝这一边。高强也不是没有破绽。那就是童贯对他颇有心病,他又是大太 监,能够进出宫禁,可以直接向赵 施加影响的。因此高强要先行与他和解。将土木之变的责任给掩盖了下来。
    皇帝这边问题不大。那么就看士大夫那一头了。原本以他幸臣出身,年纪轻轻就得以掌权,落在士大夫们眼中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奸臣典型,现在这个奸臣眼看就要发展成权奸了。那还了得?倘若本朝士大夫们有前辈们那种面折廷争的勇气,高强早就被人一天几十道奏折地弹劾,没罪也得回家赋闲去。
    可惜地是,经历了新旧两党几十年地纷争。大宋的士大夫们在内斗中将元气损耗殆尽。蔡京当权八年,你想他手下会提拔起直言敢谏的大臣么?有的话也被踢走了!即便剩下三两个,也不成气候。偏巧现今何执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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