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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4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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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和最老资格的黑帮头子,其思路完全是黑社会做 派。动不动就玩肉体毁灭地。不过他自身不在朝廷,又不是士大夫出身。许多时候其思路能及高强等人所不能。有他在旁,可收他山之石的功效。
| 。 。。 眼下这办法还真是可行,反正辽东有兵有粮,和女真的关系也紧张起 来,要打也是一句话的事。然而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可以瞒过所有人 地,高强如果真这么干的话,一个拥兵自重挟制朝廷的罪名是脱不掉 的。哪怕他现今确实能让朝廷投鼠忌器,然而一旦事态缓和下来,朝廷秋后算帐的话。高强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许贯忠便皱眉道:“石三郎所言,亦不为无理,然而似此拥兵自 重,一旦开了头,便无有了局。其势势必如唐季藩镇一般,渐成割据之势,此岂衙内之所为哉?况且辽东孤悬海外。两百年来不通中国,一旦就此割据,则二十年后必非中国所有,其不沦于夷狄者几希!且论今日之局面,尚未至此不可收拾之境地,故而愚意三郎此策不妨姑且存 之。”
高强连连点头,他也是这般想法,纵然他能跑到辽东去自立,然而大宋朝是绝对不能容许这种割据势力存在地,倘若发现制不了他的话,恐怕象元符年间弃河湟之地地事,朝廷也未必不会再干一次,到那时难道要他高衙内在辽东去和女真打生打死,作东北王去?夭寿,这样写 法,读者都不会答应的!
石秀其实是颇有自知之明,他并不是头脑上比燕青、许贯忠等人 笨,然而思维方式不同,生长的环境不同,决定了他一辈子都想不出这等朝廷官员的弯弯绕来。因此凭着自己地路数献上一计之后,听得许贯忠对他加以驳斥,他也不以为意,嘻嘻笑道:“衙内唤小人来此商议,想听的也便是此等计策,倘若小人把话尽皆说了,许先生与小乙如何 处?罢了,且听许先生妙计。”说着把手一摊,竟是一副惫懒相。
高强不禁失笑,想想石秀叱咤江湖,群小辟易,他能象这样耍赖地机会大约一年中也难得一次,十年之间,仍称衙内不改,相互间亦是如此坦荡,若非这几个都是人中之龙凤,焉能做到?忽然之间觉得,能够在身边聚拢这样地一群人,干成了这许多大事,自己何其幸运!
却见许贯忠亦是莞尔道:“三郎亦戏我乎?即今事在眉睫,若要从容化解,了于无形,纵然智者亦为之束手。然而适才衙内之言,小人却有所得,敢问衙内,此番可是以辽东为先,己身为后?”
高强点头:“正是如此,辽东若安,女真与辽国便不得安,我大宋便安,我便可了无牵挂,回家教孩子去,今番可莫要象长恭那般,自家忙着国事,却把孩儿的教养也抛在脑后了。”
三人闻言俱是好笑,高强拜托鲁智深为他教训长子长恭之事,这几人当然都是知道的,想想一个小小花花太岁落到鲁智深手里,却是想不学好也难!
许贯忠便道:“既是如此,则今番却也不难应付,前有何正献公为相公上书,官家想必也有
今次不若便在朝廷上面折诸位台端,拼个鱼死网破, 宗宣抚不成,势必要纷纷去职。而衙内闹出这等大事来,依例也要避 位,何不乘势便求外任,官家必定许之,且圣眷不衰,待得外任一了。便可求还。”
高强听得晕晕乎乎,没明白什么意思。燕青却笑道:“贯忠此言正与吾同。衙内,实则今番御史台参劾宗宣抚,其意盖在于衙内,必是料想衙内冲年而登枢府。复有大功。官家亦当有去意,如今奏本一上,衙内依例须得自引去,则圣意谅亦当抚而从之,将衙内径放外任。数年后方得大用。而如石中丞等台谏,一旦弹去衙内这等幸臣。势必声望大涨,纵使不得左相。然而宰执必定有望,其如意算盘也如此。”
高强想了想。好似捉到了几分头绪:“小乙,你言下之意。今日众位台端地奏本。其实未必有多少真凭实据,乃是顺势而为?”
燕青笑道:“正是!衙内自己亦知难逃纠弹,早料得有今日之事。诸位台端焉有不知之理?再看这几桩罪状。皆是言宗宣抚辽东事,那宗宣抚到辽东不过数月,莫说许多事端皆其来有自,须安不到他头上,纵使宗宣抚己身确有所为。以宗宣抚在参议司这许多时,自也晓得隐匿行事,哪里会落下许多把柄在人手中!”
高强听着。却摇了摇头:“深文周纳,乃是酷吏惯用手段。虽说今日之台端未必出此,然而亦不可不防。”什么意思?自来中国人治事都是人治,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罗织罪状这种事,是个人都能干。高低不同而已。大宋的御史台是参与断案地,可以说个个都是此中好手,虽然其中有很多人也相当有气节,能够秉公处断。但是事关重大,高强实在不敢有侥幸心理。
燕青却道:“却又不然,那辽东内附未久。至今大宋派去的官属都无有许多,台端纵然要罗织,也须有所依凭,而今图册簿籍一概皆无,人证物证也无从招纳,辽东军中皆我之人,他仓促之间,要从何罗织 起?”
见高强还是犹豫,许贯忠又道:“小乙这等说法,皆是以情理推 断,然无凭据,料想衙内难以定计。却才小人得了一封密函,亦是说及此事,要衙内早作打算,其书在此,说及御史台之事,正与小乙所论略同。”说着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
高强大出意外,怎么御史台这些人做事如此不密,到处漏风?拿过来看时,见并无署名,字迹却看着有几分眼熟,一看抬头称自己为妙长兄,猛可里想起一个人来:“遮莫是张随云所书?”
许贯忠笑道:“正是!他现今官居监察御史,又是当今门下侍郎张相公从侄,得能预知这份奏章内容,谅来亦是不难。”
高强这才了然,那张随云本是他好友,两人一同破了朱缅案的,只是后来他作了京东西路提刑,其升官亦不可谓不快,但高强一路蹦到中枢,张随云委实只能瞠乎其后,直到最近才从提刑官任上调到京城,在察院里作监察御史。他父亲张叔夜与当今地门下侍郎张克公是从兄弟,现今张叔夜在燕京作留守,张随云在京中便借住在张克公家中,而张克公是从御史中丞位子上提起来的,势必与现今地台谏官亦有联络,故而张随云能在御史台未发之时得悉其事,也有所凭恃。
待细看那封书信时,见上面地内容比刘正夫那张条子要详细许多,更罗列了证据若干,中间多有牵强之语,高强越看越恼,咬牙道:“竟是如此草率!要参倒本衙内,只凭这点材料,济得甚事!”
燕青摇头道:“本朝御史准以风闻言事,譬如前朝哲庙未亲政时,御史闻宫中欲择乳 ,便上书谏以官家春秋方盛,不宜近女色。时高太后临朝,辞以未有此事,御史竟对曰无有亦可为戒,时议尚且称为美 谈,可知其来有自。”原来大宋朝御史言事,也未必就需要铁证,哪怕你只是捉着点风,捕着点影,也可上书弹劾,哪怕是查无此事,他也不背什么罪责,乃是仁宗时给御史台颁下的一道免死金牌。
对于鼓励臣僚上书言事来说,这是一条好规定,为弹劾大臣的御史们解除了后顾之忧,免得告人地反被人告了。但是如今高强自己要被弹劾,那感觉就不一样了,这等于是对方有一件绝对防御地神器,让你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既是如此,为何贯忠还建议我要面折廷争?”高强一想不对,哪怕对方证据不足,也难成罪名吧?
却见许贯忠微微一笑:“衙内差矣,岂不见当日以风闻言哲庙事 者,后终以除名?”
第十四部 三朝北盟 第三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8…11…14 19:06:20 本章字数:5288
月十日,是当时宋人的天宁节,起因乃是因为赵生帝的生日自然不是小事,加上宋人风尚享乐,赵本身又是个喜欢热闹的皇帝,因此天宁节在民间或许不算什么大事,但朝廷却是万万不可马虎的。
依照惯例,十月初八是枢密院臣僚受赐寿宴,十月十日正日子,赵在宫中闭门家宴,尚书省臣僚受赐寿宴;十二日则是宰执、亲王、宗室、百官入内上寿,因为百官群集临朝通常是每月一次的,故而称为大起居。集英殿上大摆酒席,群臣与诸外国使者皆有列座,少不得鼓乐声鸣,水陆杂陈,臣僚俱都簪花出入,都城中一番热闹。
就在这日之后,十月十三日,自政和初蔡京罢相以来最大的一场朝堂风波拉开了帏幕。是日,殿中侍御史毛注率先上书,奏劾辽东宣抚使宗泽大罪五桩,小罪十数,请罢宗泽职司,招还京中治罪。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正是今日局势之写照。毛注此人在朝中并无有力靠山,虽然和张商英有些瓜葛,但张商英罢相时他并未受到牵连,反而被赵亲擢为殿中侍御史,算是无党派人士之一。不过他与叶梦得有旧怨,当日崇宁中蔡京罢相时,他便曾经上书称叶梦得助纣为虐,俩人结下了很深的梁子。而今叶梦得升任宰执,毛注在这个位子上便坐不稳当,因此被石公弼一撺掇。立时便首上奏本弹劾宗泽。
大宋朝仁宗以后,台谏权力极大,一旦上书奏劾,劾皇帝则皇帝谒宗庙,劾大臣则大臣避引,乃为旧制。如今宗泽并不在京城,按照惯例应当是先遣人代其署理政事,并即刻招还京城,下御史台治事。
然而这一次,局势地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时任监察御史的小字号张随云随即上书,称言官可谏,然国事为先,北边乱象方呈,不可无罪招边帅回京,恐伤降人之意。
御史们自己打起架来,这种事在本朝士大夫争相言事的传统下也是极为罕见的,当时便引起了朝野侧目。也不晓得是什么人泄漏出来,张随云的奏本一夜之间不胫而走,传遍汴京的大街小巷。尤其是其中的一句话“虽言事者不罪,然若罪一宗泽而失辽东四十三州,则毛注之罪百死莫赎也”。更是激起了轩然大波。
毛注当然大不服气,再上奏疏,说张随云是危言耸听,蛊惑圣聪,那辽东纳土乃是大宋气运昌隆,天子修德怀远的成就,岂有正刑一大臣而失至德之理?他这番理论乃是儒家正统说法。自然应和者众,然而朝廷大臣其实是不大管公论如何的,况且这件事背后牵扯到了当今朝廷几乎所有地大佬,哪里是区区一事的是非能决定的?况且这件事谁是谁非,还真就不那么好决断。
随即便有郑居中的死党,左司谏黄葆光上奏,称辽东新附之地,大臣纵使有罪,不当轻易其帅。然后开始大赞宗泽。说他公车到任,降人心悦诚服。辽东翕然称治。有当年姜望三月定齐之风,诚为不可多得的贤臣。毛注以细事风闻为言,不识大体,不宜再居台谏,请出外任。
左司谏是谏臣,主掌议论朝政,因此他举宗泽的政绩为据来保他,倒也合乎本职。当时御史中丞石公弼见毛注势孤,其余的台谏官员却多半都有自己的靠山,在朝中局势明朗化之前,谁都不肯轻易明确立场,当下只得跳出来,以台长的身份上书,劾奏宗泽罪状若干,并指斥张随云和黄葆光有朋党之嫌。
这一本已经是直指高强和郑居中了,立刻便使得局面扩大到不能收拾的地步。郑居中身为国舅,在何执中去后,他便是赵在宰执大臣中地头号亲信,可以说赵离了谁也离不了他,他自是有恃无恐,当即便奏称石公弼意在起大狱以自求宰执,其心叵测,非谏臣正言正心之道,不可居中法官——中法便是御史中丞的别号。
以石公弼的分量,当然不足以与郑居中抗衡,于是就好象武侠小说中高手出场地次序一样,争斗一旦升级,大高手们就一个接一个登场,如今轮到门下侍郎张克公出手。张克公当年是凭借参倒了蔡京而登上执政的,郑居中的说法好似在揭他的疮疤一样,自然要加以驳斥,说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今既然御史参劾宗泽,便当依法下御史查究,若真无罪者,亦足以辨明其身,何必要在朝堂力争?
其人持论虽似公允,但却是用意颇深。一来张克公是完全从文官宦海中升上来的,不象郑居中和皇帝有亲戚,他的言论当然不能象郑居中那样咄咄逼人;二来这事倘若真下了御史台,那就等于是石公弼的天下了,须知这御史台地官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虽说是一班士大夫审案,审的也是士大夫,却不会真个与你讲什么温良
,用起刑罚来丝毫也不会含糊,甚至由于不公开审理大理寺和开封府来得更加残酷。当年苏轼乌台诗案时,一听说下御史台审理,立时就开始写遗书,已经做好了刑毙当堂的准备,可见一斑;历史上岳飞受刑之惨,也是在当时的两任御史中丞何铸与万俟禼手中成就,这就等于是所谓的“诏狱”一样,哪里是人能进的!
大家同殿为臣,彼此有什么打算都是心知肚明,张克公这般说法,当时便惹恼了叶梦得。叶梦得词臣出身,在中书舍人知制诰位子上坐了三年整,肚子里文章是好的,也不用回家拟什么奏本,当朝便大段议论批驳张克公,其言铿锵有力,出口成章,连韵脚都是分毫不差。赵这皇帝也算极品。在龙椅上听得连连点头,末了也不说谁有道理,竟来指摘叶梦得有一处选词不大恰当,金口给改了两个字,复命人从起居注中抄录成文。
天子一言,张克公只道皇帝认为曲在自己,自然惶恐谢罪,哪知赵却很是嘉勉了他几句,反要高强为宗泽辨明其事,只因毛注所参宗泽诸事。多半都是出自枢密院地政令。
说了半天,到底参了宗泽是哪些事呢?
头一桩开边生事,这条罪名最好用,只要是边疆不宁,那就可以扣到边帅的头上了。基本上大宋朝对外开仗,无论打胜打败,这消耗钱粮是一定地,天下骚然也是免不了地,一旦开边就是生事,那就是一桩罪名了。如西夏作反,其实党项人占据河西走廊,立国是必然的趋势。但是许多言官就愣是认为系边臣措置不当所致,每代都有人以此为言。现今女真与大宋名分未定,情况和当初地西夏也有些类似,而宗泽到任之后边疆不宁,当然也就被人拿来作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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