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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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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守光叫道:“速速集合横班各都,随本帅冲阵!”他转身持剑斜指西北方混乱的战场:“姓周的就在那边,只要随本帅冲过去,拿下周知裕,就可反败为胜!胡令珪……”
下面的几个字没有从口中说出来,杂乱的吐气声顺着咽喉直接冲出体外。刘守光头颅飞起,在空中旋转了数圈,然后重重砸在雪地上,溅起一蓬雪花。
胡令珪举刀高呼:“元凶授首,横班众军士,随某向营州都督归降!”随着胡令珪的呼喊,一杆杆义儿军将旗被直接砍断,数百名横班军士抛下兵刃,面朝营州军攻杀而来的方向跪了下去。
过不多时,一队队营州军士兵终于杀进了土崩瓦解的义儿军中军本阵,他们毫不停留的越过跪伏请降的义儿军士兵,继续追击那些还在逃窜的败兵。
十几名教化司的军官们则留了下来,他们将降兵粗粗整队后,带向石城外的那座城下营待命,满地的旗帜、兵刃和甲胄则由依次出城的民夫收集,装上大车予以回收。
说一千道一万,这是卢龙体系内的一场内斗。营州军崛起于原平州系,最早来源于健卒营酉都北撤的二十四人,其中十八人跟随李诚中到榆关戍边,这些人如今都是营州军高层人员,如张兴重、姜苗、周小郎、孟徐兴、焦成桥、王义簿等等,都出自卢龙各州;再说底层官兵,虽说大量兵员征召自关外营州,但仍然有不少是关内青壮、游侠儿等身份,他们当年出关投效营州,成为了营州军的重要组成部分。
所以,此刻在石城交战的双方,很多都有亲朋好友、乡党故旧在对面,虽说各拥主帅争夺权位,但真要到了面对面厮杀的时候,却都不会真的去下什么狠手。
这种心态也是藩镇内部存在的普遍心态,兵变内斗的时候,真正放开手厮杀的只有主帅豢养的亲卫,普通士兵们大多是随大流、看风向,因为无论输赢,跟他们其实关系都不大,不管谁最终获胜,当兵的一样吃粮应差,甚至连军旗都不用换,不管怎么打,最后不一样要打卢龙军的旗号不是?
因此,在藩镇内斗之中,往往死伤并不严重,包括之前的大安山之变,失败的刘仁恭一方,无论是衙内军也好、后军也罢,或是山后子弟、银葫芦都、盐池兵等等,绝大多数都在形势不妙的情况下抛下兵刃请降,真正拼死厮杀的只有那些大将和大将们身边亲卫而已。
而此刻,刘守光在战场上的疯狂杀戮,终于令他身边最后一支忠心的横班亲卫也临阵倒戈了。
义儿军战兵万人,真正死于战阵之上的不过寥寥百余,数千名士兵当场请降。大部分义儿军远远跑到了战场外围,等战局平定之后,便又绕了回来,纷纷向获胜的营州军请降。说到底,他们还要当兵吃粮,既然刘守光战败身死了,他们不投营州军,又能去哪里呢?
眼见战局已定,李诚中亲自出城迎接周知裕。
“周”字将旗下,周知裕更显沧桑。
“指挥,你老人家……白发多了……”李诚中仍旧以当年健卒营指挥的军职称呼周知裕,以示自己并不忘本,而周知裕额头鬓角忽然冒出来的大片白发,则让李诚中鼻头微酸。
“唔,某在幽州大牢里长的,恍惚白发生啊,呵呵……自成,一别经年,你如今……出息了!”周知裕感慨的望向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年轻都督,不由生出时光倥偬之感。
李诚中拉着身边诸将一一介绍。
“指挥,这是老张,现在身居营州都督府都虞候使之职,为昭武校尉。”
“嗯,如今也是六品官了,好啊。”
“指挥,这是苗子,当年跟某一个伙的,现在是都教化使,负责军中军法、宣教,也是昭武校尉。”
“唔,姜苗,某记得你,军法干系重大,你身居要津,要好好辅佐自成。”周知裕是知道营州军军制中那些不同之处的,实际上当年擅改军制的时候,也是周知裕一力为营州遮掩。
“指挥,老周——就是周砍刀那浑小子,这会儿在平州,和张刺史一道护卫地方,下面还有两场仗要打,他现在还过不来。等战事平息后,让他来拜见指挥。”
“无妨,战事要紧,拜见某作甚?呵呵,某已不是诸位的将主了……”
“指挥说哪里话来,某等都是指挥提携起来的,无论什么时候,营州军都是指挥的营州军,弟兄们仍然是指挥手下的弟兄。”
“自成,不是某谦让,这些年连番大战,某也对自家根底了然于胸了。某或许是个合格的指挥,要为大军筹措粮草也或能胜任,但战阵征伐,却实非某之干才。自贝州领兵时起,某就不曾率兵打过一场胜仗,贝州、魏州、沧州、范阳,某一直在败,嘿嘿,说出来都愧煞得慌……某的所有胜绩,说起来还都是得自成之功……今日一战,自成必然问鼎幽燕,若是自成看得起某,某便为自成再多操持操持,助自成一臂之力,然后某就要退居园下,做个富家翁了。”
“指挥正当壮年,何来退居一说?某意拥指挥为留后……”
“自成且住!此话不可再说!”周知裕猛然喝道:“那么多弟兄为自成抛头颅洒热血,事成之日却被某窃据其功,自成要令诸多弟兄如何自处?自成欲置某家于何地?”
李诚中一呆,喃喃不知该说什么。拥立周知裕为留后,实属他过不去的心里那道坎,周知裕待他极厚,李诚中始终觉得无法回报。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此时形势不同,手下弟兄们也不乐意,如果执意孤行,很可能发生严重后果。但,越过周知裕而自家上位,他又是在过意不去。
周知裕厉声止住李诚中的念头,见他仍旧犹豫,于是婉言道:“自成,不要想那么多,你为幽州之主,此乃大势所趋,谁也无法阻止。卢龙颓势已久,只有你能令其振作,若是真让某去干这个差事,某必然干不来的。就如此吧,不要再说了,否则某便携家眷离开幽州!”
“指挥……”
“自成,不说此事了,某累了,自成且与某一个歇息之处,某要好好睡上一觉。还有很多军务要处理,自成就不要陪着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卢龙节度(二十一)
ps: 感谢eagle周和七款的打赏,感谢庄周本月第一票鼓励。明天早上飞浙江,所以请假一周,这件事之前也向大家解释过,这回再次道歉吧。真的很愧疚。。。。。。我算了一下行程,很难有时间码字的。抱歉了。
周知裕谈笑着在韩延徽等人的陪同下进了石城,李诚中叹息着望向他松快的背影,良久,方才转过身来,看向一大群义儿军中新附的军将。
高明博在一旁手指李小喜道:“都督,此为李小喜,其父乃卢龙旧将,属卢龙子弟。此番投向咱们营州,立有大功!”
李小喜见说话的正是当日在平州召见自己那个“高都虞”,心中暗叫“乖乖,这人什么来头,竟然在李都督身边如此亲厚,看来今后要着实巴结才好。”
“李小喜拜见都督!些许微末功劳不值一提,愿为都督效死!”
李诚中微笑道:“你就是李小喜?早就听说过你。这次很好,我很高兴。”想了想,李诚中忽然恶趣味发作,揶揄道:“对了,李总,你的幽燕保安总公司筹备得如何了?”
李小喜一愣:“李总?”
“对啊,李总经理,简称李总。”
李小喜顿时大喜,这一下子可不再是“待定”,而是李都督“实封”了,当即躬身拜谢,忍不住垂泪道:“多谢都督,小人飘零七八年,今日,今日可算是回家了!”
一旁的纪文允见李小喜得了官职,羡慕不已,再也按捺不住,抢上一步横臂于胸,行军礼道:“末将纪文允拜见都督!”
李诚中不认识此人,转向身旁的高明博。高明博也没见过纪文允。但却听李小喜谈起过,便解释道:“这是儒州兵马使,原名刘山允,之前是义儿军中的都头,和李小喜相交甚厚,前些日子李小喜传书,说是将此人策反了。”
于是李诚中也好言抚慰一番,李小喜则在一旁道:“都督,此番阵前举义,文允老弟功劳不小。某意荐文允为某之佐二,不知可否……”
在李诚中眼里,这个保安公司并不在军制之内,属于“编外自筹资金、企业化运作的事业单位”,所以也不上心,听了李小喜的举荐,便问纪文允:“如此,便当幽燕保安总公司副总吧,你可愿意?”
纪文允当即兴奋不已:“末将愿意!末将愿意!”
李诚中点了点头。道:“如此,好生做,莫让本都失望。”
见李小喜和纪文允都得了“官职”,张景韶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幽燕保安总公司”的总经理和副总是个什么阶别。但见二人如此欣喜,心里也羡慕不已。眼见李都督说完话后就要转身离去,忍不住急了,使劲拽了拽李小喜的衣襟。
李小喜看不上这位“临阵倒戈”的后军都指挥使。被他拽得烦了,这才向李诚中又传了句话:“都督,这位是后军都指挥使张景韶。临阵之际,说是愿附都督骥尾,托某牵个线。”
这番介绍比起纪文允来,就要远远逊色得多了,张景韶不禁暗恨,他趋前两步,深深施礼:“罪将张景韶,拜见都督!”
李诚中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正好听见高明博小声道:“都督,这是原蓟门别将,后投了义儿军,为刘守光心腹。此人还有一个身份,是张都虞的远房同族。”
李诚中随即恍然,他想起来了,好像这人当年曾经为刘守光提亲,要给兰儿保媒。
“老张,你的本家叔伯?”他望向一旁的张兴重,见张兴重冷着脸“哼”了一声,一时之间也不好决定,便道:“你的事情,好好和张都虞说说,回头我再找张都虞谈。”
李诚中在石城下处理降将事宜,正在挨个谈论之际,一阵欢呼声忽然自远方响起,片刻之间便传向全军。欢呼声由远而近,由小至大,到了李诚中身边时,已经爆发为雷鸣般的呐喊。
“百胜!百胜!百胜!”
“大捷!大捷!大捷!”
“幽州!幽州!幽州!”
随着欢呼声的到来,几名风尘仆仆的游骑来到李诚中面前,他们来自幽州,是怀约联军第一骑兵营的斥候。
“都督,幽州已下,昨日上午,怀约联军先锋已经入城。”
游骑们的高亢的话语刚落,城上城下的近千营州军士再次爆发出震天介的欢呼,欢呼由散乱而渐渐齐整,向四野扩散,直冲云霄!
“留后!留后!……”
“留后!留后!……”
“留后!留后!……”
平州,城南大营。
来自平州预备营、柳城预备营、燕郡预备营、锦县预备营、辽城预备营、建安预备营的士兵们在营寨内侧的栈道上严密警戒,箭楼上的弓手们也已将弩具上弦,紧紧盯着自营寨外穿梭而过的大队霸都骑骑兵。霸都骑兵围着大营转了几圈,见无机可乘,于是逐渐远去。
周坎在大营哨塔上脸露遗憾,微微摇了摇头,于是向下喊道:“各营下栈道用饭,平州营、柳城营、燕郡营、锦县营卸甲,其余各营仍旧披甲。”
平州城墙,刺史张在吉遥望离去的霸都骑兵,不禁松了口气。有幕僚佐二劝他下城歇息,他却坚持留在城头,不时向西方石城方向张望。
榆关。
虞侯元行钦正在督促将士们准备更多的滚木,熬制更多的火油。他大声向将士们道:“守住榆关,就等若扎紧了口袋,若是咱们顶不住,不仅坏了都督大计,一望无际的草原也会成为敌人驰猎的牧场!想想咱们身后的柳城、燕郡,想想咱们大伙儿的家园,此战绝不允许一个敌人从这里通过!”
就在关城上紧张制备战具的时候,有两骑斥候分别自西南和西北而来,也不入关,就在关下大声禀告。
“西南十里外有大队骑兵出现,已见将旗一面、指挥旗十三面,预计敌军骑兵两千至三千人。将旗上可见‘赵’字,为预估中之霸都骑主力!”
“西北十三里外有小队游骑出没,沿山麓而来,尚不明敌军旗号。”
元行钦听罢,脸上兴奋莫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众军士振臂高呼:“弟兄们,敌军即将到来,军功唾手可得,吾辈须得努力!”
关外。白狼山下,白狼山军校。
一场球赛正在激烈进行,随着皮球“嗖”的一声窜入球门,阿保机冷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和向他伸手的队友阿平击掌庆贺。两人相拥鼓励,更多的队友冲了上来,将两人紧紧挤在内圈。
呼也失必里狠狠吐了口唾沫,满脸愤怒的望向身边的队友:“你们怎么搞的?老子在前面进几个。你们就敢在后面丢几个,你们还想不想赢了?”见队友们懊丧低头,个个沉默不语,呼也失必里不得不又给他们打气:“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从现在开始,盯紧了阿平和阿保机,他们俩一个传球一个射门,需要重点看顾。实在不行。就给老子下脚放铲,尤其是那个阿平,这小子阴着呢。老子太了解他了……”
对面的阿平将阿保机等队友拉到身边,小声道:“还有两个沙漏就结束了,咱们领先了两个球,只要防守做好,这场就赢了。你们谁不想进明天的决赛?没有?很好!现在开始,咱们防守,打五四一。阿保机哥哥,就你一个人在前面顶着了,行不?很好,大伙儿拿到球就往前面大脚踢,让阿保机哥哥去争。”
等待发球的空息,阿保机莫名间似乎心有所感,向西方天空尽头看去。
“阿保机哥哥!阿保机哥哥!”
“啊?哦……”
“阿保机哥哥,集中精神,别胡思乱想……阿保机哥哥在想什么?”
“我在想……真是想也想不到,如今咱俩居然在这里念书,还和呼里一起……不知道李都督有没有打进幽州?”
阿平默然片刻,道:“先赢了这场比赛再说吧……其实,咱们在这里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比如这个球赛……”
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论,阿保机将球磕给阿平,自己转身向前冲了出去。阿平接球后继续向回传递,然后要球,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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