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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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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丁一早在听着石璞可能要替他督师云远时,就作了安排。于防城港建立了物资仓库,又派了一个营的部队布防,要知道连那金属小型投石机都淘汰了的大明第一师,已经开始列装掷弹筒到班一级,一个营的兵力,又配了一个连的骑兵,据营而守,除非那些侯逆残部能纠集上万兵力,否则根本就无攻陷的可能——话说要有上万兵力来进攻,也不能叫残兵了。
当西海舰队一停靠,各式小船就把弹药、淡水、粮食等等运了上来,防城这边虽是天然深水良港,但是战列舰要停靠上去,还是需要各种配套设施,所以用平底船、小船来运输,也算因地制宜。
丁一站在甲板之上眺望,却对吴全义说道:“力争明年中旬,这港口能直接泊入战列舰,现时只广东号、广西号有炮,十艘大舰都成了弹药运输舰,所以还能这么补给,若是整支舰队都列装了火炮,这一次补给,得耽搁多少时间?阿养领着西海舰队出来,你还得回南京督造第二支舰队,到时寻一些有修筑码头经验的匠人,到这边来,把这港口弄好,这事不能有误。”
吴全义连忙记了下来,待得他离开,侍候在丁一身边的雪凝,幽幽叹道:“老爷身边的能人,却是愈来愈多了……奴愈来愈是发觉,自家总归是个无用的人儿……”说将起来,却是有着无尽的迷茫与不安。
因这一路之上,雪凝发现舰队上,那些陆战队的士兵,居然大多部分人都能自己写家书!对于此时的大明,这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原本历史上,到了全国解放的年月里,乡村里很多老人,连从一数到一百都不会的,他们数钱,从一到十数一叠,数完再来数多少叠【作者年幼时亲见的,绝非妄语】。这要钱一多,真的都不会数了。
“这是拼音和标点的功劳。”丁一听着笑了起来,拉起雪凝的手,对她说道,“你是我的管家,总归不能长久地在外面,先前我是担心着,无力保全你,方才教你避祸海外,现时却不怕了,便是皇帝要抢你,我也敢堂堂正正地喊止,你想躲到海外快活,我却不能教你如愿。”
雪凝听着,连耳根也发红了,只是垂下螓首,手足无措地低声说道:“老爷,家里两位奶奶……”她没说完,丁一手上用力,便将她轻拥入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纤腰,轻轻用短须擦着她的俏面,雪凝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往丁一胸膛依靠。
海风烈烈,把丁一的长衫吹指得猎猎作响,便显得他挺拔如枪,夕阳在天际,海浪轻拍,海鸟鸣叫着飞翔,佳人便在怀中,粉面胜似晚霞……正是低声呢喃,你侬我侬之际。
但这世上,却有些人,有些事,是要煞风景的。
例如手持着酒壶的巫都干,走上甲板却便说道:“那颜,她那腰身却没有巫都干结实有劲,你若是担心子嗣,不如今夜巫都干就去那颜的舱房里侍候,怎么着,巫都干也比她看来好生养!”(未完待续。。)
第四章 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二十九)
那几位主事在这趟旅程里,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丁一倒没虐待他们,基本上和士兵的饮食是一致的;海船坐多几天,吐啊、吐啊,也就吐习惯了;哪怕被强逼吃水果,让他们感觉很差,但听说不吃会发瘟,倒也就当药吃了,华夏人的适应能力很强大的。
关键是每天丁一总会拖着他们到甲板上跑步,一圈也就百米出头,但架不住丁某人每天早上要跑五十圈,那些主事私底下都说:丁总宪是训驴么?那甲板也就六十米出头的长度,这么绕着跑五十圈,的确有点驴拉磨的意思,当然,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是华夏官场几千年的潜规则,训驴他们也能忍,主要是这运动量吃不消啊。
“你们看士兵每天都要出操,没一个生病的。”丁某人一边抹着汗,一边对着身后喘得仪态全完的几个主事说道,“在海上,个人卫生一定要讲究,身体也得练起来,这样才不会得病。”几个主事无气无力地点头和应,心里却在叫骂,到底谁要坐船?谁教吾等要跟着上船!
王骥这七十多岁的老头,倒就让丁一都佩服了,本来丁一只是教他早上起来散一下步,谁知道他看着丁一领着这些主事在跑操,自己也跟着跑了起来,雪白胡子雪白长发,虽说没法跟丁一跑得那么快,但五十圈跑下来,还能在丁一边上吟上两句什么“海天一色”之类的诗词。这也是那些主事痛苦得不行却又不敢声张的一个原因:左都御史和前兵部尚书都做得,他们有什么脸开口说受不了?犹是这王骥的年纪摆在这里。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这些主事难受的。到了吃完早饭,丁一就开始教他们办公,那可不是如同在部里办差一样。可以沏杯茶,坐一坐,看着手头的活计,是哪个衙门递上来的,背后有没有大佬关系,能不能拿捏一下之类。
“二千石铁矿,是怎么调拔的?”丁一坐下来就是这么一条条跟他们核对。“从哪个矿山运出来?你说每个月可以保证二千石,又是多处矿山运输,这路程有的是石板官道。有的是泥路,雨季来了,如何保证按时运抵?这必定是不行,你重新拟定一下运输的方略!”
这边弄好之后。丁一又有新的问题:“多少民夫?多少骡马?其中人吃马嚼。还得随行带多少粮草?随行有没有医生、兽医?如果畜力和民夫病倒怎么办?有没有随行军士?你别以为谁会来抢石头,山匪可不知道你运的是石头……”
开始兵部那边的主事倒是袖手在看户部同僚的笑话,谁知很快他也不能得以幸免:“殉国的军兵,抚恤是什么章程?没有章程?你意思是死了就死了?哈哈,这样好啊,却是方便,那学生去了京,便征发你家中全族男丁去云远!”丁一笑着这么说。那主事听了却只觉毫毛都直立,连忙分辩是自己记不清。丁一却不放过他,“记不清,你身为主事,历年总有个章程,这又是打了胜仗的,你拟个章程出来给学生看看,拿不准就多草拟几个,若是到时候朝廷全都批不下来,那不好意思,学生也不会弹劾你渎职,只是云远那边,有职无官……不愿去云远就算了,不用苦着脸,关外安西都督府那边,也是缺人的……”兵部主事听着就想死吧,除了老老实实去拟条陈方略之外,真的连上个洗手间都得跑步,这活多到不行啊。
其中工部主事是最轻松的,因为他算是勤勉,不时也有到将作所或是王恭厂下面的工场巡视,算是对实务颇为了解的,丁一给他讲了一番现代工厂的管理体系,要求他按着现时的实际情况,还有工匠的数学水准、文化水准,列出一份可行的工场管理制度,工部主事倒是干得颇有些进度,每日交上来的东西,虽然是要修改,倒也不用被丁一冷嘲热讽。
而刑部的主事就有点头痛,丁一主要叫他做的工作就是释法,把现时大明第一师、陆战第一旅实用的军法,教这刑部主事,于大明律例里,找出能解释的方法,使之丁一定下这些军规,具备合法性。这对他来讲,就有点苦逼了,因为例如丁一提出,军中不允许出现漂没,然后要他找出法理依据,并且论证为何漂没就是贪污。这简直就是让他自绝于士大夫阶层,他这边在写,那边户部的主事,不时偷眼冷瞄过来……
当然,觉得最为生不如死,无过礼部那两个主事,这两位是南京礼部的,因为丁一上折子要求朝廷供给铁矿,并且提出距离太远,请调拔六部主事到云远,把纸上说不清楚的事,一起当面跟他沟通,这两位南京礼部没事专门到教坊司,搜刮那些可怜女人的皮肉钱的主事,听着丁容城出手阔绰,以为是个发财的良机,就自请到云远来,这下好了,赏钱没见着,丁一先要求他们列出章程:军伍之中应行举手礼而弃跪拜礼。并且警告他们,如果这折子递上去,通不过的话,也是要奏请他们去云远的。这两位真是每天都揪断不少胡子,心塞啊!
“如晋,何必如此?折腾彼等实无大意思。”倒是老王骥,劝了丁一好几回,“不若与老夫手谈一局?”王骥怎么说都是进士出身的底子,还是讲究脸面的,认为做到他和丁一这个层次的大臣,去为难那些主事,太丢份了。
但他却不明白,丁一这么做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丁一也不是故意要去折腾他们,而是把自己要办的事,依照着这时代的习惯重新包装起来,以让朝廷的各方势力,更好接受,更切合于实际,再进一步赋予其合法性。
“伯爷有这闲情,学生自然奉陪。”丁一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围棋真不怎么样,都是雪凝在边上支招,要不然一局不用半炷香功夫,大抵就差不多可以结束,因为王骥布局已定,接下来就是怎么屠杀丁一的棋子罢了。
下了两三次之后,王骥失去和丁一手谈的兴致了,倒是对于水兵每日在甲板上的体能和专业训练很感兴趣,带着他的亲兵,就四处去看不当值的水兵和陆战队的训练,处处都觉往得新鲜。吴全义几次来请示丁一,问丁一要不要限制王骥的活动范围,以免军中操练尽数被他学去!丁一笑道:“随他去便是,便算他有宫聚的本事,也是无碍的。”
这练兵的操典,没有系统性的章程,看几眼就能学了去?再说就学了去又如何?
吴全义不知道,丁某人可是很清楚,几百年后,推翻建虏之后,进入军阀混战,大小军阀也是上过讲武学堂、留过学、请来外国教官的,下面的士兵,一打仗放枪,都是闭着眼睛不瞄准的,这些人不懂步兵操典么?文盲率、训练强度、执行度包括武器可靠程度等等,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综合效应,不是说王骥看完他就能照练出一支陆战队来。
倒是那两位太监闲得无聊,船上也就那么大的地方,他们可不比王骥,那是完全乱窜,王骥是很讲究的,他和自己的亲兵,随时都处在至少有一队陆战队士兵或是水兵的环境下,也就是说他主要让西海舰队的人员监视,没人的地方他不会走过去。而那两个太监就不讲究了,他们可是哪里没人就往哪里窜,吴全义就是不用请示丁也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干,直接就说那边贮存着火药,不能进,不然搞爆炸了大家都不用活。
那两个太监也是惜命的,再说丁一的学生,他们也不敢摆什么架子,所以不用三两日,就无聊得不行,自己跑来寻丁一,说是有没有什么差事做?事实他们找过吴全义的,但后者对于太监似乎有着天生的厌恶感,直接告诉他们,没事可以去洗甲板。
“若是两位有空,在船上教导军兵识字的事情,就拜托两位了。”丁一倒是来者不拒,每一分资源都恨不得用到尽,太监怕什么?反正是有教材的,按着教材,教士兵识字,这两个太监还能玩出花来么?
从防城开到广州府的码头停泊,再度补充淡水等物,王骥是没什么多余的话语,也没提出下船去溜达,那两个太监就提出想上岸去,吃上一餐好的,几个主事更加直接请求丁一:“总宪!吾等从陆路走可好?”
丁一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对那两个太监说道:“学生是闻太皇太后凤体有恙,方才抛下一切,故之请两位公公体谅学生归京心切,一旦补给完备,船队便就,到时公公便由陆路回京吧!”却对那几个主事直接道,“不行。”压根连威胁说到时要是丁一先抵京,景帝或诸部尚书问到相关事宜,就会说他们几个渎职之类的话都懒得说。(未完待续。。)
第四章 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三十)
那几位主事都要哭起来,看怕丁一交代的事要没办成,只怕到了京师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丁某人手头一大堆类似的相关工作,哪里肯放他们去?别小看这些主事,都是办实务的人,都是进士的出身,包括那专收皮肉钱的礼部主事也不例外的:如搜刮皮肉钱,然后还能貌岸道然地说出这些皮肉钱“用来补贴官员,似乎不雅。”普通人能干出这样的事么?这势必是极无耻和下作的,但这种功夫,要看用在什么地方,丁一教他们去把军中礼仪释义合法化,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水路要比陆路快,说的是借着风力船可以不停,而走陆路,就算一人数骑,人坚持得住马也不可能不吃料、不饮水,并且赶路之中,就算骑者不惜马力,也不可能使马匹时时处于冲锋的高速,所以长途之中就算数马轮换,终究也无法与借风力的船只相比。
但这玩意总是有特例的,比如说加急军情的传递。在广州下了船的太监,其实没有去茶楼吃顿好的,而是急急把写好的折子交给广州府的东厂番子,然后教随从揣了一大叠装了各式点心的小蒸笼往船上跑,担心着被丁一这边拉下了。
接了他们折子的东厂番子,就马上用紧急的传递方法,来送这份折子,这个时代不是驿卒李自成要下岗的时节,驿站还是济事的,信使催着马,全然不顾跑残,只往那驿站而去。到了驿站,把印信一验,自然就有另一个信使骑着喂好了料的快马。揣着公文奔向下一站。
毕竟陆路走的是弓弦,海船走的是弓背。这样的陆路传递,就要比丁一行水路快得多了。
在丁一还没有到达天津的时候,这两名宣旨太监的折子,就已由着兴安的手头,呈到了景帝的案前。景帝垂着头,右手肘支在膝上。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太阳穴。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了,久得仿佛成为一座雕像。景帝当然不知道那名为思考者的雕像,只不过这样会让他的头痛略为好打熬一些罢了。
“摆驾。去给母后请安。”景帝过了许久,才直起身体,骨骼因着长时间的弯曲,舒展之下“咔咔”作响。侍候着景帝上了坐鑾。兴安小意地问着。那两个宣旨太监,从广州府用快脚递急送上来的折子,是不是看一看?
“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差别?”景帝落寞地苦笑起来,摇了摇头,示意往太皇太后宫里去。
但对于孙太后来说,看与不看,却是有差别的。她看着景帝请了安,坐在椅上虽努力直起腰。眼中却神色黯然的景帝,冷冷地对他说道:“皇帝,你何以这般心焦?是天要塌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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