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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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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来!”
“后面呢?”
“后面九州风雷丁大侠……这位爷,俺知道您听着腻歪,但俺真吓着了,不太敢叫那位名讳,你多担待。丁大侠是被他徒弟抬出来的,那四五十骑个个都是胳臂能跑马的角色,当头那个是姓朱的,见了问:“先生怎么样了?大师兄你吃屎的么?先生怎么搞成这样!’,边上有个姓许的扯住他,问那大师兄到底怎么会这样?那大师兄也是被人搀出来的,听着就急得呕血,好半天才道:‘先生做掉了他们七个,伤了一个,先前和杀手做的那场留下的伤口裂开,撑不住昏过去;六师弟干掉了两个,你大师兄我真他娘没用啊!’”
洪仲聪听着,放下茶碗坐直了起来:“什么?你说清楚!丁一还能做了七个。伤了一个?那十几骑,哪一个不是高手,就算面对其中任何两个,我也没有必胜把握,丁一被咱们突然发难,至少披创八处,他还能做掉七个、重伤一个?”
“洪爷,您以为要不俺土行孙为何吓破胆?连那位的名讳都不敢叫了?这他娘的不是人啊!”土行孙站了起来唱了个肥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想来是洪仲聪给他的定金,虽说洪仲聪应承说不用退。但他还是——搁在桌上,冲那洪仲聪抱拳道,“多谢洪爷大量,孙某人是没胆子吃这碗饭了,这些年还有点积蓄。回老家当个富家翁吧,列位爷。后会无期了!”
洪仲聪脸色发青。手上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微微地摇着头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过了半晌,方才镇定下来,对着在场那些个杀手说道,“诸位,这桩是洪某人筹划不周。只是方才也听得土行孙说了,这一年半载之中,我等还是收敛些,但凡沾染丁某人和他手下那些恶鬼的生意。无论银码如何,暂时都先拒了吧。”那些都是胆寒的杀手,无不连声称是。
丁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七天。
侍候在床前的, 是全身上下都包裹着绷带的胡山。这七日无论别人怎么劝,他甚至以死相胁,除了拉撒之外寸步不离丁一床前。他是行家里手,比任何人都明白,丁一最后那两箭的代价。若是丁一不发那两箭,他们八人最后都死在对方刀下,应该只是时间问题——绝对撑不到许牛、朱动带人杀来的时候;而善于潜伏林间的丁一,在救援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把自己行踪掩遮起来,应该倒是不难。
所以他认为丁一是在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
看着丁一微微睁开了眼,胡山冲外面招呼了一声,口中却是称道:“先生,弟子对不起您啊!”这位远比现在的丁一年长的锦衣卫百户,发自内心地磕了一个响头。师徒的名份,也可以因为这个时代的习俗靠一个仪式,几条咸肉来维持的;当然,这种名份还或是听丁一使唤,而得以高升之类的等价交换来;但师徒真正的情谊,却绝对不是依靠这些。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丁一只是微弱地说了声:“站直了……”然后便又昏了过去。
就算他先前教了包括张懋在内所有的徒弟,如何清理创口、缝合,甚至也让他们在动物身上练过手;又通过蒸溜提纯了一些烈酒来充当酒精和消毒,规范了绷带的清洗和使用;也教会了他们三角巾的用法、心脏复苏术、人工呼吸等等常识,与及屯积了一批外伤用药。
但他弄不出青霉素之类的抗菌药。
而且他自己所懂的,也就是战场急救和一些几百年的急救常识罢了,并不是外科专业的医生。再传授到这个时代的弟子身上,真是还有几成只有天知道。而他身上的伤,如果是几百年的专业外科医生,在没有抗生素的情况,都会极为头痛的,别说他这些二把刀的赤脚医生徒弟。
一切,都只能靠丁一这身躯去应对了。
但也许是因为清创和消毒都做得比较好,而在术后发烧的阶段,朱动、许牛、魏文成、张懋几个,也马上按丁一所教的:安排了人手抹身、用冰块敷头等手段来降温——英国公府里冬天存的冰块都拉过来好几车,结果不但胡山没发烧,丁一也挺了过来。
终于在第九日,丁一再一次醒了过来。
确切地说,是被吵醒的。
陈三和胡山的争执。
很明显在场的徒弟已然分成两派,不过陈三显然是势单力薄的一方,除了九岁的张懋之外,他便没有其他的同盟者;胡山有点激动:“你说你在干什么?先生抱恙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干什么?什么训练?什么他娘的训练?先生豁出命来救了咱几个,你还有良心么?”
“俺老朱也没想到你陈三会是这等人,呸!”朱动也很激动,虽然他没有骂什么粗口,但其实比起胡山的言辞,还要更诛心一些,“大伙阵列于前时,你陈三的就惊马了!等先生领着兄弟们血战决了胜负,你就跑回来了,真巧啊!现在先生一倒下,你除了每天早上来叩个头,就整天在过官瘾,陈小旗,师兄弟几个谁不比你官阶大?你是不是还得见礼啊?”
魏文成冷冷地嘲讽着:“当初就不该把这厮挑上,这小人乍富,一个锦衣卫小旗就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陈三,你得明白,除了老七之外,先生就是遮在咱们头上的那片云!你有多蠢?整天摆弄那些新来的军士,顶什么用?”刑大合也在边上帮腔嘲讽着陈三。
许牛算是中立,一直在劝着胡山三个:“行了,别吵!万事等先生醒了再说,陈三,你也闭嘴。”
但他叫得住陈三,却叫不住那九岁的张懋:“别他娘的摆谱行不?有理说理成不?小爷就觉得老六在理!不用瞪我,小爷还怕你瞪啊?先生在我当你是三师兄,先生要有啥事,你说小爷我当你是啥?”
每天早上来叩个头,然后去忙训练?新来的军士?
丁一有点弄不清状况,开口道:“都闭嘴。”
“先生醒了!”、“快请师母他们过来!”、“小师母也快去请过来啊!”、“快去报给那颗管事,让他去内务府给督公报个信!”乱七杂八的,一屋子人忙得不亦说乎。
“都停下。”丁一想伸手去捏趴在床边的张懋的脸,但却发现两只手根本抬不起来,连手指头动弹都觉酸痛。
倒是张懋有眼色,小公爷跳上椅子振臂高呼:“都他娘的停住!一步也不准动!一句话也不许说!谁想跟小爷过不去,就试试看!”好了,有哪个仆人婢女想跟英国公的独苗、未来铁定的公爷过不去?答案是没有,所以那慌乱总算是消停了。
“胡山,从我昏过去说起,废话别提,我没什么精神。”丁一对着两眼含泪的胡山说道。
其实事情说来也不复杂。
那些瓦剌人,在得不到西北角同伴的牛角呼应声之后,又等了一会连喊杀声也消弥了,他们便怕了,因为算上从一开始到西北角没呼应的那三个瓦剌人,死伤就超过三分之一了。草原的士兵悍勇不假,但他们的纪律性也是出奇的差,他们马上就选择了撤退。
然后还没逃离就被许牛和朱动带着那三十骑包围了,接着小公爷张懋向家里要的那三百好手也已赶到,脱木思哈那几人是插翅难飞的了。
说起溃散,其实如果不是丁一那两箭,陈三他们的溃散,也就是多几息少几息的事。
这也是丁一为什么要拼命开弓的原因,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减员三分之左右,而在丁一发箭之前,又被砍倒几个,形成三对三的局面,丁一十分清楚,下一秒就是溃逃,然后胡山、孙伟这种伤员,马上就沦为刀下鬼,其他几个本来还在支撑的,包括陈三在内,绝对一个也活不下去。
“当时弟子也支撑不住,老三想把那几个胡狗都活埋了。”胡山咬牙切齿地瞪着陈三说道,“老六却骗他说,先生答应放过那领头的胡狗!只能把其他胡狗弄死,那领头的弄不得!我醒来一再地想,记得先生并没有这么说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血腥序幕(八)
“这节不提,接着说。”丁一打断了胡山。
接下去就更简单,回得府来自然就派人去请跌打良医,他们六人加上刘铁,就按丁一所教的,清创、缝合、包扎等等。而王振要还不知道这事,厂卫也就是吃干饭的了。王振一过来就暴怒,本来已气到要把胡山杀了的,他是百户,又是他领人跟着丁一出去的,板子不打他头,打谁头上?
“老六,虽说你救了我一命,但我绝不感激你!”胡山冲着陈三斩钉截铁地说道。
只因当时陈三开口进言,说胡山披创十数处,丁一也没有死,杀胡山不是很妥当;再就是恐怕对于缝合伤口之后该怎么处理,胡山跟了丁一这么久,可能也会有学到一些本领,现在杀他,对丁一的康复也是不利的。
而陈三提议,那个在丁一命令弃马时,精神崩溃突然独自逃跑,最后又被杀手们拖下马来弄死的军士应该处置:“当诛其族!你陈三怎么吐得出这四个字啊!你他娘的是用一族人的命来换我一条命啊!”
“行了,废话那么多?”丁一皱起眉头,喘息了好一阵,才对胡山说道,“你闭嘴,让陈三接着说。”
“厂公说得把大师兄这个百户人手补全到一百一十二人,弟子便进言,最好是按先生择兵之法来填补兵员,否则良莠不齐,反倒不美。厂公便让那上回跟先生一起去的颗管事,陪弟子去选兵员,补足一百一十二员。新补进入的人手,择兵时弟子已说得明白,若临阵而逃,诛族。”后院连着后花园那么大。都相当几百年的大型社区了,百来人倒是不会有问题。陈三倒是说得简洁,也算条理分明,“已开始队列训练四日,但几位师兄都不肯再去主持训练,弟子和上次来的那些兄弟,又只是半桶水,现时训得不成模样……”他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连脑袋也垂下了。
丁一闭上眼睛。没有想到,倒是发现了一个人才,这绝对是人才啊!
“胡山,从现在起,你们五个从现在起。就去训练那些新来的士卒,听到没有?陈三和张懋留下来照顾我。我又没死。你守在这里干什么?滚!等我起得了身。要是那些兄弟训练得不行,我保证你会舒服得欲仙欲死。”最后一句自然是反话,胡山几个自然听得明白,连忙站直了应下。
丁一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有些喘不过气来,停了许久。才轻声说:“老六去找那颗管事,告诉他,我没事;老七去跟你们师母说一声。”待得陈三和张懋出去了,丁一又示意让仆人们离开。长叹了一口气,却对胡山五人说道,“当诛其族,却是对的。”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除非有绝对的力量可以改变规则,否则只能遵从规则。
临阵弃主将而逃,胡山这里不找他家人的事,逃不了是命,逃得了就可以活;
临阵弃主将而逃,在别人那里,必是连坐的,甚至在陈三那里,诛族;
两军相对,哪一边逃兵更少些?
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答案。
当然,如果丁一有一块地盘,如同苏区一样,通过各种文宣手段,来养自己根据地的民风,便如几百年后的“拥红”一样,能让百姓明白为何而战、为谁而战,那谁再弄这种连坐诛族,就是谁傻冒了。
丁一没有地盘,没有这制订规则的能力,现时所能做的,就是遵从规则。
“先生,小师母让师母锁起来了!”丁一说完刚想闭上眼养养神,胡山却又抛出一个让丁一惊愕的消息来了。
区区九天,已经有很多事,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天然呆让柳依依锁起来的原因很简单,她要去找那瓦剌使节脱木思哈单挑,帖子都写好了,无论怎么劝也听不下,翻来复来就是一句话:“那胡狗不讲江湖规矩,伤了师兄,若不上门讨回公道,江湖之中我丁家如何立足!”后面闹到苏欸也听说了,结果瓦剌人对上爱国属性;热血对上脱木思哈以众敌寡;在大明京郊杀人对上愤青属性,于是这爱国热血杀人狂愤青居然提议由他去把那个脱木思哈杀了。
不过也被天然呆拒绝了:“苏侠您不是丁家的人,出不得这个头,若我此去技不如人死于刀,苏大侠再因朋友之义来出头吧!”死活就是要去找那脱木思哈单挑,最好无法,请了英国公和王振一起来说她,才把她劝住,结果两个长辈一走,她又收拾刀弩准备偷溜,柳依依实在无法,只能把她锁将起来了。
丁一听着,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江湖中,江湖中,大约天然呆的价值观,就是以江湖中这三个字来作为基准吧?那养大她的师傅,到底是怎么给她洗脑的啊……
丁家要在江湖中立足个屁么?
便是半年后王振倒了,丁一也是八品的官身,除非和马顺一样,被那些文官在朝堂上活活打死,否则的话要动丁某人也得公文在吏部、刑部等等各个衙门来回转上好一阵吧?跟那江湖大盗验明正身秋后问斩那都不是一回事;若说现在,怎么也是王振的世侄、小公爷的老师、当朝首辅的阴谋合伙人、名满京师的汉人后裔丁如晋,说粗俗些的话,怎么也是搭通天地线的人,为什么要去想如何在江湖立足?
“陈三是个人才。”丁一想了良久,没有接着话茬说天然呆的事,而是对着胡山几个人说道:“我若死了,你们师母总也要活吧?忠叔总要回来吧?如玉和雪凝呢?你们的家人呢?顾着你们是当师兄的,我不会当着小六、小七削你们面子,但下去以后,自己好好想想,为何王世叔会当场许陈三充任小旗?其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阻止了你们杀脱木思哈那厮。下去吧。把兵练好。”
陈三这一点把握得很准,丁一虽然没有说过不能杀脱木思哈,但是在林外丁一说过:“你不敢杀我,正如我不会杀你,你我都担不起挑起战事的责任。”所谓诗向会者吟,陈三在林内听着这话,胡山几个也同样听着这话,但陈三就听进去,在那种生死相搏热血沸腾的时候,他听了进去。这绝对就是天赋。
天然呆和柳依依很快就到了,胡山他们被使去练兵,丁一却又对张懋:“老七,你这年纪,放在普通人家里。还是小孩;要是脑子不太好使的,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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