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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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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皇甫岑却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表露出一丝对公孙瓒的不满。
从辽西到洛阳。
从洛阳到辽东。
从辽东到河东。
皇甫岑都把公孙瓒、刘备当做兄弟。他从生下来就没有过兄弟情谊,所以对这段“白马结义”的感情格外珍惜。
而眼下要用公孙瓒的发小李移子、乐何当,皇甫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如让苏双回来,由张世平接手中山马场。这样也算有个心腹。”戏志才知苏双已认皇甫岑为主,才道。
“不用。”皇甫岑一直以来都在妥协戏志才和程昱他们的意思,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有意不信任公孙瓒。所以眼下直径开口拒绝。
“可是。”
“行了。”皇甫岑就要离开,“我自己去见李移子、乐何当他们。”
“嗯。”戏志才失落的回了声。
出了房的皇甫岑转身便到另一间房内,李移子和乐何当正在喝茶,交谈着什么。瞧见皇甫岑来后,放下茶盏慌忙起身,上前迎接。
“这一南下有何感触?”
“京畿三辅之地,甚是繁华,超辽西许多。”李移子道。李移子和乐何当初来之时,就表明想要把自家买卖覆盖到洛阳和长安,只是他们出身低贱,又没有靠山,所以困惑着怎么才能把家族产业移到这里,借着皇甫岑任职河东太守这股风势,他们想借助皇甫岑在河东的名望,开展自家买卖。
“那有把握把辽西的产业发展到这里吗?”皇甫岑问道。
两人互视一眼,最后异口同声的摇摇头。
皇甫岑知道他们的难处,问道:“如果我在河东支持你们,有把握没?”
两人一喜,掩饰着平静下来,说道:“仲岚虽然你身居高位,可是……你毕竟不懂经商之道,短期内,想要插足京辅重地,很难壮大。”
见两人言语如实,并没有因为自己支持而忘乎所以,皇甫岑满意的笑道:“怎么不能,且不说辽东有大哥公孙瓒和三弟刘备,有他们在辽东,你们在塞外的生意,谁还敢打注意?”
“这倒是。”两人笑了笑,道:“仲岚,早在你南下之时,我们在辽东的生意便早就安排好了。”
“而我在中山有一处马场,虽然少有人知晓,可是你们的产业要想遍布中山,我想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皇甫岑笑道。
“中山马场?”两人一怔,随即想起昔日白马义从所骑的白马是从哪里来的。
“加上我在河东支持,你们产业必定站住脚跟。”
“辽西、辽东、中山、河东,整个河北,除却邺城、晋阳等大城,我们可是掌控了整个河北的商业基础啊!”想想皇甫岑这样的提议,两人就是一阵心动。李移子担心的问道:“可是仲岚,你这么支持我们,要……?”
“是。”皇甫岑肯定道。“我需要大笔的钱财,而且我已经给经商之道中山甄家、徐州陈家、中牟任家去了信,我有几个想法要向大家透露。”
“中山甄家、徐州陈家、中牟任家?”两人深吸一口气,关于这三家的财富,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有多么富有,可却知道他们富可敌国,在河北,只有这三家才是最强大。眼下皇甫岑要把自己同他们相提并论,这有可能吗?担忧的问道:“我们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吗?”
“怎么不能?”皇甫岑道:“你们是我皇甫岑提议的,猖狂的说一句,你们代表着河北大地上,两个盛名久负护乌丸校尉公孙瓒,河东太守皇甫岑的利益。”
“仲岚就这么肯定他们会加入?”两人还是不信,且不说三家富甲天下,而且三家祖上各自都是名门望族,不会像那些出身低贱的商贾轻易攀附权贵。说起来皇甫岑的河东太守还有公孙瓒的护乌丸校尉确实都是位高权重的职权,可是他们名声并不响亮,很难想象三家会同意。
“自然。”皇甫岑笑道:“虽然我皇甫岑名声不佳,不过商人重利,我相信只要有利益,他们不会忘记。”
“那仲岚需要我们做什么?”瞧见皇甫岑如此肯定,两人随即问道。
“制衡他们。”
“制衡?”两人不笨,关于利益的分配,说实话他们一下子就能明白,听皇甫岑这么一说,他们随即问道:“怎么制衡?”
语气之中,隐约有些激动。制衡不是谁都能来的,皇甫岑说用你,就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皇甫岑也把他们两个出身低贱的商贾当做兄弟。
“这个先不谈,我会把某个环节的产出交给你们,他们没有你们这个环节,以后便再也不会自己独立做起。”皇甫岑笑笑,后世的产业深加工都是分割为多个环节的,这样的好处不仅速度快,在汉时来说也有一定的保密的作用。
“既然仲岚如此信任咱们,咱们就跟仲岚走下去。”两人手死死地握紧茶盏,这是一件决定他们日后家族兴衰的决定。
战国,有丞相吕不韦的奇货可居,他们自然不能忘记。可眼下,他们别无依靠。
“当然你们各自家族的产业就要放一放。”皇甫岑说道。
“放一放?”两人一顿。李移子家中是以贩布为生的,而乐何当他们家族却是以卖米制酒为生。
“对,我河东天然的利益比这个多。”皇甫岑一笑,河东不仅有盐利,就铁矿、煤矿、林木、水利都是三辅之最,更加毗邻着匈奴、羌氐,贸易直通塞外,互通贸易也会便利许多。
“河东盐监?”两人错愕,虽然大汉把盐利放之于民,可却从来没有人真切的赢得过这块利益。一直以来,这都是士人的专属,他们霸占着整个河东的盐监。而眼下皇甫岑重拾河东盐监不久,就放归盐利,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
“嗯。”皇甫岑点头笑道:“觊觎河东盐利的人很多,现在还不能让你们来做,不过几年后,我会让给你们。”
听皇甫岑这么一说,两人也是窃喜的点点头,盐利的诱惑高出很多,然后问道:“仲岚,现在不能执掌盐利,那我们现在?”
“我说铁矿、煤矿。”皇甫岑道。
两人一怔,没听到过矿产这个称呼。
见两人表情,皇甫岑随即想起,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这个称呼,补充的解释道:“就是石涅,乡间称之为石炭。”
“哦。”两人点头,身处辽东那种苦寒之地,也会有些人从河东、并州等地把这些东西运送过去,这东西烧起来虽然不方便,却很耐用。
“其实这石涅只要提炼一下,不仅能造福辽东,就连整个河北大地都会为之一振。”提起煤矿,皇甫岑就是一阵冲动,不说那些,单凭这一项,如果能推广到整个河北大地,那就等于间接掌握河北人民的命脉,它的利益要远远大于所谓的盐利。
“还能提炼?”两人一震,太震撼,皇甫岑说的这些他们真是前所未闻。
“比这要好的利益我还有很多。”看着李移子和乐何当的反应,皇甫岑就知道,自己说成了,绝对成了。连学识不是很广阔的李移子、乐何当都能有如此反应,那北地三家富豪,他们可都是饱读诗有见识的人,这些利益的长远他们能看不到?有利益,就会有支持,皇甫岑敢肯定他们一定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好。好。好。”两人被皇甫岑挑起兴致,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表明他们的态度,欣喜的说道:“我们这就给辽西去信,让他们把所有的钱财拿来。”
见两人如此,皇甫岑笑着调侃了一句:“大手笔?”
“什么大手笔,是我们兄弟欠仲岚的情谊。”
“见外。”
“呃。”两人一怔,看到皇甫岑的表情,不自然的把手停在空中。
“之所以找你二人,是咱们在涿县的情谊,你们拿公孙瓒大哥当兄弟,我难道就不是?”
听皇甫岑此言,李移子起身走到皇甫岑的近前,手掌心中的汗水阴透面前皇甫岑的衣衫,道:“虽然我们三人不能同伯珪大哥,玄德贤弟同仲岚白马结义,但是涿县的点滴我们不能忘记。论起手足情谊,我们也绝不逊色。昔日涿县的情谊,我们三人(李移子、乐何当、刘纬台)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兄弟,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皇甫岑双眸微润,抬眼瞧了瞧,然后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同样把手掌拍在李移子的肩膀上。
兄弟,眼里没有利益。
他们从涿县走到辽西,从辽东到河东,此一生,虽不能共赴疆场,可是却能披肝沥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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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东都神匠
最近一直种田,我写的也很累,不太擅长,进展也很慢,不过,抛出这半卷,剩下三卷半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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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坛讲学的第一日效果并不是很好,主要是申屠蟠讲的内容与众人期待大为不同,但由于是第一日讲学,又有郑玄、蔡邕这样大家在场,所以依然保持在七百人左右。在颜良那扭捏不成样的文字中,很多人知道第二日讲学的是名满天下的经学大家郑玄,人气爆棚,暴涨到一千三百人,比第一日多了整整近半数的人。
郑玄的名声确实很有影响力,前来听课的人,不论是立志习文还是从武的,大多安静的听郑玄讲《左传》。
当然这群人议论声自然减弱,那群维持治安的护卫也乐得逍遥自在。
只有颜良、文丑带着苦瓜脸,一脸扭捏的提笔记着郑玄说的“天”。
郑玄讲课,皇甫岑连城外的讲坛去都没有去,直接去寻申屠蟠。
申屠蟠不仅名声很大,在士人之中很有威望,更重要的是皇甫岑看上了申屠蟠的工匠技术,天子刘宏屡次征召申屠蟠,都被申屠蟠拒绝。申屠蟠自己也很少依赖家族或者门生弟子,修身养性期间,他曾自己伐木建屋,改良许多工匠艺术,可以说他是位汉末发明家。
皇甫岑来晚了,没有赶上发明地震仪的东汉张衡时代。天下普及儒学之时,想找一个好工匠尤为不易。所以他对这些还没有被湮灭的人才很有兴趣。一个好的工匠会使皇甫岑脑海中的设想完成一半。
当然,申屠蟠不似一般人,他出身名门,当初迫于压力,他也从没有正正经经的研究过工匠艺术。
皇甫岑到来后讲了一席话,便让申屠蟠看到了希望,虽然他已经过了热血的年纪,可是他却依然为皇甫岑提出的种种设想而激动,最重要的是,皇甫岑说了一句“格物为学”。
“先生,昨日讲学收获几何?”皇甫岑开门见山,并没有隐晦揶揄。
“收获寥寥无几。”提起昨日讲学经历,申屠蟠有些羞愧,如果不是郑玄、蔡邕、襄楷等人及时出现,前来听课的学子必定会流失大半。
“先生何必妄自菲薄。”皇甫岑不以为意,笑道:“我大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昨日能有七百学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申屠蟠点点头,不过他依然没有觉得开设这门《格物》有何用。
皇甫岑就好像知道申屠蟠心中所虑,笑道:“先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名士,走上仕途。”
听皇甫岑此言,申屠蟠一怔。
“还是那句话,天下百姓,从事各行各业皆有,只要先生不已《格物》为贱,这学就要一直开办下去。”
“我自然不会那么认为,可是……仲岚,你也瞧到,来此之人大多为求《左传》《公羊》经学之道,我又何曾不想传授他们技艺。”
“先生勿急,时日一过,每日听课之人必定会多多留心,各取所好。经学也不是谁都能学得。”
“嗯。”申屠蟠点点头。
“而且,岑不才,愿意供养先生所授弟子为我河东坐上宾。”皇甫岑道。
“这是为何?”申屠蟠抬头问道。
皇甫岑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恭敬的朝着申屠蟠就是一礼,然后道:“先生请受岑一拜。”
“岂敢,岂敢。”申屠蟠连忙扶起皇甫岑。
“先生当得。”皇甫岑面色凝重,仿佛在说件大事情似的,道:“岑本是有求先生。”
“仲岚无需多礼,尽可直言。”申屠蟠接道:“看在仲岚师门上的面子,仲岚之求,我申屠蟠定当相助。”
皇甫岑脸上扬起笑意的摇摇头,平静的说道:“岑本并不是为自己有求先生,实为河东百姓。”
“哦?”申屠蟠凝眉细瞧皇甫岑,他是听闻皇甫岑有武功之名,却没有什么政绩可言,却不想他开口便为治下子民着想,颇为不易。
“先生,自我汉武先祖改良耕梨以来就很少再有人改良此物。”
听皇甫岑之言,申屠蟠并未插言,只是细细聆听。
“致使大汉三百余年依旧沿用古老的耕梨,河东百姓,乃至天下百姓耕种起来十分不便。”皇甫岑道。
“嗯,时下耕梨确实增加不少劳动负担。”
见申屠蟠有意识到耕梨的问题,皇甫岑心中大为松动,接道:“而我河东,地处黄河中游,常年要受水灾影响,旱涝保收,致使河东百姓苦不堪言,粮食减产,赋税增多,大多百姓生活穷困潦倒。此,岑心中忧虑。”
见皇甫岑句句民政,申屠蟠也心动,问道:“耕梨改良,老夫倒是可以试着弄一弄,可是河道整治,非是我所长。”
“先生误会。”皇甫岑解释道:“身处大江大河之地,有利有弊,只要利用得当,那将是得天独厚的利益。”
“哦?”
“我们既然不能堵河道,就只能疏离河道,而庄田多需要灌溉,先生如果能研制好的管道、水车,那将造福一方百姓。”
“仲岚原来说的竟是此事。”申屠蟠一笑,道:“可行,可行。”
“而且岑想扩建安邑城,这城池规划,也望先生相助。”
“仲岚竟然想扩建城池?”申屠蟠不明所以,不过为难的回道:“一时间,这些事情,老夫一人恐怕难以完成。”
“先生,正因如此,岑才打算先生在河东讲学,培养各有所长的弟子,我河东府出资相助诸位。”皇甫岑笑道。
“哦。”申屠蟠恍然大悟的指点面前的皇甫岑,笑道:“难怪仲岚如此行事,原是早就有所预料,也罢,为了这河东百姓,也为仲岚一片苦心,老夫这学讲下去了。”
“先生品德高行,岑先替河东百姓谢过先生。”言罢,皇甫岑再次起身,朝着申屠蟠深施一礼。
申屠蟠起身迎起,意味深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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