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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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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声电光过去,闹哄哄的看热闹圈子一下变得静悄悄的,再没有一点点杂音。就在这时,
    “通——”
    地一声重响从场中传出,这声响原本不大,只因四周太过寂静,这才显得声音特别大。围观人众的颈项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不约而同地向场中看去,但见石青从腰间掏了一块暗红色皮革,正在仔细地抹擦铁枪刃上殷红的血迹。石青身前地面有一人面孔朝下扑倒,后颈处血肉模糊一个茶盏大小的窟窿正汩汩地冒着血水。这人手持双剑,想来就是武潘安了,令人不解的是,他是如何被杀死的,临死前为何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心思灵通之士隐隐猜到,石青吼出的那声炸雷大约是把武潘安震懵了,炸雷之时闪过的那道电光很可能就是石青的长枪,只是这这一枪太快太狠,一枪穿喉,武潘安还未来得及喊叫便已毙命。
    想到刚才的电闪雷鸣乃是石青所发,围观之人一个个大汗淋漓,战战兢兢,只想远远逃开,再没有半点瞧热闹的心思。
    就在这时,又是“扑通——”一声,响声却是从何松身边传出的,众人下意思地看过去,却见刘惔脸色发青,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何松最先反应过来。惊叫一声:“真长兄!你怎么啦?”随即蹲下身去扶。谁知他双手刚一碰到刘惔的身子,便如被蝎子蜇了般甩出去。口中连呼道:“这这这。。。。。。真长兄这是。。。。。。”
    人群中有人叫出来:“死了。刘真长是被吓死的,脸色发青是胆破之象。。。。。。”
    正在擦拭枪刃的石青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己又添了一条人命债,竟然有人被活活吓死。但他并不在意,被吓死只能怪他胆小还想瞧热闹,无论如何怪不到自己头上。沉思之间,他再次向四周看去,但见原来的观众大多哆哆嗦嗦,不敢与自己对视。目光缓缓转动,突然一凝,与另一人目光碰个正着。那人也许是距离较远的缘故,受得惊吓较轻,面色倒算正常。只一双眼睛幽然生光,带着些寒意定定地看着石青。虽然没有叙谈过,石青却知道,这人正是他小心在意的谢安谢安石。
    触到谢安的目光,石青心中一凛,隐隐感觉自己有些莽撞。正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随着脚步声一起的还有高崧的呼喝:“出了什么事!各部禁军小心戒备!保护民王麾下征北将军石云重。”
    踏踏的脚步声中,一千大晋禁卫台军开了过来,将石青和亲卫骑四面保护起来。
三十章感觉敏锐的人
    高崧的护卫初始并未让石青感觉到不妥,缘于对自己身份的自信和当时等级制度的森严,他知道,即便自己杀死武潘安,吓死刘惔,受到保护的依然是自己。
    “高司马,石某杀阵出身,这点事算不得什么,不用劳烦禁卫兄弟了。”
    石青打算逊谢高崧的‘善意’保护,没想到高崧异常热情,不由分说地簇拥了石青、郗愔一行向东去,并道:“征北将军英雄了得,不在意些许小事。只高某职责所在,不敢怠慢,还请征北将军见谅。”
    石青不为已甚,遂欣然接受了高崧的护卫。只是未等进入乌衣巷郗愔府邸,会稽王司马昱派人传来令谕,命高崧率部充作石青护卫,以免宵小之徒伤害社稷功臣。这个时候石青才感觉到不妥。此时并非战时,身处建康天子脚下,自己还有五十名护卫,安全自然无虞。何须一千禁军保护?
    难道石某自己才是这一千禁军真正的目标?
    想到这里石青心中一凛,小心地向传令小校谢过司马昱的关照之情,随后在郗超的引领下不露声色地进了郗氏府邸。南下之初,石青向郗愔明言自己要住在郗氏府邸,并明发将令命郗超赶回建康听用,是以,郗氏府上早早腾出三个挨在一起的小跨院供石青一行歇宿。郗超更是早早等候在府门外。
    高崧交待部属轮流在郗氏府邸内外值守,自己则一步不落地紧跟在石青身边。石青在郗超的引领下来到一个厅堂坐定,吩咐何三娃道:“三娃子,高司马心思慎密,才略不是你能比拟的,由他负责护卫,本将军很是放心,汝将麾下兄弟交由高司马统一编制以安排值守,你自己跟在本将军身边听候差遣就是。”
    何三娃习惯性地应了声是,然后请高崧一道出去接管石青的亲卫骑。高崧大喜,向石青、郗超一揖便即兴冲冲地告辞而去。
    “景兴什么时候到的建康,可打听到朝廷对石某的真实想法为何?”堂上只剩下两人,为防窗外有耳,石青一边踱到堂里角,一边放低了声音。
    “禀石帅,郗超昨日到得建康。朝廷对石帅有和意图郗超暂且没打听到,不过,郗超听说。。。。。。。”郗超神色很少有的凝重,一字一顿道:“在此之前,皇上并未下诏督请石帅南下建康陛见。”
    “什么!”石青霍然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郗超求证道:“皇上没有下诏?那就是褚国丈矫诏了。”
    “不仅是褚国丈,还有殷刺史。”
    郗超重重点头,给予了肯定答复。然后眼光深邃地说道:“褚国丈、殷刺史矫诏原因不详,很可能是临时见机起义。只是,有什么理由使得他们不惜矫诏也要诓骗大将军南下呢?朝廷似乎不准备追究矫诏之罪,这是否说明朝廷赞同两人诓骗大将军南下之举?”
    “怎么会是这样。。。。。。”石青一抚额头,缓缓跌坐上席塌。他以前想过大晋朝廷可能有一整套应对中原的策略,逼迫自己南下可能是其中的一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只是意外,是褚衰、殷浩的矫诏之举。
    褚衰、殷浩此举到底为何呢?仓促之间,他感觉头脑里千头万绪,理不出一点头绪。只能不住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此事关系重大,寻常人知道详情,郗超明日再出去打听一下。大将军无忧,观今日会稽王之作为,似乎有意安抚怀柔,断不至于突然危及大将军安危。”郗超从旁安慰了一句。
    “看高崧这副做派,会稽王软禁石某的可能更大啊。这样也好,暂时不用石某拼命就是了。”石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问道:“景兴。天骑营怎么安排的?”
    郗超答道:“天骑营的兄弟昨日全部抵达西水关外,考虑到人数太多,全部进城比较扎眼,郗超和丕之兄商量,准备在长干里租借几套民居安置五六百人,在黎半山掌柜的货栈安置两百人。安离正从豫章赶往建康,他若是到了,可以庚氏卫队的名义在庚家产业安置两三百人;丕之兄暗中租借了五六艘船,打算安置三四百兄弟潜伏其中,日夜在秦淮河上巡弋,随时从水路接应大将军,以防意外。。。。。。。”
    郗超扳着指头,一五一十地叙说着天骑营士卒的安置潜伏事宜。
    石青缓缓点头。尽管他不希望出现杀出建康的场面,却不得不做好最坏的准备,建康四面是水,若是没有船只接应,任谁再是勇猛也不可能杀到长江北岸。可若有了船只接应,只需杀到秦淮河上,随意跳上船一躲,很可能就躲过了追兵。天骑营攻坚战力未必很好,却是水陆骑步样样皆精的特种营,自然是接应他的最佳部众。
    “只是。。。”郗超话音一转,为难地说道:“郗超和丕之兄算了又算,为防止泄密,健康城内最多只能安排一千五百名士卒,另外一千五百名士卒只能在江上躲避潜伏。事起时再依令杀入城内。”
    “一千五百人足矣!”
    石青灿然一笑,对郗超吩咐道:“城内就依景兴所说的安排。景兴负责居中调度,赵谏负责统带长干里潜伏士卒,黎半山负责调度货栈和秦淮河上潜伏的士卒;传令孙霸,不要闷在舱里睡大觉,带着江上潜伏的兄弟到建康四周水路上转一转,熟悉本地交通,尽早制定进退预案。”
    石青、郗超议论防卫部署之时,郗府斜对面的谢府中门大开,谢安的座驾直接驶了进去。牛车初一停下,谢安一边下车一边连珠价吩咐:“来人,持吾名贴,请王彬之先生过来一会。再去个人到王府,看看敬文贤弟在不在,若在,一道请过来。嗯,对了,大老爷回来没?”
    “怎么啦安石,找为兄有事?”蹄声踢踏,陈郡谢氏目前的当家人、大晋安西将军谢尚骑跨骏马进了府邸。
    “从兄!弟弟想入仕。”谢安上前勒住战马辔头,一本正经地对谢尚说。
    谢尚大奇,讶然连声道:“安石,这可稀奇了?你竟知道为陈郡谢氏出力了?”
    “从兄见责,弟弟汗颜。”谢安一扫平日嬉笑模样,对谢尚揖手说道:“弟弟以前拒绝出仕,并非不肯为谢氏出力,实则是因为有从兄和大兄(谢安大哥谢奕)、万石(谢安四弟谢万)、石奴(谢安五弟谢石)在朝中经营足矣,弟弟出仕反不如隐居在野为谢氏收名养望,另外还可在士林呼应朝中诸兄弟。”
    “哦?安石倒是煞费苦心了。”谢尚恍然大悟,继而问道:“既然如此,安石如今为何又动了入仕之心?”
    谢安幽幽说道:“因为弟弟感觉到危险,江东有危险,如我谢氏这等依附江东的人家也有危险。逢此危急时刻,弟弟哪还有心收名养望,但求能与江东士人同心戮力,共赴艰险。”
    谢尚双目一瞪,诧异道:“安石这话太过骇然听闻,万万不可在外乱说。当前天下归心,建康渐露中兴气象,哪里有什么危险?”
    谢安问道:“从兄适才在朱雀航可曾见到石青诛杀武潘安,吓死刘真长那一幕?”
    谢尚点点头。
    “可曾看清石青是如何杀死武潘安的?”
    “没有。为兄当时觉得耳边嗡地一响,便吃了一惊,带回过神来武潘安已经死了。莫非安石看清了?”
    “呵呵,惭愧,弟弟和从兄一样,当时也受到惊吓未能看清呢。”
    谢安苦笑了两声,转而思虑着说道:“上次逸君以邺城使者身份回建康,和弟弟聊了不少北方见闻。逸君对弟弟说,石青雄才大略极为不凡,体恤士民,在中原兴建义仓,赈济灾民,普及官学,推广圣贤之道,志存高远,强行对胡人施以王化,革除千年隐患。总之对石青极为推崇。弟弟心想有这等人才为朝廷所用,既是大晋之福,我等也可安享盛世繁华,是以只有庆幸而未做提防,后来逸君说及中原流传不少有关石青的谶言,为这件事,冉闵和石青还闹过心病。弟弟以为是愚夫愚妇之言,也是一笑置之,并未当真。只是——今日在朱雀航见石青忽发神勇,一枪击杀享誉江东已久的武潘安,弟弟突然想起逸君说的谶言,恍然感觉此事也许是真也不一定。”
    “谶言?”谢尚脸色一整,一边向偏僻之地踱去,一边凝重地问道:“当真有此事?”
    “当真。”谢安缓步跟上,给予了肯定地答复后,话音一转直接点破了谢尚的心思。“从兄,你不要想打交结石青的主意,陈郡谢氏以及江东士人只能紧随大晋朝廷,和石青走不到一道去。”
    “为何?”
    “因为石青出身贫贱,此时虽在高堂,心里挂念的依旧是贫贱之民。逸君也许没有觉察到这点,他谈及中原举措之时,弟弟却感觉到了,石青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贫贱之民,不仅给他们以赈济,还教他们读书识字,重用、提高他们的身份地位。石青若为政一方,与我江东无干,弟弟不愿意招惹是非,自然由他去吧。然而,弟弟今日突然感觉到,中原也许容不下石青的雄心,江东也许早就是他的目标。若果真如此,为谢氏和江东士人长远计,弟弟绝不容他得逞。”
    谢安握拳一挥,决绝说道。
    “感觉?安石。。。。。。”谢尚疑惑地盯着谢安。他深知这个从弟的才能,并将陈郡谢氏崛起为能与王、庚、桓等并肩的希望寄托在这个从弟身上。然而,凭感觉进行推论断定毕竟难以让人自信。
    谢安解释道:“弟弟以前不怎么关注朝中事务,也没真正留意石青,对他归顺朝廷的用意一直未做深究。如今既然发觉此事蹊跷,自然要先探究一番再做定论。刚才弟弟已经差人请王彬之和敬文去了,这两人一个在殷浩幕内,一个身居中枢,应该能给弟弟提供不少内情。究竟其中有何蹊跷,弟弟和他们详谈后应该就会明了。”
    谢尚点点头,问道:“若是入仕,安石打算去哪任职?正好殷渊源在建康,为兄和他关系交情不错,明日就拜托他代为向朝廷举荐。”
    “从兄,找殷渊源举荐有些不妥,弟弟以为,从兄该和殷渊源保持距离。”谢安先婉拒谢尚的建议,然后冲惊疑不定的谢尚笑了笑,解说道:“从兄,这段时间殷渊源名声大噪,如日中天,他若聪明的话,便该急流勇退,若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很可能会闹得灰头土脸。这时候谢氏还是远离是非为好。”
    “咦——为兄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谢尚一点就透,立刻醒悟过来,随即对这个从弟更是佩服,遂以商量的口吻问道:“以安石之见,殷浩之后,谁会领北方诸事,为兄又该找何人举荐安石?”
    谢安笑道:“从兄勿须为弟弟操劳,弟弟决意明日去寻褚国丈处毛遂自荐。永和五年,褚国丈领兵北功败垂成,引咎辞去征北大将军之职。此事对褚太后打击极大,放手不理朝政,朝中一切取决于会稽王一人,此诚为失衡之道。以弟弟之见,过段时日褚国丈也许会重新担任征北大将军之职,殷渊源也许会继续担任扬州刺史之职,只都督北方事物会交由征北大将军府。”
    “好好——好!”谢尚眼前一亮,连声叫好。
    就在这时,仆役来报,吏部侍郎中王荟王敬文应邀过府来了。邀请的另一位客人殷浩幕僚王彬之不在建康,听说大祭一结束,他就乘快船赶往广陵去了。
    “这般时候,有什么事能让王彬之匆忙赶往广陵?”谢安目光一闪,旋即大声吩咐:“快请敬文贤弟过来叙话。”
三十一章荒唐的政治
    大晋朝廷的祭祀进行了七天,祭告天地,厚赐功臣,拔擢人才,皇家赐宴,各种活动不一而足。 ,在最后一天的朝会上,石青也得到了封赏获得了一个极其显赫的职位:东平国公领左将军职。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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