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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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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华黎已经杀发了性子,蒙古人生活颠沛流离,每时每刻都在与艰苦的环境以及凶残的各部战士做着殊死的较量,这也决定了他们天生就是好的战士,不论他们是怎样的残暴酷虐,但他们的勇气和顽强同样是值得称道的,尤其是在战场上……
带着手下二十多名骑兵,根本没管身后自己人是否跟了上来,他们一头扎进了乱匪的中军,直向深处杀了过去。
其实在这个时候,乱匪的中军已经开始动摇,前阵的乱匪被击溃,逃命的乱匪自家便已将中军冲的七零八落,二十多人挤在一起,前阵迅速崩溃,中军被冲的摇摇欲坠,前面的乱匪心胆皆丧,拼命向后逃命,后面的人反而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拥挤在一起,就像是一场*,一时间,相互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等到秦军骑兵越来越多的杀入乱匪中军,摧枯拉朽般*,山崩海摧一样的攻势让乱匪再也提不起一点抵抗的心思,本就已经频临崩溃的乱匪中军终于慢慢向后退去,接着就是不可制止的溃败,就像洪水冲破了闸口般,先是涓涓细流,接着便是一泻千里,一队队根本没看清楚秦人长什么样子的乱匪开始向后逃去,然后便是大片片的人流疯狂向后涌了过去,来时漫山遍野,逃命之时也是铺天盖地。
“护住两位祭酒大人,快走。”
方半儒脸色苍白如死,神情木然,犹自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着噩梦一般,他身旁的方进之更是不如,身子抖的好似筛糠,身子一晃竟然栽了下马,竟是晕了过去,那些神教供奉高手们也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回过神来,立时便有人惊慌的大叫起来。
他们七手八脚的将两位几乎毫无感觉的祭酒大人弄好在马上,然后调转马头,护着二人便走,至于其他人,他们却是管也不管了。
“败了,竟然败了。”马脸汉子挺直身形,默默看着这一切,嘴里却是喃喃自语,乱匪们惊慌的在他马前闪过,一张张惊惧,茫然的面庞映入眸中,远处,秦人骑兵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如同驱赶羊群的牧人般快速接近,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那一双双嗜血如狂的眼睛,自己以前曾见到过的那些横蛮勇悍的蛮人战士和这些秦人比起来,就像是一群可笑的孩子,如梦如幻间,就连身旁的祭酒大人已经被人夹持远去也没什么察觉。
突然,他周围的乱匪纷纷向身后看去,接着传来一片恐惧的尖叫声,他猛的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右手迅速的摸向腰间的佩刀,雨水朦胧间,一匹高大的战马披着细铠,从人缝间猛的冲出,如血的刀光布满了他整个视线。
刀身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水,却依旧锐利,一刀划过,人头冲天而起,无头的身躯在马上晃了晃,一下栽落下去。
“哈哈,是个大官。”
依稀间,马脸汉子觉得自己生平头一次飞的如此之高,远方秦人的旌旗清晰可见,耳畔中,生硬的语调让他感到怪异,是蛮人吗,真想念那些同袍弟兄们啊,在那群山密布间,一群年轻的战士欢呼着,簇拥着同样年轻的统帅,他们在欢呼胜利,瞅着蛮人土司在身前匍匐于地,年轻的统帅威严而又充满朝气,那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神,他的名字叫大蜀理国公赵方,黑暗来临,吞噬掉他的整个世界……
木华黎自然不知道刚才斩谁的脑袋,策马前冲,在马上俯身而下,右腿几乎整个脱离战马,一把将滚落在地上的头颅捡了起来,身子如同吸在战马身上一般,呼的一声又回到战马身上,这种惊险的动作在他来说简直就像吃饭喝水般平常。
看着手里血淋淋的脑袋,他咧开嘴巴笑了,这地方就这么一个骑马的,肯定是个大官儿,脑袋送上去,又要立功了,哈哈,跟着主人来到这里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不用担惊受怕别的部落来抢羊马和女人,也不用再吃那些腥臊的烤羊肉,也不会再被部落里的头人欺压,而且敌人的脑袋竟然可以换取军功,那代表着他会有银子拿,有饭吃,有酒喝,最重要的是,这里打起仗来真是痛快,只他手下这些人就已经顶得一个小部落的所有战士,而且手里拿着的是真正的武器,比狼牙还要锋利,比野兽的头骨还要坚硬,而今天这样宏大的战争场面,他相信在那遥远的草原上是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想象的到的。
主人现在已经是万夫长,嗯,是大帅,那么就让木华黎来为主人射下天上的星辰,铲除拦在路上的虎豹豺狼吧。
年轻的蒙古人骄傲而又狂热的继续而又娴熟的策动战马,顺便将那颗人头系在颈下,重又挥舞起血色的横刀,继续向前方冲去……
第五百三十九章善后
第五百三十九章善后
“传令,追上去,把他们赶进汉水,若乱匪过了汉水……不,让骑兵过汉水,就于汉水对面列阵阻击,所有步军向前,收拢俘虏,但有反抗者,杀,持械不跪者,杀。”
“回营传令军前巡阅使陈大人,命他率营中留守军遭打扫战场,准备收容俘虏。”
“快马回兴元,报给种大人知道,命他速速派出青壮,越多越好,一边帮忙善后,一边要大索金州以南,清剿残余乱匪,对了,别忘了,让种大人准备好酒肉,等将士归来,犒赏有功将士。”
一连串的命令下去,赵石带着亲卫衙兵径自回了秦军大营。
从三十里坪到汉水有近百里的路程,一路之上,乱匪惶惶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漫山遍野的向汉水方向败了下去,一路之上,在秦军马不停蹄的追杀之下,遗尸无数,更多的则是前路茫茫,好似没有尽头,最终根本不用秦军如何,自动跪倒在路边上,成了俘虏。
乱匪也不都是尽数奔逃,也有人想要重聚乱匪抵抗,但兵败之下,又无军纪约束,根本形不成有效的防御,被自家人就给冲乱了,等到见到秦军红色的军服,立即发一声喊,作鸟兽散而去。
一天一夜,百里追击,乱匪十成中竟没走掉一成,就算有人侥幸跑到汉水边上,看到对岸秦军早已列开阵势,也是泪流满面,再无勇气过江。
第二日黄昏,战事渐渐平息了下来,除了隐匿山林,仍在四处逃窜的乱匪残余,从天空望下去,道路阡陌,皆是垂头丧气,迤逦往兴元而去的俘虏身影,就像百川归海,人流一排排,一行行,也不知有多少乱匪被擒。
直到第四日,数千骑军带着浑身的疲惫以及刺鼻子的血腥味道回转了来,金州之战才算真正落下帷幕。
清点伤亡很容易,五千四百六十七名骑兵,战死二百四十七人,伤六百五十五人,战损比例不轻不重,相比较这一战的战绩,这点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步兵,死伤更是轻微,七千四百余步军,战死五十七人,伤一百二十八人,死伤里面到有一半是因为追的太快,又心急立功,将本队甩开,被乱匪拥挤践踏或是围住这才战死或受伤,最终步军可以算是几乎全军而还。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胜,若说还有不足之处,那就是乱匪太穷,几乎没什么缴获,可是现在没一个人在乎这个,几乎是人人翘首,各个期盼,都在等着朝廷的封赏。
不过麻烦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俘虏可能是这一战最大的收获了,但清点起来,却迟迟不能给出最后的结果,因为乱匪溃散,虽说大部被擒,但还是有数万乱匪散于乡野,有些乱匪在秦军收兵之后偷偷溜过汉水逃出生天,而大部分,却还在金州境内,这几天,金州无论士绅百姓都被动员了起来,在田间乡野揪出一个个形容憔悴,不似人形的乱匪,陆续送来兴元城外俘虏大营。
就因为这个,所以俘虏的数字一直无法确定,因为每天都有几百上千的增加,对于数字浮动太大,不好仓促将人数定下来。
不过现在已俘虏乱匪十二万余众,清点乱匪尸首也费了好些日子,因为从三十里坪一直到汉水,乱匪遗尸处处,又要派人将尸体运回来,清点之后焚毁,不过最终,这一战杀敌数目定格在六万七千七百六十五人上,不过其中到有一多半是乱匪在三十里坪溃退之时,相互践踏而死的。
是的,是杀敌,没有伤者,这么多的俘虏,不需要伤者充于其间。
辉煌的胜利,二十余万乱匪入金州,逃回去的不过数万,其余大部被擒,小部战死,几近全军覆没,这是一场经典的击溃追逐战,此战过后,利州就像被剥光衣服的少女般暴露在秦军兵锋之下……
此战过后,“天将军”赵石之名响彻金州,利州等处,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传往大秦,蜀中各地,大秦年轻一辈的将领在威望上再难有人与其争锋,即便数百年后,如果有人到金州,也能见到金州三十里坪上立下的赵石生祠,更可见到金州人家中供奉的神像,一位手持陌刀,端坐于上的年轻将军。
虽说这一仗打赢了,但赵石这几天过的也并不轻松,处置了一些善后事宜,他便回转了兴元城,城中官佐上至种从端,下至衙门小吏,皆跪倒于路前,行大礼参见,胜利很好的巩固了他的权力,这个不容置疑。
进了兴元城,留在城中的百姓不多,多数都去别处投亲了,此时还未得到消息回转,而留在城中的这些百姓则多是故土难离,不愿离乡背井,情愿与城同存亡,而此时,这些百姓却全都聚在入城道路两侧,翘首以待。
见到这个情景,赵石到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没什么惊讶,前世南疆战役,这样的情景见的可多了去了,*延伸出来的产物,让战争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和光环是必要的,不然没有普通百姓支持的战争,其结果注定是不那么美好的。
但他这回却想错了,见到一行人入城,百姓欢呼之声大作,此时百姓,最重故土,多数人虽说留了下来,但却心惊胆战,就怕乱匪入城烧杀抢掠,但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恋栈徘徊,不忍离去。
一旦大胜消息传出,这些百姓在感激老天爷开眼之际,却也对将乱匪阻于三十里坪,并一战胜之的秦军将士感恩戴德。
种从端陪在赵石身旁,指着这些如骨牌般跪倒在地,叩头不止的百姓笑道:“大帅此战功成,这些百姓自愿来迎大帅入城,并非下官之命,不过大帅此战,活金州百姓无数,功在朝廷,功在社稷,对于金州百姓来说,更是功德无量,却也当得起他们一拜。”
赵石微微摇头,心中舒畅,但脸上却露出苦笑之色道:“军人本有守土卫民之责,这个如何当得?异日朝廷责问,恐怕也是麻烦,老大人还是派人遣散为好。”
种从端笑容不减,心里却有些惊讶,年纪轻轻,立下如此大功,却没一点骄狂,却也难得,大秦这回真算是出了一个人物,这样的心胸气度,再要磨砺上几年,那还了得?
他这里率金州官吏郊迎树里,一来是大胜之后题中应有之义,二来他也是怕赵石之前说的好,但大胜过后,夹百战之势而回,抓住些把柄,别这一战的功劳落不到身上,反而弄的一身骚,所以他这里该做的都做了,大帅入城的消息也是他暗中命人放出去的,不然城中百姓哪里会来的如此之齐?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却是有些多余了。
心里转着这些念头,脸上却不露半点,在马上便即抱拳笑道:“大帅之心胸果非常人,下官佩服,不过大帅多虑了,大帅率兵在前,不畏生死,若大胜归来之时,反而冷冷清清,到显得有些造作了,下不为例就是……”
“到是大人*劳了这些时日,还要好好珍重身体才是……”说到这里,接下来刚想过接下来的杂事交给下官就是,不过立马顿住,觉着自己话里的味道可能有些不对,若是以前,说也就说了,但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争功之嫌。
连忙转了话头,“大人好好休息,今晚,下官在府中设宴,还望大帅赐临,可惜陈大人过几日才能回来,不然咱二人好好陪大人喝上几杯,解解征战劳乏岂不是好?”
赵石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种家那位七娘的事情还悬在那里,却到人家家里去做客,如若碰上了,还真不好说话,但随即就想到那位种七娘还是军中校尉,此时正在三十里坪看守战俘,而战事结束,接下来的事情确实要跟眼前这位商量一下,想到这里,当即点头应了。
那一天的晚上,宴席之上,除了种从端这个主人以外,相陪的还有金州知府,新任金州别驾,其余也就没旁人了,宴席之上,几个人自然是连连相赵石敬酒,溢美之词不断,赵石酒到杯干,痛快的很,话却不多,其他几人也不以为意,这几人心里都是装了事情的,并非只为赵石接风而来。
席间,金州知府,金州别驾两人便在酒酣耳热之际,开始出言试探,赵石一听就明白了,还是为那吴氏一案,而两个人在此案之中都有干系,金州知府受了牵连,但军情紧急,虽去了知府一职,却还在暂行知府事,而金州大胜,自是人人有功,他觉着将功补过,这个知府的位子应能保住,但这个却还得走通了赵石和种从端两人这里才行。
金州别驾这里也是暂代,不过他是升任,前任已然锁拿进京,不过要想坐实了这个位置,却还是得赵石点头,别驾五品文官,正是此时赵石可以任意任免的,连种从端也没这个权力。
赵石自是无可无不可,见种从端并不说话,他就已经明白,这二人已是得了种从端默许,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思索了一下,接下来就是入蜀了,仗还有的打,而金州作为后方,让朝廷派人来还不如留下此二人,还顺便卖种从端一个人情,让其坐镇后方也好放心,但他此时想事情已与初来之时大不相同了,所以并不开口承诺,只是点了一句两人在金州一战当中功劳不小而已,但这二人浸淫官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立马便明白这是大帅应承了下来,心中各自大喜,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殷勤劝酒,姿态也越加恭谨了起来。
直到酒过三巡,这二人面红耳赤,识趣的告辞离去,只留下种从端和赵石,没了旁人,种从端的话才多了起来,谈论的事情也向正事上来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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