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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5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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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之前的铺垫,在中军大帐中也就没再耽搁多少工夫,最终将征兵兵额定在三万人上下,赵石也没在上面多争,有了八万人马,纵横晋地足矣,再多,朝廷那里须不好jiao代,人家一个人情送过来,再要不知好歹,可就有些贪心不足了不是?
诸事一定,赵石便即告辞离去,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忧虑,后勤辎重事皆握于折汇之手,此人自打见了,就是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再加上之前种种故事,还真不好说,此人会不会不顾大局,在后勤上做下手脚。
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须夸第七百二十四章洛阳
接下来的日子里,各部皆在加紧准备,民夫组成的洪流。79阅。读。网在往来潼关的道路上,如同一条长蛇,在蔓延扭动。
整个潼关已经成了一座大兵营,近二十万人马,将潼关内外都遮盖的严严实实,刀枪林立,旌旗蔽日,人喊马嘶,昼夜不休。
一场连一场的军议下来,日子慢慢走到大秦咸宁六年七月中,到了这个时候,再没有人能够阻止大秦的铁蹄迈出潼关
。。
大秦咸宁六年七月十八,潼关关门轰然开启,秦人大军,如同破堤而出的滚滚洪流般漫过原野,向着远方而去。
大将军王佩,率五万人马转向东南,径取卢氏,大将军张培贤自领大军主力十万,直扑函谷。
七月二十,王佩率军克炉龄关,守将陈远达率残兵退守卢氏,七月二十二,王佩率军急进,围卢氏,一日间,陷卢氏,知州张凝自刭死,俘陈远达以下官佐十数人。
七月二十五,朔洛水而上,克长水”趋河洛重镇永宁。。。
张培贤大军主力,于函谷关下,机战四日,后周守将程壁率军死战,终是不敌,战死关头,万余后周人马,只余千余东逃而去。
张培贤于函谷休整两日,遣大将王缨取陕县,扫平东北州县,自带中军陷灵宝,再趋绳池
秦军所到之处攻无不克,不过数曰间,河洛之地便已陷落半数,后周西京洛阳,几乎已经近在眼前。
于此同时,洛阳。
洛阳,北据郊山,南望伊阙,立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自古便为兵家必争之地,东据虎牢,西控函谷,群山环绕,运河汇聚,形势甲于天下。
得之则东控两淮西接秦11,南压荆襄,被通幽燕,可为王者之资,故素有“八方辐镂,九州腹地,十省通衢”之美誉。
也正因如此,自商周以降但逢乱世,总是当其冲,兵祸连结,百姓流离,虽山11险要亦不足以护之安宁。
而自唐末乱世之后,此处便再非王者立足之地了,西秦据秦11,后周定都于开封,南唐据有江南,金人强横以黄河为界,虎视中原,若据洛阳而都之则四面强敌环伺,虽形胜之所在亦不可守。
所以,大唐盛世,烟hua繁茂的古都洛阳,如今却只落得盈盈独力,形影相吊的下场,唐时武皇为政之时的繁华盛景,如今却已风流云散,没剩得几分了。
而作为后周西京,其实自后周立国以来,皇帝却是一次也未驾临于此,只留下规模庞大的行宫楼宇屋宅,在默默诉说着当年的风光罢了。
不过虽说如此,毕竟还是后周陪都,自战乱渐平,洛阳城中便从未少于过二十万户人家,其底蕴,更非其他城池可比。
而如今大秦兴兵东来,攻城拔寨,无有不克,洛阳城风云飘摇之间,已是一夕数惊,为避战祸,百姓纷纷东逃,往洛阳而来,到得现在,洛阳城中之流民,已然有数万之众,而秦人兵锋,随时皆有可能出现在洛阳城下。
此时,洛阳城西,提点兵马使衙门,十几员后周将领正襟危坐,有的神色惶惶,有的漫不经心,有的则神情机愤,不一而足。
上正中,上任方两个多月的提点兵马使孟珙,神色凝重,据坐于上。
孟珙,字璞欲,枣阳人,将门子,其祖孟安,更曾在岳侯麾下效力,孟珙,少年从军,知兵事,有勇力,随父守淮左,破江淮贼无数,又曾与南唐兵马战于江上,形势危殆之时,率部冒死而进,焚南唐大舰两艘,阵斩南唐水军偏将一人,南唐兵马气沮,后周水军回军直进,遂胜。
从军三十余载,大小数十战,官至淮右兵马指挥使,兼兵部侍郎,太子少保,镇徐州,乃后周不可多得之大将。
奈何,七年前,金国新帝登基未久,金人河中为秦人所败,西夏屡寇大同,西边战事糜烂至极,朝中纷争不断,女真贵戚屡屡难,欲bi金帝兴兵伐秦,金帝为安抚人心,遂决意兴兵南下,倒霉的不是西秦,而是后周。
十余万金兵南下,锐不可当,兵锋直指后周京师开封,须臾,围开封。
朝廷急命各部领兵勤王,当时孟珙为镇守一方之大将,不过仓促之间,却只能聚起三万兵马,急援京师。
与金人接战数次,连番厮杀,损伤惨重,孟珙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退守待援,而此时,朝廷却有使者突围而出,到了他的军中,钦使不谙军事,严令孟珙率兵向前。
孟珙大怒,鞭钦使二十,言道:“京师城高池深,乃坚城大邑,朝廷诸公,朝廷恩养多年,而今时穷,当为国效死
。只需坚守不出,金人远来,困顿于坚城之下,日久,必缺粮草,京师之围自解,待勤王之师大聚,破之易也”
遂送钦使归去。
也确如他所料,金人攻城不下,粮草困顿,士卒疲惫,而此时勤王之军群来,金人劫掠一番,遂退兵北还,此时孟珙却并未急着入京请罪,而是连结各部兵马,衔尾直追,大破金人后军,斩获无数,而金人此次南下除了损兵折将之外,终成了一场空。
但孟珙也没好了,虽大胜金军,却差点被砍了脑袋,朝中群臣群起攻汗,言其见死不救,有不臣之心,若非有岳侯旧部以及勤王各部将领力保,抄家灭族都是轻的,只因钦使归京哭诉,复述孟珙那一番言语,算是将朝中群臣得罪了个遍。
于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逃,罢其兵权,削夺兵部侍郎,太子少保等虚衔,直接贬为西京行宫巡守,西京行宫巡守听上去很威风,其实不过就是个看门的,官职不过七品比城门小校高上一些,却也相差不大。
得罪了满朝文武的孟珙,于宦途上,其实已经黯淡之极,没有多少起复的希望了,即便金人再次南下,形势危殆,估计也不会用他这个……见死不救……的获罪之人。
但世事变幻,谁也说不清楚,就在孟珙渐渐为人所遗忘,看上去即将垂老于洛阳的时候,秦人兴兵来犯,最关键的是,正是后周准备用兵于江上的时候
事实上,后周朝廷在五月末尾才察觉西秦异动,信息上的延迟,比料想中的还要晚上许多,当即,后周朝堂震动,诸臣失声,要知道”后周从决议用兵南唐开始到现在,已经准备了将近半年多的时间,不论军兵人马,还是粮草cha重,皆已准备停当,与南唐战事,已是一触即。
而此时一旦秦人东来,真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而后周各部兵马,军中精锐,皆已南下,再要调各部北上来援,何其难也?
当时,除了派遣使臣往金国乞援之外,后周朝堂之上立马吵翻了天,和以往用兵如出一辙的是,后周朝堂上的大臣们又分作了两派,一派力主向西秦求和,可谓之主和派,一派则欲要联金抗秦,可谓之主战派。
两派争吵不休,渐渐主和派还是一如既往的占据了上风,便如七年前那场战事之后一般无二。
但稍有不同的是,当年力主向金人乞和的老摄政王已逝,而现在主政的则是其子赵琐,年轻的摄政王上任之初,便想大展拳脚,不想却挨了这当头一bang,与其料想的截然不同,秦人悍然撕毁长安之盟,兴兵东犯,给他早已想好的南征大计浇了一盆冷水。
若其年长十岁,也就罢了,在秦人兵锋威bi之下,定然与他父亲一般,遂了主和一派明心思,毕竟秦人兵锋之利,不下于金人半点。
但世事没有如果,年轻的摄政王自小便知金国势大,年年来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可力敌的印象早已深植心底,但秦人嘛,与后周相安无事已有数十载矣,只闻秦人善战,却从未亲眼见过,不免便存了几分轻视。
这么下来,秦人悍然来犯,却是让年轻的摄政王恼羞成怒,却未有多少畏惧之心,有了这般心态,结果自然也就截然相反,主和派落败,主战的一派在摄政王支持之下,顿然逆转局面,占了上风。
两派相争多年,每一次较量也是机烈的很,所以后周朝堂上又是一番人事变更,这个也不细表。
于是,大军南征在即,后周无人可用之下,孟珙在这几乎被人遗忘了的角落里被找了出来,当即委为西京提点兵马使,兵部侍郎,掌了河洛兵马大权,起复的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而之前的西京镇守使钱祖范,身为摄政王内侄,早已借着西秦异动,禀报敌情的由头,带着金银细软以及家人眷属,迤逦回京去了,此人回京之后,立得摄政王召见,一番叙谈之下,摄政王大悦,不但未曾获罪,且当即委其为枢密昏使,成了摄政王眼前的红人。
不提这个,两个月,并不足以让兵力空虚的河洛固若金汤,若按照孟珙的意思,函谷关虽为河洛西方屏障,但地形狭窄,西秦重兵攻之,虽据关山之险,但也难据而守之,不若保存兵力,死守洛阳。
但此议却为参军李先所阻,至于理由嘛,却是让饱经挫折的孟珙深以为然,秦人东来,一战未有,便弃守险要,不但长敌军气焰,还弱了自己军心士气,此为其一,二来呢,朝中群臣必有攻汗,不定又要罗织出多少罪名出来,便是洛阳得报,最终的下场说不准还不如当年呢。
前者若还让孟珙心存犹豫的话,后边这个理由便太强大了,七年前的故事让孟珙记忆犹新,当年的刚强机烈,早已经在洛阳行宫的楼台烟雨之间消逝,至今想起来,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而参军李先的话正正说在要害上。
于是,遂命大将程壁守函谷,不过到底留了条后路给他,并未叫其死守,但程壁其人耿直壮烈,最终战死在了函谷关头,至死也未有一句弃守之言。
孟珙此时端坐于正中,他个子不高,身子骨却很壮实,头hua已然hua白,脸上沟壑纵横,每一条都好像都在其人起伏跌宕的一生,让他看上去有些老迈。
他的眼睛大的有些吓人,内蕴精光,瞅人的时候,很是让人悚然,所以早年间,便有人给他起了个绰导”“孟白头”说的不是他头怎么样,而是喻其如白头夜枭,更隐隐指其心直口快,不论敌友,谁碰上谁倒霉的意思。
静静安坐,听着诸属官禀报如何安抚洛阳人心,又如何安置逃难流民,几个将军也开始禀明各处防务。
孟珙貌似听的认真,但心思却早已不在这里了,他在洛阳多年,却是知道,洛阳防卫已经空虚到了极处,即便费了老大功夫整兵待战,却也只不过得了四万余人马,也不能怪谁,洛阳不经兵祸久矣,守备松弛,守军各部吃空饷的比比皆是。
不然的话,前些年金兵数万来犯,也不至于立即向西秦请援,讽刺的是,这次原来的援军却变成了敌手,也不知朝中那些大臣们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弄到这个地步,去他娘的什么联秦抗金,去他娘的联金抗秦一群尸位素餐之辈,只知道与虎谋食,不晓得引狼入室的道理。
若说老摄政王有些怯于外敌,精于内斗,那么说起现在的摄政王赵琐来,孟珙心里却只有嗤之
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须夸第七百二十五章过河
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须夸第七百二十五章过河
洛阳粮草只能坚持两月,这才是最糟糕的消息,到不是因为官员贪渎,而是秋收将近,等秋收一过,自然粮草丰足,再加上,洛阳漕运便利,大军南征,从洛阳又chou调许多钱粮,更使洛阳粮草捉襟见肘。79免费阅
想到这个,孟珙的心里已是纠结的一塌糊涂。
烦躁之意一起,挥手打断众人说话,众人目光都瞧了过来,孟珙骤然起复,若是平日,说不定还有人说些酸话之类,但值此危殆之时,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不服,要知多年之前,孟白头名震江淮两岸,宵小畏其如蛇蝎,南唐兵马惧其若猛虎,旌旗所至,唯恐避之不及。
虽被贬洛阳,但旧部仍在,只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而已,但若有人敢效虾犬之行,却是自己找不自在呢,所以总的来说,孟珙在洛阳的日子过的还算逍遥,只是大丈夫生而在世,可一日无钱,不可一日无权,一旦为人削夺权柄,就算旁人不与他为难,自己却难受的厉害,在这一点上,领兵大将们尤甚他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位国朝名将,即便有人心存不满,至此关头,却也只能以其马是瞻,所以,自孟珙起复以来,将令所至,却也无人敢抗,可谓是一言九鼎,几乎看不出多少新官上任的样子来的,更与秦军几位将帅各怀心思大不相同,只是,秦军手里握的牌太好了些,其他的,些许优势,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挥手之间,众人噤声,孟珙却并未有多少得意的心思,不过心中已有定计。
孟珙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当年颈侧为流矢所中,伤了嗓子罢了,“昨日探马来报,秦军王佩所部已近新安,与洛阳不足百里,若快的话,须臾便至洛阳城下”
在座有人惊呼出声,孟珙眉头大皱,望了过去,却是西京提学使郑元初,此时这位提学大人面如土色,慌乱之极,显然,饱读诗书的郑大人,并未养成什么浩然正气,闻听秦人兵马进军如此之,几乎被吓破了胆子。
其他人其实也吃了一惊,心中惶然并不比提学大人少多少,但还算掌的住,没有郑元初那般不堪罢了。
“莫不是探马三天前,秦军不还在永宁,怎么现在却已到了新安?”西京户部掌事王文庆不禁急急问道。
孟珙还是孟珙,心意一旦决绝,便又恢复了几许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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