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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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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赵石你这性子也得改改,若是日后入得官场,下面的人好说,以你的才干尽可压得住,不过一旦遇到个心胸狭窄的上官,这苦头可是有得吃的。”
胡沉舟和齐子平两个听了这话,脸上的艳羡之色是掩也掩不住的了。心里都道,王爷生性倨傲,平常之人难得入其法眼,如今说起话来却是慈和温勉,如对子侄一般,不过这少年的才干。便是这等地际遇也让人羡煞啊,这个时候若是换个机灵的,几句好话下来,这一世的富贵还能跑了?可惜,此人性子太冷,估计不会行那谄媚之事,有些浪费了这等大好的机缘。
不过陈先生在旁边含笑看了这一幕,心中却是感慨。当年自己也有这般的际遇,当时满心都是得遇明主,一展平生抱负的心思,不知谦恭礼让。锋芒太盛,事无巨细,皆都谋虑周详,最后却落得个隐居乡野,一世没有出头之日的结果,其中受人嫉妒是一回事,不过这其中难免也有那位主上的一些别样心思在里面。
这个新收的弟子锋芒虽然盛了些,但却少了许多自己当年的浮躁,这性子虽然冷淡了些,但未尝不是好事,若真个性情圆滑,应对起人来如同积年老吏,那才让人担心呢,只要他这性子能一以贯之,虽然日后难免有些坎坷,但却能让眼前这位笑语盈盈地王爷放心,便是锋芒再盛,这前程还能断了?这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可惜,当年的自己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不然怎会到此地步?
齐子平这人虽然才干不及于人,但心胸却是有的,艳羡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他与赵石自相识以来便相处不错,这个时候却没有什么嫉妒之心,反是笑着说道:“王爷咱们在巩义县遇到他的时候他便是这个性情,以子平看他这辈子是改不掉的了,如今想想,若是他现在能朝着旁人笑地爽朗些,我还不习惯呢。”
他这话一说,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被人这样的打趣,对于赵石来说还是头一次,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些许尴尬之色,身子也不安的动了动,众人见了,又是一阵大笑……
李玄瑾心中欢畅,笑得也有些失了仪态,边笑边是说道:“他这人才干非凡,便说是国士也不为过,本王得之实为平生幸事,那李武着实可恨,险些误了良才,你放心,这口气本王一定为你出了……
他这番话
的有些重了,所幸屋里没有什么外人,不然只这一句让赵石一步登天,但却也能给其树敌无数的。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地,顿了顿,笑容微敛,接着道:“但话说回来,你年纪还小,不能起了骄恃之心,陈先生的才学你只要学得个几分,将来也是受用不尽的,将来作了大将军,本王还指望你为我大秦打下一个大大的天下呢,所以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持身,不可生了娇纵之心,本王还是那句话,只要本王还在这个位置一天,就保你一天地富贵……
正说话之间,脚步声响,接着门帘一挑,董总管已经满头是汗的走了进来,“王爷,太子殿下亲自来访,人已经请到了正堂,您看……
听到太子来了,李玄瑾脸色一变,笑容在脸上渐渐隐去,接着却又笑了起来,立即站起身来,扫了屋内的众人一眼不紧不慢的道:“今天相谈甚欢,咱们改日再叙,子平,沉舟,你们两个跟本王过去迎接太子……
景王府正堂,太子李玄持施施然在屋里慢慢踱着步子,眼睛在周围墙壁之上挂着的画作上瞄来瞄去,周围侍候的下人却是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李玄持虽然状甚悠闲,心中却是有些感慨的,这景王府他也不是没有来过,但成年之后,兄弟间的情谊早就薄的不能再薄,来这里多数是因为这个七弟成年,大婚,得子之类的事情,平日里连登门的心思也没有的,想起当年自己也很中意这座府邸,向父皇讨要过几次,后来赐给了这位七弟,他心中老大的不舒服,便是现在他在心底里也有些埋怨父皇偏心……
这次来到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叙兄弟之情的,有些东西去了便是去了,再想找回来那是妄想,他若是连这点道理也不懂,这太子的位置早就是别人的了。
不过他这次来却是有事跟这位新得志的七弟说的,其实这事情在他心里也是不大,让他亲自前来还真有些屈尊降贵,不过如今这位七弟掌管兵部,虽然在朝中根基还浅,但位置已是至关重要,若他倒向了老五那边,后果不堪设想,趁着老五身在军前,消息可能还没到的情况之下,这个先机必定得抢下来才行,这位七弟初掌政务,还欠火候,以前在自己面前也是俯帖耳的,应该很好应付来是……
还有,就是……
虽然目光在画上瞄来瞄去,但这心里却已经千回百转,心思根本不在上面的,听见脚步声,李玄持这才慢慢转过身来,脸上也带出了温暖的笑容。
—
见李玄瑾急步走了进来,眉目之间也带着喜意,不过这笑容却让李玄持有些不怎么舒服,总觉得里面保藏着些什么,见对方进来便要跪下行礼,他心里虽然有些疙瘩,但却还是进走了两步,一把拉住李玄瑾的胳膊,“行了七弟,咱们兄弟之间还用那个虚礼?如今你也出息了,以后见到三哥不用太过拘谨,以前三哥对你严厉了些,一个是因为要督促你上进,二来嘛,咱们皇家有才干的人太少,兄弟们就数你最小,年纪还轻,三哥也是怕你浮躁,所以这心里难免心急了些,所以以前的一些事情若是有作的不对的地方,七弟你却要原谅三哥才是啊。”
对方的手掌便是隔着衣服好像也让李玄瑾感到一阵阴冷,心中越的警醒,脸上却又露出在李玄持面前招牌式的惫懒笑容,顺势站起身来,笑嘻嘻的道:“三哥这是哪里话儿?君臣父子,你是军,我是臣,教训几句怕什么了?父皇政务繁忙,一个月也就能见到几次,弟弟不成器,难得三哥不以我为纨绔,能时常教训,弟弟这心里感着三哥的好儿呢,难不成还会记恨三哥不成?”
“这就好,这就好,咱们皇家的人在外人眼里都情义薄,难得七弟有这番心思,能体谅三哥的苦衷,到是三哥多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来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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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话语虽说都是暖人心扉的话,但只要仔细琢磨,便不难现其中的冰冷和无情,一个是在为自己以前的态度而道歉,一个则立马表示原谅,两人长的相像之极,笑的又都格外的灿烂,但这心里可都是拎着的,话说的虽然不少,但一字一句都在心里翻过来掉过去的斟酌,便是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眼神都要在心里转上几圈,努力寻找着对方话语里的特殊含义。
在来这里的路上,李玄瑾就已经开始琢磨太子此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终是没让齐子平和胡沉舟两个跟过来,有了外人在场,一些话终是不好出口,意思也就难以判断,他自然也不会认为这位三哥良心现,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弟弟,所以过来看望一下,太子既然亲自来了,也就说明其中有很重要的关节,想到亏空庆阳军饷一事,虽然那位崔先生只是说户部有些人在从中作梗,但户部是谁掌理的?就是眼前这位太子殿下,这事儿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其参与有多深而已,李玄瑾这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也对,自己到了巩义县一趟,和曾度闹了一下,现在已经传了开来,这位三哥要是不闻不问的才叫怪事呢,但这事本就是属于皇家私隐。拿不到明面上来,便是他对这位三哥深感痛恨,也不会拿出此事来在朝堂之上以为攻击地,想来他这次亲自登门,便是个试探罢了,应该不难应付才对。
两人各怀着心事。说笑了几句,李玄瑾这才将太子李玄持请到上做好,自己则坐在下相陪。
这时却听李玄持笑道:“曾老尚书这些日子可是有些郁促,本来年纪虽老,但很精神一个人,一下子好像老了有十年,头也全白了,精神也有些恍惚。看来此事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也该辞官归老了……
说这话时,李玄持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定在李玄瑾的脸上,但让他失望的是,李玄瑾笑容根本未变,只是带出了些讥诮,这再是正常不过,那位礼部尚书可是已经把他得罪死了的,这其中虽然也有他地推波助澜。但毕竟那些都是台面下面的事情,表面上却未撕破脸皮的,但曾闻远在当今圣上面前连哭带闹,将李玄瑾的脸子都刮了个精光,值此之时,李玄瑾有这样的表情再正常不过。至于他与曾度失踪一事是否有牵扯,可是看不出半点来,这个七弟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机?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也许他以前根本未曾注意过……
却听李玄瑾接口道,“曾老尚书德高望重,也该是退下来享受一下调孙之乐的时候了,若不是我这个弟子已经被开革出门,还要上门探望的,不过如今嘛。估计曾老尚书恨不得食我之肉才好呢,我可不愿上门讨这个没趣儿,三哥此来不会是为了让我们尽释前嫌吧?
这事儿弟弟可不敢应承,老尚书崖岸高峻。肯定不愿再收我这纨绔子弟地……
李玄持收回自己的目光,摇头失笑道:“我也就是一句话,就引出你这一番长篇大论的,你呀,本来以为执掌了兵部,你这性子会变得沉稳些,没想到还是以前那般惫懒,话里夹枪带棒的,我可不敢现在带你到老尚书的面前,一旦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遂了你的意?
七弟出京,在巩义县和曾度曾有些冲突,老尚书也就是揪住这点不放,如今朝议汹汹,父皇也是震怒非常,这情形对七弟很是不利啊,我如今主理朝政,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听听你怎么说。”他问的虽是曾度之事,但意不在此,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但已经透出了几许凌厉。
李玄瑾此时已然心中雪亮,身子微松,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却恰如其份的表达出自己的委屈和愤怒,大声道:“三哥,这事我可是冤枉地,我去巩义县也是凑巧,听说那里匪患闹的厉害,你还知道,作弟弟的好奇心盛了些,还真就没见过盗匪是个什么模样,打着主意去见识一下的,嘿,谁成想曾度曾大人也到了巩义县,我是王爷,他是臣
就算招惹他,也不会选在巩义县这么个地方,没的让是?
但谁知道这位曾大人是不是昏了头了,竟然派人来行刺,十几二十个人持刀带剑的,幸亏府里地护卫争气,也察觉的早,不然你哪里还见得到我这个弟弟?”
“呃?”李玄持立即作惊讶状,“竟有此事?那七弟回京怎么没说?那些刺客呢?擒住了没有?”
“嘿……有些私心,这不当初受了气,所以遇到这事便也想的多了些,再一个,他一个朝廷三品大员,我就是王爷也不能当即把他擒下来不是?这样的话朝廷脸面何在?这不,就等着曾大人回来好跟他打一场御前官司……;。罪潜逃
刺客我也擒下了几个,不过这些人嘴巴硬的紧,至今还关在府里,殿前司这些混账东西……人我已经派人交给了大理寺,折子这就递上去,我到想要问问殿前司那几个指挥使,他们存的是什么心?想要谋反不成?”
听他说完,李玄持满脸地惊讶之色,不过这心里到松了口气,又暗地里仔细的瞧了一下李玄瑾的神色,琢磨着李玄瑾这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假地,他到巩义县是否如他所说真的是无意间事,还是他觉察到了蛛丝马迹,这些年培养的人手一朝皆丧,虽然让他痛惜,但人手没了还可以再招,巩义县那个人若是让这个弟弟得了,那才是不得了的大事,失了这些人手,如今调配起来还真的是捉襟见肘,最重要的是与那些人的联系完全断了,再要行事可就不容易。
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个七弟若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底细,在自己面前还能这副样子,这心机可就藏的深了些了,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向来懒散的七弟能有这份功夫的,于是便也放下了心思,笑着道:“事情原来有这般的曲折,有些人狼子野心,竟然把心思动到了七弟的头上,三哥一定责令他们严查到底,怎么也还七弟一个公道才成。
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七弟商量的,前些日子折家的几个不肖子跟河中来人起了点纷争,现在都关在牢里……
李玄瑾一听,心里便道了声,来了,他一准儿知道会有人到自己这里来说项,没成想却是这位三哥亲自说起,看来这位太子三哥还真是下心思。
—
却听李玄持接着说道:“七弟你也知道,折大将军算起来也是我的舅舅,他为国操劳在外,家里的一些子弟也就少了人管束,在这个几骨眼儿闹出了这等麻烦事来,还真是让人头疼,不过若是放在平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来的,你也知道,这些世家子弟平日行事便是这般,再加上河中来的都是军中之人,脾气火爆,碰在一起难免打打闹闹,三哥在这里跟你走个门路,我看训诫几句也就算了,七弟你也别笑话哥哥,管这个闲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折大将军就在京里,折家的人这下找到了主心骨,都到我那里哭诉,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这些日子可真让人头疼,怎么样?买三哥一个人情,把人都放出来……”
李玄瑾脸上神色不变,但心里却是冷笑,这位太子三哥打的好算盘,既能在折木清那里买好,又能显示自己的大度,河中那里就是一个段其豹和他不对付,这份人情一送,不计前嫌之余,可不又能得一份感激?
眼珠儿转了转,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事容我再思量思量,三哥你也知道,弟弟初掌兵部,就闹出这么一件事来,当街殴斗,还伤了百姓,这事影响太坏,若就把他们这么放了,我也不好交代,下面多少人想着看弟弟的笑话呢,这三哥你得体谅弟弟的难处,等过段日子再说吧,先关关他们也是好的,去去他们的娇纵之气,至于折大将军那里,三哥替弟弟说说,就是过后登门请罪也成,弟弟在这里可是拜托三哥了。”
第一百四十章来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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