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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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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还没说完,我指这是少主交托属下办理。祭影教的大小姐住客栈,哪里用得着付钱。”楚梦琳冷笑道:“小姐算什么?你跟我啊,不知是沾了谁的光呢。江冽尘,你这窝囊废睡客店都不能自食其力。白吃白喝,羞也不羞?你还有什么用?只会围着沈世韵打转哼,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全为她美色所迷,我真想在她脸上划几道,看那个眼瞎的皇帝还要不要她!”暗夜殒道:“没那回事!只要你说一声,我为你去杀沈世韵,杀皇帝,杀李亦杰,杀一切你看不顺眼的人!”楚梦琳破涕为笑,道:“那说走就走,我们这就去罢?”两人说着竟真就要开门。江冽尘喝道:“都给我站住!沈世韵是我选上的对手,她性命就是我的,我要她生则生,要她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动她,别怨我不念情面。”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楚梦琳道:“殒哥哥,别去睬他,咱们只当这疯子在说梦话。”
江冽尘道:“你也一样。不听劝诫,屡次言辱主上,我尽可以教规论惩处。”暗夜殒明知劝不动楚梦琳低头认错,又不愿见她有失,抢先道:“秉遵少主圣令。属下向您保证,不做一件伤害韵妃娘娘之事。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肉身尸骨无全,魂魄堕于黑色奈何之血,经千刹万劫刑戮,天地不容,永世不得超生。”一口气朗朗说来,楚梦琳急得连扯他衣袖,低叫:“殒哥哥,你发这么重的誓,你你真傻!不必帮我脱罪啊,反正我本就没错。”纪浅念也打圆场道:“是啊,江少主,这可有点小题大做了,皇宫哪是那般好闯的,陨星郎又没有三头六臂。”江冽尘道:“纪浅念你聋了?懂不懂鹦鹉学舌?我最是信不过你,也照着发一个誓来。”纪浅念想想也觉恐怖,为求息事宁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好啦,我不惹她,只远远的看上一眼,这总行了罢?”
楚梦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满腔怒火在这番羞辱下急剧蹿升,怒道:“满意了?你就护着她好啦,你还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发誓,我不弄死她,就天打雷劈永世遭雷公唾弃。”不待几人反应,猛地奔到窗前,轻巧一跃,翻上窗框,将手掌拢在嘴边,放声叫道:“都看过来啊!祭影教副教主在这里了!有冤的来报冤,有仇的快报仇!谁能第一个杀了他”江冽尘虽无实名封号,身份已与副教主无异。但每次一有提及,楚梦琳总嗤之以鼻,甚而骂他想篡权判教。此刻竟公开叫嚷,那是摆明了要将动静闹大。纪浅念绸带飘出,卷住她脚踝,转臂将她拉下,摔进床里,怒骂:“你这个坏女人好恶毒!你不想活,就自己到外面去死,别害我们不得安宁。”楚梦琳耸耸肩,摊摊手,笑道:“问你未婚夫婿啊,我确是想走,他不让我出去嘛。”
江冽尘转身不答,房内交相沉默未几,忽的响起一阵撞门叫骂声,楚梦琳立时神采飞扬,扮个鬼脸,笑道:“现世报应来得快。你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就看看这第一位勇士姓甚名谁。”暗夜殒提起茶壶斟满一杯,双手奉与江冽尘道:“少主,杀鸡焉用宰牛刀,交由属下摆平即是。”反掌挥掠斜削,风劲如刀,门板从中而裂。两名昆仑弟子手举长刀冲入,“杀”字刚叫过半声,暗夜殒已晃前“喀喇”“喀喇”两声,扭断了二人脖子。江冽尘道:“勇士一号、二号,断项折颈,好!”这是既赞暗夜殒身手,另加意取笑楚梦琳。纪浅念微笑接上道:“勇士三号、四号,掏心挖肺!陨星郎,试来瞧啊!”暗夜殒冷笑道:“枉敌来得再多,在我眼中全同死人。”昆仑弟子如今虽再想逃,却有哪个敢转身下楼,以背相向?纷纷握住刀剑护在心肺间,手腕剧烈颤抖,未及御敌,已有几柄剑自先脱落。
第十三章(7)
陆黔率领门人拖拉着追赶,心中曾转过无数个念头。有时盘算着暗中潜回论剑林,尽早将何征贤尸身挖出烧了,以免夜长梦多,又考虑到群雄或否尚未散尽,遂作罢论。有时想入非非,惦记着跟随官兵,去瞧一眼韵妃娘娘芳容,若真似传说中一般绝色,将来大可将她也收为**,养在身边,唯一的后位却仍是立南宫雪,到时左拥右抱,使唤着楚梦琳半跪在地上给他捶腿,遐思得不亦乐乎,心情大好。到得城镇,想寻个清静处喝几大碗酒,碰巧撞上那店小二,神色惊惶,直嚷着见到了要犯,要往官府报案。陆黔询问之下,那小二便指点着墙上画像与他瞧。昆仑弟子正愁着没人痛打一顿,听后都涌向客栈,争着立下功劳。陆黔紧随其后,不知这残局如何收场,暗暗发愁。
一进店内,正值弟子士气大衰,刚想绕另一侧梯阶悄悄攀上,不知哪一名弟子多嘴喊了一声:“掌门来了!”陆黔刚猫下腰,听后也只好站起,摆出掌门风范,端稳了脚步上楼。向弟子沉声道:“退下。”众人面面相觑,一名弟子长剑才拔出一半,怔在当场,奇道:“掌门?”陆黔喝道:“我说让你们退下!”尚觉自己说话分量不够,不足以服众,又从怀中摸出一柄青铜短剑,那剑身古旧,打磨得极是精致,高高举起,重复道:“掌门人叫你们退下!都到棺材铺去,订最上等的棺木。何师叔还躺在冰冷的泥地里,你们这群白眼狼,没一个想着给他收殓尸骨,运回昆仑安葬,行几场法事超度?”在那弟子剑柄上一敲,还入鞘内。他所持是昆仑历代相传的掌门令鉴,见之如见开派祖师爷亲临,那弟子不敢违抗,闷闷不乐地应道:“是。”一群人下楼时,视线仍不敢稍离暗夜殒,生怕他从后突袭。
陆黔待廊间空下,用脚将地上横着的几名弟子尸首拨开,转向暗夜殒时,已然换上了一副惨兮兮的笑脸,点头哈腰的道:“殒堂主,您不认得我了?是小人,是小人啊!对,就是在潼关战场忠心耿耿的那个昆仑叛徒。而今时来运转,侥天之幸,当上了本派掌门,还不都是托了您殒堂主的鸿福?我门下那些草包您尽管杀,您随便杀,否则他们早晚也得蠢死。要是还不够,我再每日寻几个给您献上?”暗夜殒折扇一翻,抵住陆黔右胸,冷冷的道:“记得。你来做什么?”陆黔想不动声色,向旁闪避,不料那折扇却如粘在他身上一般,在空中无半分衔接缝隙。陆黔呼吸紧促,急急的道:“殒堂主,您可千万别发火,小人是专程来通风报信。丐帮那俞俞双林不停口的骂您,他是个叫化子,粗话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小人都学不出口。最后实是气不过”暗夜殒道:“杀了?”陆黔道:“不,小人掩住了自己的耳朵,给他来个耳不闻为净。”
纪浅念在房内听得笑出了声,暗夜殒面上全无笑意,道:“回去转告那个老不死的,想要来找我暗夜殒,先代家中妻儿老小一并置办过后事。”陆黔道:“是,是。小人一定转告,一定转告。”趁着暗夜殒收了折扇,稍有松懈,立即踏步挤入房间,屈膝下跪,挪动着膝盖蹭到江冽尘脚边,稽首道:“江少主,小人对您仰慕已久,今日有缘得见尊颜,倾拜呈敬,幸何如之。实不相瞒,小人是特地赶来投诚,请求少主收我入教,小人日后定当唯您之命是从,鞠躬尽瘁,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为神教流尽最后一滴血,死亦不悔!”江冽尘斜了楚梦琳一眼,意指“你所谓的第三号勇士,现已到了。就是这一副德行。”楚梦琳想起第一次见到陆黔,他曾自报家门,说是被少主派来盯着她,而如今却扮作初识,想来是受江冽尘教使,故意为之。咬了咬唇,忿忿的嘀咕道:“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追随者。这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也只有你想养。”陆黔不悦道:“你怎么一见面就骂人?”楚梦琳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气得无以复加,转移了矛头道:“我骂你怎样?我还想将你千刀万剐!你要殉教,我给你机会啊!”搬起床首的绣花枕头,朝陆黔丢去,叫道:“殒哥哥,就是他,他欺侮我!虐待我,囚禁我,你快帮我杀了他!”一连串稀奇古怪的罪名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暗夜殒应道:“好!”陆黔知道暗夜殒一听楚梦琳教唆,便即不加思考,全无理智,手中抱住了枕头,迎上暗夜殒扇端,哀求道:“殒堂主,六月飞雪哪!死囚当临法场,也容得他喊冤叫屈,您要听我说啊!”接着转脸向着楚梦琳喊起冤来:“楚姑娘,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弄弄清楚,到底是谁欺侮谁?这一路上我待你如何?鞍前马后,百依百顺的伺候着你,服侍你远比待我师父师叔都殷勤,更早些我亲爹亲娘都差不动我。现在倒被你反咬一口?”
楚梦琳冷笑道:“说这些也不会脸红。你和你师伯同行,忽来寻我结伴,是何居心?打从一开始,就想骗我踏上黄泉。掘好了坟墓给我跳,还说没欺侮我?”陆黔道:“那你跳了没有?你死了没有?没缺胳膊没少腿,又没受什么伤。”楚梦琳道:“心疾难愈,更远甚残肢伤体。暂时没杀我,那也是要用我来给李大哥出一个大难题,阻止他当盟主。如果让你胜了,哼哼,我已然成了你扬刀立威的祭品。”陆黔辩道:“你原本就是去英雄大会,我和师伯陪着你,不过是多了两张嘴巴、四条腿,谈何胁迫?还不都是一样的?”楚梦琳大声道:“不一样!你们用渔网缚我,我堂堂祭影教千金小姐,从小到大,谁敢这样羞辱我?粗麻绳捆得我身上磨破好几处。还将我丢在黑漆漆的山洞里,闷了没有人理,饿了没有人管,万一被野兽叼走又怎么办?我一个人好端端的,哪会受这些苦?还有还有你吃包子时,宁可撑死,也不分我一个!”最后一句却是带了几分顽皮。陆黔气得几欲晕去,料不到同件事情还可作此浑解。江冽尘冷笑道:“琳妹,你说自己是‘将计就计,深入虎穴’,我信了,不知原来处境这般凄惨堪怜。”楚梦琳给他一句调侃堵得差点背过气去。纪浅念插话道:“缺心肝的小蹄子,一夜夫妻百日恩,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前几日还唤着人家‘黔哥哥’,叫得千娇百媚,嗲声嗲气,残花败柳之身,又来在陨星郎面前作扮冰清玉洁?”楚梦琳嚷道:“是他逼我这样叫,我若不肯,他还要打我!殒哥哥,呜呜呜”扯过床上被子半掩在身前,故作恐惧异常,控诉道:“他色心色胆色行俱全,数次对我对我”
暗夜殒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折扇一递,猛向陆黔额前刺到。江冽尘拂袖横扫桌面,带起茶杯,罩住暗夜殒扇端。暗夜殒五指叉开,扇缘展处,将茶杯震为碎片。怒道:“少主,我答允你不杀沈世韵,但这小子胆敢冒犯梦琳,那就非死不可!”左手如钩,又抓陆黔咽喉。江冽尘提起陆黔后领,甩在一旁凳上,反手切住暗夜殒脉门,仅搭摆架势,而未使出分毫内力,道:“浊者自浊,此言一听即明不实。梦琳为着诬赖旁人,能不爱惜自身名节,理她做甚。”踱到陆黔侧前,扬臂随意一拦,淡淡的道:“这昆仑掌门还有些用处,不得因小失大。”暗夜殒赌气道:“他能做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属下能做得比他更好!听凭您一言交托。”江冽尘道:“倘要你在正派中混得有头有脸,思而何如?”暗夜殒愕然惊道:“少主说这等话,莫非是怀疑属下”江冽尘轻拍了拍他肩头,微笑道:“你想得太多了。你的实力毋庸置疑,无可厚非,但碍于门派所别,无法与正派中高阶首脑推心置腹,获取有利讯息。李亦杰已无可能再为我所用,他新近当上盟主,原是最合适的人选,倒也可惜”沉吟半晌又道:“算了,烂泥扶不上墙,不用管他。陆掌门,何老头既死,昆仑百废待兴,我就听听你的想法。”
陆黔生怕自己答错一句话,反复斟酌,才道:“昆仑派当然随波逐流,与小人一同加入祭影教。”江冽尘道:“本教新收门徒向是‘宁缺勿滥’,你寻来一群废物顶什么用?到时我自会令各门各派臣服,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要你做为线人,打入正派内部,参与各方要事商讨,及时探听其动向情报。待得本教一统中原武林,看在你出力有劳,我可特许昆仑凌驾众派之上。”陆黔闻言大喜,连连点头道:“是,是,多谢少主,多谢少主恩典!只不知少主想听哪方面的情报?”江冽尘道:“那就要视你的机灵了,自己没脑子不会拿主意?事无巨细,岂均悉需向我请示?让你那些弟子腿脚利落些,眼耳都给我放亮放尖。”陆黔道:“是,是。”他急于表现,脑筋转得飞快,道:“小人想起来了,神教有一本秘笈尚落在孟安英手中,总不是一回事情。不如小人这就去偷回来?那李亦杰竟敢用假剑谱骗人,奚落我跌跟头”想到如此说来,徒显自己笨拙无用,忙辩解道:“非是小人打不过孟安英,只不能公然跟他华山派为敌,暴露身份。还有那李亦杰,看在少主面上,我也不能让他太下不了台不是?”江冽尘听他说得自傲,不耐多言,挥了挥手命他速去。陆黔躬身施了一礼,从凳上站起,虽知暗夜殒现不便杀自己,仍是小心避开,从旁绕行,纪浅念却轻移几步,到了他身前,一根手指搭在他肩端,沿竖直线路滑下,又将他宽大袖袍微微拉起,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陆公子,哦,不,陆掌门,真是风采犹胜往昔。可有行过掌门继位大礼啊?小妹向你讨杯酒喝,不会不肯赏脸罢?”
第十三章(8)
陆黔作揖道:“事起仓促,未及置办筵席。他日小人定携几大坛美酒佳酿,亲赴苗疆向纪教主问安赔罪。”纪浅念笑道:“我又不十分爱酒,要你负累,那可过意不去。我很讲义气的,这样好了,我看你们昆仑派的掌门令牌挺好看,就暂给我赏玩些时日,对我的五仙旗上花饰也成个借鉴。”陆黔迟疑道:“纪教主,这”他即是行事再没规矩,也知令鉴重要,切不可失离身侧。纪浅念见他摆明了不愿,微愠道:“又不是拿走就不还给你,何至于这样小器?”陆黔仍是摇头道:“行不通的,纪教主”纪浅念正想发火,眼珠一转,大度的摆了摆手,道:“不能看就不能看,不为难你。”背转过身子。笑道:“陨星郎,我近日寻了张药材方子,给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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