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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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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什么?又哪有任何东西,能再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想面临那一天,咱们在一起注定是不合适的。”

原庄主眼中厉芒大盛,道:“看来,今天我若是不杀了这个小白脸,你是注定不会收心,老老实实随我回去的了?”阿茵大吃一惊,挺身护在那人身前,哀求道:“不成,他不会武功,你请你不要伤害他有什么怨,只管冲着我来。有什么气,冲着我撒。”原庄主冷笑道:“哈,他手无缚鸡之力?那到了勾引别人老婆的时候,怎么就有了力气?你开出的价位,就是想同我比拼家底了?仗着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产业,又算什么本事?我告诉你,我原某人并不是卖老婆,我也后悔当初有眼无珠,竟会认下你这个兄弟。常言都道朋友妻,不可欺,偏是你这小子不知好歹是怎地?阿茵,你让开,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阿茵急道:“住手,住手!这怪不得他,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爱情的发生,你怎能责怪任何一方?如果你定要对付他,那就先冲着我来罢!但也请你考虑清楚,别让旁人觉得,你不过是一介武夫,除了拳头,就什么都没有。”原庄主咬牙不答,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长剑直刺了出去。阿茵一声尖叫,拉着那公子向旁避开。原庄主剑气在面前空地上刻出长长一道沟壑,翻卷出大量沙石。阿茵吸了口冷气,道:“你真就如此狠心,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原庄主长剑连挥,大喝道:“是他背叛我在先,不是我的兄弟,便是我的敌人!阿茵,只要你回心转意,我绝对不难为你!”阿茵咬牙不答,仍然拉着那公子四处闪避。若是寻常热闹,大街上必然堵满了围观者。但此时却是一人手持长剑行凶,稍不留神,就将牵连无辜,早都四散一空。

原庄主长剑就似粘在那公子身上,如影随形,剑气交织成一片连绵不绝的光影。别说这两人本就不通武艺,便是真正的高手,在原庄主面前,也走不过几式。终于原庄主一剑劈落,将两人握在一处的手震开,又向那公子刺去。阿茵突然合身扑上,挡住了剑刃锋芒。原庄主剑术虽已练到收发随心,百忙中仍然收手不及,长剑穿透了阿茵身体,鲜血汩汩涌出。原庄主大惊失色,撒手抛去长剑,将阿茵瘫软的身子搂在怀里,几度呼唤,胸前已被她衣上血迹染红了一片。

原庄主急道:“为什么?阿茵,为什么你要这么傻?我从没想过伤害你,从来没有啊!阿茵”剧烈摇晃着她双肩,希望能唤回她几分意识。阿茵面色惨白,几根手指轻轻捏着他衣带,口中低微的吐出几个字:“求你求你照顾好翼儿告诉他,做娘的对不起他”话音刚落,双眼合拢,已然撒手人寰。

原庄主大惊,连连呼唤,徒劳的摇晃着她双肩,却只感阿茵的身子在他怀中渐渐冷下。顿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下来,阴沉沉的压在胸口,难以喘息,泪水大颗大颗的滚下,滴在阿茵苍白如纸的脸上,浅浅滑落,状似两滴清晨的露珠。那公子见状一声惊呼:“杀人了救命啊!杀了人啦!”说着转身便逃。原庄主双眼中如欲喷出火来,顺手拾起扔在地上的一柄长剑,扬手掷出。其势疾如闪电,从那人后心贯入,又从前胸激射而出,鲜血直溅出三尺有余。登时街上人声大哗,已有人去报了官。原庄主抱起阿茵,极尽怜爱的将她搂在怀里,环视当场,冷笑道:“阿茵,阿茵,可怜你有眼无珠,怎就看上了这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大难当头,他就想分道扬镳,可没有那么容易。”此时四下里已有官兵围拢,手持刀剑棍棒,喝道:“哪里来的凶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原庄主放声大笑,声音中漫溢的尽是凄凉,道:“来得好快!你们这些蠢货,不去惩罚勾引有夫之妇的小白脸,却要来对一个受了欺骗的可怜丈夫动刀枪?哈哈哈哈!这世上哪有什么公道、正义,全是些骗人的鬼话!我今日才终于想透了,也看穿了!自此以后,我原某人必将逆天而行,打下这整个世间,作为祭品,捧到阿茵坟前!再不做那个愚蠢的,满口杀富济贫的玉面鬼盗!你们要追捕要犯,就冲着我来!”说罢脚跟一蹬,还未待众人反应,已怀抱着阿茵身子,一道利箭般冲了出去。

原庄主虽从小镇逃离,但思前想后,总觉不甘。打听出那公子家世,不顾千里迢迢,杀到了他府上。将府中无论男女老幼,一律赶尽杀绝,最后一把火烧了宅院。那位老爷正与官府扯得上些亲戚关系,此案一起,登时震动京师。再加上那官员向皇帝添油加醋,夸大其词,更令朝廷出动精锐之师,追捕凶犯。原庄主对捕快也是心狠手辣,毫不容情,最终缉拿这犯人都成了众人口中的忌讳。但在天罗地网的追捕中,原庄主虽能全身而退,却还是弄丢了阿茵尸身,追悔莫及,由此对世间生起更大恨意。此时女真隐有不臣之心,朝廷出兵迎战,无暇再全力顾及原庄主,才给他暂时减缓了压力。否则长此下去,双拳难敌四手,恐怕原庄主也无法到得今日,依旧是生龙活虎。

孟安英听罢,脱口道:“这一对奸夫淫妇,杀得好!”他对原庄主极是同情,本意是诚心说来应合他,然而料错了原庄主对阿茵情爱之深,听了他所言,竟是突然大发雷霆,怒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怎敢侮辱阿茵?”一个招呼不打,长剑唰的一转,又向孟安英刺到。孟安英吃了一惊,幸喜楚安琳及时替他架了一剑,卸去攻势。才令他得以腾出手来,提剑迎战。原庄主提起陈年旧事,想起自己与阿茵的种种甜蜜,以及那公子的丑恶嘴脸,怒不可遏,攻势愈发劲急。孟安英两人全然处于压制之下,直等被逼到绝境,陡然心意贯通,双剑合璧,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道自夹缝中射出。劲道之强,将原庄主也击得连退数步,胸口一热,涌上一口鲜血。瞪了两人一眼,咕嘟咽下,随即运起内功,放声大笑,笑声在山谷中四处回响。道:“很好,以前来追捕我的,尽是些酒囊饭袋,那是朝廷瞧我不起!除了你们两个,还没有哪个人能将我逼到这一步田地,那才是真配与我一决高下的对手!哈哈哈,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你小姑娘聪明伶俐,你小兄弟手上的功夫够硬。二位这个朋友,我原某是交定了,你们该不会不肯赏脸罢?难道要咱们再来打上一场?”

孟安英失笑道:“在下几时说过不愿?能同原兄弟这等英雄豪杰做上朋友,是我三生有幸。”三人一拍即合,互通了姓名。楚安琳轻叹道:“在我看来,其实阿茵姑娘并不是不爱你,只因一念之差,才酿成日后难以挽回的悲哀。每个人的选择,都曾存在过谬误,怕的是再无悔改之机。”原庄主仰头苦笑,道:“一念之差?她跟那个小子,就在我面前,也不知眉来眼去了多少回,我早有知觉,只不过为给阿茵一点面子,也为欺骗我的虚荣心,这才始终强迫自己假装不知!你觉得,是我没有给她回头的机会?我赶上他俩时,一而再、再而三,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可她始终不理不睬。在她眼里,我比不上那个小白脸,我的感受,也不值得引起她的顾虑。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我全来迁就?我娶来的是老婆,并不是奴隶的主人。是我亲手所为,就绝不会后悔,但阿茵,也会始终存在我心里,没有她,我从此不会正眼看另一个女人一眼!”视线在孟安英两人身上一转,道:“看你们这副恩爱神情,一见就是对小情侣。但愿对双方彼此专一,别再走我们的老路。假如感情实在消丧殆尽,还不如趁早分开的好,免得徒惹痛苦。”

楚安琳偷眼向孟安英瞧去,微微一笑,握住他一只手,柔声道:“孟郎,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孟安英面上飞起两朵红云,手心沁出汗来。为掩饰这份尴尬,道:“原兄弟,我想你也是一位性情中人,我不愿过多难为你。只要你随我到官府请罪,我担保你平安无恙。但切记今后,也不可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别怪做兄弟的不讲同道义气,同样饶不过你。”

原庄主冷笑道:“小子休要猖狂!给你几分好脸色,别就将自己当作个人物!姓原的在江湖独往独来,还需要你来饶过?要不是看在你们是我新交的朋友份儿上,我头一个就宰了你。”楚安琳接口道:“无论如何,滥杀无辜总是你的不对。你觉得那位那位公子背叛了你,擅自勾引阿茵姑娘,别怪我说一句难听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阿茵未对他同样动情,两人又怎能生米煮成熟饭?你杀了他两人也罢了,那位少爷的家人总没惹你,为何要将火气对无辜者来撒?京城捕快公务在身,无可奈何,难道你的权威,就只能体现在弱势身上?你的怨恨,就使天下大乱,那他们亲人的恨,又该如何来偿?”

原庄主咬牙道:“养而不教,父之过。那位老爷教出这个败类儿子,正事不做,专门勾引旁人老婆,那就是他的死罪!至于那些捕快——哼,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吃一碗衙门饭,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又有何资格,自命正义的来制裁我?”

第三十七章(42)

孟安英道:“各人有各人的债,也有各自的职分。我二人同是奉华山派掌门之命,将你缉拿归案。要是为了你这位新认的兄弟,便就轻易背离我们一直所遵循的‘道’,将来另逢岔路,只怕也会轻易的出卖你,难道这是你心中所愿?若再一意孤行,便休怪我二人秉公执法。”原庄主一声冷笑,道:“如果你坚持的道,一起始就是错的,你是否还会如此决绝?孟兄弟,楚姑娘,我给你们保证,出不了几年,你们就会真正认清,这世道是何等恃强凌弱。如果不能处于顶尖地位,他一切的利益,就惟有屈服在强权之下,连申辩的机会也不会得到一丝一毫!”这句诅咒,在其后果真一语成谶。

如今楚安琳被扎萨克图掳去,孟安英对原庄主当年心境实是感同身受,再没了自命不凡的清高。而原庄主对他也颇有几分同病相惜的怜悯,这才利用着家族的情报势力,特地给他提供消息。孟安英在华山同道中求助无果,索性独自前往,长途跋涉,终于抵达教坛总舵。在外大声叫阵,连连喝骂,扎萨克图大步跨出,冷笑道:“好啊小子,算你有几分能耐,竟然给你找到了这里?”

孟安英大怒道:“废话少说!快把安琳交出来!”扎萨克图道:“哦,安琳?你让本座交人,难道我便会依言从命?你却是何德何能,敢来命令我?”孟安英闻言大怒,道:“多说无益,拳脚下见真章!”纵身跃起,一剑向扎萨克图刺去。扎萨克图冷笑道:“雕虫小技!”两根手指夹住剑锋,朝旁一转,顿时围绕剑尖,形成了一阵气流搅动,沿逆时针旋转,腾起丝丝白气。孟安英身子也随着不断颤动,用尽全力,长剑竟再无法推出一寸。扎萨克图面上浮起一丝残忍冷笑,手腕一转,孟安英无处着力,紧跟着跌了出去,重重栽倒。刚一落地,猛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提剑又向扎萨克图刺去。扎萨克图不用二招,提手便是一掌,击中孟安英小腹。孟安英抵受不住,在地上滚得两滚,屡攻屡败,反呈愈挫愈勇之势,长剑圈转,拖着几近半残的身子,实说这一剑已再无多少力道。扎萨克图掌力顺势推出,在孟安英胸前炸开。一声裂响,孟安英嘴角渗出鲜血,手臂缓缓抬起,还未等按上心口,腿弯忽就一软,半跪栽倒,长剑拄地,连带着剑柄一齐颤抖。手腕处也被余势波及,震裂了血管,一缕缕鲜血顺着剑上纹路滑下,同时不住喘息。扎萨克图倒要另眼相看,皱眉道:“你这小子倒也硬气。但以你现在的实力,还同本座相差太远,不必枉自在此送了性命。还是回去多练几年罢。”

孟安英咬得牙关格格作响,嘶声道:“要我向你这魔头妥协妄想!”扎萨克图脸色一沉,道:“实力各有所限,命运更是由天注定。不论你努力再多、再久,也永远当不起本座的对手。”孟安英强撑着道:“我就不信你的武功是先天练就。一天敌不过你,就等两天。两天不成就等上个一百天。日日月月,岁岁年年,永无穷尽,总有令你这魔头伏诛之时!”扎萨克图想到旧日忍辱偷生之耻,面色霎时冷若寒冰,道:“你似乎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你在拼命,不代表本座就在懈怠。你我之间,始终保持着不长不短的差距,你却要如何突破?”孟安英愤愤道:“不惜将自己化身为魔,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讨回我所应得的一切!”扎萨克图冷笑道:“本座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从地狱回来,苟延残喘的留着这条命,不过是为了向世间害我至此的罪人报复。你这小子原不在本座仇人之列,既是强要掺和,听不进我的劝告,那就别怪本座出手无情!”身形迅如疾风,瞬间已欺至孟安英身前,不单以一掌进击,更兼之数掌齐发。孟安英拼尽全力,总算直立而起。两条手臂垂在身侧,瘫软如絮,再难提剑。扎萨克图势无虚发,每一掌都击中了他周身要害。孟安英脸色越显阴沉,只觉五脏六腑仿佛都翻了过来,裂为碎片,鲜血从口中大量喷出。在外人眼中看来,分明是下一刻就将意识消散,瘫软成一团烂泥,却始终凭着坚强的意志,挺立不倒。

扎萨克图见其如此,心头既有敬佩,也有更深一层的恼怒。既无法以武降之,有意在精神上予以摧残,嘴角勾起残忍笑意。只因脸上罩着面具,令人难以一睹真貌,眼神在黑洞洞的圆孔中若隐若现,更显得阴晴不定。冷冷开口道:“小子,本座最后劝你一次,安琳是不会见你的。她怀了我的孩子,如今正在卧床熟睡,你还是趁早离开罢。”孟安英一颗心沉甸甸的下坠,但本能中仍难打消对安琳的信任。脱口道:“你胡说八道!安琳绝不会背叛我,她不会做任何对不住我的事!”扎萨克图似笑非笑,道:“本座胡言乱语?难道定要等孩子生下,抱来给你瞧上两眼,你才相信?”

孟安英听他语气,虽有冷嘲,却无笑意,面庞登时痛苦扭曲。先前扎萨克图攻击再多凌厉,也无法彻底击垮他。但等听过这几句话,登时噤若风中寒蝉,厉声喝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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