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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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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才将那些夺人家产,逼死人命的事,一件件全部招出,其中当然少不得拉上周卜成。
    岳肃让他签字画押,画供完了,才对周卜成说道:“现在对证在此,显见曾有才所为,乃是你所指使,你还有何抵赖?”
    一见曾有才把什么都招了,周卜成也不知该如何狡辩,但自己终究是朝廷七品命官,上面还有工部尚书冯铨罩着,我不招,难道你还敢打我。抱着这个心态,周卜成提起精神,气焰嚣张地道:“屈打成招,如何服人。此乃曾有才受刑不过,胡乱栽赃,还望大人秉公明断,不要受小人蒙蔽,冤枉下官。”
    “这话倒也有理,童胄何在!你立即带人快马赶到大兴县,拿着本府的手批,到县衙搜人。若是找到,立即返回!”
    “属下遵命。”
    *****************************************************
    堂堂顺天府,上百匹马还是有的,童胄带着殷柱等一班马快,快马而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赶到。来到县衙,亮出顺天府的朱批,谁敢拦路,童胄就敢砍谁。有一个县衙差役刚想说进去通传一声,早被推倒在地。进到后宅,上百人放嗓子一喊,马上得到回应,也是童胄动作太快,周家连藏人的机会都没有。
    找到赫家媳妇,又顺手抓了两名周家的仆人充足人证,一并带出,立即赶回顺天府。
    回到府衙,赫家媳妇一进公堂,赫干庭是喜极而泣,那媳妇也是大哭起来。
    “启禀大人,属下在大兴县后宅将赫家媳妇搜出,并抓回两名周家仆人充作人证,现特来交令。”童胄一上大堂,当下躬身禀道。
    “很好……”岳肃大笑一声,将惊堂木重重一敲,看向周卜成,喝道:“周卜成,你现在还冤枉么?”
    “谁知这是不是有人冒名顶替,栽赃陷害,我根本没见过这个妇人。”周卜成昂头说道。他知道,不出一日,这事就会有人通知表哥冯铨,只要自己矢口否认,到时冯铨在上面一压,什么事也没有。自己还是朝廷命官,岳肃还敢动刑不曾。
    这案子若换做平时,岳肃肯定是先从童胄带回来的两个周家仆人口中问出口供。但现在岳肃也看出来了,即便周家仆人供认,周卜成也会说是屈打成招,自己仍然矢口抵赖。他是认准了刑不上大夫这句至理名言。
    所以,岳肃现在也不去理会正常的断案程序,你跟我耍光棍,那就看看咱俩谁更狠。
    “啪!”岳肃这次连惊堂木都没用,直接将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怒声喝道:“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敢在本府面前抵赖,是不是当我顺天府内的刑具是吃素的!谅不打你,口中也没有实话。来人啊,摘掉他的顶上乌纱,扒掉他的官服,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你……你敢……我是朝廷委任的七品县令……我的表哥是工部尚书冯铨……”
    “冯铨又如何,你不提他的名字,本府还少打你几板。杖八十,给我往死里打!”
    公堂之上,当着府尹老爷的面,差役们哪敢徇私,大家早已有了当差的心得,上面坐着的那位让打,咱们就打,出什么事,也是他先遭殃。见岳肃怒发冲冠,差役们七手八脚拽掉周卜成的官袍,拿掉他的乌纱,将人按到地上,抡起板子重打起来。只几板子下去,周卜成的叫喊之声便不绝于口,如同犬吠。
    周卜成哪吃过这苦,八十板子挨完,屁股上是鲜血淋漓,不停地呻吟,一条命已去了七成。差役又将他硬拖起来,按跪在地上,疼得他又是惨叫两声。
    这小子也算识相,见岳肃雷厉风行,自己倘若不招,皮肉难免再次受苦。抱着和曾有才一样的想法,大不了权且招了,等待表哥冯铨搭救,到时只说受刑不过,屈打成招。
    当下冲上说道:“大人权且息雷霆之怒,下官如实供了就是。”周卜成也不隐瞒,将自上任以来干的不法之事一一道出,尤其是和曾有才合谋欺诈百姓之事,是半点不敢隐瞒。
    岳肃让他画供,随后亲笔写了封公文,盖上顺天府大印,这才冲着王三小子说道:“尔等也都听到了,本府现有公文一封,叫差役与你同去,速将尔等妻女追回。日后地方上再有不法官吏横行,自可越级到顺天府投诉,本府定会为你等做主。”
    岳肃言罢,赫干庭、胡大经、王三小子三个立即跪在堂上,不住地磕头,“大人如此厚恩厚德,请受小人一拜。”
    岳肃让他们起来,将公文给了殷柱,让他带差役同赫干庭四人一起回大兴县。等到他们离去,岳肃望着堂下跪着的周卜成、曾有才,他乃警察出身,怎不知这二人的心思,料想定是想等那位“龙阴君”冯铨过后前来搭救,到时再行翻供,说是被屈打成招。后世这种在局里认罪,法庭翻供的事不知有过多少。
    想到此节,岳肃轻笑一声,心中已有计较。大声说道:“周卜成,尔乃大兴县的父母官,执法犯法,理应加等问罪。适才刑杖八十,如何泄百姓心头之愤,本府现在给你一条出路,若是听我之言,尚能苟全活命,倘敢不从,凭尔的供词,再刑杖百下,也无人能说出本府的不是。”
    还要刑杖百下!听了这话,周卜成好悬没被吓的背过气去。刚刚那八十下,差点要了小命,如何能再受得了,忙磕头说道:“大人,下官自知有罪,现已如实招供,自等国法处置,还望公堂之上,大人手下留情。大人如有吩咐,下官定当从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周卜成明白,目下还是老实的听话为好。
    “算你聪明,本府有言在先,你若肯行,自会从轻发落,否则,公堂之上,定让你好看。”岳肃大声说道。
    “下官遵命,大人吩咐就是。”
    “本府也不为难与你,因你是冯尚书的表弟,动则以他为护身符,若非本府不畏权贵,大兴县的百姓岂不是有冤无处伸了。现在就将你与冯铨的关系,以及你在大兴县的所作所为如实写在纸旗之上,等下同曾有才前去游街,凡到一处街口,便停下高声朗读一遍,晓喻军民人等知悉。你果能行此事,本府绝不为难于你,如若不然,府衙内的刑具,必挨样给你过上一遍。”
    听了岳肃的话,周卜成心下无比为难,若说不行此事,现人在顺天府大堂,又有口供在那,还不是任人鱼肉,火链之类的酷刑他也用过,深知厉害,一旦落个终身残疾,这可如何是好。可要是答应,冯铨的脸面如何挂的住,万一翻脸不救自己,还不得身首异处。
    心中踌躇,嘴上也不言语,岳肃在上面察言观色,知道他的想法,故意说道:“本府已宽厚待人,你反而不做回答,看来是藐视公堂,不将本府放在眼里了。来人啊,夹棍伺候。”
    话音落定,马上有差役上前,将周卜成按到地上,抬起双腿,套上夹棍。周卜成吓得,连忙呼叫,“大人……大人……还望您手下留情,饶了下官这一次……”
    见他光是求饶,也不表态,岳肃大声令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差役闻言,马上用力一扯,“嘎”地一声,周卜成当即疼昏过去。随后取过凉水,将周卜成泼醒。
    “疼死我了……”周卜成悠悠苏醒,刚一睁眼,便连声痛呼。
    岳肃在上,冷声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来人啊,准备火链!”
    刚受了夹棍之苦,又听岳肃说要上火链,吓得是魂飞魄散,他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眼前这位大人,可是说做就做的主。忙失声叩头哭道:“大人在上,权且息怒,下官情愿遵大人之命做就是。”
    江姐这样的硬骨头,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明知道如此,绝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但重刑当前,只能顾得眼下了。岳肃命金蝉扶他去书写罪状,写的慢了,少不得吃苦。哆哆嗦嗦的写好之后,金蝉呈给岳肃,岳肃过目之后,用朱笔写了数行:“现有大兴县知县周卜成,勾结当地恶绅,仗势欺人,横行不法。其食君之禄,不思为民做主,反横行乡里,霸人妻女,鱼肉百姓,视大明国法如无物,有玷官箴,证据确凿。今顺天府岳肃,为国执法,为民伸冤,将其拿下,查标游街,以示警告。”
    写毕,让差役制成一面小旗,贴到上面。随后又对曾有才说道:“他是朝廷命官,犯了法尚如此处置,你比他更贱一等,岂能轻易饶过。本府现在也给你一个差事,与他一起上街,凡到了街头巷尾,你先手中执着一面铜锣,敲上数下,请街坊百姓前来观瞧,然后他再高声诵念。此乃本府法外施仁,你若不去,他刚刚受过的刑法,也让你再吃上一遭。”
    曾有才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但一想到那些刑法,身上就打颤。想到刚刚周卜成都答应了,人家是实缺县令,又是冯铨的表弟,现都豁上脸面,自己算个啥,还是老实点的好,免受皮肉之苦。
    于是一口答应,岳肃让人给他找了面铜锣,和一个木锤子,命他当堂操演。曾有才接过手来,不知该怎样敲法,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堂上岳肃。
第七章 游街示众
    岳肃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对童胄做了个手势,说道:“你去教教他。”
    童胄走到曾有才身边,直接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骂道:“奶奶的,抢人家媳妇怎么不用人教,敲个锣还得老子指点!”
    说着,一把将铜锣抢过,敲了一阵,高声喊道:“军民人等听了,我乃大兴县土豪,只因与那知县周卜成勾结,强抢民女,霸人财产,犯法受刑,游街示众,尔等欲知底细,且听他念如何。”说完,又将铜锣一阵乱敲,然后还给曾有才,说道:“这也不是难事,你既想少受皮肉之苦,便将这几句牢记在心中。还有一事要在这里对你俩说明,等下前去游街,大人不论派谁押去,都不得有迟疑,若是不敲,那时定用皮鞭抽打。现在先禀明大人,随后莫怨我们动手。”
    岳肃在上听的清楚,对童胄的话很是满意,说道:“曾有才,他的这番话你也听到,到时可不要忘记。现在就在本府面前,预演一遍吧。”
    曾有才此时也是无法,照着童胄的样子,先敲了一阵,那一脸憋屈的样子,还不等喊出“军民人等听了”这句,二门外围观的百姓,见他的模样,已是轰然大笑起来。曾有才被众人一笑,复又住口,当时堂上的差役也是好笑,有的开口骂道:“你小子在堂上尚且如此,等下上街还肯说么?我看还是请大人把你打残,免得你如此艰难。”
    曾有才一听这话,向上望了眼岳肃,深恐被大刑伺候,赶着求道:“大人暂且息怒,。我说便是。”当时老着脸皮,又说一句,“我乃…”
    外面百姓见他被差役吓了两句,脸色吓得又红又白,那个样子实在难看,复又大笑起来,曾有才随即又停住。
    岳肃给童胄递了个眼色,童胄马上取过皮鞭,照着曾有才的背脊“噼啪”两下,骂道:“你这混账王八蛋,别人笑,你就停了。现在人还少,等上了大街,这锣声一响,四处人等皆拥来观看,到时笑的人更多,你便可以借故不说了是吧!”骂完,又狠狠地赏了两边自,疼得曾有才是嗷嗷乱叫。
    曾有才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将头低下,照着童胄所教的话说了一遍,堂内外的笑声简直不绝于耳。
    岳肃心下好笑,脸上却满是严肃,说道:“周卜成,旗子上写的字你可记得么?”
    若说公堂之上,刚才没笑出来的,除了岳肃之外,就只剩下这小子了。他现在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见岳肃问话,支支吾吾地,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现在知道要脸,当初欺压百姓的时候,怎么不顾朝廷的脸面。童胄,给他点颜色瞧瞧!”岳肃大声喝道。
    童胄答应一声,持着鞭子,满脸笑容地慢慢走过去。周卜成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记得、记得……”
    “这就对了。”岳肃笑道:“本府恐你一个人前去索然无味,即使你高声朗诵,街坊们也未必过来助兴。因此才给你带个伙伴,让曾有才敲锣,等到百姓们聚满了,那时你再念诵,不是所有人都能听见么。方才他在堂上已经演过,你俩现在合演上一遍,给本府瞧瞧。”
    说完,便命曾有才照方才的样子敲锣唱说,曾有才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又敲念了一遍。周卜成不忍再看,把头一低,这种丑态毕露,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哪里还肯再念。
    岳肃怒道:“他已经敲完了,你为何不往下念?”
    周卜成也不开口,就是低头不语,之时金蝉走了过来,夺过童胄手上的鞭子,抬手狠狠赏了周卜成一鞭,骂道:“你莫在此装腔作势,大人的话难道你没听见吗?这皮鞭在此,你如不念,可是真要往下打的!”
    刚那一鞭子,已经把周卜成的背脊打的皮开肉绽,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疼得像火烧一样。现在金蝉再次催促,作势要打,连忙跪下磕头,“求大人开恩到底,小的以后定然改过,若照如此施行,小人实在惭愧。求大人单令小人游街,这口供就免念了吧。”
    “本府就是因你情愿念供,才没对你大刑伺候,你现在得陇望蜀,故意迟延,看来是不将本府放在眼里。左右,火链准备好了么?”岳肃再次恐吓起来。
    “马上就好!”又差役答应一声,立即到后面将火盆端来,弄了条铁链,在火上烧烤。
    周卜成看在眼里,心中实在害怕,嘴里却真的念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大人与冯尚书同殿为臣,看在冯上书薄面,饶犯官一次,以后与尚书也好相见。”
    “啪!”岳肃听了这话,哪里容得下去,登时将惊堂木一敲,大声喝道:“混账东西,公堂之上岂容你跟本府讨价还价!供词是你自己所写,当街念诵也是你亲口答应,现在竟敢抬出冯铨挟制本府。来人啊,先照他腿上来二十板子!”说完,抓起火签,狠狠砸到地上。
    两边差役见岳肃动了真怒,谁还敢怠慢,立即上来将周卜成按在地上,举起板子,朝双腿打去。但听哭喊之声不绝于耳,二十板子打完,周卜成是完全瘫在地上,双腿肚子血淋淋的。
    这功夫,火链业已烤红,差役将火链铺在阶下,岳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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