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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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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了赵谦,想起了在山村时的一切。她明白,当官的自然不会缺女人,更不会看得起自己这样的村姑,赵谦当时和她说那些话,明明是有所图谋,怪天怪地,就怪自己贪图荣华,这么容易上当。
赵谦教会了她,人应该阴点凶点,才能生存。
内阁辅臣礼部尚书温体仁膝下有一子二女,长子是翰林编修,次女名温琴轩,虚岁已是十八,生在书香门第,颇有一些才情,家世显赫,一时还难觅乘龙快婿。这乘龙快婿,首先就讲究门当户对,这一点限制范围就窄了许多。其实不但古代讲究门当户对,今人何尝不是?当然,如果一个百姓家的女儿要嫁入豪门,只要姿色才艺过关,还是有可能的,不过一个平头百姓要娶某中央领导的女儿,这种事倒是没听人说过。
晴儿便是温琴轩房里的贴身丫鬟,就算是做奴婢,要做主人的贴身奴婢也是不容易的,在人前就高了一等,连总管也得给几分面子,晴儿便是姜总管推荐上来的,因人生得乖巧,口齿也还伶俐,温琴轩也就同意了。
晴儿和姜总管之间有点什么事,当然是情理之中。那夜晴儿撞破了姜总管的丑事,冷战了好几日,不过利益攸关,过了几日,姜总管抽空将那晴儿弄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半夜,两人复好如初。只是晴儿心里仍然惦记着秋娘这个“狐狸精”。
“哟,瞧你那模样,轻手轻脚的,能刷干净么?当自己是主子小姐呢?”晴儿捏住鼻子,冷冷地说。
秋娘听得这冷言冷语,没有说话,说了也没用,你还能顶过人家主人房里的人?
“哼!臭刷马桶的烂货,你以为勾引了男人就能去伺候主子?也不撒泡尿自个照照,闻闻你手上那脏味,问问自个,配么?”
这时走过来一个小厮,见到晴儿,急忙叫晴儿姐姐,“敢情这奴婢又招惹姐姐了?”
“可不是,刚进来的,缺管教。”
“小的帮您管教管教。”那小厮上来就扇了秋娘一耳光,又道,“得,这下得去洗手,指不定她脸上沾了黄货呢。”
二人说罢哈哈大笑。晴儿笑罢喊道:“贱货,还不去给打水过来洗手?”
秋娘强忍住怒火与泪水,她真想跳起来扇那贱人一耳光,但是她还是咬牙忍住了,默默地站了起来,晴儿见到她眼睛发红,吓得倒退了几步,秋娘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晴儿回过神来喊道:“去哪里?”
“打水。”
小厮听罢大笑:“看,听话了吧,贱人就是欠管教。”
段六 晴儿姐疯了
绿纱窗内,一个俏美人儿正歪在金丝边的绸缎枕头上,望着窗外无聊地拨弄着手里的绣花荷包。
这时晴儿走进来乖巧地说道:“小姐,晌午到用膳的时辰了,要不要奴婢给您拿进来?”
那枕头上的娇娃便是温琴轩,“今儿做得是什么呀?”
“有糟鹅掌鸭信,火腿鲜笋汤,酒酿清蒸鸭子……”
温琴轩皱眉道:“我这腰上都长肉了,又是这些腻味的玩意,就没有其他的?”
晴儿急忙道:“小姐不用担心,您这身段那可是万里挑一的,奴婢们看着都羡慕死了……呗,瞧奴婢这嘴,怎么能将小姐和咱们这些人比呢?”
“嗨,别说这个了,成天届地说,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问你有没有清淡点的东西呀?”
晴儿家忙想了想说:“啊,对了,有样牛奶茯苓霜,听说还是养颜的呢。”
“那成,早说不行了么?什么鹅掌鸭腿的,让人听着就没胃口。”
待温琴轩吃了点东西,用茶淑了口,又问:“这大热天儿的,闷热得慌,你那表弟最近有没有打听到新鲜的曲儿呀?”
晴儿听罢笑了,就知道小姐好这一口,早准备好了放兜里随时待命,如果不是精明的人,如何能伺候得主人高兴?
“今儿真是巧,刚弄到一首小曲,听人说连皇上听了也赞叹不已呢。”
温琴轩来了兴致,高兴道:“哦?连皇上也赞的歌?拿来我看看,叫甚名儿?”
“《送别》,要不我叫春香她们进来弹唱给小姐听?”
赵谦在眠月楼抄袭后世的那首《送别》,如何成了皇上也赞的歌,就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了,大概是因为另一手在军中唱的“君不见汉中军”那首皇上曾赞过,既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就连凄迷之音《送别》也都成了皇上也赞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春香等人是府中所养的歌妓,熟通丝竹音律,稍一调整,就将一首新歌演唱了出来,还能做到唱的时候将曲里的感情流露出来,不能不说是相当的专业。歌妓在明代地位低下,专业素质却很过关,从小就学这个,在今天可能也算得上音乐方面的专业人才。
温琴轩听罢回味良久,说道:“词还可以,曲儿却十分新奇,倒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儿,是谁写的啊?连皇上也知道,应该是做官儿的吧。”
春香等是搞这一行的,当下流行的曲儿自然十分清楚,还没等晴儿开口,春香就说:“写这歌儿的叫赵谦,听说才二十多岁,就任兵部左侍郎,活捉高迎祥的就是他。”
这些话晴儿正准备说,不料被春香抢了先,心下老大的不爽快,脸色一沉,不过在小姐面前她不好发作,再说了,春香可不是秋娘,也没那么容易欺负的。
温琴轩听罢小脸绯红:“是吗?没想到带兵的人也会写曲儿……”
温琴轩在明代来说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过虚岁十八,也就是十七岁的女孩,心智并未完全成熟,崇拜英雄是可以理解的。她和春香等人又说了些话,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赵谦。晴儿被凉在一边,老大的不高兴。
小姐的房里有四个近侍丫鬟,晴儿当完值,就回自己房了,路上正巧碰见了姜总管,姜总管道:“咦,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晴儿知道就算和姜总管说也不顶事,他也不敢去招惹那帮歌妓,要是哪天老爷少爷高兴的时候招幸了她们中一个,她们在主人枕边这么一说坏话,自家还不得吃不完兜着走啊?
姜总管跟了过去,左右看了看没人,反手将门掩上,笑嘻嘻地说:“来,让老子给你消消火。”
“没心情,走开啦。”
姜总管淫心一起,哪里管得了你有没有心情,抱上去就一顿乱摸,晴儿被摸得浑身发热,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姜总管手脚十分麻利,飞快地脱下了晴儿的衣服,只见她瓜子脸尖尖的下巴,鼻子喘着气一张一合的,闭着眼睛一副任人来取的模样,不由得老姜淫心大发。
晴儿感觉到胸部被抓得生疼,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身上的人又分开了她的大腿,迫不及待地将那肉玩意塞了进去,便卖力地耸动了起来。
“恩哼哼……”晴儿嘴里发出一声声哭腔,让姜总管更加卖力,直弄得浑身大汗淋漓湿漉漉一片,他大口喘着气,渐渐感觉体力不支,肚子肥肉多,趴在晴儿身上,他双手支着身体,很快觉得手臂又累又软,索性将整个人都压在了晴儿身上。
晴儿那身板如何禁受得起姜总管那身肥肉,她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下面又水流汩汩,暗骂死鬼动作太过缓慢。
“瞧你那点出息!”晴儿没好气地说,“躺着!”说完将姜总管掀到床上仰躺着,她自个忙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立即扬起头,坐上坐下,双手死死抓着姜总管的手臂,直掐得他哦哦闷叫。
晴儿的双足行下猛蹬,撑得跟跳天鹅舞的人一般的造型。
一堆淫荡男女完全不知道门外有一双冷冷的眼睛,盯着窗户。那人便是秋娘,秋娘听得屋里的响动,自然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事儿,她自然不能冲进去捉奸,正躲在旁边,频频看向月洞门那边,主子们要过来都是从那月洞门过来。
秋娘很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心道这对男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总能让自己逮着机会。她就像一个猎人,在耐心地等待着猎物。
秋娘正在关注月洞门那边的情况时,恰巧温琴轩听了那首曲子,想到后花园走走,而去后花园,正要路过这边,于是温琴轩就在侍女的搀护下走到了月洞门。秋娘见罢大喜,心中又十分紧张,她想了想,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白皙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指印,眼泪都疼得流了下来。
她奔到温琴轩面前,倒把温琴轩吓了一跳。身边的奴婢怒道:“赶着投胎呀?”
秋娘开始哭诉:“小姐救救我!”
温琴轩见到秋娘脸上的指印和满脸的眼泪,问道:“怎么回事?”
“晴儿姐姐疯了,晴儿姐姐疯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疯了?”
“真的,小姐,我没骗你,快去看看吧。我见晴儿姐姐疯了,正欺负姜总管,就想去拉她,结果被她打了一巴掌。”
温琴轩听得一头雾水,便说:“带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秋娘带着温琴轩走到晴儿房间的门口,一把推开房门,那姜总管色迷心窍,连门都没顾得上撇上。
屋内的春光让温琴轩和那侍女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尖叫,只见晴儿正骑在姜总管的肚皮上作观音坐莲似,一脸如饥似渴的表情,嘴里犹自浪叫。
尖叫声立即让晴儿和姜总管回过神来,一看之下,两人脸色“刷”地就变得纸白,姜总管那活儿立即就软了,从晴儿腿间那黑色卷毛之间滑了出来。
温琴轩虽养在闺中,但是眼前的情景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羞得回头就跑。温琴轩的近侍不敢作主,也不敢惊动老爷夫人,立即将事情禀报了大总管。
大总管听罢,心道按理儿应该维护小姐的脸面,不过那姓姜的仗着老爷妾室的脸,平时根本不把他这个大总管放在眼里,这下逮住了他的把柄,大总管如何肯轻易罢休?
大总管恨恨地想:老姜啊老姜,老子还以为你挺辣的,最后还不是栽老子手里了?
大总管首先命人将二人捉了,又思量了一番,如果将这事捅到了老爷夫人那里,老爷一定会认为他大总管不会处理事情,丢了小姐的脸面,对大总管自己不合算。
最后大总管将事儿告知了温体仁的小妾张氏,并言明口风很紧,不但老爷夫人不知道,也未向旁人泄露。
张氏脸上愤愤,心道,这事儿要是捅到老爷那里,姓姜的是张氏的亲戚,肯定还会连累自个,这个姓姜的真是不省事。
“妾身知道大总管一向和二总管不睦……”
大总管急忙道:“姑娘说哪里的话,这事儿我可是谁也没说,不就是因为心里头还装着姑娘这尊佛么?”
张氏冷笑了一声:“那妾身还要多谢大总管了哦?”
“不敢不敢。”
“我把那姓姜的撵了就是,大总管总该满意了吧?这事儿最好别传出去,明白?”
大总管道:“事关小姐清誉,奴婢怎敢乱说?别人如果敢泄露半句,立刻打死!”
从张氏那边出来,大总管笑了,又想了一番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姜总管和晴儿两个,还有小姐房里的贴身丫鬟,另外一个下等奴婢。
大总管嘱咐了一番温琴轩房里的丫鬟,又询问了当时的细节,秋娘那点心机自然被大总管猜到,他心道这丫头倒是有些用处,又为防她泄露事由,便找到秋娘道:“晴儿是不能再呆小姐房里了,你可愿意去?”
秋娘吃了一惊,急忙点头,这全府上下,还有比打整马桶更脏累的活么?
大总管又道:“昨天看到的事,你只当没看到,明白么?以后在府里看到了有什么事儿,只告诉我,做得到么?”
秋娘急忙点头。
段七 是谁来杀我
京师的地价自然不能和长安相比,赵谦为了买房,卖掉了长安的家产,搭上了奖赏的财物,东罗西凑,总算在江米巷买了一处小院,地方不大,好歹在内城三十六坊以内。
明朝将北京城划分为三十六坊,内城二十八坊,外城八坊,分属东、西、南、(外城)、北、中五城管辖。依坊筑巷建胡同,内城的大多数街道胡同自长安街以北,基本上都是沿用元大都之旧。
但由于紫禁城和皇城的扩建,使其面积几乎占了北京内城的一半,又占据了内城正中间的位置,竟然使得整个内城东西两城无法直通,也就是长安街中间的一段当时是被红墙围在了皇城里面了,平民百姓哪能通行。如果从西城到东城,必须往南绕行江米巷(今东、西交民巷)走大明门前的棋盘街;或往北绕行地安门外,这么走一趟起码要花上半天时间。但从南到北却还有两条与中轴线平行的主干道,这就是当年北京城最长的两条路:东边的一条南起外城的蒜市口往北叫崇文门大街,穿过崇文门后叫崇文门里大街,一直往北可达北城城墙根,最北头叫贤街,这中间在路东分别与石大人胡同、驴市胡同(今礼士胡同)、朝阳门大街、东直门大街相交成“丁”字;路西则分别与东长安街、灯市、双碾街(今东四西大街)、铁狮子胡同(今张自忠路)、顺天府街(今鼓楼东大街)相交成“丁”字。
西边的一条南起内城的宣武门,往北叫宣武门里街,最北头直达北城墙根前的新开道街(今新街口北大街),这中间在路东分别与西长安街、西安门大街、祟国寺街(今护国寺街)、浣衣局胡同(今新街口东街)等相交成“丁”字;路西分别与红庙儿街、新开路(今新街口)相交成“丁”字,并与阜成门街相交成“十”字。由此不难看出,胡同十东西排列在这两条主干道两侧的。而这两条主干道又是与中轴线平行的,所以说胡同基本上都是东西向地排列在中轴线两旁的。
赵谦买的那处四合院,总体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想想要是在现代,要在北京买处房子,那得有多难啊,赵谦看着自己的新家,还有院子里的马车,心道:想不到咱也是有车有房一族了。
张岱等人倒是好整事儿,带兵的,兵营在哪,他们就住哪。韩佐信跟着赵谦出汗出力,到现在仍然是一个无产阶级,就住赵谦院里。赵谦想起当初说要推荐他为官的话,至今仍未兑现,心里有些不安。有时提及这事,韩佐信说:“能跟随大人,佐信很荣幸,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人不必挂心。”
不过在京师的日常花销不小,家里的员工,养车养马,都得要钱,就是韩佐信,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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