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 never rains-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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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岁的孩子，Todd说那是他们的小主子，要将他的性命，看做这世间最高的东西，他只是按照Todd的嘱咐去做这件事，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和心思。
　　直到有一天，Todd说，烨轩，你不用在藏了，就那麽出现在他身边吧，但别告诉他你是谁，守护他，陪伴他，并且……如果他需要，给予他……
　　Todd说这些话的时候，蜷缩的身体颤抖个不停，他不明白这是怎麽了，他也只按照Todd的吩咐，跟鸿文相遇了，假扮是一个四处游走的孤魂，偶然遇到了他的主人，然後，事情就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们，互相吸引，接吻，上床……
　　这一切，他没有告诉Todd，但他相信，Todd知道，什麽都知道。
　　他跟鸿文在一起不到三年，最後的时候，他们之间总在不断的争吵，他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鸿文倒霉的地方，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鸿文追寻敌人的地方，鸿文每一次被出卖，似乎都能与他扯上一些关系，其实他只是按照Todd说的，去帮鸿文脱离困境，去追鸿文要追的敌人，去查到底是谁出卖了鸿文，但事情在别人的眼中看来，却并不是那麽一回事。
　　几次之後，鸿文动摇了，他把他关进阴湿的地牢里，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鸿文似乎也那麽认为，所以，他剥光他，将他打的遍体鳞伤，他长那麽大都没求过谁，但是他哭著求鸿文相信他，给他机会，他一定会弄清楚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惜，鸿文没有听他说话。
　　最後，他咬著牙，对来偷走他的Paul说，告诉哥，我恨李鸿文，我要，永远的离开有他的地方，否则，我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他！
　　他以为Todd为了保住自己主子的安全，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他，但奇怪的是，他伤好了之後，Todd只是淡淡的说，烨轩，想走的话就走吧，我们，一起走。
　　就这样他们离开，他不知道Todd用了什麽样的手段能逃离李家，不，逃离LV地下组织那麽庞大又缜密的一张网，之後，他们一直住在LV最肮脏的贫民区，七年，他唯有在Todd的监视下，才能忍住去杀了李鸿文的冲动，他睡不著，夜里常常觉得冷，Todd也一样，所以，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们互相取暖。
　　被李鸿文宣判死刑的那天，是他心里一道填不平的疤，每一年的那天，他都会痛不欲生，七年，一点都没有减淡，去年的那天，他喝醉了酒，撞到了则豪……将早该归於平静的事引入歧途。
　　“是吧……”
　　Todd低头，看见柜子上一杯冰凉的水，那该是则豪留给他的，则豪是细心的，是温柔的，但他不知道，这细心和温柔，是不是从来就只给了他一个人，指尖划过杯口，找不到则豪的痕迹，爱了，也还是患得患失，他到底，该怎麽办呢？
　　“哥……我对你来说，就那麽的……”
　　不值一文吗……
　　“你是我的弟弟，这个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七年前的事情，烨轩，我道歉……”
　　Todd转过身，迎上那双带著微痛的黑亮的眸，“烨轩，你必须相信我，因为我是你唯一的亲人，而我必须倚赖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这麽说，所以烨轩，我道歉……那时候，我发了疯……”
　　“哥……”
　　把Todd小小的身子轻轻揽在怀里，烨轩摇摇头，“哥，你不用说，我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明白，独占的感觉，我明白，我也想把鸿文锁在笼子里，不给任何人看，所以我不怪你，但是哥，你也得明白一件事，如果你不是我哥，这七年的荒废和思念，还有曾经的误会，我不会轻易原谅，或许我会杀了那个罪魁祸首，但现在，我不怪你……”
　　他知道，Todd其实也是个小孩子，他可以将一切都妥善处理，却唯独不知道该如何安排自己的心，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太复杂也太奢侈，不过，既然则豪是Todd自己选的，那麽，他就无权过问，虽然，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麽纠缠到一起，他只能从鸿文那里得到只言片语，Todd是什麽都不肯对他说的。
　　“谢谢你，烨轩……”
　　道著谢，心里却满满的装著别的事情，他从前就是这样，一颗心永远没法只用一处。
　　“哥，别难过了，鸿文也不会怪你，只是……”
　　我跟他之间，没有你……
　　哥，爱情，绝对容不下第三个人，这一点，你必须相信。
　　“我没事……”
　　难过吗？也许吧……越是靠近，越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Todd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因为正在走的，好像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就算是粉身碎骨，似乎，也只能由著自己随风飘散，烨轩，这就是爱情吗？
　　可是为什麽，你能在这种痛苦的感觉中笑的那麽灿烂，而我，总是觉得害怕呢……
　　“烨轩……一起，回去吧……回C国……”
　　关上浴室的门之前，Todd转身，笑著回答烨轩，忽略烨轩眼中的不解，径自将他丢给沈默的空气。
　　想不透，但为了烨轩回去，总比为了则豪回去，听起来，要好些，毕竟他们是兄弟，毕竟他们这麽多年都没分开过，毕竟……他还在惴惴不安，因为他对则豪的感情。
　　则豪越是对他好，越是靠近，他就越是无助，越是想要溃逃……
　　只有则豪在他身体里的时候，他才能稍稍踏实一些，他是不是真的疯了，真的被关则豪逼疯了。
　　不久之前还想杀了他，而现在……
　　荒唐……
　　他记得有人说过，这个世界本来就荒唐……
　　这话，是谁说的呢？
　　无论他以Todd的身份还是以白的身份，他与则豪的相遇都异常的荒唐，那麽，这个结局，会不会也一样荒唐……
　　从来没……这麽……怕过……
　　谁来告诉我，到底该，怎麽办……




Drop19　父亲

　　Drop　19　父亲
　　
　　回C国的那天，天气异常的好，蓝色豔的晃眼，夏末初秋，其实是个不错的季节，飞机上，Todd透过宽大的墨镜瞥著过道那边，无视环境一直缠绵并互相撒娇的烨轩和鸿文，不断的皱眉，他的手，一直跟则豪的手指绞在一起，但却不肯看一眼则豪的脸，明明知道则豪的一双眼一刻都没离开他，他却还是只能盯著鸿文和烨轩看，偶尔咳嗽一下，提醒他们两个不要太过分。
　　则豪低笑著把唇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一直看著。
　　他只能尴尬的笑笑，始终低著头，则豪似乎故意的，用湿润的舌掠过他的耳廓，敏感的神经让他忍不住抖，几根手指立刻捉紧则豪的手，他听到则豪得逞的笑声，却来不及懊恼。
　　紧张了？没关系，C国住的也是两只脚的人类，没有怪兽，别怕……
　　则豪揽著他的肩膀安慰，他只能躲在则豪的怀里轻轻点头。
　　他到底，在害怕什麽呢……认识则豪之前，他从来不知道恐惧是一种什麽感觉，认识则豪之後，他剩下的，好像只有颤抖和惊慌，如果Todd不是Todd，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关则豪恐怕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吧，从前，他都一直轻贱他的……
　　他之所以改变，谁知道是因为什麽呢，不想问，也不愿意追究，怕自己承受不起那回答吧。
　　如果关则豪不是关则豪，关则豪只是个普通人，那麽，他会爱吗？爱……他已经这麽界定两个人的感情了麽？太早了吧……他们，只有在床上是完美的契合，这还很可能因为他没上过别人的床，他并不完全明白欲望到底该是怎样的。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麽与众不同的东西呢，他以为他知道，但他却越来越迷蒙。
　　则豪说睡一下会好些，他求之不得，於是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则豪怀里睡著，薄薄的软毯一直盖到鼻尖，他被则豪挪到腿上，以方便更好的把他收在怀里，这引来周围乘客的侧目，那其中，似乎有些羡慕，他耳尖的听见烨轩撒娇的要鸿文抱他，鸿文却无辜的回了一句说，这椅子承受不了他们两个的重量，则豪和Todd都太轻了……
　　烨轩捶了鸿文一顿，但没用太大的力气──其实，该被羡慕的，是他们两个吧，那麽的和谐，毫无芥蒂。
　　在LV的时候，他问过鸿文，如果那时候，出现在鸿文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烨轩的话，鸿文会不会爱上他。
　　鸿文想了想，摇摇头，他说，如果我不小心跟你上了床，那之後又知道你是白的话，我会很害怕，因为白是个我看不透的也无法掌握的人，我尊敬他，甚至於仰望，这样的情况下，没办法爱上，因为你太完美了……完美到对我来说，你是个根本不会被感情这种俗物纠缠的人，而且，你，太强大，太聪明，以至於让我觉得不真实，我，不会要这样的爱……
　　他悲伤的摇摇头，只轻轻的问，那现在呢，还觉得我完美吗……
　　鸿文好像安慰似的，轻轻拍他的手，哥，你永远是最完美的，没人可以改变这点！
　　那一刻他明白，他与鸿文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爱，鸿文，是个孩子，是个与他在不同世界的孩子，鸿文，与烨轩是一样的，他们只是看起来凶狠，但其实，是懂事又重义气，永远无法超脱伦理道德束缚的孩子，而他不是，他以打破规则为乐，以征服为乐，甚至有那麽段时间，他以作恶为乐。
　　他们是干净的，而他自己，是脏污的……从骨子里就晦暗苦涩，这样的他，根本配不上鸿文。
　　那则豪呢？
　　他没把握，其实他明明很清楚的，但……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竟然变得这麽犹豫了。
　　LV李家的全部事务都交了个Vito，这是鸿文的意思，Todd留下Paul在那边帮忙，也算是规矩Vito的各种行为，防止他败坏了李家，毕竟，他Todd怎麽说都是李家的一个仆……
　　C国的空气，比LV的舒服，也许是因为干净，也许是因为湿润，也许是因为淡淡的海风，虽然则豪点著他的鼻尖说那里离海还很远，但他却总能感觉到那种只属於透明的蓝色的味道，那是悲伤的气息。
　　他对C国的第一印象──悲伤的土地。
　　烨轩好像很兴奋，扯著鸿文不停的问这问那，最後，鸿文只能哭笑不得的说，烨轩哪，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哪知道这都是什麽呀。
　　烨轩好像听不懂似的，仍旧继续问，两个淘气的孩子。
　　则豪把他抱在怀里，不是很用力，所以他总是觉得轻飘飘的……
　　则豪的家很大，比李家在LV的老宅大出几倍，这是必然的吧，关家在C国的地位举足重轻，据说则豪的父亲，是C国现任总统最信任的秘书官，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人，想必，不会是个慈祥的老人，看则豪那张冷硬的脸就知道了，而且，则豪平常并不住在家里，他有自己的地方，只是为了要带鸿文去见父亲，所以才会将车直接开回家去。
　　Todd有些紧张，因为要见则豪的父亲……他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开口说，则豪我不去……
　　他不想则豪看穿他的焦虑，他不想则豪觉得他没用，他不想让则豪以为自己在撒娇或者耍赖，其实，他还不知道怎麽跟则豪相处，如果则豪像以往那麽轻贱他、伤害他，他也不用这麽患得患失，他突然好怀念从前……
　　虽然那时候他们一直互相伤害，但对他来说，疼痛，比温柔真实。
　　下意识的捉紧则豪的手，陌生的声音破入耳廓，他才发觉自己正站在关家老爷子的书房，明明很明亮很整齐的地方，他却觉得压抑，低头眨眨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听著则豪的父亲跟鸿文说话，言语里的亲切让人觉得舒服，抬头看那个读不出年龄的人，却无意间看到则豪冷漠的侧脸，则豪，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他的父亲，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则豪从来没跟他说过父亲的事，他也无心去问，不过现在他有些好奇，则豪是个温柔的人，对他对鸿文甚至对烨轩都是，为什麽唯独对自己的父亲，这麽疏离？
　　关老先生不断的问鸿文在LV的生活，并听著鸿文回答，认真的听，他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那种亲昵的交流，似乎父子般的没什麽芥蒂，甚至鸿文把烨轩扯在自己身前，笑著跟他说这是自己的爱人时，关老先生也只是微笑著点头，并祝福他们，末了又加上一句，如果有什麽困难，一定要告诉我……鸿文，想做事的话就告诉我你要做什麽，我帮你安排，不想做事，就随处玩玩，我帮你开好了一个帐户，带著你的烨轩在这边先好好散散心适应环境，明天我会派个可靠的人给你当导游，先住在这里，住不惯的话你们自己挑房子，挑好了告诉我一下就好……
　　简言之，他们在这边的所有事情，都由他负责。
　　鸿文微笑致谢的同时，Todd低头冷笑──说的好听，其实这就是变相的软禁，他没明白说出那句话，但字里行间都是那样的意思，李鸿文，不管你做什麽都好，但别再继续你在LV的事情，别再跟黑道扯上一点关系，也别再跟LV扯上一点关系，在我这里别想重复你曾经的生活，当然，这由不得你选择，因为既然你的监护权落到我的手上，那麽，我就有资格替你选择──好一个霸道的父亲，他终於明白则豪的做法，原来霸道这种东西，也需要遗传的天赋。
　　他不太理解为什麽关老爷子要这麽对鸿文，现在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关老爷子或许受了则豪母亲的某种嘱托，觉得自己有责任去照顾鸿文，并保证鸿文的安全，逼他脱离随时可以丧命的黑道生活……
　　兀自沈思，唇边那抹淡淡的冷笑若有似无，暮然，两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Todd本能的抬头去看，一双龙凤眼警惕的眯起，视线里，关老先生仍旧在跟鸿文说话，一双含笑的眼似乎从没脱离鸿文的脸，但刚刚，他的确感觉到了，比则豪还冷的注视，短短的一瞬，竟然让他觉得……兴奋……是的，他是那种会在危险中莫名兴奋的人，越是危险，就越是兴奋。
　　手腕上有柔软的力，将他向後掖了掖，看来，那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危险视线不是错觉，轻轻叹了口气，刚刚如阴霾般的紧张一扫而空，如果说有什麽能拯救他的焦虑，那麽，除了痛苦就是危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