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 never rains-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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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豪他，与我一样，是那种看起来冷静又客观，客观的有些认命的人，但其实，我们却是那种，比谁都不甘心的人，我们，同是在与宿命的对决中一再被重创的囚徒，我们除了自己以外，别无其他，所以我们，只能相互取暖慰藉，互相舔伤，忍不住靠近，哪怕因此而被对方一身的刺伤在身上，因为，比痛苦更可怕的，是孤独，当这份依赖变成爱情，我们以为，我们，终於得到宽恕，可以获得一双漂亮的翅膀，但原来，那只是，一种更加深重的惩罚，给予希望再剥夺，这之後的黑暗与沈沦，比炼狱，更甚……
　　在我们遭受灭顶之痛的时候，神只是淡淡的说
　　报应……




Drop43　忏悔

　　Drop　43　忏悔
　　
　　则豪没有消息，所有的消息来自修洁，Todd仍旧忙碌著，健康而活泼的，避过别人眼线的时候，他苍白而憔悴。
　　修洁说，则豪还在闹……
　　修洁说，听说则豪找到了一些线索，到处在追查一个穿著黑色风衣，头戴灰色棒球帽的杀手……
　　修洁说，则豪竟然能越过警察的防线，硬找到那条街及其隐蔽的监控录像，从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修洁说，据说给则豪找到了那枚弹壳……
　　修洁说，则豪真该去当tmd侦探，他竟然从Ryan倒下的状态，子弹在身体里的位置以及精准程度，街道的分布和各种信息判断出对方在哪里下手，从而盯准了那麽几个监控设备，找人帮他偷录像资料……
　　修洁说，则豪在黑市悬赏千万以上的杀手，因为在则豪看来，没有千万身价，绝对不可能在那种闹市之上找到那麽好的射击角度，并且一枪命中，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
　　修洁说，则豪好像有了新的线索……
　　修洁说，则豪好像又有了新的线索……
　　修洁说，为什麽目击者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出面替则豪认人……
　　修洁说，那个杀手是职业的，化了妆的……
　　修洁说，则豪这个疯子，把事情捅了出去，LV那边现在追查过来，原来Ryan是A国籍……
　　修洁说，LV政府要求引渡凶手，Ryan这个人，tmd什麽时候成了LV杰出市民……
　　修洁说，则豪把千万以上的杀手都一一阅过了，有几个可疑的都被证明那天有别的case，不在S城，则豪又疯了……
　　修洁说，则豪找他了，没说什麽，只是说，让Todd别担心也别胡思乱想，等凶手找到，一切就结束了，他会乖乖的回来，所以，这段时间，辛苦Todd了……既然则豪都这麽说了，那Todd自然不该担心……
　　修洁说，则豪仍旧很努力，大概是想早点回到Todd身边……
　　修洁说，则豪提高了悬赏金……
　　修洁说，好像有了现场目击证人给则豪画了张相，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还真tmd对……
　　修洁说，则豪好像，找到了那把弹道符合的枪……
　　修洁说，则豪突然沈默了……
　　修洁说，则豪偃旗息鼓了，连那些好事的媒体也找不到他，LV政府的人也找不到了……
　　修洁说，LV那边又来催，说要交出凶手，但则豪，找不到影子……
　　修洁说，则豪失踪一周了……
　　修洁说，则豪失踪两周了……
　　修洁说，则豪出现了，但不说一句话，只是张罗给Ryan办葬礼，看来事情解决了……
　　修洁说，Toddy，明天是Ryan的葬礼，则豪通知我了，你不知道？没告诉你？好吧，我去看看，然後回来看你，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找到了凶手，这件事解决了，他就会回到你身边的……你只要好好等著就行了……
　　修洁说，看到则豪了，他说等下他就会去找你，所以我不去看你了，免得耽误你们……
　　修洁笑了，那种拨开浓云见到豔阳的笑容，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一切都有了结果，他们终於可以幸福，Todd也不用再哭的那种，放心的笑。
　　前段时间让Todd那些话弄得他心都碎了，原来那该死的小东西只是自己吓唬自己，还连累他一起心疼，他就说麽，则豪再怎麽没有分寸，也不至於会弄不清楚始末，也不至於会为了一个曾经的过往而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虽然他们都不再年少，但这辈子还很长，怎麽能说疯就疯呢。
　　那天则豪约他喝茶他真的意外，则豪瘦了，但还不至於憔悴，如果一定要说有什麽，大概就是疲惫，但那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诚恳。
　　则豪说，他想Todd，但是没脸见他，自己那麽一声不响的出走，把一切丢给那个小东西，那小东西竟然就这麽硬撑过来，他真不知道，该怎麽说……
　　为此，修洁硬把自己到了口边的谴责则豪的话吞了回去，害他那天什麽都没吃，还连连胃疼。
　　他其实挺想骂则豪一顿，但看到那男人黑眸中的单纯和期待，他决定还是缄默，情人之间的事情，不该有第三个人插手，以往，他已经做的太多了。
　　而且，则豪这时候说的云淡风轻，谁又知道他这几天是怎麽熬过来的呢，本来就白皙的脸，看起来简直是苍白，人瘦下去，一双眼睛大起来，有点吓人。
　　为什麽不告诉Todd，找我干什麽……
　　修洁对他还是有点怨气，谁让Todd长得讨他欢心，则豪又长得让他咬牙切齿呢。
　　这件事十有八九跟Martin有关，如果我告诉他的话，他难免不会动什麽手脚，我不想让他跟Martin接触太多，那男人没安好心……
　　则豪叹息，再喝了一杯极浓的咖啡，看起来疲惫，但精神似乎很好。
　　大概有些事情想清楚了吧，听则豪的父亲说，这家夥小时候如果遇到什麽事情，就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可能三天三夜不出来也可能砸光所有东西，总之，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必定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修洁想说，虽然这种独立思考的习惯很好，但你把Todd扔在一边不管不问，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那个孩子可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你身上了，你也真狠得下心，但转念一想，则豪应该不是那麽单纯的人。
　　所以，你就把Todd一个人留在家里，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他，让他没心思去追究这件事，或者去找Martin？
　　修洁挑起眉毛，又挑起嘴角笑，干脆的话惹得则豪差点把一口咖啡都喷出来。
　　有没有人说过，文修洁，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一定是死在这张嘴上！
　　则豪擦擦嘴擦擦手，恨恨的瞪著修洁。
　　有，你的那只猴子从第一天认识我，就这麽说，一直说到现在。
　　修洁无所谓的耸肩，轻轻啜饮他豔色的甜饮料。
　　则豪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大男人喜欢甜的东西，还穿裙子，切……
　　修洁笑，看来则豪不是那麽不可救药也不是那麽不讲理，大概因为他太熟悉Todd，所以衡量下来做的最好选择，就是让Todd置身事外，只是这个男人显然没有Todd的细腻，他忘记了Todd会因此而承担怎样的痛苦和压力，有一个粗心的爱人，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Victor很细腻，所以Tony粗枝大叶的，相比起来，Tony显然比Todd幸福，大概因为Tony比Todd少根筋。
　　两个人中，总有一个会承担的多些，而则豪和Todd，是那种太自负的人，总以为凭借自己就可以承担全部，如果他们也是青梅竹马呢？事情会不会好些……
　　呵……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好事……
　　则豪还惦记著Todd，这就足够了，Victor说过，人要知足，他不能即拥有Tony，又拥有世界，那样太贪心了，他会不安。
　　比起Todd，Tony真的算是幸福的，把他交给Victor，没错！
　　修洁没指责则豪，一句也没有，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不该乱搅和，如果上天注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不管什麽都不可能把两个人分开，但如果上天注定他们没有那个缘分的话……
　　这件事情，快结束了吧……
　　奇怪的是，修洁跟Todd说这些的时候，Todd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的苦闷，虽然他咧开干裂的小嘴笑了，但是眼角却郁积泪光，也许以为自己是在安慰他吧，修洁这麽解释。
　　那之後，随著则豪的进展不断变得迅速，Todd好像更忙，不再一个人待在床上遥控鸿文和烨轩，更多的时候是自己亲自解决问题，烨轩说他夜里不睡觉，通宵耗在书房，好像要把以下十年的工作都做完似的，他把一切弄得井井有条，修洁有种错觉，他这样做，好像是在交代後事……
　　修洁以为他的身体有什麽不适的感觉，强迫带他去Donwan那里做了检查，结果是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能危及生命的高端或者低端指标，修洁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摇摇头，又去跟一堆文件缠绵。
　　他那张静谧的脸上，仿佛藏匿著巨大的不安，但那表情，又分明的是淡然优雅，修洁从来没觉得Todd美过，他觉得Todd妖，因为Todd的感觉不至於高尚到美丽，Todd是一个心肠冷硬又狠毒的人，所以，修洁从来不用美这种干净而高尚的词形容他，但这段时间，他看到在一片繁华的春光里，捧著文件低头仔细阅读的Todd，看到金色的阳光搭在他金色的短发上，在额角投下一片细腻的暗影，他的头发长了一些，靠右边的那些，略略压趴，恰到好处的遮盖了他的凌厉和阴冷，添加了几分柔媚的味道，这让他陡然变得迷人起来，不过修洁始终觉得，单凭一个发型，不该有这麽大的作用吧。
　　Todd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修洁，不好意思，你看，我太忙了，本来应该好好跟你聊一聊的……
　　每次Todd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略带抱歉的笑笑，低声说著这样的话的时候，他就觉得，Todd，变得好柔软，那种可以随意贴身放置的柔软。
　　大概，是为了则豪吧，也许是则豪还惦记著他，给了他一些力量，让他能重新自那巨大的悲伤里站起来，那时候修洁觉得，看来，老天是注定让他们在一起了……
　　“则豪他……在这边，嗯……不怎麽说话，没几个人在，不是关家的墓地……”
　　牧师在不远的地方兀自念诵著什麽，一袭黑衣的则豪站在那里，大大的墨镜盖住他的脸，遮住那双黑亮的瞳，让人看不出情绪，绷紧的下巴衬托著冷硬的感觉，那天，没人主动找上则豪说话，尽管他的怀里抱著一束干净清新的百合，但终究，没能卸掉他一身的阴冷，仿佛死掉多时的那个，是他……
　　修洁压低自己脸上的黑色墨镜，透过缝隙看著则豪的侧脸，看著牧师的喋喋不休，靠在墙角，跟Todd讲电话。
　　“大概什麽时候结束？”
　　Todd低头看表，才上午，不过事情基本都已经安排好了，则豪回来的话，都可以直接接管，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则豪不管的话……鸿文和烨轩一起，也能撑一阵子，直到关老爷子做出决定，是自己回来经营还是不再扩张还是什麽……
　　一切能够平稳的过度并进行下去，也不枉他这一阵的辛苦，站起来踱到窗边，从高高的大厦顶端往下看，一阵眩晕，从这里可以看到几乎整个S城，则豪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也是，疲惫的时候这样看下去，几分锺，就能恢复精神，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如果打开窗，飞出去的话……
　　呵……凭他的话，只会在地面摔成一滩烂泥，他永远都飞不起来，他的脚上，是用罪责做成的沈重枷锁，可以将他直接坠入地狱，最底层，永不翻身。
　　要死的话……还是等他亲自动手，最为安心……
　　“不知道，牧师在念圣经，大概两个锺头，则豪说他等下回去找你，回家里，让你等著他，有话跟你说，大概是要跟你道歉吧，这段时间他欠你太多了，Todd，听我一句，过去的就过去了，别跟则豪学，别为了过去的事情放不开，把今後的幸福也给耽误了，他都蠢了两次了，现在总算好了，Ryan已经死了，所有的过去都了解了，凶手也找到了，他也能彻底放下这事儿了，你们呀，好好的在一起，别再闹出什麽乱子了，都老大不小的，还跟孩子似的。”
　　修洁挠挠头，红色的发於这种太过严肃的场合不相称，所以他给自己带了黑色的假发，形状相似但颜色不同刚好能挡住他那一头妖豔的红丝，不过这会让他总觉得痒……
　　“我知道了……修洁……”
　　抬头，天空很高，高得让人想张开翅膀飞上去，风一定很舒服，他好想，就这麽飞走……
　　可是，他所拥有的，唯有沈沦。
　　“嗯？你怎麽了，没精神？太累了吧，等则豪回来什麽都别管，丢给他！”
　　谁让他这麽对你，切……
　　“还好，修洁……谢谢你，一直以来，你帮我太多，但我，真的什麽都没给你，谢谢你，修洁……”
　　低头，笑，苦涩泛滥，修洁，幸亏我没杀了你，那时候我还不懂得人心，现在懂得了，晚了……
　　“傻瓜，说什麽呢，我哪有，总之，等下他就回去了，好好谈谈，再吵架的话我打你PP，好了，开始洒土了，我过去了，你早点回家去，别让则豪找不到你，嗯，就这样……”
　　Todd不对劲，这话，怎麽听怎麽像……不，Todd本来就跟别人不一样，大概，他又多心了，多心的以为则豪回去找他是想告诉他不能跟他在一起，因为自己背负著Ryan的命，一定是这小猴子想多了，一定是……
　　等则豪回去，他一定会开朗如初。
　　“好的……修洁……保重！”
　　挂断电话的时候，按的时间久了些，所以，手机关掉了……
　　缓缓转过身，视线慢慢扫过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留下过太多的痕迹，虽然，只是他一个人的，浴室里，那间浴室他记得，曾经他在那里面，跟则豪，用手机克服遥远的距离，彼此拥有，那时候，他们是那麽的亲昵，好像怎麽都分不开，那时候他向往著未来，两人能从此走下去，直到白发皓首。
　　他想过，为了则豪，他会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杀了Martin，如果那个男人挡他的路的话……
　　他想过太多，为了则豪他甚至学会了反省，学会了讨伐自己，学会了讨好别人，学会了退让，学会了放弃，学会了妥协，他甚至根本就不介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