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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败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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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用手术费抵了,剩下的钱我们再退。”
邹晓一愣:“什么?医、医生,为什么不做手术了?我、我也没交齐手术费啊,是不是搞错了?”
医师不耐地皱起眉头:“老人说不想做手术。病人不愿意,当然就取消了。至于手术费,之前不是有个男人来交过了?等会能退几万是几万。”
邹晓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想明白,在地下拳击馆就认可了自己的潜力的是郑延苏,派人带他去魔鬼训练的也是郑延苏,暗下垫付了自己奶奶手术费的还是郑延苏。
是那个在关注自己成长的人。
那一天,邹晓的奶奶没有抢救过来。邹晓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只可惜,自己居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赶上。走出门,应该去刑堂了,邹晓敏锐看到一辆记忆中的轿车停在路边,站在车门旁的黑衣司机朝他点头。他走进,顺着司机的手势钻进车门,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戴面具的人。那个人的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青白色的蛇。这种诡异的出场造型只属于一个人——郑延苏。司机缓缓发动车,顺着大道行驶。
邹晓冲他鞠躬:“老大。今晚是准备去拳击馆吗?”
郑延苏摘下面具,摇摇头,安慰性地微微一笑:“本来是要去的。听说你奶奶走掉了。”
“噢……还谢谢老大的关心照顾了。”邹晓眼神黯淡下来,声音也低沉下去。
“你奶奶,准备怎么办?她似乎说要土葬。”显然,郑延苏早就把邹晓的家庭背景查得底朝天了。
“她是喜欢土葬的,但我不喜欢。我觉得火化再海葬最好,清清静静地把自己还给这个世界。嗯,就这么定了。”邹晓低下头,其实,这样比较便宜。我是不孝子啊……
“老人一向重视保留完尸。” 郑延苏抚摸着怀中的宠物蛇。蛇高高盘起冲邹晓吐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是杀手。杀手都是自私的吧。”邹晓声音沙哑,像在神情庄重地宣布,“我深知精神和肉体的区别。人,死了就是死了。我的奶奶也是一样。”
“不错。”郑延苏轻轻笑开了。
“现在,一直束缚我的枷锁也解开了。我感觉……有点累,有点大病初愈的轻松。”邹晓看向窗外,一路上,绚烂的霓虹灯染红了夜空,直刺得他双眼发胀。
郑延苏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很有说服力:“阿晓,亲情是你的弱点。你以后还会有别的新弱点。没关系,人无完人。我的弱点,就是杀戮太多,杀心太重,停不下来。”
邹晓闻此内容身体一僵,这是黑帮老大最隐私的问题吧。说来,每次郑延苏上擂台,对手非死即残,这不就是他杀心发作的所作所为吗?说到底,这位黑帮老大今晚也挺不爽的,要不是自己,他是准备去拳击馆爽一把的……邹晓连忙措辞回答:“我知道您告诉我这些是信任我……”
“噗哈哈哈……你想什么呢?我比你强太多,我自然不怕把缺点暴露给你。”郑延苏的声音里都添了几许笑意。
“……”
“人人有会不断地出现弱点,但是只要你足够强大,任何弱点都微不足道。”
“谢谢老大,那今天您是来……”
“你是要去刑堂的吧,我载你去。”郑延苏把蛇抛到前方司机旁边的座椅上,笑容可掬。邹晓在后视镜上看清了沉默的司机一额头的冷汗。
“……”敢情这位黑帮老大今晚要拿自己爽一把。
刑堂内,郑延苏拿起粗壮黝黑的刑鞭,满脸斯文的微笑,一步步走进邹晓。邹晓吞着唾沫,一小步一小步后退,直到撞上钢铁的刑架,发出响亮清脆的声音。
“对了。真乖。”郑延苏快步向前,把颤抖着不敢挣扎的他按趴在刑架上,一手挥鞭两下刮下他的裤子,眼中弥漫出类似杀气的暴虐之意。
“老大老大”邹晓声音轻颤,“你冷静点啊……”
“阿晓,任何理由都不是你失败的借口。”郑延苏话音刚落,狠狠一鞭就砸了下来,贯穿他的臀峰。邹晓发誓他听到了响亮的回音,这样的巨响比火烫的痛楚更吓人。
又是一连五鞭砸下去,砸地邹晓一阵眼冒金星,忙出口求饶:“老大老大老大……”
“怎么?”简直堪称温柔的声音。
“老大你打人好粗暴!”压抑在臂弯之间的控诉。
“女人是精致美丽的生物,是用来呵护的。你是男人,男人,就是用来粗暴的。”郑延苏说着,又是狠狠五鞭落下,依次排列在雪白的皮肤上,立刻上浮五排血点。
“老大我错了我错了!”哆哆嗦嗦的尖叫声。
“嗖啪!嗖啪!”狠命的两下像钝刀割下,是为了惩罚他的求饶。邹晓的身体随之颤抖两下,眼前一片眩晕。
“阿晓啊,”郑延苏边下鞭边轻言细语地说,“我打人的时候你最好不动不说话,相信我,被激怒了的我没现在这么温柔。你这样放肆,不怕我采取什么让你闭嘴的手段吗?”
“对对对不起……”邹晓一口咬住手腕。在刑架上乖乖趴着挨揍,最痛苦的莫过于保持姿势了,好几次他忍不住要滑下去,或者试图逃脱,就被下一鞭格外严厉的鞭打砸在原地,一瞬间痛到动都动不了。
又打了不知道多少鞭,邹晓一边为自己的屁股默哀,一边为自己逐渐麻木的痛觉庆幸。所有伤痕整齐排列在身后,一条一条牵扯成一大片火辣辣。鞭打突然暂停,估计郑延苏也看得出来他屁股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他撕开邹晓的衬衣,大片雪白未开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简直像一块——美味的小鲜肉。
郑延苏的鞭梢抵住他背脊,兴致盎然地问:“你明天不出任务吧?”
颤抖中的邹晓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扯着嗓子喊:“老大老大我有任务!”
“阿晓,欺骗可不是个好习惯。”鞭梢危险地下滑,轻轻扫着他渗着血点的屁股。
“不不不老大你听我说,作为一名职业杀手我必须保持24/7的优良状态,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为您服务,贡献自我——啊呀!”
郑延苏轻轻一鞭甩在他背上,也吓他不轻:“照你这么说,我拍你两下你就无法调整好自身状态了?”
“不不不是的,我现在还在‘良’的状态,如果老大您继续的话……我不敢保证啊……”
郑延苏莞尔一笑,俯下身拨弄他汗湿的头发,在他左耳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这次放过你,下次再任务失败,自己滚到这里来。打人打到晕才是我郑延苏的风格。”热气吹耳,邹晓却立马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来,过来。”郑延苏不知从哪里掏出新的玩意,坐到几步远的老虎凳上。
邹晓咬牙起身,无奈难以直起身,只得一点点膝行蹭过来,跪在他一米远的前面。眼看郑延苏又要笑,心道危险,连忙又上前几步。
郑延苏冰冷的手指敷上他锁骨的伤痕,说:“我不喜欢这个痕迹,这既不是你光荣的勋章,更未曾经过我的手。给你刺一条蛟龙上去。”手中机器开动,发出刺耳的唧唧声。
邹晓眨眨眼,“老大你还会纹身?”
“不会啊。”
“……”你今晚就是还没玩够!邹晓张张嘴,又张张嘴,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嘶……老大你是不是应该先画个样板?老大你考不考虑让我靠着?包管你刺得顺手!”
纹身机的针陡然对向他的眼睛:“闭嘴。别动。”
邹晓尽全力稳住身子。安静下来之后,才感受到脖颈间一点点被刺破的灼热,和身后一阵一阵抽搐的伤痛,扯着太阳穴都在跳动。
郑延苏居然就那么徒手刺完了一条蛟龙。他一边继续涂涂抹抹一边微笑着说:“其实我除了力气大了点,是多么温柔啊。”
“……”老大你能不能先让我躺着?
“邹晓,你应该多笑笑。”
“……”邹晓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邹晓。”
“哎!”
“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愿意愿意。老大您指哪我打哪。”邹晓不假思索地回答,同时感觉到明显加重的力道,很难想象自己拒绝的下场……
郑延苏灿烂地笑了:“好。我也只有对自己人才残忍。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刻我不会再原谅你的幼稚,不会再容忍你的犹豫。你必须努力。整个暗卫训练营你开始慢慢学起来。”
邹晓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的笑脸,嘴上响亮地应着:“是,主子!”
“邹晓,你应该多笑笑。”
“……好。”
邹晓明白,郑延苏至始至终的目标和兴趣都是拉自己入伙,而不是自己这个人。可是郑延苏,在他的世界一片混沌时用粗暴的一斧开天辟地,从此他黑暗的世界开始漏下星光。除了自己唯一有过的亲人奶奶,郑延苏,就成了他此生心甘情愿会去守护的人。
又是几年过去,郑延苏带着邹晓和郑容繁两个人在训练营视察。两个人都突然余光看到瞄准镜的反光,不约而同向郑延苏的方向扑去挡子弹。郑容繁的速度快过邹晓,而郑延苏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当明显是不知道哪个乳臭味干的新训练生惶急地带了闯了祸的训练用窥镜躲起来时,就看见邹晓把郑容繁压在地上,郑延苏站在一边哈哈大笑。邹晓脸一黑,郑容繁脸更黑。
等郑延苏乐完开始数落他们的管理能力和应变能力时,邹晓边点头哈腰边替郑延苏高兴。
呐,老大。现在我看见,不仅仅是我了,有另一个人,愿意守护着您。
作者有话要说: 邹晓也曾经逗秀。
☆、逃亡者的故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强大的人,都曾软弱过。
所有锋利的刃,都曾挨千锤百炼的重击。
郑容繁回到训练营,看着手下一派欣欣向荣的积极训练的样子,颇为欣慰。
路过的阿佳看到郑容繁上翘的嘴角颇为吃惊,上来打招呼:“老大早上好!”
“嗯。”郑容繁一点头,“最近一切都好?”
一向嬉皮笑脸的阿佳严肃起来,“训练营一切都好,道上有点不安分。”
“谁?”郑容繁低沉了声音。
“青云帮。”
“能控制吗?”不问事情状况,先问属下能否控制,因为对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老大,这一次是这样的,他们看起来一切风平浪静,但是我这边收集的数据表明,他们在策划一次新的动作,流动的资金、打手、交易的各种指标都比往常要高。”阿佳一脸沉痛。
“哦。你这死了人的表情怎么回事?”郑容繁眉头微皱。
“老大你似乎每出一次任务就被大人抓走,你走的这么多天,邹教官天天让我们跑越野打对垒,太不人道了!”
“……”邹晓由于忙于公司生意并顺便护送郑延芸,不久前刚飞往美国。每出一次任务都要被郑延苏召唤,最次也要打一场对垒再放回来,这也是真的。郑容繁脸一黑:“你和阿忆都是教官,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负责,把气场撑起来别让那个变态踩你们头上!”
“可是邹教官一直踩我们头上呀……”阿佳小声回答,惹得郑容繁脸更黑了。
几天后,郑延苏去隔壁G市出席会议,郑容繁带着阿佳、阿忆在本市监督几所夜总会的新建工作。谁知道,这一别,就是——几天。但是这几天内,郑容繁的遭遇即将改变一生。
年轻的服务员点头哈腰恭请郑容繁跟随,七拐八拐走过几条走廊,到达店长等候的房间。郑容繁不悦地看着服务员离去的背影和面前紧闭的门,暗自责怪手下没把他们□□地有礼貌些。他敲门三声,用手背推开门,看到昏暗的光线下围了桌子坐着端端正正一排人。坐在他们中间的店长似乎和资料中不太像。突然,一种不安油然而生,郑容繁下意识上前一步,心脏和脚下同时咯噔一下。他慢慢低下头。脚下踩着什么东西的坚硬棱角,还在一秒一秒地闪着红光。身后的阿佳、阿忆瞬间抽出手枪。
对面的男人站起来,脸色在阴影里阴晴不定,但郑容繁依然认出了他——吴薇的“男朋友”。他是青云帮的人。他没有死。顿时,窄小的房间杀气四溢。
男人优雅地走过来,嘲弄地向郑容繁鞠躬:“暗卫队长大人,距上次您做掉我这么多弟兄,已经很久了。”
郑容繁冷冷盯着他,脑子飞速转动。很容易的,就想通了,上次企图劫持郑延芸不过是个幌子,青云帮想要的,是在自己放松警惕来不及反应就来个回马枪。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自己跳进这个深深的陷阱。脚下的炸弹——具体来说感觉得到是货真价实的压力感应炸弹——让他不敢移动分毫。
男人走到他面前,任阿佳、阿忆的准星紧紧跟住他,仰头微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呢。你从来就没有记得我。”
郑容繁懒得笑回去,冷冰冰地瞪视着他:“你是青云帮的人,我们的敌人。”
“哦,青云帮的帮主已经被我——”男人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继续凶光乍现,“现在他的一切都是我的。剩下的人说什么都听我的,但是一定要灭了你们。”
“那你估计当不了帮主了。”郑容繁神情淡漠。
“哦,”男人脸上的笑意陡然荡然无存,指着郑容繁的脚下:“那我们开始吧。光明正大的。60秒。”他的意思是,脚挪开之后,爆炸会在60秒之后发生。那时候,没来得及逃出去的人会随着这里化为灰烬。“现在!”男人厉喝,青云帮的枪手和郑容繁三人立刻边奔向掩体边持枪盲射,刹那间一个隐蔽不及的枪手被阿忆点射倒地。
45秒。阿佳掩护阿忆点射掉一人。
30秒。郑容繁被弹道划伤,连射几枪也没有阻止男人的靠近。
15秒。阿佳、阿忆负伤,阿忆掩护,阿佳开始扑到床边撕掉窗帘,一个板凳砸烂落地窗,眼看再没时间冲破弹雨到门口踢走炸弹,大声催促郑容繁:“老大!”男人突然从沙发掩体下闪出,拎起玻璃茶几,不顾暴露在外的腿脚不断中弹,朝向郑容繁砸去!以郑容繁的速度堪堪躲过,就眼睁睁看着男人握着玻璃片撞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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