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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裁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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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时刘理也会充当质检员的角色,他经验足,心也细,工作又负责,一旦遇到重要的单子,刘理总是要亲自去检验货物。
这么多有问题的衣服,今天做质检的小林居然一件都没查出来,而且布料的问题是那样明显,做这批服装的工人居然也没一个发现的。
刘理的表情难得的变得凝重起来,他不该这样放松的,以为是比较好做的一批衬衫,便不好好挂在心上,结果就出了这样大的问题。
顾浴洋紧张地看着刘理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刘理的感觉就变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刘理,又沉重又压抑,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与光彩,泥水里打了个滚一样的兔子般,浑身的白毛都变的黏糊糊脏兮兮。
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衬衫上发现了污渍,他甚至不知道这些污渍是哪里来的,见刘理垂头丧气的模样,抬头按住刘理的肩膀:“怎么了?问题是不是很严重?”
刘理望着手里捏紧的一截衬衫袖口,说道:“才查了一小半,已经有二十几件衬衫是这样,我估计大概一百件衬衫是有问题的,到时候都得重做。”
“那污渍是哪里来的?”顾浴洋又问,看着一件衬衫上分布不均匀又不甚现眼的脏点。
“有的是漂白的时候碱没去干净,还有软化片的泡沫没去干净的,这个布料……”刘理伸手搓了两把:“还不太吸水,这批布应该是没处理好的残次品。”
听出来这应该不只己方的责任,顾浴洋点点头:“到时候重做就好,厂里还有剩余的布吗?要是没有我马上联系。”
“布应该有多的,但肯定不够。”刘理说。
虽然说着话,刘理的声音却极低,眼睛也一直望着自己手里的衬衫,他与顾浴洋身后的工人把退回的衬衫全部搬回仓库里,对顾浴洋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这时刘理才低低地叹了口气。
与刘理认识一年多,顾浴洋还是很了解刘理的。
他知道的刘理是个略嫌天真的男青年,性格与相貌一般无害且可爱,除了贪吃外没什么大毛病,平常晃来晃去有些游手好闲,工作起来却是绝对的认真负责。也只有在极度投入工作的时候,刘理身上的天真才会褪去,露出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锋芒来。
而且,只有才扯到工作时,刘理才会特别要面子,以前每次顾浴洋说他做的衣服难看,刘理都会和他争论一番,但顾浴洋怎么调侃刘理腿短,刘理都是一笑置之。
顾浴洋知道,刘理喜欢他的工作,也热爱他的工作,他想要做好每一件衣服,而且他的工作从来没出过差池,以前在裁缝铺子的闲闲度日的时候,顾浴洋清楚地观察到每个从刘理手里接过衣服的客人的表情,他们总是微笑而满意的,因为刘理做的衣服总是精准地贴合这些客人的要求,虽然刘理手下做出的衣服大半样式都让顾浴洋觉得很土气。
裁缝只是工匠,服装设计师则是艺术家。
可谁说他们对工作投入的热情是不一样的呢。
刘理只是个做着普通衣服的普通小工匠,可他抱持着不输给任何国际大师的饱满热情投入每一次工作。
而且因为以前从没出过错,所以这一次才会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吧。
顾浴洋按着刘理肩膀的手往上移,摸到刘理的后脑勺,又一点点抚弄起来,那毛毛躁躁却无比柔软的头发,蓬松舒适,顾浴洋摸来摸去,觉得摸不够,又低头亲了亲刘理耳边有些长的鬓角。
“都怪林新明,当质检员也不好好检查衬衫,看我不追究他的责任。”顾浴洋说道,想把这回差错的责任带到那个姓林的质检员身上。
其实这本来就不是刘理的错,顾浴洋细细回想起来,他们整个厂几乎都在依赖刘理,每回有服装订单过来,刘理都会从最初环节忙到最后一个环节,因为刘理这样主动地把所有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他们也就越来越习惯刘理,越来越依赖刘理,到现在,居然连质检员都这样光明正大地偷起懒来。
依然捏着那截衣袖的刘理抬起头来看看顾浴洋,两人在漆黑的夜里互相对望了会,刘理终于露出个浅浅的笑。
“重做就行了。”顾浴洋又说。
刘理点点头,“恩。”
“饿了没?现在才八点不到,我们去吃夜宵好不好?我请客。”顾浴洋说,轻声软语,以前梁蔓心情不好时,顾浴洋从来不去哄,他觉得一个人心情糟时让他独自冷静一段时间想清楚便行了,因为他自己心情不好时就是这么做的,他从不需要别人来安慰。
只是对着刘理,就会觉得不忍心,要是放刘理一个人难过,顾浴洋大概会觉得心疼吧。
听到了“夜宵”两个字,刘理的肚子配合地发出咕噜声,仓库里澄黄的光打在他脸上,让顾浴洋看清那切实地红起来的脸。
刘理终于松开一直抓着衬衫袖口的手指,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真的有点破涕为笑的意思。
顾浴洋的心才切实地落地了。
其实在他看来,这次衣服问题不大。
开厂做生意么,货物总会出点问题,虽然这次确实是属于阴沟里翻船,有些掉份子。
好在收货的厂家并不急着要货,出了这样的问题,顾浴洋马上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价格的优惠做补偿,对方便也很爽快地没有追究了。
这些钱,顾家还是亏得起的,虽然想想这应该是布料供应商的责任,但顾浴洋那方收布料时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货拿了钱也付了,再回头追究布料商的责任,想必他们根本就不会承认吧。
自认倒霉就自认倒霉,反正千错万错都是质检员的错,正好那个林新明是顾浴洋三叔家中拐了七八百个弯的什么亲戚,做事不认真又油嘴滑舌的一个小角色罢了,趁这个机会开掉,还能给妈妈一个打击三叔家的借口。
顾浴洋想得完满,刘理心情又好了起来,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了宵夜,顾浴洋便开车送刘理回家去。
与刘理在一起总是快乐,两人明明每天都见面,还有说不完的话。有个词叫“蜜月期”,顾浴洋还觉得那是个非常有毛病的时期,比如他跟梁蔓,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也没有多么特别,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顾浴洋反而觉得追逐时光的暧昧比较有趣味性。
可和刘理的关系似乎教会了顾浴洋别的事情。
目送着刘理上楼后,顾浴洋低头看了下手表,时针即将指向九点半,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
今天他因为厂里的事情加了班,大概可以回家向爷爷邀功吧。
顾浴洋笑了笑,刚才刘理上楼时他一直盯着刘理的屁股看,发现刘理吃那么多,肉还是只有那么一点,一只手就捏得过来。
他心情轻松地开车回家,家里还是灯火通明的,把车开进车库,进了大厅,顾浴洋发现这个时间一般在睡房休息的妈妈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大概是为了这批衬衫的事情吧。顾浴洋想,他还挺得意自己顺利处理好了这件事,于是便走到许语博身边坐下,拿了茶几上一颗巧克力剥开塞进嘴里。
“都九点半了还吃东西?”许语博笑道,端起一杯牛奶慢慢地喝。
“其实正确的养生方法包括晚上过了八点不能喝水哦。”顾浴洋语气轻松地出生提醒到。
“牛奶可以喝。”许语博说,放下杯子,“厂里怎样了?”
“我处理好了,是林新明的责任,明天我就开除他。”顾浴洋说道。
“林新明,是你三叔家的亲戚,对不对?”许语博问道。
顾浴洋点点头。
许语博扯起嘴角:“我打电话问过了,那批衣服,是从布料开始就有问题,这不仅仅是林新明的责任,负责验收布料的人也有责任,而且整个工作流程里居然也没人发现布料的问题,监工的人也有责任。”
顾浴洋愣了愣。
“这些事情,都是刘理做的吧。”许语博说,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红色的印花真丝睡衣裹在她身上,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却泛着冷冷的光芒。
“把他也开除。”
许语博说道。
第二十八章
写了一半的报告旁边泡着杯醇香的咖啡,顾浴洋站在桌子边,边开着玩笑边教他那个脾气很差的房东说中文,忽然他瞪大双眼,迭声喊着“Wait”,可房东养的猫咪Moris已经轻巧地跳到了顾浴洋的书桌上,拖曳着长长绒毛的尾巴摆动着,飘下的猫毛落了几根在顾浴洋那刚泡完的咖啡里面。
在美国的时候,顾浴洋总是要与那只猫咪缠斗,脾气差劲的房东先生养出来的猫也难缠得不可思议。但那个时候的日子绝对是无比闲适的,不愁吃穿的顾浴洋在学习之余也会出去打工,那些工作幸苦而简单,不像现在,工作的重心反而是应付人心,一天天下来,时间上细密的小刺将顾浴洋周身打磨得越来越光滑圆润。
睡梦中的顾浴洋紧紧皱起眉头来。
梦里的大猫Moris从桌上往窗户外跃去,顾浴洋也紧随其后地跟上,他努力地追赶着,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追上那只猫咪,而周身的阳光也随着猫咪渐渐远去。
忽然,顾浴洋周围变得一片黑暗,漆黑的混沌空间里有什么一闪而逝,顾浴洋的意识走过去低头看,发现发光的物体是路边的一枚小小石子,可他又惊恐地察觉自己便是那颗石子,在什么都可能发生的梦里,顾浴洋无助地望着自己光滑圆润的身体,犹自挣扎着试图伸出一双手去从地表挣开,可他咬紧牙关,怎样都没法使出力气。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走进顾浴洋的房间打开灯,便会看到他脸上用劲的痛苦表情,五官紧紧地皱着,茫然且无助。
等等,有谁在抚摸和自己?
顾浴洋的眉头松开一点,他感觉到什么温暖的东西触碰着自己光滑的表面,然后他被一双布着老茧的手拾起来,平平地摊在那热乎乎的手心里。
顾浴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噩梦很快结束,他的五官回复到平常安静的样子,上扬的眉毛秀气地飘着,长长的睫毛也平静无波地卷着。
时钟指针嗒嗒地往前走,屋外的天空渐渐明朗起来,顾浴洋准时在七点转醒,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皱起双眉。
他已经不记得晚上做的梦,只是想起昨晚妈妈对他说的话。
顾浴洋是顾家到现在难得继承爷爷的聪明才智的孩子,而且血脉里还兼了许语博杀伐决断的个性和优秀的高智商,他回头再稍微想想,便能明白过来整件事情。
本来就得怪他刚出社会没多久经验不够,实在没有许语博那样的城府,想得到这样陷害他人的办法。
与家里硬碰硬也就出国那次,顾浴洋现在已经知道,他偷偷出国的整件事,其实爷爷一开始并没有起疑心,而是许语博留意到了,做了调查告诉给爷爷的。
做妈妈的毕竟更看得到儿子的小动作,而且女人要比男人细心很多,做这样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真的就能做到消去一切蛛丝马迹。
顾浴洋却没法恨许语博。
他是自己慢慢想通整件事的,留在家里工作以来,他跟家人关系更亲密,无意间许语博会说漏一些嘴,顾浴洋听到了,这些小细节一点点累积,慢慢地串,终于被他想明白。
可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家留了快一年,真的是没有办法、也不能闹出事情来。
顾浴洋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
可现在许语博动手动到刘理身上。
顾浴洋知道刘理是被自己坑的,他把刘理翻来覆去地玩弄,从逗小动物一般的戏耍,到现在这样真心的爱恋,刘理一直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这些事情出手做了就是做了,顾浴洋是不会后悔的。
现在,只能想着怎么去对抗许语博了。
顾浴洋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眉毛秀丽而细气地蹙着,像只对着毛线团发愁的白毛小猫。
越升越高的太阳,穿破窗帘,将浅金的光线渡进屋内,将他整个人都裹出一团金边来。
顾浴洋烦恼的时候,刘理是不知道的。
他只晓得,衣服要重做了,这个念头刚冒起就让他重新沮丧了一把,还好精神回复得很快,早起吃过早饭,便快快地搭了电车去上班了。
工厂里早到的工人们也听说了衣服出的问题,个个都很讶异,不知道那批出问题的衬衫是经谁的手做的,居然发现布料的问题也没上报。大家面面相觑,花时间追究这种事却也不好,只能四散开来各做各的事。
今天顾浴洋来的却有点晚了,而且一来就摆出张死人般的木头脸把质检工人林新明喊到办公室,大家知道林新明凶多吉少,互相望望,依然埋头各做各的。
刘理也是没空理会其他的,他可忙得很,出问题的衬衫一共一百零七件,那就得至少做一百二十件衣服出来,小批次的衣服,又是赔给人家的,更不能怠慢,还好样板是现成的,布料运到后直接上机开工便是。
这次刘理留了十二万分小心,一台机一台机地看过,屏气凝神的。
当然新的单子也得开始做了,今天还得做样衣,刘理只好在工作间和厂房内两头跑。
其实他这样累是累些,做的事情性质要比顾浴洋的工作单纯许多,上位者永远是掌控大局的攻心者,而心理上的疲惫在许多时候与身体上的操劳比起来,更难让人忍耐。
顾浴洋满脸青黑地从自己办公室出来时,正好看到刘理趴在桌子上帮工人们翻衣料叠衬衫,刘理叠衣服的手艺也是顶好的,装衬衫时尤甚,每件挺括的衬衫经过他手必然更挺括。
顾浴洋看刘理手间布料翻飞,看得几乎有些入迷,都说认真时的男人最帅气嘛,刘理就这种时候特别有男性魅力。
深深地吸一口气,顾浴洋觉得脑海里纷乱的思绪顿时清爽了些,他不想太过打扰专注的刘理,也有事情要去忙,跟刘理和其他工人打过招呼,便独自先行离开了。
他要去早些回去见许语博。
林新明,新时代里典型的软蛋,成天吃饱了饭没事做的典型,游手好闲坐吃山空,这种人要是在老一些的岁月里,肯定是要被人拖出去枪毙的。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新时代的风气吹了起来,这些风气,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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