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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裁缝-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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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上传来刘竞的张狂的大笑。
顾浴洋吃了一嘴的河泥。
冬天到了,那条河的主人昨天刚把河水抽干跟帮手们把鱼捕了,现在水还不深,顾浴洋摔到河床边,逃不过一身泥泞,刘理立刻从上头滑下来拉顾浴洋,浅浅的河水被搅得鸡犬不宁,小鱼小虾闪电般逃窜开去。
等两人一身泥水地回了家,刘理便立刻放水给顾浴洋洗澡,他们家原先连卫生间都没有,刷牙都在天井里刷,洗澡在柴房烧土灶,今年因为刘理要结婚,新修了卫生间。
还好弄了卫生间,不然灶里烧出热水来洗,还得让顾浴洋等好长一段时间。
等刘理忙活完,便把顾浴洋带进卫生间去,又跑去楼上收拾干净衣服,顾浴洋可真是大少爷做派,带过来的小拖箱打一看,里面居然只有毛巾牙刷和内衣,还有个黑色的大砖头,大概是传说中的大哥大,刘理只得跑去自己房里,找自己的衣服裤子。
“刘理,急着干吗呢?”妈妈从房里探出头来看自己忙得脑袋冒烟的儿子,后头爸爸也走出来看。
刘理答道:“顾浴洋掉河里了,在楼下卫生间洗澡,我给他找些干净衣服。”
妈妈又被刘理吓一跳:“怎么掉河里了?!”也跟着刘理出来匆匆地找衣服,“你的衣服小顾穿不下吧,我给你找点你爸的衣服。”
收拾妥当了,刘理抱着一大堆衣服火急火燎地跑到楼下,看到刘竞坐在大堂里,正剥着花生逗着狗,就有些生气,说道:“你还有心情玩!”
刘竞白了刘理一眼,依然嬉皮笑脸,看来顾浴洋掉河里让他开心得很,刘理咬咬牙,没法子,只好先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烟雾缭绕,顾浴洋坐在浴缸里,拿着毛巾擦脖子,刘理都没在浴缸里洗过几次澡,主要这长长的滑滑的浴缸让他非常不习惯,莲蓬头倒是在X城时用惯的了。
他把衣服放到洗衣机盖子上,说道:“你只带了内衣来,衣服裤子我就找了我爸的给你,我的衣服你大概也穿不下……”
“本来想着可能住不了几天,就没带衣服。”顾浴洋笑着说道,似乎心情不太坏,原本刘理还以为他会大发脾气。
顾浴洋最让刘理怵的地方就是性子的阴晴不定,他多疑,脾气又坏,有些时候真的很让刘理胆颤。
不过现在顾浴洋好像脾气没那么坏了。
刘理走去浴缸边,看到顾浴洋膝盖上磕坏的地方和他手上擦破的皮,心头陡地一跳。
从小刘理就知道刘竞的坏处,刘竞是个小心眼又睚眦必报的人,刘竞以前对别人做的更坏的事情也有,可刘理从没觉得刘竞过分,因为刘竞对他非常非常好,像亲弟弟一样。
今天刘理看到刘竞把花生故意往顾浴洋身上扔,又看到阿黄往顾浴洋身上跳时,脑袋里真是吓得一片空白。
回了家,刘竞还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刘理难得地生起气来。
刘竞怎么能这么不知轻重呢,那条河的水虽然抽干了,可河岸有一米多高,要是河床里有什么砖头铁片,撞到顾浴洋什么要紧的地方可怎么办,到时候刘竞可是要吃官司的。
不过刘理也知道,刘竞是在给他出气呢。
顾浴洋坐在浴缸里检查着身上的伤口,刘理蹲下来,只觉得鼻头酸酸的:“等会我给你擦碘酒,再裹实了,几天就能好的。”
顾浴洋回头看他,看着刘理红了一圈的眼眶,抬起擦破了皮的手,用手背蹭蹭他的脸:“不碍事。”
“还有哪里伤到了?给我看看呢……”刘理说,握住顾浴洋的手,上面红红的细细的杂乱一片,大概是被石子刮到的,看着就很疼。
“还有脚吧,不过不碍事,血都没流多少,就是撞得有点疼,晚上你给我揉揉吧?”顾浴洋说,又用手指擦了擦刘理的眼角,虽然那里也没眼泪流出来。
对于在合适的时机吃合适的豆腐这码事,顾浴洋掌握得是炉火纯青,时机上就算时机不合适,他还是想吃就吃,这个时候气氛这么好,刘理难得肯跟他说话了,他的心情不要太高昂,真恨不得被刘竞多陷害几次。
刘理的耳朵红了起来,他头低了低,偏过了顾浴洋的动作,站起来:“那我去找碘酒和纱布,你等会要是要帮忙就喊我。”
说完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没多久,顾浴洋便听到外头传进来的争执声,一听就知道是刘理和刘竞吵了起来。
他呼了口气,看了看刚才被刘理握住的手指,笑出声来。
第四十一章
就身高长相来说,刘理长得实在不像他爸爸,刘爸爸年轻时是个笔挺挺的高个帅小伙,精神又潇洒,在部队工作那阵迷倒过万千少女。而刘理的相貌则秀气有余帅气不足,再兼那副一米六出头的小身板,年纪大的长辈们都说刘理是他妈妈年轻时候的翻版。
身高摆在那里,刘理爸爸年轻时的衬衫长裤给顾浴洋一穿,倒还挺适合,外乡的洋气小青年摇身一变,活脱脱的本地知青郎,朴素了,还不显土气,顾浴洋可真是天生的好气质,什么衣服都能穿得很好看。
好看得刘理妈妈直咂嘴,刘理帮着顾浴洋把毛衣套起来,刘妈妈在旁边绕着顾浴洋转,直夸顾浴洋像电影明星。
顾浴洋问道:“像哪个电影明星啊?”
刘妈妈操着本地话说:“庐山恋里的耿桦啊。”
顾浴洋没怎么听明白,旁边刘理嚷嚷开了:“哪里像啊,妈你以前还说爸爸年轻时像郭凯敏,现在又说顾浴洋像,明明一点都不像。”
顾浴洋又问:“耿烨和郭凯敏是谁?”
“郭凯敏是一个电影明星,演过庐山恋和小街,都是跟张瑜演的,庐山恋里他演的人叫耿桦。”刘理答道,小心翼翼地拉着毛衣的下摆,避免擦到顾浴洋手上裹好的伤口。
“张瑜又是谁?”顾浴洋又一次好奇地问,怎么这些明星他一个都不认得。
“也是演电影的啦,庐山恋很好看的。”刘理耐心地解释,给顾浴洋把皮带绑好。
“我像那个郭凯敏?”顾浴洋不依不饶。
“一点都不像,我妈看的电影不多,神气点的男演员就认识郭凯敏一个,现在看哪家的小伙子长得好,就说人家像郭凯敏。”刘理说,最后拿起他爸爸最好的一件大衣给顾浴洋套上,“你的衣服都在洗衣机里洗了,外套我让刘竞带到镇上的干洗店去了,还好镇上今年开了家干洗店,不然都没法洗。”
其实顾浴洋的衬衫也不能放在洗衣机里洗,不过这个时候他没心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抓紧沟通才是重点,刘理收拾起桌上的纱布创可贴还有碘酒之类的东西,顾浴洋帮他拿了些,两人一起去大堂旁边的储物间放东西。
这房间顾浴洋还是第一次进来,他见刘理把自行车推进这个房间,本以为是停车的地方,进去里面一看,心里顿时噗通一跳。
因为这里的布置太像刘理在X城时呆的那间裁缝铺了。
朝南,是个耷拉着小花窗帘的大窗户,窗户看出去能看到坐落在前面的人家,窗户下面摆着台缝纫机,缝纫机一旁就是张铺了白色的厚实帆布的大桌子,刘理以前的裁缝铺子也有这样一张桌子。
不过这房间里没有床,矮矮的绿色铁皮电扇也换成了长脖子的乳白色电扇,而且这里还多了张木质书桌,书桌上摆着一摞摞书报杂志。
其余空出来的地方摆着两辆自行车,一辆是刘理骑的,另一辆大概是刘家其他人的出行工具。
刘理走到书桌前蹲下,拉开下面的抽屉,把纱布碘酒放进去。
顾浴洋蹲下来,刘理从他怀里拿过其他零碎物件,一件一件地码进抽屉里。
“我看你楼上房间有个缝纫机,怎么楼下还有一个?”顾浴洋看着刘理动作,问道。
“楼上那个是我以前学裁缝的时候买的,后来被我外甥弄断了皮绳,换了绳后一直不好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踩起来卡得很,那个时候我正好要去外头了,就索性放着没管。回来后要再用缝纫机,原来准备把旧的修好,小敏家有一台没人用,就抬到我家了……”刘理答,把抽屉收拾得整整齐齐,站起来拍拍裤子。
小敏,又是小敏。听刘理的说法,这个钟敏似乎是个挺好的女孩子,又大方又会体贴人,甚至连刘竞那样看谁都不顺眼的人说起这个女孩子,也是挺喜欢的口气。
顾浴洋跟着刘理站起来,看了看书桌上的杂志,有一摞杂志最上面一本封面标的日期是1988年12月,看来那是刘理很早前买的杂志。
“都是X城带回来的?”顾浴洋指指那些杂志。
“恩……”刘理走过来摸摸那些书,大概因为谈到了以前的事情,情绪没那么高了,声音低下来,却还是乖乖地回答道:“还时常看看呢,不过里面的衣服样式现在都不时兴了,很早就不做了。”
书桌就是台普通的书桌,上面摞着杂志,还有台小电灯,刘理开了灯,把书桌中间的大抽屉拉开,里面列着一抽屉的磁带盒。
“还有这些也是以前买了带回来的,我在家里做裁缝的时候每天都听的,后来去工厂上班了就不听了。”刘理说。
顾浴洋低头,一片不认识的歌手名字,他快速地一列列搜寻过去,看到一个“张”字,便停下来伸出裹了纱布的手指了指,示意刘理拿出那盒磁带来。
拿出来一看,却发现是个叫张宇的歌手,专辑名字叫【用心良苦】。
“这个不是在外头时买的,好像是去年在镇上买的。”刘理说,“你要听啊?”
顾浴洋摇摇头,又往下找,一张张看完了,却没再发现张姓歌手的专辑,忍不住问道:“张国荣的呢?”
“咦?”刘理转头:“你都知道张国荣了?”
顾浴洋笑:“恩,我后来听了他的歌,很好听。”
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夸奖,终归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刘理笑眯眯,刚才提到X城时瞬间低下少许的情绪又抬起头来,好像晒到太阳的小花一样,“真的很好听的,香港人唱歌我都听不懂,所以就喜欢一个张国荣,小敏也很喜欢他,他的带子都被小敏借走了。”
怎么老是那个钟敏。
顾浴洋皱皱眉,刘理提起那个女人时得意洋洋的,难道他现在真的很喜欢她不成?
可惜不管自己再怎么在意,顾浴洋也不好多提那个女人,更不好直接询问刘理的感情部分,不然他们之间因为刘竞制造的意外而好不容易有点回温的关系,可能下一秒就土崩瓦解。
刘理低头仔细地看抽屉里自己的收藏品,笑的喜滋滋的,顾浴洋又转头四处看看,忽然把肩膀一垮,嘟囔道:“我腰疼。”
刘理立刻跳起来:“哪里疼?”
“这儿,这儿。”顾浴洋拳头抵住自己的后腰。
“怎么疼起来了呢?”刘理慌张地问,“腰是白天掉进河里时扭到的吧,你等等我找膏药出来,等会贴好了就去床上躺着吧。”
说完便转身蹲下,从那个装药品的小抽屉里找出一盒云南白药膏,站起来时太猛,一下子撞到了没来得及关好的大抽屉上。
这可把顾浴洋吓得不轻,刘理撞得眼泪都出来了,哆嗦着嘴巴蹲在地上,顾浴洋赶紧过去扒拉刘理头发。
“好大一个包。”顾浴洋倒吸一口凉气,心疼得不行,早知道他就不装腰疼了。
这一撞,可让刘理蹲着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顾浴洋给他吹着那个大包,听到动静的刘爸爸走进来见刘理蹲着,问道:“撞哪了?”
顾浴洋抬起下巴指向大抽屉:“撞抽屉角了。”
“不碍事吧?”刘爸爸又问。
刘理摇摇头:“刚才疼得头都昏了,现在还好。”
“没事了就起来吧,带小顾去他房里休息。”刘爸爸说着把刘理从地上扶起来,低头查看了下刘理脑袋上的包:“哟,好大的包。”
“刚才撞得很厉害。”顾浴洋答道,看着那个包觉得心都揪起来了。
“刘理脑壳硬,不怕的嘛。”刘爸爸看着刘理委屈的模样就笑哈哈的,转身对顾浴洋道:“刘理小时候偷偷溜去河里游泳,回家后他头发湿湿的被我看出来了,打了一顿后刘理就去把头发剃光了,回来还是偷偷地游泳,我一直没发现,直到有一天他在河里潜水,被河岸上小孩打的瓦片敲了脑壳……”
刘爸爸说得哈哈大笑,顾浴洋听得也忍不住抿起了嘴角,刘理觉得丢人,顾不得脑袋上的大包了,抓了云南白药膏就推着顾浴洋往外头走。
刘爸爸还在后面嚷嚷:“怕什么丢人呀!哈哈哈哈哈!!小顾又不是外人!”
刘理理也不理爸爸,红着整张脸往楼上走。
顾浴洋嘻嘻笑,“你小时候还挺皮。”
“诶,小时候嘛……”刘理低声答道,声音像从嗓子缝里挤出来的,耳朵像煮熟了般红通通,“小时候哪个男孩子不皮啊,我就不信你小时候有多乖。”
“我记得我小时候把我妈的珍珠粉全都倒在一个碗里加了水想和面的。”顾浴洋想了想,说道,他说起小时候的丑事时倒很镇定:“后来被我妈骂了一顿,罚抄了十遍课文,我妈倒没打过我。”
“那珍珠粉能像面粉一样揉成团吗?”刘理好奇道。
“当然不能。”顾浴洋柔和地看着刘理解开自己的皮带,又把衣服都抽出来,然后他再随着刘理的动作缓缓侧躺好。
“是这儿疼?”刘理的手指按到顾浴洋的腰上。
顾浴洋点点头,刘理便撕开一片膏药,轻柔地贴上去。
“还有把葡萄汁倒进我妈喝的酒瓶里去。”顾浴洋说道,回忆往事时表情变得无比柔和:“后来又被骂了一顿。”
“那不就是葡萄酒了吗。”刘理也笑道,给顾浴洋贴完了膏药,摸摸脑袋上的包,“诶哟”了一声。
“对,我小时候也以为这样就会变成葡萄酒。”顾浴洋大笑,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刘理旁边,探头想看看刘理脑袋的“伤势”,刘理收拾好了膏药,正好抬起头来,两人的脸猝不及防地瞬间贴近。
于是都一下子愣住了。
他们以前还有更紧密的时候,只是五年没有见过面,那原本亲密的关系被时间切得零零碎碎,都不知道散落去了哪里,黑暗的时间长河能掩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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