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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裁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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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着忙地把顾浴洋扶到床边坐下,焦急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忽然想起自己还藏了个金灿灿的橘子,便想去把橘子找出来剥给顾浴洋吃,他笨嘴拙舌,怎么会安慰人呢。
  可刚转身,刘理的手指就被顾浴洋抓住了,顾浴洋可能哭得很厉害,声音哑了,鼻子塞了,瓮声瓮气地说:“别走。”
  刘理便又钉住了,他僵硬地站了会,缓慢地转身,动作慢到像要去逮一只停在花枝上的蝴蝶,然后刘理又慢慢地坐到顾浴洋旁边,反握住他的手。
  他两像两个木头人一样闷不吭声地坐着,手拉着手,肩膀靠在一起,挺暖和。
  刘理一点都不敢大意,他的神经从没绷得这么紧过,他感觉到顾浴洋掌心的温度和手指的力度,他听到顾浴洋不太顺畅的出气声,他什么都不敢问,也不敢动,平时活蹦乱跳撒娇耍赖的顾浴洋,这个时候就像个玻璃瓶似的,一碰就破。
  一直坐到刘理的腿麻了,顾浴洋终于抬起头,声音还是不太平滑,他虚弱地笑了笑,说道:“我饿了,但我今天没带钱。”
  刘理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个时候钱算什么,他马上站起来,捶捶自己麻得不行的腿脚,拍胸脯道:“我有钱啊,出去吃饭吧,今天下馆子。”
  顾浴洋终于笑的顺畅了,他点点头:“行。”
  刘理就跑去缝纫机旁边,拉开小抽屉,把藏得好好的橘子拿出来,塞进顾浴洋怀里。
  那天晚上,顾浴洋便在刘理那里住了下来,两人睡一张床非常的挤,顾浴洋便让刘理朝向自己,伸出手臂把刘理箍在怀里。
  吃过晚饭后,顾浴洋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刘理带他去大澡堂洗了澡,还找了自己的干净衣服给顾浴洋换,但顾浴洋穿刘理的衣服明显小了,穿在顾浴洋身上几乎要像童装。
  顾浴洋难得不介意这些,刘理让他坐到床上休息,又挑了两个新买的橘子放到床头,方便顾浴洋拿了吃,就轻快地端着脸盆出去洗衣服。
  等洗过衣服回来,顾浴洋还没睡着,在床边看着刘理:“洗的衣服呢?”他问。
  “在外面晾好了。”刘理答道,走到床边坐下。
  顾浴洋立刻拉着他往下躺好,刘理挣扎着起来关灯,又被顾浴洋按住,外头星子明灭,屋里刹那漆黑一片,刘理感觉到顾浴洋搂住了自己的腰。
  顾浴洋的下巴放在刘理的肩膀上。
  “我好累。”顾浴洋说,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刘理在环着自己的那只手上拍了拍。
  顾浴洋并没跟刘理说自己在家里发生了什么,或者他根本不是在家里受了委屈,他不说,刘理就不问,他不擅长安慰人,可在很多地方,他都做得足够细腻体贴。
  然后刘理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臂环得更紧了。
  顾浴洋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在刘理肩膀上留下一小片柔软的触感,刘理动了动脖子,顾浴洋亲亲他的肩头:“怎么了?”
  刘理摇摇头:“睡吧。”
  睡了,就会舒服一点,就不用想那么多,第二天起来心里就轻松一些了。
  这可是刘理的经验,就是不知道对顾浴洋适用不适用。
  顾浴洋“恩”了一声,便不再发出声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
  一向睡眠质量良好的刘理倒是难得失眠了,他望着窗户外头的星星们,一直睁着眼睛,顾浴洋一动不动的,他也一动不动的。
  外头槐树的枝桠被风吹得颤动了会,刘理依旧眨巴着他的大眼睛。
  要是在家里,妈妈肯定要骂刘理:“怎么还不睡啊,浪费时间。”
  刘理脑海里自动冒出一句回答:“我在想事情。”
  他是真的在想事情。
  后来他是将近一点才睡着的。

  第十章

  爷爷说:“你买的票我已经烧了,你联系的学校我也打过电话,直接说你不过去了。”
  妈妈说:“你还是听爷爷的好。”
  其他人都闷不吭声,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天气,怎么就让人觉得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周围好像聚集了成百只乌鸦,爷爷是乌鸦,妈妈也是乌鸦,爸爸和剩下的其他人都是乌鸦,黑压压的一片,朝着顾浴洋嘎嘎叫着,声音粗哑却没有任何感情。
  顾浴洋觉得天旋地转,他抬头,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变了,明朗的天空变得混沌,电线杆上真的站了上百只乌鸦,灼灼的目光盯视着顾浴洋,好像他是块巨大的面包,马上要被乌鸦们啄食进肚里。
  脑袋里像炸弹爆炸般发出“嗡”的一声巨响,顾浴洋猛地睁开眼睛,大声喘着气,目光在黑暗里无法定焦,他只知道眼前的天花板是陌生的,鼻尖的空气也是陌生的。
  周身都是湿淋淋的,因为刚出了一身大汗,顾浴洋感觉到脑袋上有汗液滑落,沿着他的面颊,一路滑进脖子里,被衣领吸进布料纤维中。
  顾浴洋呆呆地放空了一会,想起自己是跑到刘理的裁缝铺子来了。
  屋子里很黑,顾浴洋适应了好一会这黑暗,就着窗户外头透进的那一点点微弱灯光,拿起摆在枕头边的手表看了眼,知道现在是凌晨三点,刘理正在他身边睡得香,看起来是完全没察觉到顾浴洋已经醒了。
  转身换个姿势,顾浴洋曲起腿来,稍微放松了一点自己紧绷的神经,他又重新闭上眼睛。
  今天上午,顾浴洋偷偷准备回美国的事情败露了,不对,照爷爷的话来说,这件事应该早就败露了,只是家里没有任何人提过,每个人都只等着看今天的这场好戏。
  自从回国后,顾浴洋就一直在敷衍着,敷衍着别人,也敷衍着自己。这次不能靠家里的关系,他就连机票都是让梁蔓帮忙准备的,为此往梁蔓家跑了一段时间,只是为了跟梁家的家长打好关系,让他们认准自己这个女婿,让他们给自己办事。
  顾浴洋对梁蔓,说是喜欢,其实更多是属于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他没学到西方人的浪漫,从不憧憬什么爱情,顾浴洋只觉得梁蔓是很好的一个结婚对象,品位不错,聪明能沟通,还有点小情趣,再好不过的选择。
  原本他是想跟梁蔓定居在国外的,只要在国外,那样他与梁家人也不用有多大干系,他烦这些个,不是做不来,只是觉得能免则免。可谁知道他回国这一趟有那么多变故,让他不得不去讨好梁蔓的父母,以及梁蔓的其他家人。
  不过,因为想着等出了国便再也不用回来,顾浴洋也能忍下这种不畅快。
  在国外,他可以边学习边打工,这样也可以不用靠家里,就算生活稍微吃紧点,他也可以忍下来,因为他不是很在意物质的人。只要出了国,他就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想读到博士,然后更换国籍,就再也不用去管劳什子中国古诗和企业管理。
  至于招惹刘理这件事,则是在顾浴洋的计划之外,他是有点喜欢刘理,感情投入很低,最多就是觉得刘理可爱好玩,就想摸摸,就想亲亲。毕竟在国内太无聊,刘理这样可爱无害,对他做什么,他也不懂,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消遣。刘理甚至是在顾浴洋关于生活考虑的范畴之外的,顾浴洋能胆子那么大,背着梁蔓对刘理动手动脚,也是因为想准了自己出国后就和刘理再也没有瓜葛,便底气十足。
  他在国内没有一个朋友,和自己家人吵了架跑出门,晃晃荡荡,最后却只能来刘理这里。
  想不到他只能来刘理这里。
  刘理一直安分地睡着,保持一个侧躺的姿势,手还挂在顾浴洋腰上,他今天洗澡时还用肥皂洗了头,他似乎连洗发水都从没用过,洗头的肥皂就是洗衣服的肥皂,肯定很劣质,刘理的头发干了以后蓬蓬的,被枕头压过后胡乱翘成一片。
  顾浴洋摸摸刘理软乎乎的后脑勺,像搔小狗一样搔了搔,眼里透出难得的温柔来。
  不知道认识刘理是好事还是坏事,但现在这种感觉还不赖。
  梁蔓现在已经到美国了吧,其实顾浴洋本来是要跟她一块走的,谁知道他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却找不到机票。
  顾浴洋不由地又想起爷爷跟自己说话的样子来,一脸阴郁的平静,他偷偷拿了顾浴洋的机票去处理掉,这个已经可以算做是犯罪了吧。
  越想,越是难受。
  完全抓不住前途,自己一步步接近的梦想被人强硬切断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惨烈,明明顾浴洋已经盘算得好好的了,回美国后,他要读怎样的课程,要打怎样的工,他甚至都准备把自己许多不穿的衣服带去美国卖掉,因为这次的学费他得自己出。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生活却完全不给他机会,家里也没有站在他这边的亲人,被毁了的明明是他,别人却都在谴责他。
  因为想得太过难受,顾浴洋的眼角又忍不住发酸,他闭了闭眼睛,眼泪还是涌出了眼眶。
  后来顾浴洋便生病了,不知道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还是晚上睡觉着了凉。来到裁缝铺子的第二天,顾浴洋早上就起不来,刘理买了热腾腾的粥回来,喊顾浴洋起床吃早饭,顾浴洋只哼哼了一声,想抬起手臂,却感到浑身无力。
  这一场病,真的是来势汹汹,顾浴洋一下子发起了高烧,烧得他脑子一团混乱,话都说不囫囵。刘理不知道怎么联系他的家人,就想起去找杨教授,到了杨教授家里,却被邻居告之杨教授家两夫妻却都刚好出差去了,刘理只能手足无措地独自回来。
  他这样没头没脑地胡乱的冲撞,又把顾浴洋的病耽搁了一下子,到下午,顾浴洋的额头已经烫得让人不敢去摸。刘理快给吓哭了,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的笨,他赶紧找出自己所有的钱,把顾浴洋背起来,出门去医院。
  平常刘理要是生病了,一般就自己去外头的卫生所开个药,但他不敢把顾浴洋丢去小诊所,便背着顾浴洋去了隔壁的大医院。
  医生诊断完,告诉刘理,不是大病,就是发高烧,要挂盐水。
  迷迷糊糊间,顾浴洋只感觉有人背起自己往外走,摇摇晃晃的,刘理头发上肥皂的香味蹿进顾浴洋鼻子里,刘理粗糙的像狗毛一样的头发刮着顾浴洋的脸。
  顾浴洋安心地把脸搁到刘理脑袋上。
  他被放下,又被架起,然后安稳地躺到了一张味道难闻的床上,刘理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知道汪汪汪地喊着什么,顾浴洋想笑笑,扯动了下嘴角,也不知道有没有笑出来。
  有人摸着自己的额头,有人抬起了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这种感觉还挺舒服的,顾浴洋迷糊地想,尽管他脑海里还回荡着一些打了马赛克的不愉快的记忆,但因为觉得挺放心,便很快睡着了。
  平常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会非常严重,顾浴洋这次发烧让他睡了一天一夜,期间醒过来两次,眼神都是空的,也没什么精神,都说不全话,简直就像病入膏肓的重症病人。
  刘理当然被他吓得不行,不吃不喝地守着,看顾浴洋嘴巴干了,就艰难地托他起来,给他喂水,晚上也睡得不安稳,顾浴洋有点动作,便从床边跳起来,探头探脑地查看一番,见顾浴洋睡得好好的,才又趴下去睡觉。
  医院了睡足了觉的顾浴洋,最后是神清气爽地醒了过来。
  他刚有点动作,趴在他手边的刘理就抬起头来,一脸迷茫地伸手去给顾浴洋掖被子。
  顾浴洋撑起没挂点滴的左手想坐起来,却发现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就喊道:“喂。”
  刘理呆了呆,眼神终于清明了,他手忙脚乱地扶起顾浴洋,眼睛红红的,不像小狗了,倒像兔子,还是吃了一口煤球的兔子,嘴巴边有些黑黑青青的,胡渣子都冒出来了。
  “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我先给你削个苹果,再出去给你买鱼汤喝,好不好?”
  兔子,啊不是,是刘理,情绪激动地冒出一大段话来,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盯着顾浴洋。
  顾浴洋有些头痛,他扶住自己的额头,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四下望望,明白自己是住院了,看来先前病得很重。
  “我是怎么了?发烧?”顾浴洋问道。
  “发烧了……”提起这件事,刘理就觉得难过,他总觉得是自己晚上睡觉卷了顾浴洋的被子,才让顾浴洋着了凉,他真的自责死了,他明明知道自己睡相不好,老是要卷被子的,早知道就问邻居借了席子被子,在地上铺了将就着睡一晚。
  “恩,我从小到大都没生过几次病,但只要一病就都是大病。”顾浴洋说,这是大实话,他活了二十年,生病的次数用一个手指都算得过来。
  刘理不吱声了,只是安静地坐回床边,从桌上装着毛巾牙刷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来,默默地给顾浴洋削皮。
  顾浴洋不知道刘理是在自责,他看着刘理眼睛红红的,以为他太担心自己,哭了,心里有点高兴,他打趣道:“哭过了?”
  刘理依然低着头:“没。”
  顾浴洋抬起眉毛:“哭了吧。”这次语气肯定得不行。
  “都说了没,我从小到大,除了奶奶死掉的时候,就从来没哭过。”刘理说道,把苹果切下一块,细心地送到顾浴洋嘴边。
  虽然他这次,真的差点哭了。
  还好顾浴洋年轻,身体好,不然要是病重了,转成肺炎啊别的什么病,刘理要怎么赔给顾浴洋家里人。
  “真没哭啊?”顾浴洋有点不满意了,皱起眉来。
  这家伙,身体一好,就又开始跟人抬杠,刘理不欺负病人,不跟他回嘴,喂完了苹果,便出门去买午饭了。
  后来担心顾浴洋又会烧起来,刘理硬是让他多住了一天,明明只是发烧而已,搞得护士都有了意见,到晚上,顾浴洋力气也有了,医生也说没事了,刘理才带顾浴洋回去。
  路上,顾浴洋不死心地又问了句:“你真的没哭啊。”
  刘理不耐烦他:“没啦没啦。”挥手像赶苍蝇。
  然后面对顾浴洋不信任的表情,刘理就掰着手指给他解释:“我这辈子就哭过一次哦,我奶奶死的那一次……”
  “铁石心肠。”顾浴洋说:“我都病得快死了啊。”
  刘理被说得又气又急,那个“死”字他听了怎么都不舒服,便伸拳头捶顾浴洋,念在顾浴洋大病初愈,下手很小的力气,捶在顾浴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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