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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号情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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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哑声道:“闭嘴。专心开车。”
他脸色严肃,直视前方:“你要真是饥渴难耐,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我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回程途中我一直戴着墨镜,拒绝再跟蔡仲勋交流,一个字也不说。
车进入信号区。专用手机响了三次。
一次是短信:我来云城出差,住到去年圣诞节的酒店,很巧,是同你来过的一个房间。
第二次仍是短信:玩得开心吗?我等你回来。
第三次是来电提示,时间是十分钟前。
我手指在回拨键上不断摩挲。他的名字犹如焦灼中等待的清泉。也犹如午间的阳光,离得太近,便容易被灼伤。
一生中仅有的两次恋爱,每一次都站在卑微的位置,伤到最深。
我关了手机。
☆、第四十二章
蔡仲勋替我扣好袖口,又整理我胸前衣袋内的领巾:“OK。不错。”
蔡家有喜事,亲近堂兄弟统一定制新衣,由英国savile row直抵本城。
早早有人将我的礼服也送过来,袖口的宝石扣刻有跟他一样的低调徽章,内搭衬衣左袖有一粒扣,还有他名字的英文缩写。
蔡仲勋赖在我家,霸占我的睡床半月有余。
他扳过我的肩,穿衣镜中两道身影,均是西装熨贴,身姿挺拔。
我说:“我不去了。让我留在家里吧。”
他说:“今天订婚宴,早点受打击比缩在家里自我安慰强。”
然而几乎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
我不肯下车。
他将我拖出来。
是举办去年夏季社交晚会的别墅群。
我记得那时名媛社交晚会,有大幅篇章报道世家联姻,锦上添花。
那位私家庄园的拥有者,在此邂逅甫将归国的豪门闺秀,情定云城。
于是在此举办订婚派对,为纪念彼此的初识。
来得较早,客人并不多,实质是小型的家族聚会,我随着蔡仲勋进入礼堂。
其实这样更难堪,我喜欢宴开几百桌,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向新郎新娘,随着众人微笑举杯,时间一到就可以开溜。
而不是现在这样,他站在门口,含笑跟每一位来宾握手。
这是从打猎回城,第一次见面。
他轻轻握我的手,打量我的衣衫,笑容温煦:“来了。”
我挣了一下没挣脱,慌张看着他漆黑明亮双眸:“嗯,来了,来的有点早。”
旁边身着晚礼服的女眷扑哧一下笑出来。
宾客签名,我习惯性掏出钢笔,又收回去,脸都红了:“给我一支笔谢谢。”
蔡仲勋看不下去,将我拽进大厅。
大厅内尚未布置好,水晶瓶中盛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铭牌隐藏在花束中,烫金法文花体字母写着准新郎与准新娘的名字。
我端了红酒,上三楼露台。
帷幔更换了华丽的香槟色。天气有些炎热,我脱了西装,解开衬衣扣子,藏到帷幔后,一个人喝闷酒。
草坪上诸多宾客云集,有许多人在海滩边悠然散步。
有身着同款礼服的男人进来。看我一眼:“我好像未曾见过你。”
他与我轻轻碰杯,看我神色忧伤,笑:“来者都是客。今夜不醉不归。”
我微微一笑:“谢谢。”
他大概将我当成了新娘的仰慕者。
他背靠栏杆,说:“该嫁人的要嫁人,该结婚的总会结婚。剩下的,都是失意人。”
我:“嗯。”
他喝干杯中酒:“现在抢亲,来不来得及?”
我摇头:“怎么抢?抢了以后,又能怎么样?”
他也苦笑,拍拍我的肩膀,又说:“其实从另一方面看,对人生未尝不积极。失恋从来都是艺术的最大动力。”
我喝干杯中酒:“也对。创造艺术,从来都需要激情。失恋确实是最深刻的一种激情。”
他认真看我一眼,低声说:“那不知道,你对摄影怎么看。”
我靠近他,慢慢说:“其实两个星期之前,你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他疑惑拧眉,说:“哦?”
我看着楼下蔡邵雍微笑寒暄的背影,说:“雪茄会。你也是这样,站在旁边,一眼就看透什么人的心理防线最脆弱。”
他倒也不惊慌,依然笑得很自如:“谢谢夸奖。”
我叹口气:“是不是蔡家的兄弟,都有这样的好本事。”
他微笑,与我错肩而过,右手将一张小小名片顺势塞入我衣袋,附耳说道:“若有机会,出来一起喝一杯。”
我点头答应。
廖启望已是许久不见。
他提着酒瓶踱到身侧,为我倒满香槟:“喝一点。”
我捧着长长酒杯摇头:“不能掺着喝,容易醉。”
他笑:“我知道你酒量很好,喝完也不发酒疯。”
我有些困窘。
他打了个手势。蔡邵雍匆匆过来:“你在这里?我有事找你……”
他看见我。
我很尴尬,酒意上涌,脸都红透:“刚才忘了说恭喜。”
他走到我身旁,为我整理歪到一侧的领结。手拂过我脖颈一侧。
我的身体立刻有反应。
他低声说:“穿得很好看。”
我低头看着酒杯。
他说:“要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连忙笑:“不用,待会我还有事,可能会先走。”
他深深看我,又说:“玩得开心吗?”
我点头,回答:“拍了照片,想等……”我笑:“还可以,景色很好。”
他说:“我很忙,现在不能招呼你。”
我点头。
他向廖启望示意离开。
廖启望站在我身侧,过了一会突然说:“有一次蔡仲勋清醒过来,跟我说有个人曾经很喜欢我。他说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很绝望。”
他为我又倒了一杯酒:“我一直不明白那是怎样的绝望。现在我懂了。”
他也转身离开。
天色渐渐阴暗,晚霞铺空,夕阳西坠入海。
音乐婉约,订婚派对已经开始。
我躲开热闹人群,一个人往沙滩慢慢散步。
灯火辉煌的别墅内到处可以见到身影窈窕的淑女,衣冠楚楚的男人。那是另一个世界。
我本来该在家里炒一个清淡的菜,下一碗面条,从新闻里看看这些繁华的报道,然后换台。
这是我入行至今,参加过的最令人厌倦的晚会。
我躺在沙滩上。口袋里手机在响。
是一首忧伤的曲调。
Hey;tumiradadice estar arrepentida……
Hey;dime si es verdad; oes solo idea mía……
我接起。
与他遥遥对望。
他在露台之上,或许看见我,也或许没看见我。
长久沉默。
电话挂断。应该是错拨。
我听见了他的呼吸,隔着长长电波,如此温柔。
我终于溜走。我实在没有勇气微笑着站在他对面,以一种淡然的口吻说恭喜。
也不可能任凭蔡仲勋说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虚伪的假话,说我是他的朋友或者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谁能医得好我。
我在写短信,后来又删除,后来又写短信,后来再删除。
最后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所以理解你的所有一切,并祝你幸福。
我把它随手删除,扛着一身昂贵的行头回家。
☆、第四十三章
真正输掉一切,是个模糊的概念。只要还在呼吸,明天太阳依然升起,生活就沿着既定的轨道,照常持续。
檀城之行有两件事,要拍MV,还要拍戏,忠实履行作为一个配角的责任。
与方如晦的行程也已经确定,下旬我便会直飞德文郡。
MV要有雨天,要玩浪漫,要痛彻肺腑,要站在茫茫人群仓皇回顾,蒙太奇电影手法拍摄,黑白光影剪辑,总而言之,要有一个好的脚本。
导演喊:“停!赫连,拜托你是跟男人抢女人,不是跟女主角抢男一号!请不要用这样火辣的目光看凌博仁!他在对口型都对的颠三倒四!”
女一号是位模特,她一米八我一米七七,狠狠被比了下去。我站在麦田,脚下踩着导演的休息椅,对着她侧脸深情唱歌词。
她画了半面妆,手在背后悄悄向我伸出,比了中指。
我立刻岔了气,歪歪斜斜脚下一滑摔倒在无边的麦浪中。
她得意的挑着半张浓妆半张素颜的脸挤眉弄眼。
导演喊暂停,她笑着跑远。真是很年轻,年轻到每一个肆意的微笑,都那么理所当然。
赫连怪叫着扑过来,躺倒在我身侧。
摄影和剧务居高临下,在远处给我们拍了几张照片。
他想做出猥琐动作。我喝止:“小心明天做头条,说咱俩偷情野战!”
他双臂枕在脑袋下,眯着眼笑。说:“摸摸我的口袋。”
有一个小盒子。两枚同款铂金戒指。
我笑他:“周锦聚远比你有钱,你这样买一对戒指,快是快点,但有什么新意?我给你画图样,或者你发挥你机械设计的专长,咱们打造一对独一无二的对戒怎样?”
他见过我的nassu戒指,眼前叮一亮:“要不租游艇,完事后可以在大海面前嘿嘿嘿。”
我想起那个梦:“闭嘴!你这个□的家伙!”
他说:“又没有让你去。不过我其实不怕多个观众。”
我捂住脸。
我拉着脸:“你知道我多长时间没有性生活?”
他大笑。
我打电话给蔡仲勋,提前做好预定。这个人有许多说不出口的爱好,珠宝设计是其中之一。
我背着赫连,说:“我也要一对,指模你可以自己去取。我想毕竟要分手,总要留点纪念。不然这一辈子心里难安。”
他说:“那我呢?”
我想了想,说:“我还有一年就要解约。然后我会沿着薛霭明跟我画过的路线走一圈,需要……需要很多年。”
他说:“我也可以去。”
我嘴里酸涩:“你……你不行。”
他问:“为什么?”
我想说我需要你,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看遍世界吗。
但我什么也不敢说,我没有这样自私立场。
我只好搪塞他:“还是那个话题,差距太大。”
他悻悻说:“哦,跟蔡邵雍上床时就不管差距大了。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时候差距就小了。”
我嘱咐了他几句正经话就收了线。
赫连除了拍戏,就是躲在酒店不停地押着我画纸样:
“不行。这么丑?这是什么?寿司卷吗?”
“放着我来!这是什么?星际之门的缩小版吗?”
“哎哟,你还好意思拿出这张鱿鱼须给我看。”
“这是什么?螺丝帽吗?”
我没好气的回答:“是,我是螺丝帽你是螺丝钉行了吧?”
他笑得邪恶:“不,咱俩不配套。我有点大。”
然后他颠颠捧着手机给周锦聚发短信,语气无比下流:“晚安,我的螺丝帽。”
檀城搭建巨大外景,导演几乎不计成本花费奢靡,拍摄重头戏。
我化妆,头戴盔甲,面上油彩纷呈,成虬髯大汉,助理捧着镜子啧啧感叹,称赞形象之反差,简直可以开辟另一条风格路线。
导演给赫连对戏:
血流成河,厮杀声、惨叫声交错一起。
我拱手向前:“王爷。反贼已诛灭,但这村庄有许多老幼妇孺,恐怕……”
他披战袍,坐于高头大马,熊熊火光映照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的卢侯,你心中是否认为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本王应该网开一面放过他们,借此收买人心?”
我低头:“末将不敢揣测王爷旨意。”
他轻振长剑,轻声道:“的卢侯,你记着,朝廷与反贼之间,从来都是势不两立。这是一场战争,而战争之中,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
我满脸血污头发蓬乱:“本侯为天子亲封,镇守边关二十年,本侯杀过无数蛮夷乱党,忠心耿耿为国为君!今日为阶下囚,但绝不会背叛朝廷!你们卑鄙无耻,为一己自私陷天下动乱,天下百姓,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们!”
城门之上,我被绑在高耸旗杆,与莫邪王遥遥相对。
大英雄喊:“奸贼!你罪恶滔天罄竹难书!若不来降,的卢侯就是你明日下场!”
莫邪王身着鲜红披风,他轻轻一振身形暴起,于半空中搭裂日弓,破月箭挟雷霆万钧之势,如闪电流光疾射向我胸口!
万军大哗!
长箭刺穿我胸口,气势未歇将旗杆震断,钉进城楼碉堡,旗令手惨叫一声,当场身亡!
呼喇喇大旗飘荡半空,缓缓下坠。
莫邪王手持长弓落于马上,朗声道:“的卢侯叛国叛君,犯上作乱,陛下有令,杀无赦!”
他狞笑:“乌合之众安敢螳臂当车。你们号称主持正义,实则为名为利,一群卑鄙小人,也敢要挟本王。天下王道——我就是天下王道。”
他大吼:“诸军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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