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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千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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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正言顺,为何不去争一争抢一抢?要爵爷放弃那个高位,宿昔做不到,没有任何一个属下,会眼睁睁看着主子放弃这样的机会。”
虽然话里还是口口声声称“主子”,但这话早已不是对主子能说的话了,宿昔全然不觉,珀色的眼睛盯着迟誉,那真是一双漂亮的眼,像多年沉淀的树脂,剔透,澄澈,仿佛盛着一汪水在里面,没有一点杂质,迟誉看到这样的眼神,神色慢慢柔和下来,道:“除了你,再没有人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也不会对爵爷之外的人说这种话。”宿昔笑了笑,坐回原位,“我的心,爵爷早就知道了,我想让爵爷踏入未央,这并不是错,更不是私欲,一切不过凭爵爷的意思罢了。”
“你笃定会是我继任为帝,我却从来不这么想,夙慕是嫡子,更是圣上仅存的嫡子,而我不过是庶妃所出,自古庶子即位,嫡子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你不是不知,圣上看重夙慕,就定不会由我即位。”
“我不过随口一提罢了,爵爷也好襄亲王也好,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想来襄亲王即位,也不会亏待爵爷,宿昔只跟着爵爷,其余的皆不重要,让爵爷即位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宿昔白日做梦的私心罢了。”话至此,已经够了,宿昔及时点住了话尾,随手拿起小几上的纸笔,落下“自有定数”四字,摆到迟誉面前:“仅凭老天做主吧。”
“你又想得通透了。”
“想得通透的,那是菩萨,宿昔自认没有这样的大智慧,原世间万物只在于‘舍得’二字,仔细想想,舍得舍得,便是不要有什么放不下的,放下了,自然就通透了。”
话虽如此,这“舍得”二字世间又有几人能参透呢,人的本性是欲,饱腹之欲,情爱之欲,贪婪之欲无一不是如此,何况皇位如此之大的诱惑,宿昔不相信迟誉真能舍得这个位子,在心里轻哼了一声,缄默着露出一点势在必得的笑意来。
“你的字倒不如你的画。”迟誉忽然道:“似乎十分虚浮,没有十足力道,这是为何?”
宿昔自幼习的是柳体,风骨清秀端丽,一字字展在纸上十分好看,但却稍显虚浮,用力没有十分足,管阙晴是女儿家,不过粗通几个字,因而瞧不出,迟誉却是通晓的,直截了当问他,宿昔不过笑一笑:“不过逗爵爷笑一笑罢了,又引出爵爷这许多嘲讽,只因幼时学字基本功不扎实,才这样不能细看,往日里不过写两三个字虚应个景,也没有人看出来。”
早年他领兵与纭丹对战,不慎被敌方俘去,挑断了右手手筋,虽然后来想法子接上了,但到底真气郁结在那里。不得流通,因而每到冬日严寒的时候,都因血脉不顺冷得难耐,往日里倒不耽误什么,只做些写字之类的精细活儿,手腕还是虚浮的使不上力气。
来了夙朝,夙朝的冬天这样冷,不也忍下来了,这样的话却是不能说的,他随口敷衍了一句,还在想迟誉方才和他说的事,微微愣神,直到迟誉起身到他身边,握一握他的右腕。
“爵爷?”
“我来教你。”迟誉说着,拉他到书桌边站定,用笔沾墨,递到他手里:“基础不好,就把基础练到好为止,你先写给我看。”
宿昔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执笔粗粗写了几个字,迟誉便在一旁看一个赞一个:“你的字极好,柳体飘逸不失端庄,较之颜体雄厚,似乎更为娉婷,只腕力落不下去,薄弱了些——”
他说着执起宿昔垂在桌边的手,捏住宿昔握笔的食指,体温相触带来的暖意让宿昔舒服的出了一口气,但这样的姿势太不妥了,他直觉想要推辞,迟誉已经催促他下笔,握着他的手教他怎样落笔。
“爵爷——”
“专心看着。”带着薄茧的手指蹭着指节,一笔笔落在鹅黄色纸筏上,力道沉了下去,心却浮上来左右不定,这姿势太暧昧,感觉也太古怪了,宿昔绷紧后背,发觉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在主仆之间是极为不妥的,迟誉再如何看重他,也不该这样——
“你得学着用自己的手腕,把力气沉下去,每个转折都用力润色了才能饱满,才显得漂亮。”
“……”宿昔的手被握住,跟随另一个人的手动作,被掌控的不自由让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后背僵直,紧盯着面前的纸,不敢让迟誉发现他的不妥。
但是……手腕真的太疼了。
被逼着把力道灌进去,腕骨间仿佛所有的脉络都断开了,软绵绵使不上力气,他太厌恶这样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甚至是恐惧,眉间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了抵触的神色,指尖不受控制的跳动,被他牢牢的绷住了。
迟誉浑然不觉,握着他的手在纸筏上落下字体来,他写的很慢,每一处转折收笔都极尽耐心,一点点掩饰给他看,手把手的传授,直到宿昔的手腕变得放松,身体也没有那么僵直,这样的感觉对宿昔来说也是新鲜的,好像他忽然变成了什么珍稀的东西,被人放在手心小心的呵护着,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
有点新鲜。
“我知道了。”他忙收敛自己的思绪,停下了被迟誉握住的那只手的动作,道谢道:“多谢爵爷,宿昔自会慢慢斟酌,不辜负爵爷苦心。”
迟誉最不喜他说这样滴水不漏、泾渭分明的场面话,但看他拘谨,面上都是抵触和不安,也觉得好笑,便主动松开了手,挪揄他的心不在焉:“既是这样,回去再仔细练练,日积月累总有成效,你只要静得下心。”
说着又从书桌屉子里抽出几卷宣纸:“这是我平日习的字,有些力道轻重,你看了自己斟酌着。”
宿昔转过头去,眼底闪过一点亮光,收纸谢恩,拿起宣纸时看到桌边的梅瓶里供着几只开得正好的绿梅,那梅瓶和迟誉赏给他的显是一对儿,抿唇定在了那里。
“宿昔?”
“如今四月了,竟还有绿梅。”宿昔忙掩饰一笑,他眉目清朗,刻意伪装什么神色时旁人也分辨不出,迟誉点点头:“今年四月里还乍暖还寒,开得晚了些,那些红梅就都败了,你那里也有个梅瓶,只管折了绿梅去装点,省得摆着也浪费了。”
“绿梅是爵爷心爱之物,我怎么好折了去,方才看阙晴小姐摘的杏花好,我就借梅瓶装一枝了。”宿昔抬出管阙晴,想借她言明自己心意,虽不确定迟誉对他是何种感情,都是现在的他不愿接受的,心下转了几个来回,已有沟壑。
“梅花杏花都是好的,只你以杏插梅瓶……”迟誉慢慢的道:“府里如今绿梅开的最好,且不是我自夸,这碧色檀心梅在整个夙都都赫赫有名,不像那些个文人雅士,好好的梅花摧了枝干,折磨得不成样子,再赋诗歌颂什么病梅,既然爱梅,又何必伤了它?”
“爵爷爱梅。”宿昔道:“只宿昔——更偏爱杏花。”
“哦?”迟誉手上动作一顿不顿,唇边似笑非笑:“你似乎很喜欢阙晴,她也是个好的,你若倾心,再过几年我听听她的意思,给你们指婚也就完了。”迟誉却似乎全然不在意,把梅瓶往旁边一放,“她虽不是我亲生的妹子,但和亲妹妹也没什么两样,是自小养在我身边的,也是府里半个主子,你若得了,万不可亏待她。”
“确实听爵爷说过这样的话……”宿昔偏一偏头,不知自己心里陈杂的什么滋味,像倏尔压了一块巨石在上面,掩饰道,“管小姐是自小和爵爷一起长大的……”
“她原是家里庶出,那年饥荒,把她拿出去卖,被老纪带进府里,虽然我看重她,但到底嫡庶高低有别,以后婚配,有人问起嫡出庶出定要吃亏,也不知哪个不计嫡庶的有福得了去——”
“性子心术怎样,原不在嫡出庶出,出身高低,真不知会是哪个有福的……”宿昔听到这里面上已有些挂不住,匆匆打断他的话,别过脸去不再看,迟誉唇角便慢慢浮出一点笑意来,忽然间一室安谧被打破了,外面老纪的声音响起来,言宫里来了人,有夙皇的口谕,要迟誉立刻去接。
宿昔也吃了一惊,哪有皇帝没个口信,就随随便便派人到臣子府里下旨,他跟在迟誉身后出了门,就见夙皇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候在外面,对迟誉俯下身道:“陛下口谕,请爵爷速速入宫觐见,爵爷快准备着吧。”
宿昔站在他身后,面上不知道想到什么,半点情绪不露,迟誉应承了立刻回去准备,他又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迟誉看也不看他,匆匆道:“你也去收拾,和我一同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
媳妇儿这个梗确实我是在红楼梦上看到的,但是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古时候聘礼有茶叶,女方喝了这个茶就是男方的人了,所以也有“一家女不吃两家茶的说法”,琏二奶奶才“既吃了我们家的茶,为什么还不给我们家做媳妇”,有这样的戏言,宿昔喝了爵爷府的茶,故阙晴有此一说,阙晴这个时候,或者说更早就已经看出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整个故事里她可能是看得最通透的一个。
梅瓶成双,又手把手的教着写字,确实有点过于暧昧了,毕竟宿昔来迟誉身边的目的,这一章已经挑明了就是看准了他会是下一任皇帝,这个时候迟誉的任何感情或者说超出了宠信之外的好感都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他搬出杏花来,杏花是阙晴送的,梅花是迟誉最喜欢的,说自己更喜欢杏花,不过这个地方被迟誉四两拨千斤摆了一道,自己又吃醋了,他这个地方肯定心里不是滋味,毕竟对迟誉已经有了好感,至于迟誉到现在,自己对宿昔的心意,他已经明白了,所以故意来戏弄他。
我发现这篇文辈分排得很乱,我昨天看大纲,三皇子是夙慕,迟誉应该是二皇子,辈分在夙慕之上,这个BUG等以后会改过来,亲们就原谅我吧捂脸,不改这剧情进行不下去啊,下一章夙皇就便当了,他的死因是什么,他留下的遗诏里,又选定了谁即位大宝,会不会迟誉就此摇身一变,成为皇帝呢?
请关注?霜迟天同穿素缟
☆、霜迟天同穿素缟
晌午里光总是暖的,把镂空雕花的纹纱窗子打开,那光就一直透进楠木小几上,映得那一小盆青兰的叶子如同碧玉,青兰的藤用杆子缠了,就顺从的沿着那杆一直蔓延,温温顺顺,半点没有骨气,云熙鸾随手放下手里的竹筏,摸着青兰的一小片叶子,大约是从青兰想到了自己,嘴角慢慢漫出一点笑意来。
宫里的大殿常年点着沉水香,那样昂贵而沉郁的香气,云熙鸾熏衣裳的时候也时时要用到,此刻这样的香气却让他觉得有些晕眩,揉了揉鬓角,立刻有宫婢从一边捧上茶来,他接过去含了一口在嘴里,挥手让人退下。
保养柔滑的手又慢慢拿起桌上一本折子,翻开批了几句话在上头,那字是草书,不似他的人一般婉约轻灵,若有随侍的奴才在,便会看出,那字迹和夙皇是别无二致的,一笔笔一字字都像是照着夙函的字精心勾出来一样。
这字,是他无数个日夜里一点点照着夙皇的草书练出来的,和夙函的字迹无一点不同,几乎足以以假乱真,却还是第一次有用武之地,批完折子,从怀里摸出一卷明黄色帛书打开,提笔,落笔,每一寸的转折勾勒,墨色浓淡都极尽相似,无从分辨。
这是一道圣谕。
命迟爵爷领兵,不日启程,进军云霁。
他忍不住笑了,多年来郁结在内的一口气随着下笔终于畅通出来,那笑意是张扬的肆意的,带着嚣张的恶意,从眼底到唇角像一朵璀璨盛开的花,云霁两个字像一把横在他颈间的淬了毒的刀,如今这把刀在他的手下转向云霁自己的脖子,他真是太高兴了,连猛烈的心跳都抑制不住。
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他勾出一个娇媚的笑意,多年来这样的笑像戴的太久的面具,已经融进了他的五官里,成为本能,每一个动作,神态,迷离喘息,无一不是精心设计,他用十年的时间来走这一局棋,就是为了给云霁一个致命的打击,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只要这道圣谕一下……
洁白柔腻的五指从妃色宫装下探入,慢慢摸索着布满鞭痕和吻痕的身体,为了灭亡云霁,他放下身为男子的自傲,雌伏夙函身下,夙函身为天子,合宫嫔妃又大多是前朝血戚,为不使前朝动乱,在六宫妃嫔面前总要做出温和宽厚的样子,所有不能在那些女人面前身上展露出来的残暴,都一一施加在他的身上,各种奇技淫巧的玩意儿,匪夷所思的花样儿,不过是把他当做正大光明施加种种残忍手段的玩意,人都道云贵人十余年圣宠不衰,望尘莫及,谁知道翻开华贵外皮,是这么不堪的里子呢?
他咬紧牙齿,把明黄圣谕猛地翻到脚下的锦毯上,像要丢掉什么避之不及的脏污,却又紧接着俯下身抓起来塞进怀里,露出一个有点惨淡的笑意,这是太宝贵的东西了,当年他立下终有一日要让云霁在他手上亡国的毒誓,只身辗转从陵苑来到夙朝,在夙都落脚,人人皆称一声鸾公子,艺绝六郡色冠夙都的人物,后来入宫,一点点谋得夙函的信任,谋划了这么多年,才换了这一张圣谕,真是太宝贵了,太宝贵了……
他把圣谕收好放进贴身的衣衫里,起身走到殿外,立刻有贴身的宫婢迎上来,那是他心腹的丫头,俯在他耳边道:“陛下已经醒了,找公子过去呢。”
这一声“公子”,恍若又回到了十余年前的夙都红馆,艺绝六郡,色冠夙都的鸾公子,那时候不过编造一个身份接近夙函罢了,从鸾公子到云贵人,他这一生从没有什么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总是一张艳丽的面具,牢牢的把真实性情和思绪都遮掩住了。
“湄妃在哪里?”
“抱了小皇子,也过去了,说陛下想看看皇子,没有人拦着。”
“当日留他一条命,不就是为了今时么……”想到夙函的幼子,云熙鸾脸上浮过一丝嫌恶,挥手道:“既如此,我们也快些过去,可别让陛下等急了。”
宿湄果然等在寝殿外,手里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云熙鸾接过去,和她点了点头一同走进殿中,殿里染着梦甜香,夙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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