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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千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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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国君的随从,也可说是陪着郡主长大的,不舍乃人之常情。”宿昔拢着衣袖,月光和着清风刮起青色衣袂,他笑得眉眼俱是弯弯,眼角眉梢自有一股风流温和之态,似是对自己所说的话全然不在意:“但怎么能说我委屈了她,古来但凡皇室女,大都是通婚和亲去了外朝,身为公主,要想只享受皇室尊荣而不给予回报的,那才是万民唾弃,更不消说宗室女,从前就有宗室女文成公主和明妃王氏和亲去外族,又有哪个不是妾室,如今宿湄嫁入夙朝,虽是妾室,但夙朝繁华,又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且皇妃不比一般妾室,什么样的尊荣繁华享不到?虽然挑一个青年才俊尚了郡主也不是不好,但到底身为一国的公主郡主,到底还是要为国献身,才不枉子民养了她这一遭。”
  他的话虽轻,却坚硬不容更改,刺客无可奈何,他是陵苑国君身边的随从,也可以说是看着郡主长大的,郡主年幼失诂,好容易长到这么大,还要千里迢迢送去和亲,虽然古来今晚公主郡主大都是如此命运,但看着她独自一人奔往夙朝,最终客死异乡,连死后尸骨都要葬入妃陵,不得回到生她养她的故土,此情此景怎能让他不伤感?
  “郡主实在不该遇上您这样的——”刺客低声说着,已经默默拢紧藏于衣袖中的十指,指间荧光闪烁,泛着诡谲银芒,一瞬间手中淬了毒的银针向宿昔迎面而去,那针尖上淬的毒狠厉非常,只是掠过花草就瞬间枯黄了一片,果真是陵苑邪术,诡谲非常,宿昔却只站在原地,那针尖接触到他身上的时候猛然软下去了,无力的落到地面上,宿昔竟然毫发无伤。
  看到这一幕刺客讶然的看着他,脸色忽变,这时宿昔忽然压了低身体,向前伸出手,张开的五指径直拢住刺客的脖颈,那力道竟然十分霸道诡谲,刺客感到仿佛经络都被生生扭痛了,张大了眼睛,宿昔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手下一个干脆利落,刺客张大嘴巴,难以置信道:“将——将”
  他没有开口的机会了,宿昔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颈骨断裂的脖颈软软堆成一团,青年一只手提着刺客松软的后颈皮肤,轻轻松松把一个成年男人单手举起来,扔下来悬崖,才唤迟誉过来。
  “我追到这里,就见有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打斗,正是那名刺客和不知什么人,我先躲在树后面,直到看见来人把刺客扔下了悬崖,自己也离开之后才叫爵爷过来。”这段话宿昔说的磕磕绊绊,看起来似乎受惊不小,迟誉点点头,也不知那杀了刺客的人是什么身份,只能等明日再派人去查了,他看了看宿昔,确保他只是受惊没有受伤后问道:“今晚的事你可有头绪?”
  “爵爷是指刺客的事?”宿昔一面思付,一面跟在迟誉身后向外走:“虽然刺客最后改口称自己是陵苑人,受命来刺杀郡主,嫁祸云霁,但属下以为这实在荒谬,郡主是陵苑和夙朝建立邦交的贵客,陵苑怎么敢对郡主不利,还是在郡主抵达夙朝之后?若真有心,途中不是更好下手吗?”
  “我也是如此想。”迟誉淡淡道,“陵苑人不会如此愚钝,想必是云霁贼喊捉贼,想把罪名推到陵苑身上。”
  “爵爷英明。”宿昔一面奉承,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只是,还请爵爷明示宿昔,现下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自然是回客栈看看郡主的情况,再遣兵下崖找到刺客身体,追查杀害刺客的那人是什么身份。”迟誉理所当然道。
  “既然如此,爵爷为何往——山上走呢?”
  迟誉狐疑的停下步子,回头看了宿昔一眼,宿昔做无辜状,摊一摊手。
  迟誉这才发现他们二人是顺着上山的路走的,唐蒲山虽然不是一等一的高峰险山,但还是一座高山,上下出入都有不易,加之现下恰逢夜半时分,山中寂静黑暗,万籁无声,要找到下山的路更是难上加难。
  他们迷路了。
  “既是如此,也只能在这山上过一夜了。”
  他此话一出,宿昔立刻给了他一个惊异的眼神:“我以为爵爷会是最想尽早下山的人。”
  “你胆子似乎大了不少。”迟誉轻飘飘瞥他一眼,宿昔立刻自动噤声,迟誉却接着道:“也不必拘谨,本爵给你这个特权就是,只拘不说太无礼的话,其他由着你。”
  “宿昔谢爵爷。”宿昔一愣,随即流利答道。
  说着二人就沿着小路进进出出,他们现在位于崖边的山顶,月朗星稀,草丛中似乎有长年累月被人踩过的痕迹,生生踩出一条依稀的小路,宿昔仔细辨别着和迟誉沿着小路走过去,不多时就瞧见一家农舍,迟誉端详了一番,对宿昔伸出手。
  “嗯?”宿昔不解。
  “你身上可有银两,去人家借宿,总不好两手空空。”
  “是。”宿昔掏出一锭银子放到迟誉伸出去的手上,又遵从迟誉的示意去敲门,农舍里尚亮着灯,不多时就有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出来开了门,警惕的看着宿昔: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上山踏春的游客。”宿昔真诚道:“我和主子独自出来游玩,不巧一时贪欢玩过了头,和随从走散,已经在这山上转了将近一天,好容易才摸黑找到这件房子,不知道能不能进去避一晚上,第二天我们就会走的。”
  女人仍然不放心的看着他们,显然不太相信,迟誉便道:“不能进门也无妨,只请我们喝杯水再走就是了。”
  女人思索了一会儿,出声唤出一个男人,和他低声商量了一会儿,许也是看到迟誉穿着富丽,断定真是富人家的少爷老爷,非是歹类,才下定决心把人放进来,这屋子里燃着柴火,但不甚旺,因此还是冷,宿昔进了门,顿时感到温暖如春,把迟誉请到桌边坐好,迟誉先把手里的银锭子交给男人,才在桌边坐下。
  宿昔拱手朝男人伏了伏身,道:“在下是少爷随从,今日与少爷登山踏春,不巧与随行的人走散,在山上寻了几个时辰都没找到下山的路,眼见着夜深了,在下实在怕少爷待在山野里会有不测,因此斗胆来贵舍打扰,希望您能收留我们一晚。”
  男人拿了钱,又看他二人确实相貌俊秀衣着富丽,想来应该不是妄言,便欣然道:“这有何难,落地为兄弟,二位尽管在这里歇一晚就是。”说着就吩咐妻子去准备酒菜。
  “劳烦主人了。”
  “哎,何须这样见外,我姓王,你们只管叫我一声王大哥,不知两位怎样称呼?”
  “我是宿昔。”宿昔流利道,“这是我家迟少爷。”
  “迟公子,宿兄。”
  “王兄见外了。”宿昔也对他抱拳,这时女人已经端了热好的饭菜过来,虽然宿昔和迟誉是追着刺客刚刚上了山顶,但试问被困山中一天一夜的富家公子见到饭菜如何能没有胃口呢,他帮着女人把菜端到桌子上,又为迟誉布菜。
  毕竟出门在外,为着不让人家觉得失礼,也不能像在府中那样先试了菜,宿昔只帮着迟誉把菜中的胡椒并绞瓜片拣出来,那都是素日迟誉不太爱吃的,不禁也暗道宿昔平日细心,山里没有外人,迟誉便让他上桌一并吃饭,四个人吃了饭,女人又给铺了床,请迟誉和宿昔去歇下。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如今虽已是阳春三月,但山顶的夜里还是冷,不消说宿昔这样素日里就畏寒的,就是迟誉也觉得关节有点发冷,不自觉的用手去揉,宿昔唯恐他受冻落下病根,请女人煮了几块姜,挤出姜汁儿来,再用姜汁浸了纱布,把纱布拧干给迟誉擦膝盖。
  迟誉躺在单薄的床上,外衫敞开一点,宿昔半跪在床下为他一点点细致的擦着关节,羊脂烛的烛影摇曳里他和丽五官添了几分暖意,那纱布浸了热姜汁,敷上去的时候是温热的,仿佛关节上的寒气也被浸软了消散了,一直暖到心肺里去。
  擦完了膝盖就是手肘,宿昔弃了手中的纱布换了块新的,浸了生姜汁,在迟誉裸露的手肘和上臂处擦拭,动作细致,边擦边似是无意的打趣道:“这原是爵妃和仪妃的活儿,倒让属下得了个巧宗。”
  “我还未有爵妃。”
  “属下是说未来的爵妃,爵爷府主子。”宿昔轻笑了一声,“早晚会有的,爵爷怎么倒急起来了呢。”
  他说笑着,手上的动作也一丝未停,那动作竟像是十分熟练的,迟誉心里稍有不悦,因而转了个话题问他道:“这手上的功夫倒好。”
  “陵苑气候温和,不比夙朝阴冷,不瞒爵爷,宿昔生性怕冷,自到了夙朝,多有不方便之处,从前也时常煮了生姜给自己擦拭擦拭的。”宿昔毫不在意,擦完全部关节之后放下纱布,把盛了生姜水的盆子端出去,恭敬道:“请少爷快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迟誉听他这么说,也知是推诿之词,便解了外衣,只穿一件内衫卧下,农舍房间少,宿昔在他床铺下面的地上铺了被褥,吹熄蜡烛后便和衣而睡,夜里迟誉睡得不安稳,模模糊糊起来一次,看天色已是寅时,约莫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大亮了,他下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回来时就见宿昔蜷在地上的被褥里,把自己缩成一团,竟然还微微发着颤,牙齿打颤,不觉大惊失色,给他摸了摸额头,只觉手指触碰到的地方都是冰凉的,宿昔熟睡中还像得到了温暖的东西一般摩擦着他的手,轻声梦呓,迟誉不自觉想听听他说了什么:
  “难受……冷……”
  “哪里难受?哪里冷?”迟誉追问,宿昔用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握住手指蹭了几下,“迟府冷——床板太硬太冷,不舒服……”
  迟誉听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试了几下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只是都不成功,只好别扭的就着这个姿势把宿昔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又给他盖好被子,自己睡到他身边,床榻里是温热的,躺进去惬意得很,宿昔很快就沉沉说过去了,迟誉见他安睡,自己才躺下,也很快就睡下了。
  他本以为宿昔睡得晚,第二天早上必起的也晚,不曾想自己醒来时身边早没了宿昔影子,在榻上四处张望了几眼,才动手给自己穿上外衫,身边的榻上没有余温,可想人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想着穿上鞋子走下床,推门出去。
  山中清晨辰光万分好,日光如丝如缕,那丛林草地间生机郁郁,宿昔早早出去,在林间找到一片蒲菜和其他野菜,辨别这些东西他是强项,不多时便择了蒲菜顶上最嫩的花苞和一些野菜回来。
  把那花苞切得碎碎的洒在面饼上烙饼,又熬了稠稠的粥,用野菜拌了开胃小菜,一时间小厨房里清香满溢,见迟誉穿戴整齐出了房门,他立刻放下手里活计,请迟誉去洗漱完毕,上桌用早饭:
  “山中无珍馐,只清凉小菜,还请公子勉为其难吃一点吧,可别嫌弃宿昔的手艺就是。”
  男人早早出门打猎,女人又不好和外男同桌,因此餐桌上只有迟誉与宿昔二人,因此也不拘礼,迟誉喝了一口粥,又择了小菜吃了,觉得果然爽口,虽只是天然野菜滴了香油略拌,但胜在口味清淡,早上吃上一点也是开胃,便赞道:“你手艺不错。”
  “公子谬赞。”宿昔给他布菜,迟誉阻止了他,示意他吃自己的,宿昔便转而用膳,小菜开胃,简单的米粥也让人觉得香稠可口,迟誉每样都动了几筷子,又喝了半碗粥,才取帕子擦嘴,吃完了早膳,便要赶着下山,宿昔给女人道了别,便和迟誉一并出了门。
  “爵爷觉得身子是否稳妥,膝盖手肘可还觉着冷?”走出去几十步,宿昔开口问道。
  “并无不妥。”迟誉说着沿小道走上一条山路,宿昔也跟在他后面半步,山路不甚明显,要沿着踩出的草皮野花仔细分辨,日光明媚,沿路走着也是惬意,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宿昔打量日头,请迟誉暂且停下歇歇,他们在背阴处落座,宿昔尚精力充沛,在四处转悠了一会儿,惊喜的指给迟誉道:“爵爷看这个,有河水。”
  “这条便是唐蒲山的山河。”溪水清澈,因为延绵在背阴里,水温也是难得冰冷彻骨,迟誉掬了把水喝了:“从山顶淌下来直到山脚,汇成一条山河,我们沿着这条山河走就能走到山脚了。”
  “倒是你,出门在外不必拘礼,唤我名字就可。”
  宿昔眨眨眼睛,从善如流道:“迟兄。”
  “迟誉。”迟誉纠正。
  “属下冒犯了了。”宿昔转而道:“迟誉。”
  喊完还嗤嗤笑了几声。
  迟誉在溪水边宿昔身旁坐了,宿昔喝了点水,闲着无聊,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笛子,迟誉想不到他会把笛子随身放在衣袖里,年前宿昔在梅园里吹的似乎也是这把笛子,通身漆黑,那黑色是纯的,没有半点杂质,却显得异常轻灵,宿昔把笛子夹在指间把玩,放在嘴边粗粗吹了几个音节,继而音节连成曲调,却是一首《韶华年》。
  这《韶华年》是边关流传的一首曲子,夙皇也命人采集成谱,在宴上命人用管弦丝乐演奏,但现下在这山谷中只用一笛吹奏,日光无暇,山泉细细,反而去了皇宴上的靡靡之气,添了天然意味,加之这笛子音色甚美,清圆平润,让人更觉轻灵悠扬。
  宿昔低垂着头,用指尖轻轻敲击笛身,漆黑笛身搭上颀长手指,愈发衬得十指皓白如玉,他悠哉的吹着乐曲,笛声空灵,回荡在幽静山谷间,微阖着眼,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无边的春意和轻灵笛声里,日光下眼角眉梢都覆着暖意,明媚无暇,青丝如瀑蜿蜒在肩上,迟誉便帮他轻轻拂去了,一曲毕,宿昔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有些不适的用手遮了遮眼。
  “吹得很好。”迟誉赞道,“笛子的音色也非常美,看样子似乎不是寻常的竹笛。”
  “确实不是一般的笛子。”宿昔把手里的笛子拿给迟誉看,日光下那笛子通身漆黑,没有半点杂色,仿佛经久的音色乐章都沉淀在了其中,透出一点历史浓重的沧桑感,笛身光滑,可见是主人心爱之物,常常置于手中把玩的,“这笛子的材质是猿骨,猿骨笛是笛中绝品,声音清圆,绝胜竹笛,是多年前我机缘巧合下得的爱物。”
  “的确是绝佳的笛子。”迟誉点头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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