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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作者:烛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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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公子?”一名身穿铠甲的人从假山後走出,看见呆坐於莲池旁的宝融,於是走上前,问道:“这麽晚了,您在这里──”话问到这儿,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收声不语。
“袭、袭将军──”宝融闻声,倏的一下起身,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口气慌措道:
“您、您怎麽会来这里?”
“这个──”袭舒尘有些为难的看著他,“我刚从皇上那里回来,正要回府。”
“哦,是这个样子呀!”宝融微微的低下了头,双手紧张的不停搅动著大腿两侧的衣衫。
正所谓一朝皇帝一朝臣,自萧衍登上帝位以来,便整顿朝纲,将前朝的臣子不论忠良系数换掉,但唯独留下了袭舒尘。他也曾在私下问过萧衍为什麽要这麽做,但萧衍只回答了四个字,没有理由。
“皇上他──”宝融刚吐出这三个字,就又闭口不言了,其实,他很想问皇上现在是不是被很多女人团团围著,他──是不是很开心,可是,这种话,他终究是问不出口。
袭舒尘看著他,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只是,在将宝融接回宫中那一刻起,萧衍就曾警告过他,不能在宝融面前提起他失忆以前发生的事情,包括,他从前的真正身份,以及他有什麽亲人。
而袭舒尘直到现在,都在遵守著当时立下的诺言,虽然──他不清楚这是对还是错。
“对了,今天是民间传统的花灯节,百姓们家家户户都会在夜里将亲手做的灯笼挂在自家门口,用来消灾避邪,祈求平安,而且大街上也挂满了各种形状各异的花灯,据说还有猜谜祈愿的活动,你──想不想去看看?”
“花灯?”宝融愁眉苦脸的脸上终於露出一丝笑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想去吗?”
“可是──”宝融犹豫了起来。
“你放心,只是出去玩一下而已,在天明之前,我会把你送回这里的!”袭舒尘说道。他虽然没进到寝宫,但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女子笑声他却听得真切,他知道皇上是喜欢眼前这人的,但也有些事是他非做不可的。
“嗯──”宝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他朝寝宫的方向又望了一眼。出去玩玩或许能让自己忘掉心中的这份牵挂和烦闷,那麽,今晚也就不至於很难熬了吧!
寝宫之中,妖媚的娇嗔声不绝於耳。几名身上只披著一层薄纱的女子不停的扭动著腰肢,伴随著筝乐翩翩起舞,而此刻倚在萧衍怀中的一名女子则正将一粒晶莹的绿葡萄往他嘴里送去。
萧衍开启双唇,冰冷的目光虽盯著那些摄人魂魄的女子,冷峻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情,反而多了几分厌恶。
“皇上,这葡萄好吃吗?臣妾听说,这葡萄可是南疆进贡的东西,珍贵的很呢!”那女子甜腻得说著,用脸在萧衍健硕的胸前蹭了蹭,一条手臂像条灵蛇般自萧衍胸口的衣襟钻了进去。
可半只手刚进去,就被萧衍如钳般的大掌紧紧握住手腕。
“珍妃──”萧衍低下头,唇角挂著复杂的笑意,沈声道:“知道朕平生最讨厌什麽了吗?那就是──心急的女人。”
珍妃的脸色刷的一白,她很机灵,很快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皇上,是臣妾错了,臣妾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但是,您下手也有些太重了吧,把人家都捏疼了!”她努了努小嘴,扬起那张绝美的小脸,撒娇道。
萧衍不屑的冷笑了声,正当他松手之际,突然从寝宫外传来公公尖锐的声音。
“皇上,施神医求见──”
一听到这几个字,萧衍的身子猛地一震,一把将怀中的珍妃推到了一边,去过旁边的黄袍便跳下床,朝门口大步走去。
“皇、皇上──”珍妃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令他回过头来看自己半眼。
踏出寝宫时,萧衍已将自己的装束整理完毕。
“人呢?”他冲守在门外的公公问道。
“皇上,施神医此刻正在养心阁侯著呢?”
“知道了!里面的女人你给我看好了,一个都不能给朕放出来,你就传朕的话,告诉她们,如果谁敢擅自踏出这里半步的话,杀无赦!”
“是,皇上,奴才遵命!”
萧衍说完,就匆匆的朝养心殿的方向疾行而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他只是步上了台阶,就听到养心阁内传出了好死酒醉後的吟诗声。
“这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施兄这爱喝酒的毛病,可是应该改改了!”萧衍朗笑著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正把著酒壶痛饮的男人。
养心阁里没有点烛,只是借著月光,才发现方才那吟诗的男人穿著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姿势极不雅观的蹲坐在椅凳上,看到来人,这才将壶放到了桌上,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不拘礼节的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吐了两个字,“坐吧!”
萧衍看著他这付吊儿郎当的样子,笑了笑,走到桌前在他所指的位置上坐下。
“不知皇上这麽急著找我过来,所谓何事呐?”施洛影撇头望著萧衍,口气不羁的问道。他和萧衍自小就认识,是萧衍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萧衍的口气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忘了就是忘了,还分什麽真假呀!”施洛影又准备拿起酒壶喝酒,却被萧衍抢先夺了过来。
“皇上这是在做什麽,你到底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在跟我的酒壶过不去。我可是事先告诉你,我这酒壶里面的酒你这皇宫里可是没有,小心别给我弄洒了!”施洛影无视萧衍寒气逼人的目光,继续调侃道。
萧衍看他这付样子,凄凄的笑了一笑,然後松开了酒壶。
“朕知道你没忘,不过既然你说你忘了,那朕就再提醒你一下。金针封脑这个法子虽然能封住一个人的记忆,可是最长也只有四年,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朕的。如今,四年的时间已到,朕这次叫你来,就是要你再为那个人施上一次针,将他的记忆再封存四年!”
(0。64鲜币)艰难的抉择!
“再封四年?”施洛影猛地转头盯著萧衍,无力的轻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想折磨他到什麽时候?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施针就可!”萧衍迅速的撇过头,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无奈,可声音却依旧裹著一层阴冷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会再为他施针了!”施洛影同样干脆的回绝,说完,便快速的伸手拿过酒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他半张著眼睛,透过敞开的房门扫著天上的淡月,那朗朗的眸中,分明浮著一丝苦,只是不知此苦到底为谁。
“为什麽?你当初不是答应朕会每过四年,都会前来为他施针,为何现在却改变主意,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施洛影,我认识的施洛影,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而不是一个会说谎的骗子!”萧衍的口气变得激动起来。
“是吗?”施洛影摇了摇酒壶,眼神悲凉而迷离的看著勾勒在其上的花纹,“人──是会变得,我已经和四年前的我不一样了,呵呵──”他笑了笑,抬手胡乱的将顺著唇角滑落的酒抹去,幽幽的开口,“你知道吗?爱一个人,不仅仅是拥有他的身体,而是要──”他说道这儿,紧紧地扯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拥有他的心!”
萧衍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甚至刚才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哽咽。
“你醉了──”他倏的起身,走到施洛影身前,准备从他手中抢过酒壶,若是再纵容他这麽喝下去,说不定真会出事。
“我醉了?”施洛影呵呵笑了两声,手向後一躲,让萧衍扑了个空,然後继续笑道:“不、我没醉,我们是多少年的好兄弟了,你还不知道我的酒量吗?就算是再来个三个坛子,我也能一滴不剩的都给喝了。”
“够了,把酒壶给朕,都已经开始说醉话了,还说没醉──”萧衍再次扬手,只是这回,施洛影没有躲,而是让他夺了酒壶。
“我喜欢他,打从第一次见了面,我就喜欢他,可是,他却不爱我!”
萧衍将他扶到了养心阁里面的一间卧房中,刚将他安置在床榻上,便听他含糊不清的说了这麽一句。
“爱了四年,虽然现在也天天见面,可他怀中拥著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啊!”
萧衍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於是随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头,竟戏谑起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向喜欢女人,还说日後一定会娶个三妻四妾的,怎麽现在却喜欢上了男人?”
“你还不是一样?”施洛影颓丧的垂著头,“後宫三千美人,比我目标中的女人不知多了多少倍,还不是只对一个男人情有独锺。”
被一语点到了痛处,萧衍也突然没了话,强撑出的笑脸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衍,你是皇帝,权倾朝野,可纵使你有再大的权力,也没有权力去剥夺一个人的记忆──”施洛影突的抬起头,狭长的眼睛中透出了兄长般温存的目光,“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就应该把属於他的记忆还给他,否则,你拥有的,永远都只是一付没有灵魂的躯壳。”
萧衍面无表情的看著他,“那你呢?准备放手吗?”
“不然呢?”施洛影将这个折磨了他四年的问题抛到了萧衍身上,“我还有别的选择的,爱情──不是你执著就能得到的……”
萧衍的脸好似被一层灰暗的轻纱笼著,虽然唇角确实弯弯勾起,可却让人看不出那究竟是笑,还是哭……
施洛影的手臂突然无力的搭上了萧衍的肩头,潇洒的语调中参满了挚友间的关怀,“作为好兄弟,我不想看到你後悔一辈子!”
萧衍冲他笑笑,缓缓说道:“朕知道了,今晚,你就先在这里休息,明天朕带你去见见他,这些日子,他时常捂著脑袋,问他怎麽了,他却什麽都不说,太医也解释不清,说没什麽病,朕想或许是──”
“你放心,插在脑内的金针是绝对不会引起头痛,我明天随你看看,也许是受凉了,毕竟现在正处於秋冬两季交替的时候,你不要太担心──”
萧衍点了点头,“那你就先休息吧,明日朕来找你!”
“啊──”施洛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皇上是天子,是龙啊,多麽尊贵的身份,怎敢让皇上来亲自请呢!还是我去找你吧!睡了──”他说完,便一头倒在床上,扯过被子,就呼噜呼噜睡了。
翌日,天快亮时,宝融才再次回到锦兰阁。冲仍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做了个噤声的手式,便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他满脸笑容的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心道:冉儿最喜欢宫外的那些小玩意儿了,一会而起床,看到这些小糖人的话,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他一边轻笑著,一边捧著手里的东西走进了里间,当抬头朝床榻望去时,闯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张面孔,一张明显带著质问的面孔。
“昨夜,你去什麽地方了?”萧衍坐在床头,深邃冰冷的目光将宝融心底刚涌起的那点兴奋瞬间击得粉碎。他、他怎麽会在这儿?
宝融赶忙低了头,避开了萧衍审问的视线,两手慌措的将那些小糖人藏到了背後,“我、我、我──”他紧张的目光飘忽不定,只是不断的重复著一个字。
“手里的那些小糖人,是买给冉儿的吗?拿过来让朕看看──”萧衍竟破天荒地没有生气,这意外的举动让宝融再次扬起了俊秀的小脸,满脸诧异的盯著他,看了又看。
“还愣在那里干什麽,还不快点过来!”萧衍见他半天不动,又低声催促了一句。
“啊──哦──”宝融仓促的应了一声,才慢慢挪动脚步走了过去,还没立稳,就被萧衍长臂一勾揉进了怀中。
“为什麽昨晚出宫都不告诉朕一声,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萧衍紧紧地搂著他,浑浊的眸中渐渐浮出一丝复杂而悲凉的情愫。
听著他急速却有力的心跳,好温暖,他觉得,这世上已再无他物比这方胸膛还要暖和的了,紧张而恐惧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昨晚,你不是应该在寝宫吗?怎麽会知道我出宫呢?”他问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朕就是知道,只要是关於你的事,朕知道的一清二楚!”萧衍柔柔的抚摸著宝融的发丝说道。
“那──你一定也知道我是和谁出去的了,那──你不生气吗?”
“呵呵──”萧衍笑了两声,用手执起了宝融的下巴,“你也知道朕会生气吗?既然知道,那你为什麽还要和袭将军出去?”
“这、这个──”宝融慌了神。这可怎麽解释,难道要告诉他是因为他有女人赔著,而自己吃醋,很伤心,所以才出宫的吗?不、不行,不可以这麽回答。
“是、是因为冉儿他说,他喜欢小糖人,所、所以我才叫袭将军陪我出宫去买了几个。”
“是吗?没有骗朕,不过,量你也没这个胆!”萧衍虽是这麽说,但心里却明白他在说假话,什麽冉儿喜欢小糖人,明明是因为选妃的事儿难受的不得了,却硬在自己面前撑出一张若无其事的脸孔,真是个倔家夥。
“嗯──”两人正在亲密之时,忽然自旁边传出一道细弱的低吟声,紧接著,便是一道尖锐的喊叫,“哇──,是小糖人,小糖人呀──”
季冉一见了那几个色泽漂亮,做工精致的小糖人,乐得嘴角都快扯到眼睛上了,也不顾什麽害羞不害羞,快速的钻出了被窝,就从宝融手里将小糖人抢了过来。
“呵呵,这个人怎麽和父皇长得好像啊!”季冉把玩著其中一个穿著黄色衣裳的糖人,竟哈哈的大笑起来。
“什麽?”萧衍眸中染上了一丝不悦,伸手就从季冉手中将把各被称象自己的唐人夺过,皱著眉看了一阵,“这破东西哪里象朕了,难道朕长得就这麽丑吗?”
“还我啦,还我──”季冉伸出两只小肉手,就去抢糖人,可萧衍却将手臂拉长,郎笑了声,道:“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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