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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由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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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声开启了盒子,发现里面竟是一支极品的千年紫参,根须完整,形貌上佳,明明只是一根凡间草木,看来竟是瑶池仙葩。这样的极品货色用银钱根本就买不到,想来也只有金乌门这种武林大帮,汇聚众多奇人异士之地才有可能从什么深山之地寻到吧。
“不知门主这是何意?”
“门主昨日见林二爷的身体仍然虚弱,特命属下给送来这支千年紫参给林二爷补身之用。门主还说,若是林公子担心林二爷的身体,可常常回去探望。”
林飞声闻言,饶是他生性淡漠,也不由得心中一动。司徒炎这样骄横霸道,占有欲极强之人,昨日明明就护宝似的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但也为了自己,即使再不喜欢的事也强忍下来,甚至鼓励自己去做,这份情意,压得林飞声的心中沉重更甚。
“代我多谢门主。”想到林越确实需要上好的药材调养身体,自己也的确担心林越,林飞声收下礼物,果然一连几日都去林府看望林越,每每直到深夜才能回来。司徒炎为见不到林飞声而郁郁寡欢,弄得金乌门上下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作为司徒炎的贴身管家,吴元昊更是觉得自己日日都站在风口浪尖上。
这日林飞声破天荒地从林府回来得早些,吴元昊想着司徒炎能见上林飞声一面,两人再说上几句话,司徒炎的心情马上就能好了,自己的小命也多了几分保障,因此忙去禀告了司徒炎,说林飞声已回来,正在浴池沐浴。
司徒炎忙丢下手中事务,往浴池而去。到了浴池门口,又怕林飞声不喜,司徒炎决定做个正人君子,乖乖地站在浴池门口等林飞声沐浴后再与他相见。
但时间一点点过去,林飞声还是没有出来,他沐浴时不喜欢别人在旁伺候,此刻,浴室里就只有林飞声一人,司徒炎不由得有些担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金乌门的奢华浴池中的水直接从温泉引流下来,此时,白色的雾气弥漫在浴室,角落的金色狻猊香炉静静吞吐云雾,浴池中显得有几分仙气。
林飞声赤口裸着身体,卧在浴室的地板上,白皙的身体上沾着浴池的泉水,舒展着如同一朵缓缓开放的沾雨百合,如墨般的长发如黑色的蛇般缠绕在身上,显得诡秘又惊艳。
司徒炎自是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忙从地上抱起林飞声:“飞声,飞声……你怎么了?”肌肤触手之处只感觉一片冰凉,显然林飞声已昏倒在地上多时,司徒炎随手拾起林飞声的外衣给她披在身上,向门外大喝道:“快叫阎大夫来!”
轻轻给林飞声盖好棉被后,司徒炎转向阎大夫问道:“飞声病情如何?”
“他向来有些体寒的毛病,加上这几日奔波,心情郁结,有些发烧罢了。”阎大夫漫不经心,向司徒炎小腹瞟了一眼道:“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司徒炎略微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有劳阎大夫了,吴管家,送阎大夫回去休息。”说罢自己坐在林飞声的床边,准备亲自给他喂药。
“门主,林公子既无大碍,不如就让下人伺候着,你现在身子特殊,需要好好休息啊。”吴元昊忠心地建议。
“我放心不下飞声。”司徒炎头也不抬,舀了一小勺药,慢慢吹凉。
阎大夫看到自家门主这幅“贤妻”的样子,也懒得再说什么,翻了个白眼,把一瓶药塞到吴元昊手中,“记得按时提醒门主,他自己还得吃药呢。”说罢,径自离去。
林飞声高热不退,半昏半醒的,药喂进去后多半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司徒炎想了想,将药送入自己口中,再用口一点一点喂入林飞声口中。
这样,一碗药终于喂完,司徒炎心情轻松了些,又吻了吻林飞声的唇瓣:“这才乖嘛。”然后自己脱了鞋袜外衣,搂住林飞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5
半夜,林飞声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司徒炎紧紧搂住,他本来浑身发冷,司徒炎的体温略高,这样被搂着倒是舒服了些。他浑身乏力,不由自主地向司徒炎靠了靠。
本来就睡得不踏实的司徒炎立即醒来:“飞声,怎么了,可是口渴,还是哪里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将额头抵上林飞声的额头,想看看他烧退了没有。
触及到额头还是有些发烫,司徒炎又给林飞声掖了掖被子,然后起身给她倒水。“飞声,慢慢来。”司徒炎扶着林飞声坐起来喝水,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在司徒炎的脸上,只见他这几日又憔悴了几分,林飞声握住司徒炎给自己喂水的手:“门主,不要再对我好,我这样的人……不值得。”说完又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司徒炎放下水杯,理了理林飞声的头发,轻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傻瓜,我对你好是出自真情,哪里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次日一大早,司徒炎就又传阎大夫来给林飞声复诊。起床气严重的阎大夫不耐烦地把过脉后道:“我昨天的药本来对他有效的,但他自己心里有事想不开,这病才好得慢些。放心,死不了。”
“可是飞声一直很难受,阎大夫有没有药能让他舒服些?”司徒炎正问道,只见林飞声又迷迷糊糊地裹紧了被子,显然是觉得很冷。司徒炎见阎大夫浑不在意的样子,正想发怒,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忙将手掌贴在林飞声的胸前,将自己的纯阳内力缓缓输了些进去,果然,林飞声紧绷的眉头舒展了些,体温也略略上升。司徒炎心情大好,忙又再输内力。
阎大夫见到这情景,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身子,这样做,是找死么?”
“我自有分寸。”司徒炎淡淡道。阎大夫怒气无从发泄,在原地转了几圈后,终于忍不住指着林飞声喝道:“别人还叫我阎王呢,我看,这才是催你命的阎王,再这样下去,也不知你几时折在他手里!”
司徒炎掏了掏耳朵,一幅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阎大夫辛苦了,请回去休息,飞声的药,记得按时煎好送来。”竟是念完经就要赶和尚。
阎大夫无法,一跺脚出去了。司徒炎一直待林飞声体温恢复正常才停了内力,此时扶住腰艰难地站起身来,突觉腹部微微一动,忙又坐下,双手轻轻在腹部打圈直到腹中动静稍稍平稳些,把阎大夫给的药拿出来吃了一粒,后又守在了林飞声的床边。
有了阎大夫的药和司徒炎的内功相助,林飞声的病到这日傍晚完全好了。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形容憔悴的司徒炎守在他的床边,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林飞声心中越发沉重起来,本以为自己淡淡的,时日久了司徒炎就会忘记自己,但现在看来,对方真如隐夜所说,对自己情根深种,不能自拔。而自己却放不开对二叔不容于世的孽情,对着心上人不能表白,同时又伤害着对自己真心一片的人。
“不如告诉他我心有所属,心中更是肮脏污秽,让他能彻底对我放手,从此离开他,离开二叔,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的好。”林飞声轻轻抚过司徒炎脸颊,想到。
感觉到抚摸,司徒炎惊醒过来,见林飞声已坐起来,惊喜道:“飞声?你好了?”忙又按上林飞声额头,感觉温度已经正常,欢喜得一把搂住林飞声,“飞声,你担心死我了。饿了吗,我叫厨房……”
“门主,”林飞声将他微微推开,“飞声说过,不要再对我好,我这样的人不配。”
“你又胡说什么呢?”司徒炎心狂跳起来,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林飞声闭了闭眼睛,缓缓下了床,咬牙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门主,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受父亲喜欢,在林府名义上是少爷,但父亲和大哥每每看向我的眼神都让我不寒而栗,对我好的人,只有二叔一人。
“这个我知道。”
林飞声回忆往事,面上缓缓浮出一个微笑,“二叔其实也只比我大十岁,我出生时,他也是个孩子,但与我极是亲近,常常抱了我到处去玩。后来,母亲自尽,父亲想把我也逐出家门,是二叔执意将我留在身边,对父亲说以后就他一个人照顾我。”
“二叔为人风雅,博学多才,但却极具经商的天分,少年之时就将林家的大小商铺搞得红红火火。那时他每天都很忙,但总会回家陪我。夏日,带回来我最喜欢吃的云片糕,冬日,教我读书写字,将我冻僵的手捂在自己怀中。”
“后来二叔先天的顽疾发作越来越厉害,家中的生意也上了轨道,就渐渐交给爹和大哥打理。他日渐虚弱,卧病在床,我不搭理父亲和大哥,只喜欢腻在二叔身边,与他抚琴吟诗,作画下棋……”
“飞声……”司徒炎听得林飞声话语中浓浓的愁绪,心中百感交集,出言安慰道:“我明白你与林二爷的亲情……”
“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亲情!”林飞声俊目泛泪,控制不住地大喝道:“我越大,就越知道那不是亲情!我爱二叔!我爱他,我心中有这为世人不齿的邪念,我……我不敢再靠近二叔,他那么如玉的一个君子,怎么受得了从小养大的孩子生出这样龌龊的心思!我不再回林府,终日流连花街柳巷,想忘了二叔,可你知道吗?我抱着每一个人的时候,心中都是二叔的影子!”
司徒炎被林飞声一席话惊得哑口无言,林飞声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头剜出一块血淋淋的肉。
林飞声继续道:“后来,二叔先天顽疾发作,我守在二叔床前,恨不得随他去了,来世,与他不再是叔侄,而是……恋人。门主你的到来给了我治疗二叔的希望,我当时想,与你成亲也好,可救二叔一命,我这污秽之人也可以离开二叔,免得玷污了他。可是我做不到与你如夫妻般生活,我不愿自己的生活中除二叔外还有别人!我当时只想你一怒之下杀了我,没想到你却包容了我那么多……但是,感情这件事向来半点不由人,门主的一片深情,飞声无以为报,门主还是不要放心思在我身上,好好找个能真心待楼主之人吧。”
司徒炎心痛到了极点,耳边反反复复是林飞声的声音“我爱他!我爱二叔!”原来,他并非太上忘情,他与自己一样,是个痴心人,但这痴心的对象,从来就不是自己。自从与林飞声成亲以来,司徒炎心情一直起起伏伏,但此时,才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司徒炎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腹中传来,疼得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手撑着桌子坐了缓缓坐了下来。林飞声说完这一切,心中却好像轻松了些,最后看了司徒炎一眼,“飞声走了,门主,多保重。”
“不要!”司徒炎霍然起身,拉住了正欲离去的林飞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哪怕一点点,不用像我喜欢你这么多,不用像你喜欢你二叔这么多,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门主,感情之事岂可勉强……”
“为何不能!”司徒炎揪住林飞声的衣衫,恨声道:“你不能离开我,你可知道,我……我有了你的孽种……”
林飞声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司徒炎所站的地面出现一滩鲜血,而司徒炎抓住他衣衫的手渐渐无力,一看,已是昏迷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6
“不好。”林飞声忙抱住司徒炎,向门外喊道:“快来人!”
“门主如何了?”望着躺在床上苍白憔悴的人,林飞声的心也揪紧了,一阵阵地难受。
“还能如何?”阎大夫的脾气已暴躁到顶点,“胎儿都五个多月了,还这么不稳当,我一再叮嘱他定要保重身体,切勿动气,现在弄成这样,还能保得住就算是奇迹了!”
林飞声对司徒炎身为男子也可怀孕一事虽然奇怪,但见阎大夫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轻抚了下司徒炎的小腹。直到这时,林飞声才发现原来司徒炎的小腹已经很大了,而且圆滚滚地突起,自己平时未有一分心思用在司徒炎身上,在加上两人多日未曾同房,竟一直没有发觉。
阎大夫瞟了一眼这两人,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但虎毒不食子,你就看在他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让让他吧,再这么折腾一次,只怕大小都保不住。”
林飞声本来决意离去的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动摇了,至幼在林府受过的冷遇让他一直很恨林孝,他常常想,如果自己也有孩子,无论与这孩子的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也不会遗弃孩子,一定疼他爱他,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但是现在的自己,比起父亲又好得了多少?
“阎大夫幸苦了,飞声自会好好照顾门主的。”
阎大夫脾气被林飞声如冰如雪的一双妙目看过来,见这个谪仙般的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再要骂些什么也不好出口,只得又冷哼一声:“他现在要绝对卧床,待身体情况稳定了才能活动!”说完,一扭头钻进药庐给司徒炎配药去了。
林飞声只觉得心乱如麻,他静静看着司徒炎,怎么也不明白这样一个威风八面,豪气冲天的门主,为何对自己这样情有独钟,甚至愿意如妇人般为自己怀胎生子。想着想着,就趴在司徒炎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林飞声醒来,就对上了司徒炎的双眸。
“门主,你好些了吗?”林飞声小心翼翼地问道,一边示意下人叫阎大夫过来。
“不用了”司徒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挥手示意下人退下:“飞声,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嗯,可是你现在身子不好,慢慢说,别急。”林飞声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缓缓道。
司徒炎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小腹,低低道:“还是让你知道了……”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林飞声覆上了司徒炎的手,问道。
“我希望这个孩子是我们相爱后共同期待的,而不是用来绑住你心的工具。我司徒炎堂堂男儿,难道还要利用自己的孩子才能留住你么?”司徒炎闭了闭眼睛,“可是,在你转身离去的时候,我……还是这么做了。呵呵……你很瞧不起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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