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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代品(完结)作者:凡心点点txt下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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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寻的身体一震，撒腿就想跑。
“你跑什么？”
石川绫伸手一把抓住了邵寻，将他拖到了自己面前。
邵寻死死地压低脑袋，不敢抬头看。
“抬起头，看着我！”石川绫用力一抬邵寻的下颚。
石川绫的脸，出现在了邵寻面前，只是一张普通平凡的脸。
他的眼睛，也出现在了邵寻面前，但那是一双无比漂亮的眼睛。
漆黑的双眼，大大的瞳仁，闪着光辉，含着怒火。
“是藤野君告诉你我在这里的？”邵寻颤颤地开口问。
“不错，”石川绫回答，“上次我也发现了你。”
“你————”邵寻怔怔地不知道想说什么。
“怎么？”石川绫接话，“你不想认我这个弟弟么？”
“不是！”邵寻立即反驳。
“那好，”石川绫立即说，“跟我来。”
说完，石川绫将邵寻硬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去哪里？”邵寻不安地问。
“我们谈谈。”石川绫回答。
说完，石川绫启动了油门。
车子，瞬间便如同一把离弦之箭，飞速地驶上了大路。
石川绫将邵寻带到了东京郊外一处小别墅。
“这里是？”邵寻观察了一下四周，问石川绫。
“我的家。”石川绫回答。
随后，两人进了屋。
客厅里，石川绫先让邵寻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待到自己也稳稳落坐，石川绫才开口问道：“前一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邵寻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回答。
“现在怎么样？”石川绫看了邵寻一眼，又问。
“已经没事了。”邵寻回答。
石川绫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问：“我的事，藤野君都告诉你了吧？”
“是。”邵寻回答。
石川绫没有做声。
“其实，”邵寻想安慰安慰他，“其实————”
“够了！”石川绫突然打断，“你想同情我？根本用不着！我还轮不到你来可怜！”
邵寻闭上了嘴。
“想知道我会怎么对付香山家么？”石川绫又说。
邵寻立即瞪大了眼睛。
“我告诉你，那你能保证不去通风报信么？”石川绫人畜无害地笑了笑，继续说。
邵寻点头，赶紧又摇头。
“呵呵，”石川绫笑得更欢了，“看看你，这幅样子就像个傻子，哪里像是邵家的子孙！你以为我真会告诉你？”
邵寻眼中立即泛起了一丝怒火。
“你还会生气？”石川绫感到好笑，“我还以为你只会哭呢！”
邵寻更是生气。
“我要他们死！”石川绫却突然变得比邵寻更加生气，眼露凶光地厉声说道。
“不可以！”邵寻立即反驳！
“为什么不可以？”石川绫在怒意中反问，“杀人者难道不该偿命？”
“可是你还活着！”邵寻大喊，“你并没有死！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为什么？”
“呵呵。”石川绫冷笑两声，接着大喝道：“我没有死，我没有死！所以呢，他们就该活着吗？！如果我死了，我真的死了呢？那我的仇谁来替我报？！指望邵家吗？指望你吗？！可是他们现在却活得比谁都好！而你，居然还和仇人的儿子谈起了恋爱！这简直就是荒谬！”
“这根本是两回事！”邵寻立即大声反驳，“父亲母亲并不是没有替你报仇，只是杀人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而我，我和和一在一起的时候还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说的真好听！”石川绫也立即接道，“差点被害死的人不是你们，你们当然可以这样想！但我绝对无法忍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活下来么？我即使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也要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就是要让那些所有对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我要他们亲自在我面前忏悔，我要亲手将他们撕碎！即使这样，我也觉得这还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邵寻一听他这么说，泪水也止不住涌出了眼眶，一把抓住石川绫的手，颤颤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看你吃这么多苦我的心也很痛，很痛。可是，可是既然你活了下来，为什么不能忘记那些痛苦呢？即使报了仇，你以后就能够真正的快乐么？你知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一直都很想你。每次他们说到你，都会抱头痛哭。他们很爱你，很舍不得你。你回去，回家去，以后不要再管这些。你是邵家的孩子，你拥有一身完美的基因，邵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你可以很幸福地生活下去。你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石川绫一把甩开邵寻的手，大声对他说，“幸福？呵呵！我的幸福自从父亲将我送到日本的那一天，自从我被烈火焚烧的那一天，就已经彻底没有了！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爱我，我也不会去爱任何人！邵家的一切当然是我的，但这还远远不够！既然没有了幸福，那我就要得到除了它之外所有的一切！”
“不，不，”邵寻连连摇头，“你错了，你错了。是有人爱你的，你是会拥有幸福的！即使你责怪父亲和母亲，可是除了他们，还有别人也一样爱着你！大哥和和一，他们一直爱着你，一直爱着你！”
“住口！”石川绫大喝，“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是无法容忍！香山一家全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香山浚中他爱我？可他现在连孩子都有两个了！香山和一他爱我？可他早已经移情到了你身上！最可笑的是，一个个口口声声即使相隔几辈子也能认出对方，可是当我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居然一个也不认识我！这也叫爱？！真是可笑，真是无耻！”
“可是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邵寻立即接着说，“大哥身为长子，他有他的责任，他必须要做那些不情愿的事情。但我能感觉到，他依旧非常爱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还有和一，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在一起么？因为我和以前的你长得实在太像！在他心中，他最爱的人还是你！我好多个晚上甚至都听见他在梦中叫你的名字！还有，他自从你走后，就离开了香山家，去做了一个宇航员，只是因为那曾经是你的梦想，他想帮你实现！他甚至还想过，上了太空之中就再也不回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他一直深深地爱着你————”
邵寻说着说着，到最后，却已经是泪流面满。
香山和一，永远是他最大的心结。
但此刻，为了化解仇恨，为了能让他活下去，邵寻即使将他重新还给自己的弟弟也无所谓。
只要他能活着，只要他们能幸福。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这一辈子，早已注定，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得不到。
60
60、60 。。。
“你可真是会为他们开脱！”石川绫却不屑道，“但是你知不知道，人，始终是会变的。即使他们曾经爱过我，但也无法代表永远。
如果我现在让香山浚中杀了他的妻子，选择和我在一起，你认为他会做么？或者，我现在让香山和一抛弃了你，再选择和我在一起，他又会愿意么？
有些东西，永远只适合停留在记忆里。只有在那里，它才是最美好的。因为，时间在变，世界在变，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只有那些永恒的记忆，永远也不会变。
你说，他们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呢？如果我死了，他们做的再多我也看不到。即使我活着，同样对此表示不屑甚至厌恶。他们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一个苟活下去的借口罢了。
但是，他们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之上。那些曾经将自己装扮得高尚无比的人，那些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心的人，那些看似纯良但满腹虚伪的人，才是将这个世界搅弄得如此脏脏不堪的罪魁祸首！
我要他们死，只是想彻底结束这一切！如果他们还有半点良知，不要等我亲自动手，他们便会主动前来以死谢罪。我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我也要你到时好好看一看，在你眼里的那些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如果他们愿意呢！”邵寻赶紧说道，“如果他们愿意放弃一切重新开始，如果和一愿意离开我，和你在一起，你会放过他吗？我只请求你给他一个机会！人人都会犯错，但只要他们愿意改，是应该可以得到一个机会的！”
“我不需要！”石川绫说道，“即使他们愿意回头，我也不愿意再回到过去。况且，我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爱不爱他们！那时我还太小，只是单方面承受着他们的一切，对感情之事只是一知半解。紧接着，我失去了八年的时光。现在的我，还根本还来不及想那些。”
“那就多给自己一点时间。”邵寻又说，“你一定会弄明白的！如果你真的是爱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但一旦做了错事，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大哥虽然我不了解，但是和一，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非常值得去爱的人。他父亲所做的错事，不应该就这么完全让他来承担。请你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石川绫听完，思考了片刻，深深地看了看邵寻。过了半晌，又说：“但他是你爱的人，你会舍得么？”
“没关系，”邵寻说，“我早已是快没命的人。如果你们能活得好，能幸福，这就够了！”
“那好。”石川绫说道，“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不过在这之前，香山井必须得死！如果有他在，我随时都会如鲠在喉！这也恰好可以给他们一些考验！但是，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不是因为我舍不得他们，而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曾经帮助过我，我不想欠你什么！我把这个人情还给你，从此我们之间两清。如果今后你还想求我什么，那么必须要用更有价值的东西来换。”
邵寻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过了片刻，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想怎么对付香山井？”
“呵呵，”石川绫冷笑道，“他这个恶魔哪里用得着我亲自动手？他所做的每一件错事都早已足够让他死上一千次！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只不过就让他这么去死，实在是太便宜了他！对了，你和那个聂恭是什么关系？”
“呃？”邵寻一愣，怎么突然扯上了聂恭了？
“以前在邵家认识的。”邵寻回答。
“那邵家和聂家的关系你知道多少？”石川绫又问。
“应该只是一些商业合作的关系吧。”邵寻摸不着头脑地回答。
石川绫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嘴角却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道：“他还真是一个妙人呢！”
邵寻更是一头雾水。
“好了，”石川绫又说，“这些天你哪里也不用再去，就待在我这里。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到时我会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我————”邵寻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怎么？”石川绫问，“你想回去，想把一切都告诉香山和一么？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再做任何事情都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一切早已成为定局。如果你想那两兄弟能够活命，就给我安分一点，什么也不要想着去做！等香山井一死，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难道，只能这样了么？
邵寻无力。
香山井，你虽然是和一的父亲，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如果只是死你一个便能让一切平息，这未尝不是最好的办法？
自己，就安心地等着看结果，等着一切都彻底过去吧。
邵寻在石川绫的家中住了半个月。
两个人平时并不多话，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但邵寻发现，石川绫时常会看着镜子中的脸发呆，也时常会情不自禁地看这自己这一张，同他以前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看来他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
邵寻想。
他现在的这张脸虽然完全说不上漂亮，但作为一张曾经被烧伤得如此厉害的脸，能够修缮成现在这样，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在邵寻入住石川绫家中的第十六个夜晚，石川绫终于对他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说好戏就要开始上演了。
邵寻一路忐忑不安随着石川绫来到了一处从未去过的地方。
这里似乎距离东京已经很遥远，茂密的森林，蜿蜒的道路，却被修葺得井井有条。
显然，这里应该是一个特定的隐居养生之处。
两人到达山林中一处不大的别墅之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一些微弱的灯光在眼前闪现。
“这里是什么地方？”邵寻问石川绫。
“香山井的住处。”石川绫回答。
“啊？”邵寻心中一惊。
还来不及多想，两人已经来到了屋前。
却只见，整个小别墅四周竟然被一群全副武装之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是政府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川绫上前向守在门口一位军人出示了一张卡片，那人看了他一眼，便示意他们可以直接进去。
邵寻随着石川绫的脚步进了屋子，只听身后的大门“啪”的一声便牢牢地被再次关闭。
大厅中灯火通明，毫无声息。
邵寻抬眼一看。
却差点吓傻！
这屋中哪里是没有人，而是有一大群人！
他们，正扭头过来，看着自己和石川绫。
邵寻再仔细一看。
这些人中，竟然还有不少是自己认识的！
首当其冲的便是香山井。
因为他此刻与众人都不一样。
他穿了一件日本的传统和服，跪倒在地上。在他的面前，还摆着一把日本古代人常用的剖腹钢刀。
邵寻的心，紧了一下。
随即抬头，映入眼帘的那个人更是让他意想不到！
她，是一个女人！
但这个女人，确是那个自己只见过两次的，聂恭的母亲！
简单但绝不朴素的装束，良好的外貌气质，还有那一张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淡漠的脸！
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她不远处，还有一男人，邵寻也认识。
六十岁上下，五官刚毅，目光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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