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魂画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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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世上最无聊的地方，打死我也不会再去”，老捷克别过头去，不再看了。



“有这么糟糕嘛”，李晨很意外。



“切，信不信由你”，老捷克转身往船舱里走，“真是煞风景。”



两人去了餐厅，可惜连门口都没走到，就有侍者微笑着上来，“对不起，这个餐厅已经被包下了，这几天都不对外开放。用餐的话，两位可以去其它楼面的餐厅。”



“***”，老捷克很不乐意，“又是神庭，连顿饭也不让我吃得安心！”



李晨紧张得满头大汗，虽然老捷克没有明着骂神庭，可他的话已经足够忤逆，幸好四周没有神庭的密探，不然他肯定被关进异端裁判所。走在路上，他俩又发现，连乘客活动的区域也进行限制。除了个别被特许的大贵族外，其它乘客严禁进入顶上的三层。



眼看老捷克张嘴要骂街，李晨连忙把他往回拽，幸好这时遇上晚起的但丁，“你们俩起得好早啊！”



“早”，李晨尴尬地一笑。



老捷克只哼了一声，但丁识趣地小声问李晨，“怎么回事，他这是在和谁呕气？”



“马力神甫上船后，把最上面的三层船舱全都封闭了”，李晨答。



“难怪！老捷克一向对神庭颇有微词”，但丁笑着说，“请你帮我看紧他，从前他可是连主教也敢揍的！”



“什么”，李晨惊讶地看着老捷克，仿佛他是史前生物一般。



“哼，不过是个高阶神甫，我才懒得动手”，老捷克说罢，便找了家赌场进去消磨时间。



李晨认真地履行职责，紧跟在他左右。没多久他就恼了，“小鬼，你烦不烦啊，这些筹码给你，一边玩去！”



“我不玩，我的任务是跟着你”，李晨信手把筹码推到一边。



“四五六，大”，荷官揭开骰笼，赌徒们有喜有悲。



“这位先生，你赢了，请你收起筹码”，荷官提醒李晨。



“小鬼，她是在和你说话”，老捷克翘了翘眉梢，见李晨没动静，立马对他说。



“我嘛？什么，我赢钱了！”，他这才反应过来。



“小鬼，运气不错。来，猜猜看，下一把是大是小”，老捷克一脸殷勤。



“我刚才是蒙中的，不能作数”，李晨连忙摆手。



“赌博嘛，本来就是靠蒙的，你就再赌把试试”，老捷克竟鼓励起他来。



“真的要我猜嘛”，李晨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那就继续大吧。”



“我押大”，老捷克得意地从怀里抽出一块方形的大额筹码，“小鬼，你也压啊。”



“噢”，李晨把所有的筹码都丢了出去，让人大跌眼镜。



“你全压？”，连老捷克都意外。



“难道不行嘛”，李晨眨巴着眼睛。



“行，当然行”，老捷克无话可说，硬挤出四个字来。



“五五五，大”，荷官宣布。



“哇，小鬼，你实在是太有才了。继续蒙，这次压啥，我全跟你”，不单是老捷克，连其他赌徒也都瞄上他了。



李晨被这许多目光瞧得不好意思，怯生生地说，“要不这次压小？”



“压小！太好了，我全压！”，老捷克想也不想便投入所有筹码，自然还有许多人跟进。



“我就不信你这次还能运气这么好，我压大”，说话的是柳云，她的出现惊艳四方。而她手中的筹码也是重量级的，金色方形。



“我~，那我还是压大”，李晨的话让赌徒们几乎吐血。



“小鬼，你耍我”，老捷克第一个抗议，“要是这把输了，我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不会吧”，李晨紧张地满头大汗。



“哼哼”，老捷克搓着双手，噼啪作响。



“神啊，保佑我，一定要开小”，李晨在心里默默祈祷。



但异教徒的声音显然传不到主神那里，“五五六，大！”



“臭小子！”，老捷克当场暴走，张牙舞爪地向李晨扑去。



“救命啊！”，幸亏李晨逃早一步，成功奔出门外。



此时汽笛拉响，柳云只收回那块金筹码，喃喃自语，“总算启航了！”



正文　第15章　力天使



海面平静，老捷克和李晨坐在栏杆上。一人一根钓竿，头上还带着老捷克不知从哪里抢来的草帽。看他俩边钓边打瞌睡，还真悠哉。



“嗯？终于有大鱼来了！”，老捷克突然挺直腰板，揭开草帽。



“大鱼！哪里！”，李晨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抓稳鱼竿，收起鱼线，却发现钩子上啥都没有，“咦，大鱼呢？”



老捷克目光平直地望着远处，“喏，不是在那嘛！”



李晨的目力好得出奇，也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点，“那是大鱼？”



老捷克站在栏杆上，“当然是！好久没看到这样大的鱼了！”



李晨哪有钓鱼的经验，自然信以为真，“不知道我的钓竿够不够结实，能不能把它钓上来？”



“哈哈”，老捷克大笑着说，“别说你手上的钓竿，就算再大十倍，也不可能钓得起来。”



“这么大？好夸张的鱼啊”，李晨更加好奇，瞪大眼看仔细。



“不但大，而且麻烦”，老捷克抬头看了一眼顶层的指挥舱，皱起眉头，“这群饭桶，看来只好我来提醒他们了？”



说话间，老捷克摆开架势，将鱼竿向黑点掷去。别看长长的鱼竿平时一拉就弯，此刻却直挺挺好像标枪一般。李晨在旁看得傻眼，“不是要钓大鱼吗，怎么连鱼竿也丢了？”



黑点越来越大，但还不及看清就和鱼竿撞上，只听轰隆一声炸响，看得李晨一阵乍舌，“天啊，那还是鱼竿嘛！被击中的那个，究竟是什么怪物！”



“炮击”，老捷克拍拍手，跳下栏杆。



“天啊，这里怎么会有炮击！”，李晨万分震惊。



“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有海盗，再正常不过。小鬼，还不快下来，难道你想挨炮弹”，老捷克边说边收东西。



李晨立马跳下来，一脸紧张，“海盗会不会再炮击？万一他们靠近，该怎么办？要不要去通知船长？”



“哪来这么多问题？”，老捷克不耐烦地说，“那是这时候船长还不知道，那他就该去跳海了！我们坐的是圣德号，你以为这是条普通的船嘛？”



“天啊，居然有海盗”，果然船长出现在上层的甲板上。



“神会惩罚他们的”，马力神甫摆出祈祷的样子。



远处又出现黑点，不过这次足有十几个，看得李晨一头冷汗。显然已没有这么多鱼竿给老捷克丢了，他立刻想到，“是不是该避一避？”



“天啊，我们被袭击了！蠢货，怎么还不开启夜神的祝福，难道你们想让圣德号被击沉嘛？”，船长对着部下大声呵斥。



“夜神的祝福，上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三年前吧，时间过得好快啊”，老捷克转过身，对着船头的夜神像大发感慨。



“夜神的祝福，难不成还与这尊夜神像有关？”，没想到还真让李晨猜中，银质的神像上泛起粼粼的波光，似蒸腾的水汽般慢慢飘散开来，将整艘船都笼罩住。原本就洁白的圣德号，此刻像镀上一层亮晶晶的薄膜。



随着黑点放大接近，李晨终于看清它们的真容，那是黑色的炮弹。要不是他目力非常，还真难发现，每颗炮弹上都绘着呲牙咧嘴的骷髅头。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本能地后退，老捷克将他拉住，“尽管只是件仿制品，可不是这些低劣的次品能够洞穿的。”



李晨虽没弄懂他的意思，却还是在原地站住。只见炮弹撞上“薄膜”，光影一阵晃动，引发阵阵涟漪。不过没有一枚炮弹炸响，它们全都掉进海里。李晨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夜神的祝福，好厉害的防护罩啊！”



“这算什么”，老捷克哼了一声，“圣德号上安装的不过是仿制品，要是真正的夜神的祝福，就算是再厉害十倍的武器，也不能破防。如果是在晚上的，威力还能提升十倍！”



“一百倍”，李晨只觉大脑一下子卡住。



“哈哈，愚蠢的海盗，居然来攻打世界上防御最强的邮轮”，船长得意地大笑。



“白痴”，老捷克仿佛听到胖子郁闷的笑声，不屑一顾地说道，“战斗才刚刚开始！”



左后方猛然波浪翻滚，海面分开，升起一座黑色的水中堡垒。那是个一百米高的大家伙，浑身上下都是炮塔，在底部有一门尤为恐怖，仅炮管的直径就有一米。黑黢黢的炮管慢悠悠地转向圣德号，看得众人一阵心寒。



“果然不是一般的海盗？看来这船上的确有大人物”，老捷克低头思考。



“副官呢？居然有这么大的东西接进，他也没发现，我要开除他”，船长火冒三丈，“快把夜神的祝福开到最大！”



“已经是最大了”，部下沮丧地回答。



上层的甲板安静了，老捷克直摇头，“真是群废物。”



轰，巨大的响声刺激着所有乘客的耳膜，炮弹看似慢吞吞地从炮膛里射出，在空中逐步加速。弹头上闪动的五芒星让老捷克也大惊失色，“靠，破甲弹！”



还不等李晨反应过来，他手中的鱼竿已被老捷克夺走，后者脸上出现异于平时的严肃，“这次也能击落嘛？”



就在此时一道华丽的亮光出现在空中，同时而来的还有把大剑。甚至在李晨看来，那剑比光还快，直插在炮弹上。几乎所有人都被晃得睁不开眼，只有李晨瞧出端倪，“那是什么？”



“终于又有活干咯，爽！”，一条巨大的人影出现在炮弹上，他一手握住剑把。



炮弹离圣德号只有一百米，胆小的妇人吓得瘫在地上，“要被击中了！船要沉了！”



“绝望地哭嚎吧，当你们被拯救时，才能更加体会到神的恩典。而我，力天使潘多旺，代表神，救赎你们”，大汉抽出剑，一脚蹬在炮弹侧面，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尽管不知道这一脚到底有多少力气，但炮弹明显偏离原来的轨迹，从圣德号头顶擦过，落在五百米外。紧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足有几十米高的水柱冲天而起，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船长只觉双腿发软，“刚才要是被击中的话？”



而飘浮在空中的大汉背后突然张开一对光翼，他直飞向黑堡，落在巨型的炮塔上。他挑衅地举起大剑，高呼，“还有没有其他手段，让我好好见识一下！”



话音未落，堡垒上所有的炮塔都瞄准了他。铁壁开启，又露出许多导弹的发射架来。潘多旺咧开嘴，露出夸张的笑容，“这样才有意思！”



“圣战系统百分之五十……”，华丽的亮光再次出现，潘多旺的身体也随之膨胀起来，变得比原来更加敦实。



与此同时，黑色的水上堡垒也开火。数百座炮塔同时咆哮，一颗颗导弹飞扑上去。轰鸣声连绵不断，爆炸的闪光掩去大汉身上的光华，根本听不见“圣战系统百分之六十……一百！”



十米高的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堡垒上，潘多旺手上的大剑也一样是十米，尽管爆炸仍在他身上继续，却不影响他挥剑。寒光一闪，堡垒的上半部分被斩落一角，缓缓滑入水中。他得意地放声大笑，“果然没有能抵挡得住我的玩具！好吧，让我送你下地狱吧！”



堡垒就这样一剑一剑地被他分割开来，变得残破不堪。而随着继续能够攻击的战斗单元越来越少，回荡在海面上的响声也越来越轻。只是如此震撼的场面几乎在霎那间捕获船上所有观众的心，教徒们的信仰变得比以往更加坚定。



“这就是天使真正的实力嘛？实在太可怕了！”，虽然曾见过审判天使的力量，但力天使的可怕破坏力让李晨看得更为触目惊心。



“游戏结束”，潘多旺猛然跃到空中，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堡垒往下一沉，“以日神之名，我将尔等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大剑上的光华突然间变得异常璀璨，明亮如同陨落的星辰一般。随着潘多旺的用力挥下，刺眼的光柱轰击在黑色的堡垒上。钢铁之躯竟如雪山般渐渐融化，沉入海中。胜利的到来让信徒们感动地欢呼起来，“日神万岁！力天使万岁！”



潘多旺得意地放声大笑，巨大的身影掠过圣德号，他竟毫不理会站在船顶的马力神甫。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低头看过，因为在他看来，他是仅次于神的伟大存在，临架在这些神仆之上。马力向着天空保持着祈祷的姿势，心里却很不快，“可恶的鸟人！”



当信徒们蜂拥一般冲向圣德号的另一侧甲板，他们看到远处出现一个巨大的船影。它拥有与圣德号几乎雷同的外形，船身同样是白色的，就连船首的夜神像也一模一样。李晨禁不住猜测，“难道是圣德号的姐妹船？”



“当然不是！圣德号算什么，仿制品而已！这才是真正的神舰，诸神的遗产！神庭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还不是靠这些”，老捷克的眼神与先期全然不同，就像是看到最心爱的情人一般。



教科书里可从来看不到老捷克提的这些东西，李晨不由十分好奇。可是就在他俩头顶上便有好几名神甫，其中有个身份还不低。他就算心再痒，也只好忍住，免得祸从口出，平添麻烦。



神舰缓缓地靠上来，顶端架设起悬梯。李晨抬头看去，竟发现对面站着个盛装华服的红衣主教。马力倒不意外，他与属下恭敬地上前行礼，“尊贵的萨拉丁主教大人！”



萨拉丁是有史以来最矮小的主教，单是这一身复杂的行头就把他包成实心的粽子，所以他只好呆立在原地，用热情的语气说，“欢迎你来到圣都，马力。”



“那就有劳您接引我们入城了”，马力欠身而起，跟随众人进入神舰。只不过在舱门关闭的一霎那间，萨拉丁主教竟又回头向圣德号张望一眼。



汽笛声响起，神舰渐渐远去，和其他人一样，李晨仍然注视着它，“要是我也能登上神舰，那该有多好啊！”



“如果你愿意加入神庭，或许你能有机会”，老捷克语气中略带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