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魂画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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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门开启一点，恰好他能通过那道缝隙。再看那里面，不由眉头一皱，还真是凌乱！狼藉满地已不足以形容，简直可说是废墟。李晨刚才的感应突然消失，只能小心地摸索着前进。可还没走出几步，突然从“垃圾堆”里伸出只手来，一把拽住他。



“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你”，说话的是位老者，可他丝毫不像贡院的长老那样衣着得体，身上脏兮兮的，只怕N久没有洗过，唯独那双手倒还干净。



要是有个邋遢无比的老头很热情地对你这么说，只怕你立马会浑身战栗，李晨自然不会例外，他几乎是用喊的，“等我？这怎麽可能！”



“你不是要看我的画嘛，快跟我过来”，老头自说自话地拉着李晨往里。



按理说，李晨的身体经过这么多次强化以后，寻常人根本拉不动他，可老头居然看起来一点也不费劲，让他很是意外，立刻断定，“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居然是海族高手！”



墙角下摆着一盏看似随时都会熄灭的小灯，借着那摇摆不定的微光，只见四面的墙上居然都有壁画。虽然只有蓝色，可那犹如大海波涛般起伏的线条将他深深震撼。几乎在那一霎那间，他感应到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几乎脱口而出，“不是说海族里没有画神传人吗？”



即便没有画神咒和画神力，可对李晨而言，万法同源，终归有些风格是难以掩饰的。身为嫡系的画神信徒，他只看一眼，便能体会出来。就像顾清风记录在手册上的那样，“我们并非为了画而画，因为画神教导我们，所谓画，不过是传达我们精神的工具。”



而当李晨面对这些壁画时，他能充分体会到这一点，因为那里面充满大海的气息，浩荡博大，或许这就是大海的精神吧。他想着想着，呆呆地在那站了许久。这可把老头急坏，他时而看看李晨，时而看看壁画，终于忍耐不住，抓狂地大叫起来，“小鬼，你倒是说话啊！”



李晨这才清醒过来，连忙答话，“对不起，前辈。”



老头拉住他，着急地问，“怎么样，我的画？”



李晨才张开嘴想说，却又被老头插嘴，“你不说话，难道是我画的不好？一定是这样，我就说，这些年画技没有一点进步，根本就是退步，呜呜！”



原本李晨还想劝上两句，可老头歇斯底里的表现让他全然不知所措，还不等想好说辞，老头竟开始毁画，一面还干嚎着，“既然这样，我就重新画过，再画上十年，我一定会有进步的！”



只要是老头抬手挥过的地方，画便会神奇消失，墙壁重又变得干干净净。李晨吃惊之余，细心查探，却看不出一点端倪。正奇怪时，老头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画笔，在墙上重又挥毫起来。他一面画着，一面还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为了画好这山，我在深山里苦居三年，最后我终于明白，山是应该这样画的……”



老头画得飞快，技术实在娴熟，只看得李晨目不暇接。不一会儿，高山群岭便应运而生。这时，老头笔锋一转，又开始新的创作，“为了画好这日月星辰，我独立一人在海崖绝顶又是三年，终于明白它们与山川的不同，画时应当如此这般……”



老头的技巧实在令李晨惊讶，跳跃而出的迥异手法渐渐将他引入另一个全新的领域。那显然与他所属的会心流，凌风所属的天风流和艾乌雷卡所属的野兽流都不相同，在顾清风的小手册上也无任何记载。



眼看四面墙壁几乎重又被画满，老头说话也越发激动，“我从小就性子孤僻，没有一个朋友。只有握着画笔时，才有快乐。从那时起，我睡觉，抱着画笔；洗澡，也抱着画笔；就连吃饭，也要一手握笔。这一生，我只求达到画之极境！这一生，本爵只为画而活！”



他的情绪就像脱缰的野马，完全失控，“为何我几十年来努力，始终不能达到那种境界？扪心自问，我的技巧已到极致，经验也是老道，可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还有哪里做得不对，做得不好！？”



他面对着壁画，大吼起来，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气势，身边的垃圾都被推开，就连李晨也倒退几步。后者不免心潮澎湃，他本倒是想上前安抚几句，可他又有种极度危险的预感。所以经过斟酌之后，他还是果断地退出房间。



突然，房里想起隆隆巨响，好像打雷一般。危机感更加强烈，李晨不禁又退后几步，走出阴影，重又回到昏黄的灯光下。这时，他只觉一张大手拍在肩上，“你不该来这里！”



“师，师傅”，李晨一下子便认出那声音来。



“快点回到神殿里去”，毛威力毫不客气地命令。



李晨倒好像是理亏，便转身要走，不过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老者~”



“那个老疯子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他了”，毛威力依旧是冷冷地说。



“老疯子？”，这个称呼用在老头身上，倒很是贴切。若在平时，李晨肯定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可他偏偏画得一手好画，这让李晨如何能够遗忘，他甚至还在盘算，“他究竟是什么人，和画神有没有关系？”



在毛威力的催促下，李晨毕竟还是走了，回到空荡荡的神殿里，重新面对那尊威严的海神像。感受着那股源自穹顶银盘的温暖神力，他的心绪更加难以平静，所有的念头都系在他所信仰的神灵上了。要是让海族知道，有人在海神殿里思念画神，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你在发什么呆呢？”，一个甜美的将他惊醒，不用看他也知道，来人是赫本。她今天并未穿着盛装，换了身简练的武者打扮，



“公主殿下”，李晨连忙招呼。



“叫我殿下就可以了”，赫本笑着说，“这几天跟九叔叔学得怎么样啊？是不是偷懒了？”



“没有，绝对没有”，李晨连忙摆手。



“那好，我要测试一下”，说着，赫本取出一把纤细的长剑，递给李晨，“你是我的海神将，总要有把像样的佩剑，这把就送给你了。”



“丫头，你可真是大方，连这把剑也省得送”，毛威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赫本红着脸强辩，“反正这样的剑，我还有的是！”



“那你也送我一把吧”，毛威力故意说。



“九叔叔真坏，不理你”，赫本连忙跳到李晨跟前，“你是新手，你先出剑！”



“好”，别看李晨答得干脆，心里却在不停盘算，“到底该用几分力？什么招数？如果输得太快，会不会怪我放水……”



“你别磨蹭啊”，赫本倒是等得不耐烦了。



李晨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手一抖，荡出一簇剑花。同时，心里不断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太用力！”



一见他出招，赫本登时兴奋不已，手中长剑一样刺出，只是力量和速度绝对不能同日而语。李晨见状，倒是放心一些，看来公主还没弱到十分不堪。他估摸着使出两三分力气，两剑相互撞击在一起。｜Qī｜shu｜ωang｜只听铛的一声，果然不分伯仲。



双剑荡开，不过可快便又再次相遇，赫本的攻势不断，明显是打出兴头。而李晨全力以赴，计算出他以为最合适的招数回应，使这场比试始终看来难解难分。至少他能从公主兴奋的脸上看出，后者丝毫没有看出破绽。



最后还是赫本主动喊停的，眼看她已香汗淋漓，“不错嘛，到底是九叔叔的亲传弟子，才这么几天功夫，就能和我打个平手！”



“的确是师傅教得好”，李晨自然不能坦白，只好顺着她讲，好在毛威力并未吭声。



“我也该回宫去了，你可要继续努力哦”，赫本擦了把汗，继续说，“对了，再过几天便是海神庆典，你也要参加。作为我的海神将，你可要早做准备，我这就回去帮你张罗。”



“庆典？”，李晨登时一阵紧张，他现在最不想的就是抛头露面，可赫本说的，他又不能反对，只好应承下来。



等到赫本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毛威力冷不丁地哼了一声，“好手段啊，没想到你也知道讨好女人！”



李晨顿时脸红，不等他辩解，毛威力便又说，“这丫头最喜欢找人比武，我倒要看看，你能撑过几回！”



“不会吧”，经过刚才那番算计，本已疲劳的大脑顿时抽筋，李晨差点昏倒。



“海神庆典可是海族最大的聚会，就连很多常年闭关的老家伙也都会出来凑热闹，你就好自为之吧”，毛威力说完，便两眼一闭，再次神游。



这正是李晨最担心，“这可怎么办？”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时，只听欧若拉开口，“我有办法！”…



正文　第53章　改头换面



“真的吗”，李晨一看到救命稻草，立刻紧紧抓牢。



“我真些天可没闲着，全花在研究上次你给我的那些材料上了。现在我对海族的构造，可是了若指掌”，欧若拉笑得十分暧昧，“小子，我看那公主对你很有意思，不如我帮你变成真正的海族吧？”



李晨立马逃出老远，“不要，你可别胡来！”



可欧若拉转眼就出现在他身旁，打起哈哈，“好啦，逗你玩的。那就办正事吧，我保管海族里再没有人能够看出破绽。”



说话间，从她背后伸出六根利爪，钉入李晨的心脏，重新操控起虫丸。血液的颜色慢慢暗淡，重又变得墨汁般漆黑。随着血液的流淌，血管，器官，肌肉，骨骼，每个细胞都被染黑。如同腐朽的野草被春风吹风，干枯的表面开裂，爆出翠绿的新芽来。



原本那些属于人类的部分已完全消失，那些属于虫族的也慢慢融合在新生的身体里面。唯一不变的只有两处，一处便是气海，那里面有金丹和玄九变斗气，完全无视虫族黑血洗练。不过欧若拉并非没有对策，黑血层层叠叠裹住那里。



血液的流动慢慢减缓，一片片肉块滋生出来，很快便再看不到气海，只有一颗黑黢黢的肉球。只是这丝毫不影响真气出入，但无论是七彩真气，还是更高一层的透明真气，只要穿过肉球，就会变成灰色，像极毛威力所传斗气本色。



另一处在识海，那里可是灵魂的港湾，强如虫族女皇也无法涉足，同样也只能封印。不过魂力的本质不像斗气那样容易改变，欧若拉能够做得只是伪装。索性她很自信，海族中没有的精神力能够强大过她，所以只要李晨不施展画神咒，她就有足够自信，瞒天过海。



其实真正的变化还不止这些，李晨自个儿无法察觉，反倒是毛威力最先发现，“怪哉，这小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虽然外表无改，但是气质已然不同，现在李晨看来活脱就是真正的海族，还是非常帅气的那种，可以说丝毫不输于眼前的毛威力。所以当他醒来时，后者忍不住问，“小子，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没什么”，虽说毛威力现在对他没有敌意，可谁又能保证以后，所以他选择有所保留。



“哼”，毛威力很是不满，不过也没找他麻烦，又闭目神游。



刚才经过改造，李晨只觉身体充满活力，便四下活动，不过才打完一套拳，只听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没多久，有二人出现在视线里。他俩一高一矮，衣着十分华丽，一看就非常人。尤其那名高个，十足的贵族派头，李晨一看便知，“难道是公主派来的？”



果不其然，来人说道，“你就是公主殿下的海神将吧？”



“是的”，虽然那人傲慢，可李晨还感应到对方强大的实力，所以不能怠慢。



矮个倒是非常和气，“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海石，他是银月。我们也是海神将，是殿下请来指导你的。”



“多谢，有劳二位”，对他，李晨一样客气。



“跟我们来吧，还有很多事要走”，银月说话还是那么生硬，不过他行动雷厉风行，说走就走，毫不含糊。



跟着他俩出去，李晨才知道，高塔内其实有许多房间，只不过机关暗藏在走廊里。眼看一扇暗门开启，三人进去，果然有许多人等候在里面。看他们打扮，可谓三教九流，啥样的人都有。很快，李晨又了解到，他们每人都有门出色的手艺。



原来他们是由裁缝，鞋匠，铁匠和其他手艺人组成，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上来便为李晨丈量身段尺寸。只一轮就花去半天时间，饶是李晨，也觉得手脚有些僵硬，才想活动一下筋骨，只听银月在旁问话，“何时能制办妥当？”



“三天，保管在庆典前全部完成”，答话的正是这些工匠的头目。



“要是晚了，我可拿你是问”，银月很不客气地命令。



“一定”，头目战战兢兢地低下头来。



“去吧”，银月才一挥手，工匠们便如潮水般退去，现场只剩下他们三个。



“好吧，我们也该开始礼仪课了”，经过银月和海石的教授，李晨这才发现，原来海族和人类的规矩大同小异。虽然他只是没落的人类贵族，可好歹也受过正统的贵族教育，所以这些难不倒他。良好的表现，让两位“老师”颇为欣慰。



因此，本以为繁琐的课程竟提前结束。这时，工匠们带着他们的作品前来。一起来的还有赫本，这次她可没有穿便服，而是一身雍容华贵的行头。银月和海石见到她时，连忙弯腰行礼，“殿下！”



“无须多礼”，赫本简单地应酬之后，还是喜笑颜开地走到李晨跟前，“快试试你的礼服，庆典上你可要穿哦。”



立刻有几名侍女端着鞋帽衣袜上前，帮李晨换装。内衣，中衣，外衣，还有各种各样装饰的物件，海族贵族的礼服也和人类一样复杂。不过李晨穿戴完毕后，现场竟鸦雀无声。尤其是在场女孩子们自然流露出的炙热目光，让李晨觉得很是尴尬。



“你实在太帅了”，赫本两眼冒出亮光。



做人一向低调的李晨哪经得起如此夸奖，真恨不得立马找面镜子来，看看自个儿脸上是不是长出花来。这时，欧若拉在他意识中出现，“想看你现在的样子嘛，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