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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老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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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的克隆体,白骥想。
  来的人正是关志强,眼中全是血丝,表情狰狞扭曲,简直像是一头红了眼的公牛般直冲过来。白骥双手扶着复健杆,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说实话,无力感比被人撞倒在地更让他发怒。一时的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发觉自己无法反击。
  
  白骥是那种认输的人吗?绝对不是。
  
  除了杜文之外,这辈子能让他阴沟里翻船的人屈指可数。他曾经失去信心,尽管还没有完全拾回来,但是他在努力,也许,从关志强下手就是个振奋精神的好选择。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用拳头猛击关志强的鼻子,在对方惨叫捂着鼻子泪流满面时,揪着关志强的头发把人从他身上拉了下来。他昏迷的时间太长,外面的世界大多数人都遗忘了他,对类似关志强这样的人来说,他只是个过气老大,并且受尽了侮辱,甚至被以为已经死了。所以,杜文安排的警卫并不多,仅有少许几个,这才让关志强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死大学生闯了进来,同时有信心在他身上发泄怒气。
  
  可惜,关志强显然错估了白骥的状态,如果说关志强是一只愤怒的公牛,他就是一头急需证明自身的狮子。
  关志强很快被追进来的保镖拉了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愤怒的破口大骂。
  白骥被季雨扶起来,坐上了轮椅,镇定的看着这个“盗版货”。他只是头发乱了,脸上的表情像在看什么动物秀。直到关志强终于骂累了,像只累瘫的狗一样动也不动,才慢条斯理的道:“你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关志强的声音嘶哑,语气里满是沮丧,“杜哥要赶我走。”
  “哦?”白骥明确的表达了想法,“关我什么事?”
  “肯定是你!肯定是你搞的鬼!”关志强大喊起来,“我跟杜哥半年多了,前面都好好的,就你一出来杜哥就变了,魂不守舍的,都是你的问题!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总有天我要干掉你!”
  把威胁看成毛毛雨,白骥却注意到关志强话语中的重点:“魂不守舍?为什么魂不守舍?”
  “因为他讨厌你!你肯定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操|你妈……”后面的话被保镖捂了回去,关志强死死盯着白骥,瞪大的眼睛控诉着他内心的怒火。
  白骥没叫保镖释放关志强,他没有这么好心,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只是歪着脑袋,用仅剩的一只眼打量着关志强那相似的脸型,突然问:“你是什么血型?”
  
  傍晚,杜文才匆匆赶来,一进病房,看见坐在病床上安然无恙的白骥,他发出一声清晰的叹息。
  白骥的视线从平板上移开,瞄了眼有些喘的杜文,道:“来了?”
  “关志强呢?”
  “他叫关志强?”
  “嗯。”杜文凝视着白骥的脸,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般凝固了表情,道,“他怎么了?”
  “他挺好的。”白骥再度看向平板,“我会还你一个活生生人的,放心好了。”
  杜文警惕起来,皱着眉头道:“人去哪了?”
  “手术室。”
  这话令杜文不得不努力控制内心的胡思乱想,尽量镇定的道:“他受伤了?”
  “没有。”
  杜文的心越发拎得高了:“那是为什么?”
  “他的血型和我完全匹配。”白骥终于放下了平板,歪着头看向杜文,“所以,他决定把一只眼角膜捐献给我。”
  
  病房里一下子静得可怕,杜文瞪着白骥,过了许久才挤出几个字:“那、那很好啊。”
  “是吗?”
  在杜文的视野中,盯着他的那只独眼充满了说不出的恐惧,像是某种无法形容的怪物。他退后一步,惊慌失措的胡乱说了什么,一转身离开了病房。在隔壁休息室呆了几分钟后,他回过神来: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怕他?不过是个没有用的残废,我在怕什么?
  杜文并不知道,就在几米之遥,一墙之隔,白骥也正在尽量让发抖的手指可以按中平板上的图标。他终于正眼看着杜文,就和以前一样用气势压倒对方,做一个强者。只不过,以前的他笃信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现在则必须要鼓起勇气,拼尽一切毅力。
  当杜文重新推门进来时,白骥把发抖的手藏进了被子里,初冬季节,开着空调的病房温暖如春,也干燥得让他嗓子疼,开口说话时都会皱眉毛:“有什么要说的?”
  “一点点。”杜文一步步走过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道,“就一句话。”
  白骥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希望你不要随便治理我的人。”
  “关志强是你的人?”
  “好歹他跟过我一段时间。”
  “那你的公司呢?”白骥毫不相让的道,“你所拥有的一切呢?是不是我的?”
  
  杜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附下身来,靠近白骥,一点点逼近,直到他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白骥在保持镇定,但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一切,那份恐惧在他面前显露无疑。他缓缓地歪过脑袋,以一个郑重而充满了压迫感的姿势吻上了白骥的嘴唇。
  嘴唇即冰冷又颤抖,懦弱得如同一个在黑夜迷路的无助孩子。当杜文结束这个浅浅的吻时,他恢复了所有的自信,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白骥的脸颊,柔声道:“你可以要我的钱,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杜文觉得白骥应该屈服,他占尽上风,不可能不是胜利者。然而,当他发现白骥的瞳孔开始放大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白骥就这么倒在了床上,无论他怎么喊,急促起伏的胸膛仍然一下子停止了。他害怕的扒开那双微笑的眼睛,发现黑色的瞳孔正在迅速扩大。
  “季雨!”                    
作者有话要说:  




☆、愉悦

  白骥再度陷入昏迷中,呼吸骤停,心动过速。
  杜文把季雨臭骂了一通,又被毫不客气的反骂了回来。他被赶出病房,在那个站了两年的玻璃窗外,无可奈何的看着里面忙碌的医生护士。对他来说,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可是内心的情绪却不一样。
  “这都是你的错!”季雨刚才的怒吼似乎还在耳边,“你闹什么?你现在有手有脚有钱有势,你包养的情人冲进来要揍他,你要么就杀了他一了百了,要么就让我治好他把事情完了。你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是折腾他还是折腾我啊?你准备怎么着?让他一辈子在病床上?”
  “他是装的!”杜文当时急火攻心,叫道,“他肯定是装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了?”
  “他犯心脏病休克了不行吗?”季雨忙着插管,头也不抬的骂,“我说了他心理不正常!”
  “他不正常就可以随便取别人的角膜?”杜文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那是我的人!”
  “他不是什么好鸟,你也一样!”季雨忙得脱不开手,对男护士大吼道,“出来混的,总有天要还!赶他出去,碍手碍脚的!”
  杜文在外面站了有半小时,烟抽掉三根,里面才结束了忙乱。
  
  季雨阴沉着脸走出来,见杜文想开口,赶紧抢白道:“这么说吧,我不可能一辈子填在你这个病人身上,我为什么接白骥,不就是因为可以提前退休吗?你现在这样搞,你们怎么折腾我不管,但是我是不会继续奉陪的。本来他都好好的了,你又把他弄成这样,是觉得付我的钱太多了所以来搞一下吗?”
  “我只是亲了他一下。”杜文没好气的道,“这算什么?
  季雨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想想你以前对他做过的事,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我们从你一开始找他的保镖强|暴他开始怎么样?”
  杜文抿着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恨恨的瞪着眼前的人,一付要吃人的态度。
  “哦,顺便再说一下,你的那位小情人好好的呢,白骥叫人给他灌了大麻,扔到病房去了。我最后见他好像是在跳脱衣舞,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杜文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得如同怪物,沉默了几秒后,他转身闪进了旁边的休息室。白骥挣扎在生死线上的这两年多,他在这边度过了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今晚看起来也必须如此。
  他趴在窗户上,探出头去看着隔壁紧闭的窗户,恍惚间,他发现似乎有个人影,仔细看了下,顿时就跳了起来——那身影分明就是白骥。
  他跌跌撞撞的冲过去,一把拉开病房的门,就发现那个身影已经在窗口探出半个身体。他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拦腰一抱,俩人拉扯着滚作一团,跌在地上,他怒气冲冲地抓起白骥的领口骂道:“你又要搞什么鬼?”
  
  白骥的脸惨白得可怕,嘴唇发青,眼神却熠熠生辉。乘着杜文一愣的功夫,他甩开抓着领口的手,嘶声道:“放开我。”
  杜文被这么一喝,不由自主的松了手,白骥失去了支撑,就这么怦得一声坐倒在地上。他愣了下,想伸手又不敢,只能道:“你没事吧?”
  “还没死。”
  “你想自杀?”
  “没有。”
  “你……”杜文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惊讶的瞪大眼睛,道,“你站起来了?”话音刚落,白骥就双腿一软,本来半站着,现在又重新坐回了地上,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八成就这么瘫在地上动不了了。
  他们互相瞪着对方,从紧张到逐渐缓和下来只用了十秒,到最后,他们拉着手、互相依靠着坐在冰冷的地上。
  
  杜文先开了口:“你故意在关志强的事上试探我?”
  “不是。”白骥简单的道,“季雨刚才说,他体检的结果不太好,所以就没取。”
  “季雨知道这事?”
  “怎么?”
  “关志强是季雨的远房亲戚。”
  “那他还真够狠的。”白骥嘴角扬了扬,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我说这事时,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杜文摸着白骥柔顺的头发,唔了一声不说话。
  “你能站了?”
  “嗯。”
  “你要走?”
  “也许。”
  “去哪里?”
  “我不知道。”白骥的声音中不乏坚定,却带着几分迷茫,“走了好。”
  杜文想了想,道:“我给你转点钱吧。”
  
  白骥斜了杜文一眼,道:“你的家产不是我的?”
  “你要了也经营不好。”杜文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这种时候心有不甘也是正常的吧,谁会把自己辛苦得来的家产拱手送人,何况还是仇人,“你可以先来公司试试,你把公司糟蹋了也没意思不是吗?”
  白骥提高了声音:“你可是把我的基业全糟蹋了。”
  杜文的声音也随之涨起来:“你那不是基业,只是不干净的钱!”
  白骥坐直了,小心的避开杜文的脸,不快的道:“你可是靠着这份不干净的钱得到今天这位置的!”说出这句话后,他冷淡的神情起了一些变化,几分钟后慢慢柔和了下来,“算了,就先这么办吧。”
  在他的眼中,杜文的神情还是那么倔强,就和以前那个孩子一样。他烦恼于无法摆脱这样的心情,更憎恨恐惧杜文的那一面。他现在就像一个被左右拉扯的面团,总有天会啪得一声断掉。
  
  俩人胡扯了几分钟,白骥露出疲倦的神色,杜文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恢复的健康像是积蓄般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一具轻飘飘的躯壳。他看着天花板,听见杜文起身离开的声音,轻声道:“以后离我远点。”
  他终于承认,这“一点点”心理上的“问题”不是他能解决的。在这之前,最好的办法还是离杜文远远的。刚才失去知觉时,他似乎又看见了那道光芒,明亮而充满了神秘感,召唤着他般。清醒后,他更加清晰的体会到活下来有多不容易,既然如此,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放弃这一次次的机会?
  
  季雨在检查过后,认定白骥突然能站起来是一个奇迹。
  “你肯定是心理问题。”季雨看着检查单没好气的道,“我其实只是外科医生啊,又不是心理医生,你应该找一个心理医生看看。”
  “没兴趣。”白骥言简意赅的表达了看法,眼睛盯着平板屏幕上的走势图,“我的心理不想让别人来拯救。”
  季雨敏锐地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同:“哦,不说你的心理很正常了?”
  白骥把视线从平板上挪开:“我的眼角膜呢?”
  季雨撇了撇嘴,道:“为什么要转移话题,你和杜文真是一模一样。”
  这话说完,医生露出了些微后悔的表情,白骥却很平静的道:“严格来说,他是我的学生。”
  “这么说倒是很贴切。”季雨放下心来,一脸八卦的坐下来,道,“那种无聊冷酷,活像被人欠了八百万债的态度真是一模一样。”
  
  白骥叹了口气,合上电脑,抬起头来道:“你是准备客串心理医生吗?”
  “不,只是好奇罢了。”季雨严肃的道,“为了免于误会,我要声明我即将要问的事也问过杜文,所以并不是分别对待。”
  “说。”
  “你准备拿杜文怎么办?我是说,你就算把他杀了都不解恨吧?可是你现在却和他动不动就拥抱一下,说话也很正常,就像是……分手的情人。”
  “我们确实是分手的情人。”
  “但你们也是仇人。”
  白骥不由自主的躲开季雨的视线,看向窗外,对他来说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现在看来,杜文是绝不会乖乖去死的,要是他自己动手,不说势力问题,就连身体的恢复都是个障碍,等他有了势力有了能力,说不定已经老了,而杜文却是正当年。
  “我曾经爱过他。”
  “然后?”
  “所以下不了手。”
  季雨一脸震惊:“即使在经历了这么多后?”
  “不,现在是因为太恨。”白骥想了想,用了一个刚学到的词,“沉没成本太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回来。”
  
  季雨不负责任的出着馊主意:“原样虐回来?”
  “他受不了的。”白骥露出个嘲讽的笑容,“他如果被他的保镖j□j了,估计完事后就会去死。”
  “你可以看着他。”
  “他会寻找一切机会去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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