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帝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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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箭就猎得梅花鹿。”明昭看他后面侍从提了一兔一雉。笑他道：“你好歹也打只麂子回来。”明彰不在意道：“我还算好，你没瞧二哥就打了只松鸡，侍从跟在后面没精打采的。”
　　　　小容子和小董子抬了鹿出来，这只成年雄鹿体格硕大，有百来斤。明昭体谅他们不要跟着了，只唤黑狮过来，更往林子里深探。明彰也跟着进去嘴里说道：“姐姐发现大家伙知会我一声，让我试试身手。”两人两骑奔驰不知不觉脱离大伙了。
　　　　蓦地，黑狮耸背低鸣，明昭明白有大家伙了，打手势要明彰注意，顺着黑狮的方向看去，树林里草深叶密，没发现有什么动静。但相信黑狮感觉，勒马静静等待着。明彰见她肃然静立，也警觉的细看四周。
　　　　一时林间安静的有点诡异，黑狮的低鸣转向怒吼，但不敢往前再走。这是狼遇到比它更强的动物时的反应，是在告诉对方它的实力。
　　　　相持着的静霭被冲过来的棕熊打破，别看它身躯笨拙，可冲击的速度极快，明昭的坐骑惊啸扬蹄，黑狮纵身扑上，棕熊一掌趴开，直愣愣向明昭扑来，明昭一箭射去，正中心口，棕熊皮毛甚厚，根本伤不了它。明昭心道如是玄羽就好了。箭势并没缓解熊的冲击速度，明昭只得勒马跑开，避过它的锋芒，又搭箭射向脑袋，箭插入了它的颈背，流出血来了。棕熊吃痛，更发狂野。
　　　　明彰没见过如此硕大的熊，直立奔跑起来有一人半高。一时呆了，见明昭连发两箭后才醒悟，慌忙搭箭射去，擦过熊背落到了地上。熊狂野鸣嚎，掉头冲向明彰。明昭大惊，喊道：“小心，快跑！”搭箭射去，希望能阻止它的冲劲。明彰的坐骑惊起，把明彰摔落了下来，明昭打马冲过去，隔在人熊中间，拔出湛卢提气跃向大熊，嘴里叫着：“快上马，跑！”心里可惜第一次用湛卢居然是屠熊。瞧见这熊皮色极好，想正好要张皮耨子，冬天铺在御书房地上，父皇脚就不冷了。
　　　　明昭不和它缠斗，只施展轻功游走，不想伤了它的皮毛。马蹄声急骤响起，司徒豫墨白他们来了，元旭搭箭射向棕熊，被明昭一剑拨开叫道：“谁都别插手。”几次险象环生。墨白瞧了会儿，明白了她的用意，只负手看着。司徒豫嘴角噙笑，道：“你还不快点，天要黑了，肚子不饿么”？明昭佯晃一下，大熊扑势老倒，明昭剑走偏锋，割向大熊的咽喉，这致命一击让大熊直愣愣扑到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明昭唤来黑狮，黑狮怏怏走到她的脚边。明昭笑着提起它的颈部说道：“你不要垂头丧气，那么大块头，你是打不过的。不，应该是咬不过。”侍从欲拖着大熊走，明昭忙拦到；“抬着，抬着，莫蹭伤了皮毛。”有人找来一根大棒，绑好四肢穿起，四名大汉抬着。
　　　　元旭看着她笑道：“公主殿下好神勇。”
　　　　明昭斜睨着他道：“晚膳有道好菜了，请世子品尝品尝。”
　　　　墨白道：“今天公主收获不小，不知吃不吃得完。”
　　　　明昭正色道：“怎么，觊觎我的熊掌？”
　　　　墨白哈哈笑道：“想分一杯羹。”
　　　　明昭望望大伙，心忖着这么多人，不舍不甘的说：“见者有份，都到枫叶阁喝酒去。”元旭看她一脸忍痛模样，忍俊不禁望向司徒豫，见他与自己同样一副表情，两人相视莞尔。





　　　　正文　014
　　　　　更新时间：2012…1…20　11：06：17　本章字数：3445

　　　　到离宫后，明昭早吩咐下人把熊皮细细剥下，送回宫里制革处硝熟，再命人端着熊掌、熊胆和一腿鹿肉奉上给父皇，结果又端回来了，还带来口谕说在枫叶阁宴请朋友就不分羹了，免得公主心疼，再另赐五坛花雕烈酒。熊胆性质阴寒，须至阳的烈酒相佐。
　　　　掌灯时分，打秋风的陆续来了，软红和绿娥带着小宫女们布置桌椅、摆放杯盘。小容和小董架起大铁架子，燃起熊熊炭火，鹿肉割成块块的正烤着呢，司徒豫最先到，说是她大大咧咧的性子，怕有不周到的地方好帮忙打点一二。
　　　　明彰进来后看到司徒豫笑道：“姐夫如今就只围着姐姐转，将来可有日子过了。”司徒豫闻言只笑看向明昭，明昭也笑意盈盈的望着他，眸色清幽，两人怔住。又听明彰道：“两看不相厌，鹣鲽情深啊。”司徒豫俊脸微红，走开了。明昭神色不变的笑道：“怎么？眼红还是羡慕？看上哪家姑娘了，姐姐出马搞定她。”
　　　　元旭刚走到在大门边听到他们间的话，心道：怎么，她对男女之情还是这般的泼皮无赖，女儿家的娇羞、矜持与她绝缘？又听明彰道：“听你这话，我怎么有王老虎抢亲的感觉。”明昭哈哈大笑道：“既是喜欢的，当然要先下手抢来，莫让别人捷足先登，到那时，后悔可就莫及了。”明彰促狭道：“姐姐也是这样对司徒豫的，喜欢伸手就抢来。”
　　　　明昭很严肃、很一本正经道：“豫哥哥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人，在上书房念书时学问最好。”
　　　　司徒豫听了怔住，你喜欢我与学问有什么关系？
　　　　明彰晒笑了道：“应该是帮你作弊作得最好吧。”
　　　　元旭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迈进院门对司徒豫揖手，目光盛满同情。
　　　　人到齐了，大家围桌坐下，明德没来，陪皇帝宴群臣。
　　　　明远为长坐上席，右首坐明昭，明昭旁边坐司徒豫，左首边坐明彰，明彰旁坐墨白，元旭对坐。先斟满熊胆花雕酒，酒色碧绿，金盏辉映。明远起身挚杯，行祭狩礼，复才坐下。第一杯都一饮而尽，明远放下杯后，看着环桌的人道：“昭妹妹今天好本事，我们都托你的福。”
　　　　明昭大咧道：“二哥哪儿话，我是爱好此道，粗人一个，怎比的上二哥琴棋诗画风雅。”司徒豫道：“也是，洛王殿下让公主作首诗看看，这会子会不会急出一身汗来。”
　　　　墨白挑眉看了看明昭，又环视众人笑道：“还是大雪纷纷落。”明彰不甘示弱接口道：“乌鸦变白鹤。”元旭笑着接道；“黄狗身上白。”司徒豫看看她也接上道：“白狗身上肿。”相视哈哈大笑。
　　　　明昭举杯笑盈盈道：“当年别的都可忘记了，这首诗倒都还记得，还真脍炙人口了。今天的珍馐堵不住你们的嘴么？”言语虽有恼气，神色却坦坦笑意。明远笑意盎然道：“天才，此乃天才之作，让人听后过耳不忘。”
　　　　众人纷纷点头一副有此同感的表情。
　　　　宫女接二连三的上菜，都是今天打的野味，烹调得极为精致。司徒豫夹了块麂子肉放她碟子里：“还认得是麂子还是鹿么？”
　　　　元旭看盘中都是一条条肉块，想这也认得出来？
　　　　正巧小容把烤好的鹿肉端上来了。明昭夹块鹿肉放置碟中，朗朗道：“鹿旁是麂，麂旁是鹿。”目光笑意盎然，脸上调皮似又回到小时候的顽劣。
　　　　司徒豫含笑看着她，温情从眼底溢出，浓郁的宠溺满满渗透。明昭扶额叹道：“豫哥哥，你还让不让人活？”
　　　　明远笑看她点头。明彰对墨白笑着挤眉弄眼。
　　　　元旭莫名其妙道：“红颜祸水究竟说的是谁。”
　　　　都看向了司徒豫，司徒豫却看着明昭，明昭指着自己鼻尖道：“级别不够，最多算是祸害。”
　　　　墨白明远明彰异口同声：“同感，同感！”元旭想都是深受其害的人。
　　　　酒至半酣，熊掌端上来了，明昭唤绿娥拿两个食盒来。每个食盒装了半只熊掌，亲自用缎带缚紧盖子，交由她们送了出去。元旭看着明白了是给皇帝和大皇子送去的。诧异皇帝的饮食不似北朝那般严谨。难怪大臣说南朝是父慈子孝，君臣同心。
　　　　软红绿娥并排走着，软红说道：“往年都是小容和小董送东西，得的赏赐回回在我两面前炫耀。今年公主打发我们去，得了好东西可要大大的显摆显摆。”绿娥笑道：“我们在公主那儿什么没好东西没见过？”软红道：“这是不一样的，皇上的赏赐耶！将来出宫回家了，御赐的宝贝可是传家宝。”绿娥取笑她是不是思春要回去嫁人了。心想公主出嫁会不会带她们去呢。她不似软红家里还有父母挂念，只剩两个哥哥，如今也应该娶妻成家了，回去后到哪儿落脚，嫂嫂会喜欢自己回去么？
　　　　枫叶阁紧邻秋痕院，半盏茶功夫就到了，候在门边的小太监去通传，一会刘启就来了，笑着说：“两位姑娘辛苦了，我刚还在想来着应该快来了。”两人跟着进去，皇帝正和大臣饮酒说话呢，两人跪倒御前，软红奉上食盒说道：“公主孝敬陛下，命奴婢奉上今天打到的熊掌给皇上尝尝。”两人因明昭的缘故，经常见到皇帝，在此景下也不胆怯气馁，话说得流利简白。绿娥拿一食盒奉上给明德。皇帝在兴头上，低笑一声对刘启说：“也不枉朕如此疼她，好生赏这两个小丫头。”刘启见皇帝发话了，忙拿来两串玛瑙珠玉链一人一串赏了。明德也示意随从打赏，每人得了一颗金镙子。
　　　　元旭记挂晚上还要商谈盐铁换粮食事宜，不敢放量饮酒，只管浅酌谈话。司徒豫也是记挂着明昭第一次接手大事，怕她喝多误事，时刻招呼着莫要贪杯，自己端杯也只是应酬。墨白倒是戏谑纵谈，拿明昭的糗事打趣。明昭虽然被笑话，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话来一唱一和。明远知等会儿还有要事商谈，故也不多喝，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
　　　　明昭看酒喝得差不多了，提议就散了吧，又对软红等一干人道；“今天都辛苦了，再去拿几壶酒来，都乐乐才好。”小宫女收拾了桌子，重又摆上碗筷。飞霞殿的宫女太监又起一桌，喝酒吃烤肉。明彰笑对明昭说：“跟着你的人都是有福的。”





　　　　正文　015
　　　　　更新时间：2012…1…20　11：06：17　本章字数：4623

　　　　月似流水，霜如薄雾，四人席地而坐。远处青山夜鹰时时呜鸣一声。
　　　　墨白饮下一口酒，环视三人笑道：“月映寒潭霜满天，云影浮动香梦沉。今晚与你们喝个痛快。”
　　　　司徒豫微微一笑道：“久闻墨帝师才情学问是旷古奇人，连圣上都尊为帝师，刚才出口成章，果然是不同凡响。”
　　　　明昭手捏着一块枣泥桂花糕，张嘴已送进口中，含糊道：“豫哥哥好谦虚，快续上，让我听听比不比的上给苏花舞填的佳人赋。”
　　　　司徒豫甚是头疼，她怎么就是揪着这个拿来说事。墨白暗笑，你可犯到混世魔王手中了，脸上却动不得半点声色。元旭感觉这三人气氛有点诡异，笑道：“这酒怎么变味了？”明昭本来是打趣司徒豫的，见他讪讪赧颜，墨白却在肚里嘲笑。知道自己玩笑过分了，心中暗自懊恼。听元旭一话，怕他也嘲笑司徒豫，遂展颜笑道：“如此好酒，世子瞧不上么？”
　　　　元旭道：“酒倒是好酒，怎么喝起来却有一股酸味。”明昭接过话道：“｜这里有一儒酸，掉了书包在酒里，就染上了酸气。”墨白见明昭维护司徒豫，暗暗一笑。司徒豫却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在她小的时候是自己处处维护她，一长大了却让她来维护自己了，骄傲的自尊心一时难以俯下，想想整个京城少年才俊以自己马首是瞻，到此受到奚落，再看看明昭，她目光如秋水盈盈望向自己，心中的犹豫刹那瓦解，对她微笑回视，那绝世笑容让月亮都躲进云里了。
　　　　明昭心里咯噔如针尖轻刺一下，拿着酒坛的手微微抖动，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拿衣袖拭拭嘴角念道：“行径晚风怜袖薄，花阶明月上窗迟。”
　　　　三人俱是呆住了，不学无术的她能续上此等佳句。墨白一笑道：“殿下不再是大雪纷纷落了？”元旭瞅着她，从她和自己谈判粮食换盐铁开始就觉得她不简单，深藏不露？韬光养晦？依皇帝对她的宠爱不须如此。
　　　　明昭见他们的神态，缓缓道：“我已长大了，该是回报君父的时候。我怎不能老是在父皇的羽翼下得过且过。”月色下她神情清冷，目光坚定。司徒豫心中喃喃道：“是啊，昭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抄作业的惫赖小姑娘了。”心里一声声的叹息如刀割，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的结果是渐行渐远么？元旭恍如看到小时候的一幅画，父王抱着自己问画上的人美不美。原来那画上是梁皇后，难怪再见到明昭时有一种熟悉感。
　　　　明昭对司徒豫浅浅笑道：“豫哥哥再吹一曲吧，这深秋的月色难得。”司徒豫拿出玉笛，轻抚笛身：“你想听什么？”明昭道：“我对词曲甚不了解，你瞧着爱吹什么我就听什么。”墨白却道：“吹一曲《碧楼》听听。”这是前朝一代才女呕心之作，少年出嫁，与夫君琴瑟和谐，却遭战乱离散，才女沦落为歌姬，夫家认为有辱门楣，生生逼死了她。她在临终时吹凑完此曲后坠下歌楼。后人遂以此楼为曲名。
　　　　司徒豫吹起悠扬的曲子，这首曲前阙明快，秋风徐熙抚来听着心旷神怡。明昭道：“要有人起舞更好。”手提起酒坛挥过一道弧线，仰头张嘴接住汩汩流出的酒。
　　　　痛快！
　　　　元旭立身，拔出佩剑，剑身向面左手轻叩剑尖，剑随行云流水般舞动起来。剑风中隐隐传来龙吟之声。
　　　　“好剑！莫是名剑龙潜？”墨白惊诧问道。
　　　　明昭也在想，这不是北魏洵帝的佩剑么？听说当年元洵与母亲白衣相遇，在苏州烟雨楼比武，名不见经传的两人却拔出当世名剑湛卢、龙潜。那一战，谁也不知输赢，后来把酒言欢、分道扬镳。五年后元洵为帝，即率军南下，欲夺大齐皇后。兵围寿阳三日。母后天人之姿以玄羽弓射倒王旗逼退。元洵饮憾而归，至终龙潜剑不离身。
　　　　已至《碧楼》下阕，曲风低转肃杀，司徒豫生生把哀怨凄离吹奏出金戈乱世。大约是要配得上元浩的龙潜才改的，他就是这样一个温厚如亲、温暖如玉般的男子。笛音婉转至最低处，三十二拍破笛而出，元旭一剑快似一剑，剑气绵绵如白练舞动。动作大气恢弘，身形伟岸傲然，君临天下之意隐隐若现。
　　　　明昭如受魔乐鼓动，也拔出剑，湛卢在月色下泛着青光，两指一扣剑身，铮铮低鸣。：“世子，有儹了。”湛卢短而窄，刺杀为第一名器，作为剑舞就不协调了。
　　　　明昭琴棋诗词不行，爱武而痴，在昊天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