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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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铭一，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喜讯。

　　　　锦诚不用结婚了。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马上，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了？

　　　　这个战斗精怀揣着渔翁得利的思想屁颠屁颠的回屋去了。

　　　　

　　　　第9章　九

　　　　

　　　　锦诚最近要被李铭一烦死了，他以前从没发现一个男人居然可以这么黏人。

　　　　比如早上他收拾好准备李铭一家的门的时候门突然就从里面来了，顺便带出来一张笑的傻兮兮的脸和一个饭盒。中午他打开饭盒的时候上面一个番茄酱挤出来的心看的他眉毛隐隐在抽。

　　　　再比如英语课间的时候，这人随便拿一道题就上来问老师你说说love和like的区别是什么？锦诚默默的横他一眼，四级不考词语辨析。

　　　　再比如，现在。

　　　　锦诚没有抽烟的习惯，有时却会点一支万宝路慢慢烧完。他不喜欢烟抽进气管里刺激的味道，可是他喜欢烟燃烧出来的味道。只在快灭掉的时候轻轻抽一口。

　　　　不知道是第几次，他抬头，就看到李铭一斜靠在阳台的栏杆看他。

　　　　因为邻居的关系，这两间屋子的阳台也隔的很近，玻璃的落地窗让人可以直接从外面看到卧室。

　　　　李铭一随意地靠在自家阳台的栏杆上，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身后的栏杆，眼睛却深深的锁在锦诚身上，看着里面的人把自己埋在小沙发里，细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随着地翘着二郎腿，因为坐的太松散那人露出皮带和一小片腹部雪白的皮肤，脸上带着疲倦的神色，却依旧诱人的不得了。

　　　　窗外已经天黑了，远方闪烁着恍惚飘渺的灯光。李铭一家里的灯全都关着，一片漆黑。他看着锦诚卧室的灯光，突然就着了迷。像是坐在那里的那个人，什么时候对自己来说，已经变成了黑夜里的灯光，上瘾。

　　　　可是锦诚不看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烟，还剩下最后的一点炽红，他突然烦躁起来，从他和戚妍分手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开始的一周里，偶尔还会想到她，再之后，好像就只剩下插科打诨的李铭一在脑海中不停的烦自己。

　　　　要试试么？

　　　　他问自己。抬眼对上隔着玻璃的双眼，黑夜里看不清那人的脸，可是眼眸里黑亮的闪着执拗的光。

　　　　试试吧，反正，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李铭一看着屋里的人拿出手机，拨号，心里那股辛酸的情绪无处发泄，只得继续盯着他看。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是坐在那里的那个人。

　　　　他接起来。

　　　　听到听筒里传来熟悉温凉的声音：我们试试。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他喉头猛的哽了一下，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出来，自己面对面跟我说。

　　　　锦诚无奈，只得从沙发里站起来，拉开中间的玻璃门走出去，正对上李铭一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吸进去。

　　　　他清了清嗓子想说话，张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抖：我说…我们…在一起…试试。

　　　　李铭一还是盯着他看，脸上没表情，锦诚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开口了，他说：你去把你屋里的灯关了。

　　　　……

　　　　神经病吧？？！锦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走进去关灯。

　　　　再出来，李铭一已经翻到了自己的阳台上。

　　　　锦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属猴子的么？

　　　　还没等他拉上玻璃门，突然被身后的人翻过去狠狠的压在门上，然后被这人人欺身压住。

　　　　李铭一一手撑住身后的玻璃，一手捏住面前人的下颌，手中滑腻的触感让他有点着迷。

　　　　微微低下头，靠近那人的耳边说话，引得怀里的人一阵细微的发抖。

　　　　“试试？好，你不要反悔。”

　　　　说完张嘴含住眼前小小的耳垂，用舌头慢慢的舔过，不平的味蕾划过细嫩的皮肤，不够，再用嘴轻轻的吮吸。

　　　　锦诚被他弄的几乎战栗起来，身上软的无法动弹，只能保住压在身上的人。突然耳边温热的气息消失，移到了面前。

　　　　远处的灯光变的模糊而闪烁，恍的锦诚一阵心悸。

　　　　然后唇上附上了温热的唇瓣，舌头舔上他的牙关，舔舐。

　　　　几乎要站不住了，李铭一却叼住他的唇瓣吮吸，含糊不清地说，张嘴。

　　　　他恍惚地微微张开了闭合的牙齿，舌头瞬间就被勾住，摧枯拉朽的吻，像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

　　　　口中的唾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下意识的吞咽下去，舌头缠上他的，慢慢回应着。

　　　　李铭一心里塌了一块。怀里这个人，自己想了那么久，那么喜欢的人。现在终于属于自己了。

　　　　

　　　　第10章　十

　　　　

　　　　窗外的香樟年复一年开出馥郁的绿，锦诚喊完下课，收拾讲桌上的课本，出了教室，慢慢走回英语组。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还是被室外的暑气结结实实的烫了一下，浑身开始燥热。

　　　　李铭一离开的第三年。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不到半年，李铭一就去了美国。他走的时候，锦诚没去送他。只是自己偷偷开车跟在那辆出租后面慢慢地开到机场，看着那人拉着简简单单的行李箱进去换登机牌，没回头。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和美国这个说鸟语的国家有仇，先是戚妍，然后是李铭一。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锦诚差一点就开口求他，不要走好不好。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是一遍一遍地帮他检查行李。

　　　　李铭一坐在床上抽烟，不说话，眼色阴沉地看着他。

　　　　突然一把将他拉了过去，不管不顾的吻下去，浓烈的烟味，还有他炽热的舌头。锦诚站在那里不动，任他在自己嘴里肆虐，舌头和嘴唇都痛，心里想着，这也就是离别了吧。

　　　　以前看到过一句话：你来，多大的风雨我都去接你；你要走了，我只会说声珍重，并不会挽留。锦诚想，我是不是该说珍重呢。

　　　　可是李铭一并没让他的珍重说出口，他一句话就堵死了锦诚的退路，他说：你等我，好不好。

　　　　锦诚那一瞬间是想挥拳狠狠揍他的。去你妈的，先挑拨的人是你，先撤退的还是你，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混蛋的人。

　　　　可是他顿了顿，回：好。

　　　　这样似乎有点太不公平，再想想，锦诚低着头，不看他：“我等着你，如果什么时候，你不需要我等下去了，告诉我一声，就行了。邮箱也好，短信也好，不要打电话告诉我。”别让我最后听到你的声音，传来的却是你和别人的喜讯。

　　　　李铭一却没接话，只是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像摸小狗一样。

　　　　现在，第三年了，没有电话，也没有邮件。李铭一这个名字像是从三年前的机场化成了一堆一触即破的灰尘，一下子散的无影无踪。只有偶尔想起来唇上的温度和疼痛提醒锦诚，这个人，还没回来。

　　　　进了办公室，王老师还是乐呵呵的扭头看他：“小锦上完课啦？”

　　　　他点点头，放下书坐下。

　　　　可能现在是第二节的大课间，办公室好多老师都在，大部分是女老师，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东扯西扯，锦诚不喜欢聒噪，可是毕竟都比他年长，他只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面，打开电脑随便开了个网页刷。

　　　　正刷着，后面的李老师突然开口说：“诶你们知道么，最近有片儿房子，新开发的，据说是那建筑师是以前咱们学校的呢，那房子设计的，倍儿漂亮。”

　　　　锦诚心里动了一下，心里那个人慢慢有些清晰起来。

　　　　李老师又跟背后喊他：“对了锦诚，就在你家那小区后头，我想想啊那个叫什么……对了，一念锦城，你回头可以去看看，我老公还准备在那儿买套房呢，那绿化特棒……”

　　　　锦诚心里猛地颤了一下。如果刚刚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臆想，现在终于被落实了。

　　　　他不是傻子，没那么迟钝。

　　　　一念锦城。

　　　　一念锦诚。

　　　　他脑子乱糟糟的混成一团，那个人说好的等待，滚烫的吻，还有从阳台看过去夜里的灯光。

　　　　可是他不明白，既然他回来，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恍惚间，电话已经播了出去，那个三年都没碰过的号码。

　　　　意外的，接通了。

　　　　三年，李铭一的声音变的成熟了不少，深沉了下来：“喂？”

　　　　锦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

　　　　那边传来的是个女声：“先生，这款对戒是我们今年受青睐的款式，简单又……”

　　　　锦诚有点僵，浑身都凉了。

　　　　那边李铭一却低声笑了笑：“宝贝儿，你该不会是知道我在挑戒指吧？怎么，有想要的款式么？”

　　　　“你挑…戒指干嘛？”锦诚握了握拳，在心里告诉自己的身体别他妈抖了。

　　　　“结婚啊，既然你有车，我就把房子给办了，在我们租的房子附近，我回头带你看。”李铭一声音远了些“这款吧，两只都要男戒。”然后又凑到了话筒上：“我可是跟我妈说了挺久呢，锦老师，同不同意，你倒是给个话儿啊？”

　　　　调笑的语调隔着手机传过来，锦诚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想你个王八蛋，我算是栽你身上了。

　　　　紧紧的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好…”

　　　　又隔了一会儿“我很想你。”

　　　　那边低低地笑出了声“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