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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灵药 by 祝灵-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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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狠狠责怪他根本不遵守游戏规则,但立马又想到,游戏规则要怎么定,本来就只能由沈吴决定。
怪谁?秦非悔之晚矣。谁叫他拥有的时候不珍惜?他也是现在才明白了,自己总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融洽,并不是因为沈吴有多离不开他,而只是因为沈吴乐意宠着他而已。
现在他不乐意了。
不止是不乐意那么简单 :沈吴说到做到,他的第一条禁令,已经开始兑现。那么第二条呢?
用秦绎性命攸关的砝码作为威胁,并且不惜用秦非身边的人杀鸡儆猴,这只能代表一件事:沈吴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跟他断绝关系。
这一举一动都是在告诉秦非:离我远点,我不要你的忏悔也不是欲迎还据,只是请你真的滚远。
“喂,你怎么了啊。”沈喻略有些担心也有点儿零星害怕地看着从暴躁脸变成像个呆子似的秦非。
秦非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没事,我还有好多事要办我……今天先谢谢你了,我走了。”
“喂秦非你走哪去?话还没说完呢你把我哥弄得炸毛成这样了你打算怎么赔偿啊?”沈喻看着秦非自己没什么知觉,却走得摇摇晃晃的,总觉得跟看电视都不会演的苦情戏似的,奇了怪了,苦情的人明明是她哥才对吧!但是她早就把秦非当成“姐夫”了,看着秦非被扫地出门,竟然也有点同情。
秦非回过头来,看着她,说:“不好意思,我不敢再招惹你哥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我还有特别多事要做,事儿多着呢,我……”他摇了摇头,不再跟沈喻说话,逃也似的夺门走了。
××××××××××××
“妈妈,我要做一次正式的访谈,可以请你帮我约来《摇滚乐》的记者吗?”
等着他开口的记者不计其数,大抵都想抢到这有纪念意义的“人生绝笔”,“生命尽头的最后剖白”,就算秦绎本身的新闻性不过尔尔,通过他可是能挖掘到比利洛伊德的大量秘辛,这就够让读者满足了。
梅丽莎站在VIP病房落下阳光的桌台前,收拾没有吃完的小蛋糕,侧头看他:“好的宝贝儿,你喜欢哪个记者?有比较熟,和你关系比较紧密的么?或者我也可以叫来音乐栏目主笔的朋友。”
“无所谓,能照着我的话写,发行量大,很快就能面世的就好。”
叶楚澜在不久之后也就看到了那份访谈,因为最后一段涉及到了他,所以他不看是不行的。那些对话体,打着秦绎的最后一份人生自传的噱头推出的访谈中比较有关的几条是这样写的:——你敢于公布自己的病情,这勇气令人钦佩但是,大家都更关注一个问题:比利洛伊德从未公开声明过,他的死因也与此有关吗?
——我无法确定。又或者说我不是适合来公布这一件事的人选。既然人已经死了,就应该遵照他的意愿,或者把解释的权利留给遗属。
另外我想纠正一件事,我并没有“敢于”公布自己的病情,因为我始终认为这是件应该保持私人的事,否则会伤及到我周边的人。我一直很在意隐私,从台前到幕后的业界经历中我几乎不接受专访。但现在是时候让大家知道真相,因为让人们接受教训并且与这可怕疾病作战是更重要的事。
——那么……你能描述一下和比利洛伊德的关系吗?
——伙伴。 然后是朋友。
——“伙伴”,这可是个相当“中性”的词呢。但这也等于是承认了你的病情与他脱不了关系吧?
——这两件事之间没有绝对的联系吧,至少没有什么手段证明。
……
——之前在颁奖礼上和你搭档出席的影星Alexander Ye,就是传说中你新任的男朋友……或者说是,“伙伴”吧?他是在知道了你的病情的情况下和你在一起的吗?
那个时候,终于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秦绎笑起来:“不是。我是指前半段。他当然知道我身染HIV,我们是朋友,所以借助资源促成他进军好莱坞而已,难道追求出镜也变成了不法策略?再说我们也从未在任何场合声明过恋人关系,一切都是媒体附会。”
叶楚澜看到最后这一段,心中一时五感交集。其实在秦绎传出病情的时候,因为之前的绯闻,国内的媒体早已开始捏造他们之间的种种不堪谣言,甚至连叶楚澜已染HIV,在秘密治病,所以活动减少的传闻也有。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无心去关注一落千丈的形象。如今,秦绎的亲口发言,即便讲了些站在一起出镜是“策略”的事,但反而将他从各种毫无根据的恶劣猜测中洗刷干净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虽然想感谢秦绎,但却身缠更重要的东西要关心,这感谢的心情也只够在心中一掠而过。
☆、惊?变
操持爷爷的葬礼,本不必叶楚澜事事躬亲,但他还是停不下来地忙碌。旁人虽劝解,但是也看在眼里,也许只有身体上不停下来,心理上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悲哀。
韩雪也很忙,这是比叶楚澜的忙碌更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是爷爷生前的左臂右膀,帮会内部的资产,转化成明面上实体的,只是部分,还有许多组织的运行是私下的,无法靠规制和法律制约。叶炼已经高龄,又无心恋栈,把很多权力都释放出去,任其自生自灭,他的心里,大概没有考虑过“接班人”这一位置。
但是他的突然去世,还是令权力的交接出现了疑问。
“怎么可能没有留下遗嘱?”老头子突然一死,这就成了众而矢之的疑问。因为这几年来,叶炼没有发表过身后的打算。以叶炼做事的方法,这样做真是有悖常理,也许他觉得自己老当益壮,身体健康,还不至于考虑这些事吧。
若是老爷子有好好地说明,那么韩雪接管他剩下的大部分资源,似乎也是比较顺理成章的做法。毕竟韩雪的能力摆在那里,与大部分元老的合作关系也比较和睦,他呆在爷爷身边,又相当于“义子”的地位。
不过说到“义子”的问题,就又有些微妙了。按照法律,爷爷不可能把韩雪收养成为“义孙”,收养只能是养父母与养子女的关系。但韩雪如果是“义子”,叶楚澜不就大受委屈?所以韩雪从法律上,和爷爷没半点亲缘。
如果没有得到馈赠遗嘱,爷爷遗留下来的股份和公司资产,将没有韩雪一星半点的份额。韩雪比起普通的打工仔,在爷爷手下的发言权自然非常大。而且很多人都以为,他应当接替下叶炼的影响力,继续在帮会中发挥作用。
但是如果没有确定的遗嘱,起码韩雪能得到物质上的好处,就会缩水很多,这看起来也有些不公平。
叶楚澜一心放在爷爷的后事上,对其他的事一应不太关心。韩雪接待的,应酬的,那些政府或是有着利害关系的大人物,有很多叶楚澜已经不认识了。遇上真的相熟的,叶也会被抬出来应酬一下,但大体上他还是低调地躲在背后。他还有另一个重要身份,这也是他不能太出头露面的原因之一。
“你瘦了不少。”韩雪见到叶楚澜,说。“爷爷已经过世,你要保重身体。”
这话也有别的人给叶楚澜说过。还在为后事帮忙的叔伯辈份的人物,有些叶楚澜是非常熟的。但相对而言,叶楚澜早已和这个家脱离了联系,爷爷一死,他就像一个孤岛站在中央,明明很是显眼,却又有些突兀。
“还好。”叶楚澜看了看韩雪。“其实多亏有你们,我做的都是些琐碎事。”
“这不都是应该的。”韩雪带一点点笑意,说。是为礼貌,否则也不尊重死者。但是他整个人的感觉殊为冷冽,只是这点公式的笑意,就将冰破开了,显得融洽友好。
叶楚澜却只有一副疲惫的脸色。他似乎真是没做什么,甚至比起韩雪的工作量来,他做的那些事都不值一提。可是就算只做了这么一点点,他也还是身心俱疲。
叶楚澜点了点头。“就不和你客套了,这些天,应酬的话说得太累。你空下来的话,陪我聊聊天?”
韩雪略挑起眉。但还是说:“好。”
他们两个人,去了屋顶的天台上。这是叶楚澜回来,接到爷爷的死讯之后,第一次和韩雪单独的谈话。韩雪想,叶楚澜一定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他,尤其是爷爷死时的情况。
天有些阴寒,叶楚澜戴着白金戒指的手指,垂在临时批着的毛呢衣角。韩雪坐在一边,耐心等着他开口,他却垂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叶楚澜才低低抽噎起来,泪水透过指缝滑下来,滴在衣料上。
韩雪霎时有些尴尬,苦笑道:“节哀。”心里却如同接下了个烫手山芋:原来他叫我上来,就是要哭给我看的吗?
叶楚澜的肩膀抽动着,他在初闻丧讯的时候没有哭,在夜夜守灵的时候也没有动容,但在和韩雪独处的时候,就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一点。
韩雪不得不安慰他:“能哭的场合不少,你现在就这么伤身体,送别的时候怎么办呢?爷爷八十了,原本是喜丧。”
过了好一会,叶楚澜才渐渐恢复平静,说:“是的。我也知道。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变得这么爱哭。”
“可能是因为你只有这么一个亲人……”韩雪解释着。不过他基本上也是孤儿,虽然不像叶楚澜,他还有一些远亲,但被叶炼抚养之后,这些人也不太来往。
“是啊。但也不是。不是还有你么……”叶楚澜扭头,看着韩雪。“要不是你照顾帮会的事,我也许早已撑不住,谢谢你。”
叶楚澜鼻子有点红,眼睫上还挂着泪水。韩雪看在眼里,心中分明是鄙夷的:这人还能没用到什么程度……脸上却又挂上了适才的一点笑意:“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也说了,一家人么。”
韩雪说完这话,站起来,走到天台的护栏跟前,手插在裤兜里,装作自然地往下看的模样,掩饰住脸上的一丝不快。
叶楚澜擦了擦眼角,几步跟上去,就仿佛韩雪是他现在唯一的指望似的。“那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守完灵了,我能不能在葬礼上出现?这或许要上新闻的。”
韩雪毫无办法地扭过脸看他,“这也要问我?”还是没说出来。
“你的经纪公司没有给你安排?”
“他们有他们的立场,可是这毕竟是我爷爷。是我爷爷啊,你懂吗?你应该懂的。我明白这影响不好,但我还是不想在爷爷的葬礼上缺席。”
韩雪忍耐不住不耐烦了,说:“你想去就去,怎么,难道你连以后要拍什么电影都要跟我商量吗?”
叶楚澜被他的凉水一泼,依赖的劲头小下去一半,但还是委屈和温柔地道:“那好,那你忙你的去吧,记得保重身体。”
转日,葬礼举行,叶楚澜一身黑衣,神情肃穆地站在最前排接宾待客,出现在报纸头条。这时候,他已经牵扯上秦绎的丑闻,但孝子孝孙的样子,还是博得一些同情,只不过究竟毁誉,就是众说纷纭罢了。
与大导演签下的异国片约,不日就要开镜,他若是一心工作,这时候就应飞去好莱坞准备了,但是叶楚澜没有走,而是求人带话,希望能延迟几天去剧组报到。
爷爷的后事举办完毕,韩雪带了律师和见证人,从爷爷在身前特意修建的地下碉堡中,取出一枚特制的保险箱,在众人见证之下打开,因为这里面有爷爷留下的遗嘱。留在国内的叶楚澜也在见证人之列。
念完长长的要项与清单后,律师在最后读出:“本人的上述财产及股权,以及其他所有权益,全部由韩雪,与本人关系为收养子女,继承。”
律师将遗嘱念完,众人皆是沉默。这份长达四页的遗嘱,有特意提到叶楚澜,却声明:因为他个性不合适商业管理,故股权继承与他无关,又因早年已为他准备信托基金,所以此次的最终遗产分配中,不涉及到叶楚澜的份额。
虽然这份遗嘱,将所有权益留给韩雪,一分也没叶楚澜什么事儿,令人惊异,但结合两人的实际,再加上信托基金的情况,又让人觉得合理。知道叶楚澜有信托基金的人不多,所以此份遗嘱听来更为可信,只不过,以叶个人的经济状况,倒是对此无甚所谓。 话虽如此,就算叶楚澜不得爷爷一分子儿,也吃得饱饿不死,叶炼所留下的这些数以百亿记的遗产,所涉关系还是甚多。
在请来做见证的人中,除了叶楚澜本人外,还有几个跟了叶炼数十年的元老。韩雪把所有干系者请来,当然是力图让自己这份权力交接,行使得名正言顺了。
但这中间有一个,就是亲身去机场将叶楚澜接回的,为娱乐公司效力二十年的元老,名叫李文锦。他掌管旗下连锁餐饮具体运作,帮叶炼处理过其他事务,也握有娱乐公司一成的股份,是能说得上话的。他问:“老爷子订这份遗嘱的时候,只有律师和受益人在场吗?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份遗嘱,而且他订遗嘱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上我们。”
韩雪从律师手中接过遗嘱,双手递到李文锦面前。“锦叔是怀疑这份遗嘱的真伪了,这份遗嘱是爷爷在我面前签立,真伪性可以验证。另外,这份遗嘱放在‘碉堡’的保险柜中,众所周知,‘碉堡’不是一般人进得去的,爷爷的保险柜,如果并非他个人允许,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密码。前期处理后事,所有人心情一样悲痛,故我一开始没有提出这份遗嘱的存在,但这也是后事的一环,只有将遗产处理清楚,爷爷才能入土为安,可不是么?”
他说得坦荡无比,虽然还有些人存有疑虑,但碍于韩雪确有可能成为最大股东,以及兼任总裁,并有权处置叶炼留下的一切可处置之物,这些话要衡量之后才能说出。
李文锦顿了顿,才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保险柜之类,我们这些人既然都没进过‘碉堡’,真伪也无从分辩。就算老爷子思维清楚,意思明确,不需跟我们这些人通气,那为什么小少爷也不知情。他虽然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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