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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之玉连环作者:听而(完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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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家人的性命和前途相迫,爹娘涕泪相求下跪哀肯,李湄玦没有退路。

        再不济,也是亲生父母,有生恩养育之情。李湄玦更不想,大哥和二姐再出事,点头应允。城外李家,他还有印象,昔年,与小乞儿折花,爬墙掉进一个院子,见过李园的老爷。

        难道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别人不知道李三弟误入李园的事,李湄玦心里存了份愧疚,无巧不成书,城外李家莫名找上他李家戏班,肯定有前因,说不定这前因就是自己惹下的。李家明面上找二姐,说不定寻的就是他。

        如果自己一个人,能救全家,他一条贱命,也值了。李湄玦想。

        临行前,李湄玦穿了红色的喜服去拜别大哥和二姐。

        脚才刚进门,床上的大哥就笑:“弟弟要嫁了。”

        “弟弟……弟弟……好看。”二姐点头。

        “以后,再见不到了,各自保重吧。”李家大哥笑眯眯。

        “大哥……”李湄玦听得心惊,“你说什么?你和姐姐都会好起来的。日子……还长。”

        “好弟弟……你也苦。哥哥是不想活了,心里有个人,即使知道并非良人,却情根深种,得不到,放不下,离了他后,哥哥这命就半吊着。”李湄芳垂眸低首,“如今,算遂了愿了。”

        “我左右和大哥一起。”李春弋痴笑。

        每一言都暗含不吉利,李湄玦手指握成拳,他穿的是新嫁娘的女装,环佩叮当,金珠垂帘,这时候晃得眼前也看不清了。只觉心酸讽刺,命运无稽,却不得不一步步走下去。

        当即,揽衣跪下,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大步走出去。

        生也好,死也好,和也好,分也好,他想护着这个家,护着他的亲人。

        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吹吹打打的护嫁队伍绕了几圈街市,进了城外李家。门前石狮子挂彩,车马林立,十分热闹。

        李家班门前的官队随之撤了。

        洞房花烛,红罗高挂,新娘子跪在新郎官面前。

        李家的老爷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他本来不想再娶妾氏,奈何儿子侄子三番四次提,就想起昔日园中曾得一见的李家小童。

        李湄玦小时候做旦角养,扎辫子,垂香珠,穿罗衣,被看成“姑娘”并不奇怪。这李老爷并没有想到,有一面之缘的小童不是李家姑娘,而是李家小子。

        这门亲,结错了,人,却是找对了。

        经此一变,李家宅院里没有多一位小姨娘,反而多了位小公子。李老爷说,即是同姓,本是一族,遂收了李湄玦做干儿子。送了不少绫罗绸缎、金银器物分付予李家班。

        契兄契弟干儿子,这里面层层意思分明。

        李老爷虽然慈和好讲话,李湄玦不愿,就没有碰他,但是,男人眼里的欲望,李湄玦不是看不出来。他已经落进别人手里,时间只是早晚,人家愿意等,是给面子。男人虽老,心计却重。李湄玦进了李家园,再出不得园中一步。

        太原城里,出大事了。瘟疫。

        说瘟疫,范围却不大。几个常混迹花街柳巷的公子爷得了奇病,浑身冒痘,肉溃腐烂,医生说尸毒。和这些得病男子欢就的相好,也传染此病,状况不一,一时人心惶惶。

        连着病了十几个,死了四五个后,矛头指向了李家班。生病的人有大半是那一晚欢宴的宾客,是亲近过李大芳的人。衙门里面立了案。李家的求命信送到了李湄玦手里。

        第四十三章:人亡

        李老爷说:“我已经退隐养老,这些事不该我管。但你即是我半个儿子,我怜你伤心,总不好视若未睹。”

        李老爷说:“你大兄已抓入狱,这些事,数不清楚,也脱不了干系。毕竟牵连了十几条人命。你……心里是如何想?”

        “但请爹亲怜惜儿子,湄玦以后定百孝百顺,侍奉左右。”李湄玦伏地磕头。

        李老爷忙扶了他,把着他的手道:“你是明媒正娶嫁进门,既算我半个儿子,也……抵半个妾氏,你可明白?可……愿意?”

        李湄玦心里一百个不愿,但只咬牙,强行点头。

        “好,好,这就好。”李老爷眉开眼笑,捏住李湄玦的手。

        镇上的死病在继续,男男女女,陆陆续续,死了快二十几个,都是素行不良,尽遭唾弃的。尸体皆拉出外城,焚烧坑埋。

        李家大哥吃了几天牢饭,但放出去,县丞发告示说,天热暑毒,瘟疫流行,与人无尤。

        李家园内,老树逢春,花意盎然。

        话说这王旭安色胆大,人胆小。见三五契弟,七八好友尽皆赴了黄泉,心里日日不安,吃不好睡不宁,整日躲在宅内,这天,听说青帝庙的道友远游归来,马上迫不及待地寻了去。

        青帝庙的这位道友叫归阳,是王旭安早年结的善缘,道不是什么好道,但颇有些法术,熟奇门八卦,喜欢磨药炼丹,和王旭安脾性相合,常有往来。这道士也奇怪,喜欢住在和尚庙,跟在和尚屁股后转。

        归阳道长听了王旭安所叙,掐指一算,测到因由,说有执念过深的死灵作祟,愿走上一趟帮忙收服。

        王旭安领路,到了李家班。道士拂尘一挥,院子上空就显出团团黑沈死气,王旭安吓得手脚发软,不肯再走进去。

        归阳道长拿出个紫葫芦,边念咒边甩着拂尘进院子,黑气尽数入了葫芦嘴。“孽畜!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一声惨叫,一副黑白枯骨流云一样飞进了葫芦。归阳道人堵葫芦嘴,把葫芦挂在腰边,这死灵生出没几天,新鲜着,恰可入炉子炼药。被他撞上,可惜了不能投胎。

        “大哥!”一个女子拿着剑,抱着一具尸不像尸的人形物跳出来。

        “无量寿佛。姑娘,这是何必,哪里还有你的大哥?”归阳劝道。

        “是你害死了我大哥!”出来的正是李春弋,双目尽赤,极尽悲伤。几日来的,浑浑噩噩已然褪去。

        “姑娘称谎了,你大哥明明十日前已经死了,你不是亲眼所见?如今诬赖贫道,不好,不好。”归阳道长摇头。

        “啊,啊……大哥……”怀里的身体落在了地上,李春弋抱头呻吟。没错,她是记得,宴客那天下午,她去给大哥擦身,见大哥吐血而亡。她不肯信,仍帮大哥换了衣服,喂了药。

        如果大哥死了,怎么会张开眼睛叫她弋儿,怎么会砍晕她把她藏进了床榻下,混乱的请宴晚上,如果不是大哥,又是谁迷惑了众人?大哥若死了,这几日轻言浅笑的相伴,是什么?死了么?怎么没死?怎么就死了?哈哈哈……

        “姑娘节哀。”归阳道长叹息。

        院子里的人都出来了,院门口也堵了看热闹的人,王旭安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翘头往里面看。

        李春弋悲伤过度,脸上神色比痴傻更疯狂,令人害怕,指着剑对靠近她、想安抚她的人道:“不许靠近,走,走!”

        地上那具尸体,青青白白,有些肿胀,十指尽黑,眼窝深陷,脸部和手臂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看得见一个个扩大了的腐烂瘢痕,分明是个死了多天、在房间里闷坏的尸体。真是那个娇柔标志的李家大哥吗?众人捂着鼻子,切切私语。

        但见李家二姐紧紧把尸体捂紧胸口,惨淡地尖笑了声,茫然对着虚空道:“哥哥,弋儿说陪着你的,你等等弋儿。”话说完,横了剑就往脖子上抹,当场血溅五步。

        血,当然不会溅到道法高深的归阳道身上。李家母哭着心肝肉,李家爹懊悔地跺脚自责,旁观的人无不侧目惊心。归阳道长淡定地拿出葫芦,又收了新生魂魄。摆摆袖子,走出院子。

        王旭安目瞪口呆地跟在旁,惊道:“真是鬼?”

        道人笑:“这世上哪有许多鬼怪,只不过一些执念罢了。”说完,扔给王旭安一个开过光的金钱坠子,道,“平安符一个,可辟邪秽。王兄前生积福,今生福缘深厚,避凶趋吉,不在话下。切忌行事勿尽勿过,洁身自好,自保平安。”

        王旭安诺诺称是。此后三四年,真的抱了书,清心寡欲起来。

        话说,李家班遭逢变故,再不能留在太原城,戏班子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零落得差不多。老夫妻俩无颜见三儿,但留了书,托人递到李园,嘱小三子好好照顾自己,便不知了去向。

        李园的陈老爷把李湄玦当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对这个干儿子是宠爱非常。

        事有两面,这陈老爷宠起人来有个毛病,不知道是以前官场积郁留下的,还是长年习武的坏习惯,在床帏之间,喜欢又打又骂玩调教。年岁见长,气力不济,手段便阴狠,常拿了各样器具练房中术。事后,次次对着遍体鳞伤的李湄玦痛哭流涕,跪地道歉,一定要让李湄玦拿鞭子打他一顿才罢休。

        陈家败落的消息是一个字都没漏到李湄玦耳朵里,他在这边苦熬,哪里知道要守护的人俱已死了,连魂魄都入不了轮回,被道人收去凝丹。

        李老爷耽于房事,不到半年,身体骤衰。家里人悔不当初,直道找了个狐狸精进门,对李湄玦是处处刁难。李湄玦知道李老爷活着,他尚能活一天,李老爷死了,他也活不了。心里,竟盼起死来。

        半年后,李老爷果然不负众望,死在了李湄玦身上。李家的人恨不得把李湄玦抓起来剥皮抽筋津猪笼。李湄玦逃到后花园,瞧见一口井,就跳了下去。

        李老爷留下话,让干儿子陪葬。几个亲儿子围着古井,叫人打捞,偏捞不上一丝头发肉末,只拿了李湄玦的日常衣物,同葬了祖坟。

        不想,这李园建在火龙穴上,这口井竟直通地气。李湄玦掉进去,漫黑无际,不知道飘了多久,周边火热沸腾,尸骨俱被烧融了,团了精魄,裹在地气里,浮浮沉沉,吸收地脉灵气。不过数十天,便凝形聚魄,飘飘荡荡飞出了井口。

        第四十四章:雪魅

        李园里的人都走光了,一片死寂。

        李湄玦想回李家班看看,但是他的魂魄微弱,不能离开地穴太久,只能飘荡在李园四周。

        一天天荡,时间过了多久,并不知道。一日,下了雪,李湄玦恋着雪白不肯回井,在墙头上晃,远远看见一个背着破粮袋的小乞丐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直走到李园边上,双手在地上挖了几把土,把土叠在一起,拍成馒头包状,往土堆上插了三柱香,嘴巴里念念有词,拜了又拜。

        这小乞丐是昔日同李湄玦玩在一块,常同李湄玦往城外钓蛙,李湄玦误闯李园时,他守在外面的那个小伙伴,大概近日听说了李家的事,知道李湄玦死了,诚心找过来祭拜的。

        “……快过年了,小三子,我来给你上柱香,你别见怪啊。要是那时候我拉住你,或者员外官老爷问我的时候,我没报出唱戏李,就没后边的事了。都怪我,都怪我……”小乞丐抖索嘴巴,念道,“如今李家班散了,你爹娘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在下面,有哥哥姐姐陪着,应该会有照应。我来给你烧纸钱,你在下面,想吃什么了就去买了吃。”

        “爹娘……哥哥……姐姐……”李湄玦急,想上前问个清楚,但小乞丐怎么会看得见李湄玦。

        小乞丐烧着纸钱,没有风,纸钱却飞得到处都是,小乞丐看着,害怕了,喃喃:“小三子,我知道你有冤情,可是我帮不了你啊,园子里的人都去了京城了,欺负你家的人也得怪病死了大半。你别找我,啊……”顾不得没烧完的纸钱,小乞丐跺跺脚,转身跑了。

        闪着火星的纸钱,在满是灰白的世界里飘,李湄玦怔怔发呆,姐姐……哥哥……都不在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呵……哈哈哈……如果鬼能流泪,李湄玦现在已经泪流满面。

        李湄玦抱着膝盖,靠着小土包坐在雪地上。火星早熄了,雪层层落着,落不到他的身上,直坐到第二日,土包只看得见个头,上面插着三支没点完就灭了的香,被风吹得歪斜。

        雪下了几天,李湄玦就在坟头上坐了几天,他的身形有点恍惚,吸收的地气不够,魂魄便飘荡起来,偏偏李湄玦失心落魄,什么也不想,动也不想动,竟连井穴也不归了。

        就这么消失,也不坏吧。李湄玦忽然死无可恋,对自己嘲讽地大笑。他这一生,做过什么,又为了什么呢?何必……他如今这副鬼样,一个人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爬回人间去怨报怨,仇报仇呢?李湄玦好恨。

        恨天,恨地,恨自己!哈哈哈……

        雪停了的一个早晨,李湄玦大致知道是节后的日子,因为除夕当夜的喧嚣热闹感染到这荒郊野外了。

        寂清的天地里,出现了活动的人迹。

        天气很好,太阳的金光罩着雪白的大地,天地一片宁净,纯澈无瑕。

        远远地,一辆车驾了过来。车赶得有点急,马在宅子门前的下马石处跳脚停住,车子便不再上前。

        车厢的后帘子一掀,跳下一个大脚婆子,抬头一看府邸,顾不得面前是什么地方,抬脚就往里面走。

        马夫吆喝一声,拿起别在腰间的酒葫芦,顾自喝酒,浑没注意到,车厢的后帘子又一掀,一个穿着红袄子的小公子跳了出来。

        原来这车子是护送在亲戚家住了几天的陈家小公子去别院和爹娘会合的,陪伴的老妈子出门多喝了几盅茶,才出了城,就急火得要排解尿意,这荒天野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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