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从君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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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枚有些头痛。

　　昨夜回家太晚，又和大哥深谈良久。今天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却还是没有起床的勇气。

　　一转眼又是一天。

　　”你说我还醒来干嘛？不如一觉睡到死，或者干脆别睡，多陪他一会儿。“

　　扶着额头，楼妙然帮他搭上一条毛巾。

　　楼妙然动作轻轻的，像一片羽毛。刚要起身，却被紧紧捉住了手。这细腻的触感就这样从手心蔓延到心里。

　　凉的。

　　他抬起头看着谢枚，眼睛里是清明的亮色。

　　”第几天了？“谢枚问。

　　楼妙然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却并没有答话。

　　其实今天是第几天这件事，谢枚比他更清楚。

　　几乎每天都是挨着过。流逝生命的不像是蓝允之的，倒像是谢枚的。

　　”戚小峰他们回来了吗？“

　　怎麽可能回来？刚刚传了消息到南海，就算屠伯双公子武艺高强轻功像鬼魅，也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回来。

　　谢枚并非不明白这些，只是不想面对蓝允之的生命只剩一天这件事。

　　楼妙然想了一阵才想到可以转移他注意力的办法，垂着头说：”昨天那个告状的人已经安置好了。“

　　”小的是上谷郡村名王昌普。四年前我儿王敏被村中恶霸刘风梁永利所伤。本以告官缉拿，哪知这两名贼子买通县令，逃跑躲避。甚至威胁小人一家马上离开上谷郡。这些年小人改名换姓，忍辱负重，终於茶得他们的幕後背景是京城李丞相。小人自知人微言轻，可丧子之痛不报不足以平愤怒。李家仗势欺人，不报不足以平天下。久闻谢将军铁面无私，伸张正义，恳请二少代小的做主！“

　　昨天，跪在地上的胖子涕泪交加。连”铁面无私“也说出来了。

　　二少根本不会放在心里，哼哈地交给楼妙然处理。他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去关心。指掌乾坤为民做主这种事情轮不到谢枚来做。

　　楼妙然接着说到：”给了一百两银子，让他好好养老，不必一把年纪还跑出来做买卖了。“

　　他本就不大会说话，一般都是谢枚问他来答。而今突然要说很多话，对方却毫无反应，棉花吸水般把所有话都吸进去。这让楼妙然尴尬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偌大的屋子，一个盯着天花板，一个盯着自己的脚尖。两个人仿佛上演哑剧，若不是屋外有人突然闯了进来，恐怕能就这样相对无言到又一个天亮也说不定。

　　王小仙跑进屋子，激动得有点说不清话：”启禀少爷，启禀少爷……“

　　谢枚一个跟头翻起身，揪着他的前襟问　：”允之那里发生什麽事了？“

　　”没有。“

　　”怎麽，戚小峰回来了？“

　　”　也没。“

　　”……“

　　”但是蓝可嘉回来了！“

　　谢枚的眼神复杂地一亮。

　　当听见蓝可嘉还带来了解药的那一刻，也不知是喜悦还是痛苦的光从眼前一闪而过。

　　方悦斋上下围满了人，就连刚刚转醒的蓝尚也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全神贯注集中在蓝可嘉身上。盯着他拿着银瓶的手，等待奇迹时刻的来临。

　　蓝可嘉被簇拥在中间，深情却很平静。稳稳托起蓝允之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後打开瓶盖。

　　只听一阵抽气声，身後的人都胆战心惊地望着他的手。

　　或许这时一场梦，又像是一场长途跋涉的旅行。一片混沌中总是能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

　　仿佛隔了十个天涯那麽遥远，又仿佛隔了一千年。恍恍惚惚地，蓝允之被传入耳朵的幽幽声叫醒。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逐渐适应这个世界打入眼眸的强光，却在第一时间对上另一双眼睛。

　　灯光照进那双眼睛里，如天上的星子。蓝可嘉狠狠盯住他，仿佛他再不醒来就会采用其他非常手段一般。

　　而今见他醒来了。蓝可嘉咧开干裂的嘴唇，神情里却是孩子看到宝贝一样欣喜万分，带着几分惊喜过望，一张嘴像个迷路很久後重新找到家的小孩：”允之……允之……“

　　见蓝允之不应他，傻乎乎地在他面前摆摆手：”允之？允之你认识我吗？！蓝老板刚才都不认识我了呢，把我当成谢枚……“语气里很是委屈，居然告起状来。

　　蓝允之笑了，恹恹地说：”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当，门又被推开了。

　　　　得到消息的谢二少第一时间闯入蓝允之房间。映入眼帘的却是允之和可嘉泪眼相拥的感人场面。

　　作家的话：

　　很久不见寒烟桑了呢……

　　87　我不睡地板　我要睡你

　　你说这个世界是该感谢他还是该诅咒他？

　　日夜担心的爱人醒来了；他却在别人的怀里。

　　从蓝尚到蓝宁再到蓝家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沈浸在喜悦之中“。他们的脸上洋溢的表情简直不是幸福，而是奇迹过後的震惊。

　　谢枚站在蓝允之门口，认真地望了很久，终於确定他醒了。

　　允之醒了。那个蓝可嘉居然在不可能的时间内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究竟是何力量何种计谋促成他做成此事，除了”天意“外不得而知。

　　欢乐的是每一个人，允之和蓝可嘉是幸福的中心，拥抱在一起的姿态像一个完美的传说。

　　无人记得当年蓝允之毒发之时的满身爱痕，也没有人在意还有一帮北府镇勇士在另一个世界出生入死，和屋子里那个人同一目的：寻找解药。

　　蓝可嘉先做到了。谢枚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满室欢欣是别人的。虽然他也跟着开心，却连这份善意都无从表达。

　　他和允之也相隔那麽近，可此时却显得那麽遥远。

　　谢枚没有进屋，转身离开了。徒留满室欢欣在身後。

　　只要知道他好就够了，是吧……

　　蓝允之还全身依靠在可嘉的怀里，用额头厮磨着他挂满胡茬的下颏。

　　蓝可嘉面不改色将允之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挪动身体挡住了谢枚远去的方向。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干咳声：”在下奉二少之命替蓝大人复诊！“

　　风定昭精瘦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只有他能证明谢枚的背影多麽寞落。

　　蓝允之怔怔地看着可嘉，不知该将眼神落向何处。

　　蓝可嘉警慎地望去，风定昭明了地一笑：”得知蓝大人转醒，世子和二少都倍感欣喜。只是他们有事在身不便前来，遣定昭一定要为蓝大人仔细诊治。“

　　蓝允之奇毒得解的消息传遍朝野。

　　事情就是这麽可爱。在最艰难的时刻无人知晓；等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世人才慢慢注意到你受过这麽多的苦难。

　　一时间方悦斋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热闹得堪比菜市场。大小官员列队来探望蓝大人病情，人多之时差点要排队叫号。顺便携带奇珍异宝和珍贵器材，不小的方悦斋再次蓬荜生辉。

　　乐杏哉夹杂其中才得到小小的见面机会。握着蓝允之的手眼泪汪汪：”你说你中毒怎麽不告诉我一声呢？前阵子光操持过年，还遣下面人给方悦斋送了年货。也没见他们跟我提一声。要是你好不过来了，我岂不是……啊呸，才不会才不会！“

　　蓝允之木着脸：”我都中毒昏迷了怎麽告诉你呢？“

　　倒不是年纪轻轻的蓝允之如何德高望重，而是新破大案得圣上器重，又是李相和谢家”争相拉拢“的对象。朝中新贵，傻子才不巴结。

　　”你瞧你，比自己的官服都红。“蓝可嘉轻轻扶好躺靠在自己膝盖上的允之的肩膀，顺好他垂在自己腿边的长发；另一手拎起温好的壶，轻轻倒下去。

　　温润的水流顺着蓝允之的太阳穴和额头流到头发上，又跌落地上接水的盆里。汩汩的，缠绵而温柔。

　　蓝允之大病初愈，身体虽然虚弱但尘封多年的嘴巴却比以前更锋利：”比我官服还红的那是茄子。你敢说我是茄子？“

　　”诶我怎麽说你是茄子了？“

　　”红得发紫嘛。“

　　”蓝大人，小的发现您病好之後变无耻了。“

　　蓝允之一声不吭。

　　片刻後蓝可嘉龇牙咧嘴叫起来：”诶诶诶，别掐啊！我手一软水可要都流你眼睛里了！“

　　”你敢！本官多日未曾沐浴，如不小心伺候，当心今晚睡地板！“

　　蓝可嘉嘿嘿一笑：”不可能。我不睡地板，我要睡你──喂喂喂，别咬我！“

　　蓝大人的伤一直养到新年前夕。

　　新年来了，家家挂起大红灯笼。迎接这一年一度的假日──其实值得庆祝的不是新年本身，而是新年带来的热闹和休息。

　　蓝允之啃下一口糖葫芦，笑嘻嘻把咬掉一半的红果子串塞到蓝可嘉嘴边：”好吃吗？“

　　作家的话：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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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　麻麻酥酥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蓝可嘉龇牙咧嘴咀嚼着糖葫芦，一副食不知味的神态。

　　”这是什麽表情？“允之皱起眉头。

　　”不好吃。“

　　”怎麽可能不好吃？这家糖葫芦是有名的好吃！“允之争辩同时自己咬下一颗，放在嘴里，大嚼特嚼啧啧有声，以示对方眼光奇差。

　　蓝可嘉突然捧起他的脸，深深一口吻了上去。舌尖在口腔里一阵痒酥酥的扫荡，连带卷走了大半的红果子。一阵霸道的吮吸之後才肯罢休，分开之时还回味搬地甜甜嘴唇：”这一口果然香甜。“

　　不知是因动情还是羞涩或因为天气太冷，蓝允之脸蛋红扑扑的，举着半串糖葫芦站在冰天雪地里。满世界的白是舞台，火红流苏和灯笼是背景。他就是舞台正中那个风华绝代的主角。

　　三分童真，七分风华。

　　蓝可嘉看得心中痒痒，又上前在他耳边吹口气：”还不够？要不要再来一次？“

　　”可是之前我想说一句话。“蓝允之看着他，眼神有点严肃。

　　蓝可嘉凛然起敬：”什麽话？“

　　”你好恶心。“

　　”……“

　　就在他一时间接不上话的时候，蓝允之已经哈哈笑着跑开了。

　　热闹的街道，那条清秀的背影跳脱着远去。世界就是一幅画。

　　还未等那条背影跑远，蓝可嘉已经大跨步追了上去。不离不弃，紧紧跟在後边。

　　世界那麽大，可是彼此眼中的也只有两个。流动的景物和世人都成了布景。他们看不见这些布景，自然也看不见布景一角，一个瑟缩的胖子惊恐而仇恨地瞪住他们，像看见几世纪难得一遇的噩梦。

　　蓝可嘉看允之在屋内画画。

　　外面那麽热闹，鞭炮齐鸣，鼓乐声声。但允之却能沈下心闹中取静，沈沈稳稳描一幅水仙。

　　”怎麽样？“蓝允之头也不抬，运笔如有神。轻轻一勾再一点，茎叶已成形。

　　蓝可嘉无话。

　　允之抬起笔，刷地在他脸上来了一道。

　　”你干嘛？！“可嘉愤怒。

　　”谁让你不专心看我作画？“

　　”我专心看你就行了，看作画干嘛？“

　　”蓝可嘉！我发现病好以後你是越发过分，蹬鼻子上眼……唔……“

　　其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尽数融化在热辣的唇齿交缠之中。

　　朴啦啦一阵响，纸笔掉了一地。蓝允之跌跌撞撞後退，一下子靠在墙上。蓝可嘉顺势搂住他的腰，轻轻揽着靠向自己。

　　辗转吮吸，唇齿厮磨。灵巧游弋的舌尖扫过口中柔嫩肌肤的每一寸领土。麻麻酥酥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蓝可嘉只觉得怀中久违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热流从唇齿相贴的部位窜遍全身，小腹之下灼热而胀痛。

　　”你可以吗？“他喃喃地厮磨。

　　蓝允之吃吃地笑着逗他：”不可以。“话音还未全落，已经惊呼出声。

　　可嘉口是心非。嘴上征求意见，手中却已经忠实身体的指挥，一路向下探去，准准摸上允之胀鼓鼓的部位。而後邪恶地一笑：”不可以就不可以。憋着。“

　　蓝允之脸熟透了。

　　已经很久没有拥有彼此。从蓝允之中毒到吃过解药，再到身体从虚弱中慢慢恢复。不是不渴望，却是不能够。年轻阳刚的年纪，彼此深爱的心，怎麽能忍受爱人在身边却一直茹素？

　　蓝可嘉忍得辛苦，蓝允之看得心疼。嘴硬着，却已经攀上他的脖子，轻轻送上一个又一个回应之吻。热烈得像火，温柔得像水。

　　眼睛，鼻子，面颊和嘴唇。热吻点到之处，撩起一片烈火。蓝可嘉呻吟一声，将允之抱起来压在墙上。

　　89　唇齿厮磨　气息相交

　　唇齿厮磨，气息相交。

　　允之迷离着双眸，眼角晕出一抹粉红，尽是春水荡漾。水润丰满的唇如一枚熟透的果实，神秘又诱人。蓝可嘉含在口中反复品尝，流连吮吸，反复舔舐。

　　口中是一片软软糯糯，对方因动情而不稳的气息冲得口中痒酥酥的。对方灵巧羞涩的小舌是邪恶的导线，头脑的理智被点燃，然後轰到九霄云外。以舌一路追逐，让他无处可逃；另一边探手伸到对方衣服下面，要得更多。

　　入手一片细腻滚烫的肌肤。身下的人轻轻抽气，小腹的肌肉紧绷。怯怯的欲拒还迎让人更想狠狠地要。於是快速握住对方精巧的欲望，变着手法挑逗与揉搓。不多时就听到唇齿相依的地方传出细腻的呻吟。

　　像雨後的泡泡，又像软糯的棉花糖。轻轻搔着他的神经。

　　热流一路用到下边。蓝可嘉急忙忍住，一路吻着向下，蹲下身体，隔着布料亲吻允之胯间小巧的鼓起。

　　被他挑逗得发软，允之如脱水的游鱼软软靠在墙上。斜着春水潋灩的眸子任由对方解开自己的衣裤，将自己的含在嘴里。霎时间，整个人便如坠入温润濡湿的云雾一样。蓝允之红着脸捂住嘴，却忍不住难耐地呻吟出声。

　　臀部紧贴着冰凉的墙壁，前段却融化在火热的濡湿里。奇怪的对比和强烈的刺激。

　　那张嘴邪恶得像水蛭，狠狠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