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怜－因为深爱所以分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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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奇怪。夜里上山反常不说，尤其令赛靳感到纳闷的是，那个人明明知道手电筒的重要性，却还敢将手电筒遗弃在这里。

　　会是什么人？赛靳狐疑地猜测着。

　　难道会是唐——赛靳的恼海浮起唐凌的身影。

　　我在想什么？赛靳连忙责骂自己。我怎么老是将事情和唐凌连系在一起？

　　他不可能会在这里的？他或许早就忘了他曾来过这儿，这个地方现在只有我还记着而已……

　　你真是没救了，赛靳……

　　赛靳闭上跟，一抹苦笑在他脸上扩散。

　　他站起身，打算继续往前走，但他没走几步，便又停下了来。

　　因为，他在隐约之间，好像听到一些微弱的声响。

　　是我的错觉吗？赛靳静心聆听四周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赛靳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看来，是我多心了。赛靳迈开脚步。

　　“沙沙”——

　　赛靳蓦地回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唐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扭伤脚踝已经十分倒楣了，唐凌没想到在他小睡片刻醒来后，竟发现他的钱包居然由裤袋子中掉了出来，落在他倚靠大树的不远处，他想，钱包定是在他跌倒时小心滑落出来的。

　　他踏着不稳的脚步去捡钱包，不料因天黑的关系，他全然没发现他前头有着一个斜坡，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他已由那个斜坡上滑了下去。

　　唉！脚踝受伤坐在路边还可以等待有缘人经过，但现在他可是身处眼睛视线不易看到的斜坡之下，看来他的运气真是背到了极点。

　　算了！在这里坐一辈子好了！反正也没人会在意他……

　　赛靳……

　　唐凌的脑海又不自觉地浮起那张令他魂牵梦系的脸。

　　赛靳，对不起……

　　唐凌将自己的脸埋在双膝之间。

　　“有人在下面吗？”

　　突然，一句男声在空旷的山头响起，显得特别响亮。

　　这声音……唐凌觉得刚才的声音好熟悉。

　　“是不是有人在下面？”

　　是赛靳的声音！错不了！唐凌张大了口。

　　他……他怎会在这里？唐凌慌了。

　　若是给他看到我在这里，他不就会知道我的真正心意……

　　不行！唐凌急着想站起来，找个地方躲藏以免被赛靳发现，然而，他却忘了他脚踝上的扭伤。

　　“痛！”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往唐凌袭去，他惨叫了一声。

　　在斜坡上的赛靳骤闻这道惊呼，心下当是一跳。

　　那不是唐凌的声音吗？赛靳的惊讶不下于在斜坡之下的唐凌。

　　他不可能会在这儿的呀！坡下的唐凌心知自己不该叫出声来，万一赛靳认出他的声音而下来斜坡找人，那就糟糕了。因此，他顾不得脚踝上的伤，奋力勉强自己走到一处草丛密集的阴暗处躲藏，以求不让赛靳发现。

　　一如唐凌所料，赛靳不消片刻便来到了斜坡下面，他不停地环顾四周。

　　纵是在黑压压的环境中，唐凌依旧能清楚看到赛靳的脸容。

　　他居然真的来这里了。唐凌的泪水在眼眶内打滚。

　　原来他还记得这个地方。这个有着我和他共同回忆的所在……

　　赛靳四处找了许久，但唐凌躲避的地点实在太隐蔽，以致赛靳最后还是没找到他。

　　是我幻听了吧！赛靳对自己说。他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他不可能还记得这儿。

　　我真的该醒醒了！赛靳连苦笑也没能笑出来。

　　赛靳倚在一棵树干上，重重地叹息。

　　我该振作起来了吧！

　　当赛靳正在沉思当中时，一条青色的毒蛇已在他倚靠着的那棵大树的树枝上出现。

　　思绪飞到老远的赛靳对近在咫尺的危机浑然不觉，反之，躲在暗处的唐凌却眼尖地看到了。

　　那条青色的蛇盯着倚着树干的赛靳，吐了吐舌头，不怀好意地缓缓往下滑……

　　“赛靳，小心！”唐凌想也没想，就由暗处跑了出来，刹那间连脚上的伤都全抛诸脑后，他冲到赛靳那儿，那条青蛇正张大了它的血盆大口，情急之下，唐凌伸手一挥，便将那条青蛇挥到地上。

　　“啊……”唐凌惨叫了声，许是刚才和青蛇接触时不小心让它咬了一口。

　　“唐凌？”赛靳被唐凌这—连串的迅速举动给吓呆了，呆立着半晌犹不能反应过来。“你……”

　　“这不是幻觉吧？”过了好久，赛靳才挤出这句话来。

　　唐凌脸色苍白地低下头，他紧咬下唇，他真后悔他冲了出来。但，如果他不这么做，万一赛靳被那条青蛇所伤，他一定会更后悔的。

　　“你流血了！”后知后觉的赛靳，一看到唐凌手上不断流出来的血，便吓得白了脸。“痛不痛？”他紧紧地抓住唐凌的手。

　　“不……”唐凌摇了摇头，其实他真的不觉得痛，他只是觉得头好昏，那条青蛇的毒可能已开始在蔓延了。

　　“你被蛇咬了？”赛靳看了看唐凌手上的伤，“难道……刚才……”你叫我小心，就是因为你看到蛇？

　　“我没事……”唐凌想抽回被赛靳紧握住的手，但赛靳怎么允许他这样做。

　　“赛靳！”唐凌惊呼，因为他被赛靳一把抱了起来。

　　“现在什么也不用多说，还是治伤要紧，其他事以后再讲。”赛靳说完，便快步跑上斜坡。


　　赛靳和唐凌两人回到旅馆后，赛靳便立即请了大夫来替唐凌仔细检查，幸而手上的伤口不是太深，而脚患亦证实没什么大碍，经过适当的处理后，唐凌应可在两星期内完全康复。

　　送走医生后，赛靳走到坐在床上的唐凌身旁。

　　“我想休息了……”唐凌别过头，—副不想和赛靳说话的样子。

　　“为什么要躲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凌闭上眼。

　　“你明明在斜坡下，明明听到我的喊叫，你不但没回应我，还故意躲起来！”虽然当时情况发生得很突然，但赛靳还是可以看到唐凌是由一处暗暗的草丛走出来的。

　　“我没——”

　　“你根本害怕被我看到！”赛靳越说越气。

　　唐凌一直困在眼眶内的泪水，因为赛靳不停的质问而终于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目睹唐凌的泪水，赛靳方知他语气太重了，过了良久，他才放软声音：“你……怎会在这里的？”唐凌竟然和他一样，来到高中旅行时曾游览的山头。

　　“不知道……我不知道。”当我离开赛氏企业后，便整天魂不守舍，到我察觉自己在做什么时，我已经来到这里了。

　　“……要不要我替你通知他？”赛靳沉默半秒，然后问。

　　唐凌起初不明白赛靳在说什么，但后来想通了。

　　“不用了，这种小事不用麻烦仲轩了。”

　　“谁在说阎仲轩？”

　　“什么？”

　　“我是说和你同居的他！”赛靳控制不住自己的浯气，任谁一听也会听出，赛靳现在嫉妒的情绪。

　　“他……”唐凌语塞了，他不知道如何回赛靳的话，一个根本不曾存在过的人，要怎样通知他？

　　“你这个样子怎样回台北？叫他来接你。”虽然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但我尊重你的决定，纵然你选的人不是我……

　　“不用通知他。”唐凌想阻止赛靳拿起话筒的动作。

　　“不用？为什么？”赛靳咄咄迫人。

　　“因为……”唐凌说不出口。他不能说啊！

　　“你不说的话，我就立即叫他来！”

　　“不行！”唐凌旋即道。

　　“他是有妇之夫吗？”从唐凌如此抗拒打电话给他，赛靳如是猜。

　　“不是……你不要再管我了。”

　　“如果我可以不管你，我早就不管了！”赛靳的情绪濒临失控。

　　“赛靳……”唐凌被吓了一跳。

　　“你以为我想找他来的吗？我巴不得那个人立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因为他是你选择的人，你想见他，我才会叫他来的！我恨不得找人杀了他，鬼才想叫他来！”

　　唐凌目睹赛靳怒不可遏的脸容，心不期然痛起来。

　　“妈的……”赛靳用手掩着半边脸。

　　他不想在唐凌面前失控的，这个样子，不是正代表着，他还忘不了唐凌，还很紧张他吗？

　　被唐凌断然抛弃及再次拒绝后，自己竟然还是对这个男人如此死心塌地，他自傲的自尊往哪去了？

　　让我保留剩余的一点自尊吧！至少，让我可在唐凌跟前抬起我的头。

　

　　“客人，你坐在这里，会着凉的。”那个五十多岁，记得唐凌五年前有来过这旅馆的中年妇人，向坐在旅馆花园凉亭的唐凌说。

　　“啊……”唐凌随便应了一声，他没听进中年妇人的多少句话。他的心思，还留在当夜赛靳黯然离开他房间时的情景。

　　如果当时我出声挽留他，他就不会这么痛苦吧！

　　我……做错了吗？如此伤害一个自己深爱，而对方亦深爱着自己的人……

　　只要我说一句话，就可以将赛靳和自己的所有痛苦全然带走……　‘　为什么我要吝啬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其实，答案我早就知道。

　　因为……我害怕。

　　如果我现在接受了赛靳，将来若遭到他的抛弃，那么，我怎么办？我对他的爱该如何处理？

　　“客人，你好像有满腹心事呢？”

　　唐凌闻言转过头，露出—抹苦笑。

　　“客人，如果我猜错，请不要放在心上。你和赛先生，是不是旧情人？”

　　唐凌睁开的双眸中，充满着错愕。

　　“你不要不好意思承认，告诉你，中年妇人的感应力可是很强的哦！”中年妇人自信的一笑。“客人，你之所以回到这里，不是因为我们的店特别好，而是因为这里有着你和他的回忆，相同地，赛先生也是一样。只是，既然双方都还忘不了对方，为什么不再次走在一起呢？”

　　因为我是一个胆小鬼。唐凌扯出一道苦涩的笑容。

　　“客人，人生苦短，快乐可是无价的，趁自己的手还可以抓住幸福的时候，就要立即紧紧地抓住，幸福是转瞬即逝的。”

　　我知道，我知道，阿……但是……我心中的恐惧为什么总是挥之不去？万一，赛靳和我的父母一样，在我感到最安全、最幸福的时候离我而去，我一定会痛不欲生，这一次，或许我再也站不起来子……

　　“客人！客人！”急促的拍门声在唐凌的门外响起，原在房间发着呆的唐凌连忙跑去开门。

　　“有什么事吗？”唐凌问—脸仓皇的中年妇人。

　　　“客人，不得了了……”中年妇人汗如雨下。“刚才我听旅馆的同事说，赛先生被车撞到了！”

　　唐凌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赛先生好像是为了救一个孩子，才被车撞到的。伤势好像不轻……”

　　赛靳！

　

　　在中年妇人的带领下，魂魄只余下一缕的唐凌来到医院。

　　“客人，他在里头，”中年妇人询问过后，赶紧告诉唐凌，并指了指对面的病房。

　　“医生说，他尽了力，你可以去见他，有什么话就说吧！”

　　唐凌白着一张睑，缓步走向病房。

　　他甫踏进病房，赛靳胸前一片血红，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影像便无情地曜进他的眼底。

　　忍耐多时的热泪，终于倾泻下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他和赛靳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如果五年前，我没和他分手，今天他就不会躺在这里了吧！

　　现在，为时已晚。

　　唐凌无意识地走近赛靳，如雨般落下的泪滴在赛靳的脸上。

　　“赛靳……”唐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他失控地伏在赛靳的床上痛哭。

　　“唐凌？”赛靳的男声倏然响起。

　　哭红了双眼的唐凌“霍”地抬起头。

　　“你怎么了？”赛靳伸出手，替他拭去如豆般大的泪珠。“哭得那么厉害。”

　　“你……”唐凌睁圆双眸

　　“你不是被车撞到吗？”

　　“没错，我是被车撞到，但只是皮外伤。”

　　“但，你身上的血……”胸口上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血？”赛靳往胸口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不是血。这是被我所救的那个小孩子过马路时，手里正拿着一杯蕃茄汁。胸前的污渍许是我救他时沾到的。”

　　“那……你为什么躺在昧上，还—动也不动？活像是……”唐凌的脑海一片混乱。

　　“我近来都没睡好，累坏了，医生嘱咐我要好好休息，并开了一些安眠药给我。”

　　睡梦中的他，隐约听见唐凌悲伤的哭声。

　　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唐凌却还是止不住泪水。

　　“你再一直哭下去，我就又要误会了，你为我哭成这样，会令我以为，你还是喜欢我的……”

　　唐凌闻此言，泪水掉得更凶了。

　　“没有……”

　　“你、你、没有误会……”唐凌直盯着赛靳微愕的脸。

　　“你想得没错，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才—开口，唐凌又哽咽了。

　　“你……不用同情我……”赛靳多想相信他现在听到的话，但是，当他看到唐凌左手手腕上的那条疤痕时，他想相信也相信不了。

　　“我没同情你……”

　　“那这条疤痕呢？”赛靳拿起唐凌的左手。

　　唐凌无言。

　　“你为了别的男人自杀，然后你来告诉我，你喜欢我？”

　　“这条疤痕，是三年前的四月十二日造成的。”唐凌轻声说。

　　“你不用告诉我时间！”我没兴趣知道你为别的男人自残身体的日子！

　　“你忘了吗？”唐凌泪眼看着赛靳。“那一天，是你结婚的日子。”

　　赛靳睁大了双眼，我……结婚的日子？

　　“我从报章上得知，你在美国认识了那边的富家小姐，相识不到三个月便已决定结婚，我受不了这个消息，所以……”唐凌回想起当时锥心泣血的心情。

　　对啊！那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赛靳差点忘了。

　　“我没去……”赛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