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养成实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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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再吭声，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觉得有点理亏，只是夜太黑，我捕捉不到他的表情，半天他突然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傻。”
　　
　　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股气便冒了上来，“竟然说我傻，我不知有多聪明。”
　　
　　他眼角微微向左下方斜了斜，嘴角向上一撇。相处到现在，我知道那是他表示不屑的表情，搞得我更加郁闷，却听他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做噩梦了？”
　　
　　我的心里刹那一寒，脸上便堆起了笑，“没有啊，不算噩梦。□片、科幻片、恐怖片、悬疑片，差不多占齐了。”
　　
　　他大概没料到我这么回答，有点哭笑不得，“正经问你话，你还贫。”
　　
　　“不是贫，我这是陈述客观事实啊。梦里我跟某美人爱的死去活来，突然美人离奇失踪，我化身为正义的骑士英雄救美，结果发现他竟然是个外星人，一切都是外星人绑架地球人的邪恶计划，当然最后我还是拯救了地球，成了超级英雄。不过我从此得到了个教训，找对象还是找个正经地球人，喜欢上外星人的人伤不起啊！”
　　
　　他这次终于没忍住，笑得身子都抖了起来。
　　
　　我这人有个好处，说笑话自己从来不会笑场，所以我耐心等他笑完，不过能把他这种人弄笑，心里倒挺有成就感的。
　　
　　没想到尽管笑得厉害，也没妨碍他问话，“成了超级英雄，你还叫救命？”
　　
　　我被他噎了一下，心想真是见了鬼了，难道我梦着梦着，喊了出来，下意识便问，“我还说了什么？”
　　
　　“你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这下我冷汗横流。刚才在梦里拉拉扯扯一片混乱，难道我还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了？
　　
　　“反正在做梦，说什么都不是真的。”
　　
　　“是么？我倒听过一个词，叫‘梦由心生’。”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微笑，我只觉得瞬间被他撕掉了伪装，有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刚才说的那个美人，是谁？”
　　
　　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我不就做了个梦么？值得他这么刨根问底？
　　
　　“反正不是你。”
　　
　　手上突然一痛，我这才意识到，手腕居然还被他捏着。我的视线随之落了过去，他似乎这才意识到，把我的手掖进被子便松开了。“手很凉，你好像有点发烧。”
　　
　　我说怎么觉得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我也顾不得这些了，刚才他那个细微的举动大概一下让我的体温飙升到了40度。不过我只荡漾了一下子，他下面一句话便接了上来，“发烧了还这么多废话，你真是个极品。”
　　
　　我却再也反驳不出，眼睁睁地看着他站起来弯下腰，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又把被角塞好，那一瞬间他的头发几乎要擦到我的脸，有一点微凉的柔软，却又在下一瞬间离去。我的心跳再也不受自己控制，有个念头在胸腔里上蹿下跳，终于呼之欲出。
　　
　　“你想是你还是不是你？”
　　
　　他停了下来转头，但这个距离已经远得不够让我看清他的表情，“我不知道该相信你的哪一句话。”
　　
　　我微微一怔，他已经走了出去，头顶银色的河流在一瞬间沉入黑暗，耳边只有房门合上的“喀喇”一声，将他的气息远远地隔离开去。
　　　　　　　　　　　　　　　　　　第　33　章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有阳光从缝隙里渗了进来。我发现自己的记忆有点混乱，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真实我已经分辨不清了。不过我确实躺在房间的床上，头顶那些蜿蜒的银色灯饰就是证据。
　　
　　我把被子蹬开，这才发现居然不止一床，怪不得这么热，又塞的老紧，全身都是汗。我突然想起昨晚那一幕，何小羽俯下身来帮我塞被子，他的手看起来那样温柔，连带着表情也有些我没见过的柔和，突然有些心慌意乱。
　　
　　下了床走出门去，没想到他已经坐在客厅里，西装笔挺的，十指相抵着放在膝盖上，不知在想什么，我不知怎么的脸上就开始发烫。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打声招呼，他已经抬头看到了我，“你好了？”
　　
　　我这才想起他说我发烧的事，摸了摸额头，“恩，好了。”
　　
　　“那怎么脸还是红的？”
　　
　　我一时有些吞吐，“这个，热的。”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笑，“我本来想放你一天病假，没想到你还挺老实的。”
　　
　　“什么？”我大惊失色，“这还能请病假？”
　　
　　“怎么？我又不是周扒皮，你要真病了我难道要非逼你上工不可？”
　　
　　“你怎么不早说！”我肠子都悔青了，立刻作晕倒状，“何总，其实我还烧着呢，刚才都是逞能来着，那个我还是回房间躺着吧。”
　　
　　“你看你那样。”他又好气又好笑，“快给我去刷牙，9点半去工地。”
　　
　　我心里唧唧歪歪腹诽了半天，到手的便宜都没占到，我真是个白痴。
　　
　　跟张朔他们在餐厅会和，老远就看到他在对我猥琐的笑，我恨的牙痒痒的。昨晚居然把我关外头，现在还有脸跟我笑！王洛涵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一定是被这个禽兽折腾的。我便也跟他皮笑肉不笑，没事儿人似的。
　　
　　今天要去的是二期的工地，算是陪太子巡视，走在路上的时候，何小羽忽然转过脸来问我，“我们来这里已经有几天了，你有什么感想？”
　　
　　我被他的话一滞，“您想听什么感想？”
　　
　　“关于这房子的。”
　　
　　我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他，“您不如去问张朔？他肯定比我理解的深刻。”
　　
　　“他是我们公司的人，有了立场就有了偏差。你是局外人，我想听听作为消费者你的想法，我要听缺点。”
　　
　　我不禁笑起来，“有山有水，风景宜人，还有生态理念包装下的人工湿地和节能建筑，能高科技的都高科技了，能有什么不好？”
　　
　　他看着我，目光里的那份郑重却让我情不自禁地也肃穆起来，“我知道，我这样的身份你会有很多顾虑，但是我真的很希望能听到一句实话，你放心，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只想听你说真话，可以么？”
　　
　　他的眼神如此真诚，如同一束光穿透心口。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会这样请求我，我突然有了一种把心窝子挖出来掏给他看的冲动。
　　
　　“何总……”我斟酌了一下用词，“其实我是个外行，真不太懂这些，不过我知道的是，
　　这房子在你们眼中也许只是件商品，但对于大多买房者来说，这是一个归宿，一个可以安心停留的地方，这是一个家。”
　　
　　他看了看我，　“你想说什么？”
　　
　　“其实这么多天看下来，您一定也注意到一些问题。比如最明显的，我们住的那间，已经是精装修的样板房，居然有那么严重的隔音问题，张朔他们房间的声音居然听的清清楚楚。还有你昨天淋浴的那间房，墙壁有一片地方的瓷砖是新贴上去的，看起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昨天你出去以后，那块瓷砖便掉了下去，里头的墙上竟然有斑斑驳驳几条细微的裂缝，而且有些部分已然受潮。其他的问题我没发现也不敢乱说，但我相信王博他们带你看的一定是比较拿得出手的房子，这些都有这种问题，其他的更加不言而喻。实话说这些房子还没投入使用已经这样，如果交到房主手上，之后的问题恐怕会越来越多。”
　　
　　何小羽的眉头已经紧锁了起来，但既然已经说开，我索性就一鼓作气说了下去，“现在的房价如此之高，许多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也许也只能买这一套房，好好经营一个家，可是如果三天两头的出问题，归宿变成了麻烦的根源，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对你来说，很多人都是冲着何氏的信誉才去买的房，虽然贵点，但是只要住的安心，咬咬牙也愿意多掏些钱，但如果连这点都无法保证，以后谁还敢买你的房，这对于公司的信誉和声望也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方力。”何小羽止住了我，“我现在真有点后悔让你说实话，你一下就给我说出这么多来。”
　　
　　我讪笑，“这不您让我开口的么？其实这房子的好处多的数不过来，我只是挑坏的来说，我相信您心里也有数，不过借着我的嘴说出来罢了。”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气极反笑了，“有时候我真讨厌你这种油嘴滑舌的调调。”
　　
　　“那我不说了。”我捂住嘴，“以后您让我说什么我都不说了。”
　　
　　“老实说，你发现了这些，会不会去告发我？”
　　
　　“告发？”我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我哪敢去告发您？我就不怕身首异处？”
　　
　　“胡说八道。”他笑着瞪了我一眼，“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流氓？”
　　
　　“不是您流氓，说实话，这个行业里的事我也接触过不少，您这种算是常态，估计也没人会去理我。”
　　
　　“所以你就当做没看到？”
　　
　　我不知他什么意思，开玩笑似地挖挖耳朵，“我呢，大概会回去告诉亲朋好友，千万别买您家的房，然后去各大论坛发匿名帖子，告诫广大人民群众。”
　　
　　“你要这么干，我可就完了。”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一愣，虽然他的语气是玩笑，但话中的意思再实在不过。我心里突然有些发寒，脚也停了下来，“那个何总，工地我看我就不去了。”
　　
　　“怎么？”他也停了下来，有些疑问地看着我。
　　
　　“我毕竟不是你们公司的人，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不介意，反正你们给我们做广告，要是不属实，那就是虚假广告，你也跑不了。”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做个广告能有什么屁事啊？你们那些可件件是滔天的大事，搞个不好倾家荡产蹲局子里都有可能。
　　
　　我心里着实有些后悔说了那番话，于公于私那话都不该我说，人家心里比你明白着呢，说不定他就是那幕后黑手，你倒好，被人两三句忽悠就掏肝挖肺的什么都说了。
　　
　　我回头看了看张朔和王洛涵，不知不觉，他们两个已经落到后面去了，刚才我们那些对话估计都没听到，像这样多好，置身事外就什么烦恼都没。我心里只是七上八下，却听到前面传来了何小羽的声音，清亮有力，如同一柄刺破浓雾的利剑。
　　
　　“方力，你放心，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既然发现了问题，我就会去改。”
　　
　　“就算少赚些钱，我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猛得转头，他的背影上有一圈金色的光，背后是象征着希望的灿烂朝阳。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如同飘回了树根的落叶。。
　　
　　我想我终于找到自己喜欢他的真正理由。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有力量的人，但是却没有几个有这样正直的心。
　　
　　　　　　　　　　　　　　　　　　第　34　章　
　　到了工地上，王博和林向辉早就等着了，我看他们就是仗着我们几个来视察的没有施工背景可劲儿地往好里吹，但我就随便几眼，就已经够触目惊心了的，心里只一个劲庆幸当年没买何氏的房子，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反过头一想，当年也没去现场看过啊，回头一定要把房子拆到墙里头看看是不是合格才能放心。
　　
　　说起来我这些知识都是当时给方瞳和姥姥买房的时候攒下的，我也算是勤奋好学，七七八八竟然能冒充半个行家；何小羽明明没有建筑背景，似乎也懂的很，估计人家从小就看房子长大的；最神奇的是张朔竟然也挺懂，后来听说他家里是什么建筑世家只出了这么个不孝子干了金融，还弄的差点要断绝父子关系什么的；只有王洛涵是真的不懂，我算搞明白了，他就是被张朔当玩具这么给拎来的。
　　
　　这个项目在何小羽接手之前已经做了大半年，造价预算还不低，有多少人在里头得着好处我真的摸不透。虽说公司是何家的，但里头多少老臣子不待见太子爷我也有所耳闻，我看林向辉对他就是个阳奉阴违的态度，王博这人看起来憨厚，但是不叫的狗会咬人，究竟是向着哪边也未可知。这一巡视一碰撞，只是把我搞的更加晕头转向。
　　
　　幸好我不是何氏的人，这潭水这么深，搞不好就淹死在里头。所以一整个过程我是完完全全装聋作哑，问起什么都说好，幸好何小羽也没在人前揭穿我，大家就一唱一和，一派和谐景象，而张朔跟王洛涵就到处拍照，美其名曰，为公司留档。我看工地那些人拿他们根本不当回事，就当他们观光旅游来了。
　　
　　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的不行，回到酒店的时候，我见何小羽还想问我什么，赶紧伸手摆出一个暂停的姿势，“打住，何总，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失笑，“我还没开口呢。”
　　
　　“您饶了我吧，我不想掺和。您心里明镜似的，何必为难我呢？”
　　
　　他一下笑出来，“你以为我想干嘛？我想问你要不要去超市。”
　　
　　我讪讪把手放下，“我不想去，您去吧。”
　　
　　“没这个选项。要么你去，帮我带东西，要么一起去。”
　　
　　我哭丧着脸，“不带这样的啊。”
　　
　　“快点决定。”
　　
　　我当然不会选自己去了，我这个人最讨厌一个人逛超市，跟个家庭妇男似的，不过我知道有个人还就有这爱好，被我鄙视了不知道多少次。
　　
　　跟何小羽一起出去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出门有车打，并且不用自己掏钱。进了超市就看到何小羽去了卖零食的专柜，两三下塞了一车。我顿时咋舌，“没看出您还有这爱好！”
　　
　　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有意见？”
　　
　　“没……”我上下打量他，又看看车里的薯片虾条爆米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