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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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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思本来要请盘凤留在这里照看,已喘过气来的下盘长老坚持不肯。毕竟真正的未知危险还在里面,多个人总要多分力。多思不敢再行耽搁,率着几位青年向湖心火窍奔去。随身侍卫多伦因为不会御风术,这次反倒留在了山崖那边。
来自溶湖深处尚未凝固的岩溶忍受不了束缚,轻松的溢破脆弱的岩壳,撕裂一些不太牢固的青色咒封,卜卜声在湖面上不绝响起。
望着越来越近的火窍裂缝,多思清癯的面容从所未有的凝重,瘦削的背影不曾因为岩壳下随时可能出来的危险稍作停留。
阴阳二气在脚下生生不息,只要足尖点到略微硬实之处,多思都会带着盘凤滑出数丈远,运使御风术于他来说,就如呼吸一般自然。
没想到啊,人算当真不如天算。多思轻抚掌内一枚式样古朴的玄玉指琮,当初那位故人说此印连天神也能封得住,对付地底那只火怪,封印一次当可保一甲岁的平安。如今二十载都还不到,就要重新封印了。
玄玉琮侧面的九条纵裂不断透出隐晦深奥的法力,这件神物仿佛感应到了火窍裂缝深处自己施放的封印,从十五年来的沉睡中缓缓醒来。
第十七章 田鵨化为鸷
熔潭上的辟火咒没有真正影响到潜在深渊的烈火,炎浪从看不清的地底深处呼啸翻涌,撕裂虚空发出的喧嚣充斥在空中。
深崖裂缝边,部落大大小小三百余位勇士沉默的列队于此,长老们过藤桥之后如何施咒辟火、如何受伤吐血,直至多思、盘凤等人越行越远向着溶湖火窍过去,他们一一看在眼里,心中都恨不得能过去替他们受伤,为他们探路。
可是谁都知道,跨崖两岸的那座藤桥本就是纯以咒术维持,经不起几下践踩,那可是长老们事后返回来的唯一之途。而且自己真的过去了,又哪里能帮得上什么忙。
当面对难以抗衡的天力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比不得成年的部落勇士,还在接受试炼的少年们早已不堪炎谷中的酷热。在这里手握兵刃挺直站立甚至于比走动还要费力,队伍行走中多少还能带些小风起来,虽不足以解热,倒也聊胜于无。
站在原处不动,地里滚烫的热气不断升起来蒸烤,进谷前长老们施加的护持咒术没有让人安定凉爽之效,反倒有激神热血之功。
内外煎熬下,从小就在森林中荫凉长大的少年们个个满面通红,人人貌似熟虾。
最惨的还要数多愣,他家传的石斧本就十分沉重,为了彰显勇力,他还非得带上一根战矛。
本应双手握持石斧,这下只好一手一个。他一会儿左矛右斧,一会儿右矛左斧,最后怀中抱矛,肩上扛斧,脚已经不住的打颤了。
周围的兄弟们不忍,要帮多愣拿上一个,可哪里有连兵刃都要别人帮忙拿的勇士?无论如何劝说,多愣都是摇摇头,就连放到地上一会儿都不愿意。
羽正好挨着多愣一起,眼看个子矮小的伙伴再硬撑一会儿非得倒地不可,悄悄放出一股清风托住石斧。
多愣肩上猛然一轻,见并没人出手相助,而且炙热也舒缓了些,大喜,试炼还没结束自己修为就增长了,看来家中的训诫果然大有道理:凡事多吃些苦头,总是没有错的。
就在暗中相助多愣时,小龙发出了示威的第一下低吼,羽还错听为万丈黑崖下地火升腾的呼呼声。
直至腕上一紧,从来滑脱脱的“不丢”有些硌手,才发现小东西大眼圆睁死盯着地上,全身金磷贲张,每片金赤的鳞甲上都浮现出奇异的青紫色纹路,而颈部紫纹最显的甲片上还凛然逆起了数根润白色凸刺!
白刺下粗上尖,软软的可爱,又诡异得让人不敢碰触,尖刺仿佛有无穷的吸力,四周的热气瞬间被吸进去,纯白的刺身泛些微红。
方圆五尺之内忽然凉爽,紧接着炎热又倒卷回来,空中多了些难言的不安。
这仅是寻常人的感受。羽敏锐的神念察觉到,小蛇背上的白刺将数尺内的火精全数聚集起来,因此忽然凉爽起来;而那一阵倒卷回来的炎热,是一个厉害的火咒已准备好的征兆。只要小东西愿意,立刻就能施放出去。
少年疑惑着,从没见它如此紧张不安过,有敌情么?山顶没燃起警讯狼烟啊,来路上也空荡荡的,几百丈内又都是光秃秃的地面,难道,那些干裂的地缝里面还能藏住什么不成?
能有什么藏在里面呢?炎谷的地缝下干涸得厉害,夏日里,可以在片刻间填满几丈深浅枯涧的暴雨,在这地炎谷的地上不过就是溅起几个泥水坑而已,很快,可怜的小水坑也会在干燥炎热中化成水烟消失。
而在炎谷的地底深处,只有恰巧地火最弱而雨水最盛的偶然时候,会有那么几口雨水浸过热土润下来。
可惜这点微不足道的水分,甚至连一株旱漠荆草都养不活。几乎没有生命可以在这样的干涸中生存,就连在烈火中休眠的火行神兽,也需要在眠醒时进食饮水。
但是偏偏就有一种最为初等的生命能生存下来。
这是一种低等到无法想象的存在,它的魂魄单纯得连一滴水都比它来得复杂,穷其一生都是在火焰中不紧不慢的茫然穿行,除了一件事会令它们稍微移动得快些,就是交配。
这小生命在吸收了过多的火热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冲动,努力的快速扭动几下,一些简单的生命印记和余火就会排到体外,那些印记在火炎中持续飘荡,直至遇到另外的印记组成新生命。
首次发现这种生命存在的,是一位天神,这位身上某处有隐疾之患的神仙在每次赶赴约会前,都必须以九天灵芝送服一大杯朱蟥,也就是这火中的小生命。
天神发觉,这外观颇如山蟥的朱蟥,每隔十息就会激动起来排放一次余火,呵呵,如此滋补妙品,神仙也难求啊!
地炎谷深崖边,令得天下所有鳞虫之长的小龙极度不安的,也就是来自地下烈焰中的滋补佳品——朱蟥。
就在地底,无数的火蟥以从未有过冲动向地面蠕动着,它们低浅简单的意识无法理解小龙的龙威,只会不停的向上,向前,向勇士们站立的悬崖边冲过来。
离开火焰的生养,每时每刻都有蟥虫受不得外面的“凉气”死掉。但它们极其巨大的数量并不在乎这些损失,相反的,其余的火蟥有了同类的铺垫,反而能顺利爬过对它们而言致命冰凉的土地。
有些特别强壮的已经“远征”到地面,活活冻死在地面的“寒风”中。
对毫不之情的羽来说,胆敢在火精的攻击下抢食芝实的“不丢”朝几只死得僵硬的山蟥发威,真是一件乱可笑的事。
少年摸摸它的大头,调笑道:“怎么了,近几日头上长了三两个痒包,头变大了,脾气也坏了么?”
小龙不耐烦的抖抖金鳞,进谷后接连两次龙威失效让它很生气。
先是那只肥貂,再来又是这些低等到没有意识的生命,龙威竟然不能吓退它们,在承于上一代的龙魂记忆中,这种被轻视的羞辱是为龙者必须以敌人的生命来清洗的。
可是为这种卑小的东西值得生气么?小龙腹部的鳞甲翻了又合,合了又翻,龙爪探出后的严重后果令它犹豫着。
方才,为了配合龙威生出最有力的威胁,它甚至聚起体内火芝之力发出了数支芝刺,虽然不及龙角龙爪的施咒威力,但已是小龙的极限了。
越过这个极限,就要探爪出角了,那就非得引来天雷不可。
还是不要了,上次能够逃脱已是侥幸,这凭运气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啊!对天雷有着微妙理解的“不丢”收了鲁莽之心。
其实真的打起来,就凭这几支芝角,那些笨虫也未必就抵挡的了。笨得连死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说不定还就是它们,“不丢”宽慰着自己。
直到虫尸快要铺到脚下,站在队伍最末的一些少年才注意到这些怪虫。
乍看见着实吓人一跳,不知打哪里钻出来这许多朱红色的山蟥,自远而近,密密麻麻的全是。少年勇士们皱着眉头一脚朝这恶心的虫子踩下去,那虫子被踩进土里扭得几扭,竟还不死。
要提脚发力再踩,脚心猛地剧痛,再一看,厚实的兽皮皮屦被烧穿个洞,半只虫身挂在破洞处,敢情还想往里钻!
急忙运指弹开,朱蟥顿时被弹出老远,掉在地上摔打几下死了。再一看,手上又烧起个大泡,这东西赤手空拳碰不得!
少年们纷纷出了兵刃招呼过去,挑几下砍几刀,一会就杀了不少。正待歇口气,地缝里又冒出一堆,有的朱蟥还直接钻到脚板下,烫得人措足不及。
骚乱惊动了前面的成年勇士们,帮着斩杀了几堆朱蟥之后,经验丰富的猎人们意识到这些火虫的可怕。
若在平日里,谁也不用真正怕这些一碰就死的虫子,它们个数再多、身子再烫也有法子对付。但是现在不行,大家身后守护的是长老们用以撤退的藤桥,散开躲避,藤桥就会毁掉。
裂崖这边一个巫师也没有,为了防备敌人趁虚而入,各位长老的弟子都留守在各自的部落,并未一同前来。如若长老们封印炎谷后再无力施咒布桥,那可如何是好?
没有退只有战,盘蜃和另外两位勇士首领毫不犹豫下了战令。
三百余位勇士布下防御圆阵,每人身边数尺之内不停用兵刃挥扫拍打。“兄弟们,一步也动不得!”盘蜃在人群中大声疾呼,他特意还安排了人手守护桥端。只要有一只漏过去,已被深崖烈火烤干的藤桥不定就能燃起来!
盘蜃焦急地看了看裂崖对面,中下盘两位长老仍在疗伤,盘凤盘师、多思长老及多兰兄几位,背影已消失在熔湖火窍中。
火窍裂缝约有数人高,宽不过六七丈,刚刚跨进去,迎面来的清润凉爽令盘凤舒服得欢呼了一声。这是什么地方,四面为万丈熔火所围裹,还能自顾自的清凉?
盘凤心道,多思说里面封印了一只强大的火行灵兽,故以能发启外面炎谷的地火。一只火兽就能引出如此滔天大火,这已经让人叹为观止,可无火不生的火行兽居然生于这如春山一般潮润的洞里……水火不能相容啊!
若多思的封印已完全将火兽困闭,那这里如此潮湿还可说得过去,然而潮湿之外的地火又是怎么回事?
巫师修炼自来讲究领悟自然之道,以盘凤的修为,已经没有什么样的奇异能超越她的理解,但这里,这处窍穴就犹如火中一点不化的冰雪,以绝无可能的存在之道存在。
身处险境中,有什么疑问只能回去再说。盘凤与多兰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迷惑。
裂缝中地面坚实如常,多思长老收了御风法术,谨慎地缓步慢行。
封印已近在眼前,掌中的玄玉指琮由温而烫,由烫转凉,进洞后走这几步,它已然转了九转!
咫尺旁就是自身释放出的印法,指琮便似通晓人性一般,自行发出清脆的鸣叫!
果然是天上传下来的异宝,多思怀着复杂的心情,端详着手中已散出莹白毫光的灵器。十五年前,也是在这裂缝里,这只通灵玉琮还握在那位女子手中,玉琮亦如这般发出动人白光,闪了几闪,就已将洞中的火兽封印。
那清丽秀美的柔弱女子产后受了寒,恁热的山谷中还披了件厚衣,益发的显得单薄。她的夫君站在一旁,一手抱着婴儿,一手轻轻拈着玄玉刀,笑着对多思道:
“多思兄,指琮放在这玉刀的柄环里,才可算一套齐整的法器。但此番咱们要施的是封咒,须得单用玉琮才成。”
他小心地将玄玉刀放在婴儿的皮褥里,接着道:“玉刀就留给孩子防身吧,它认了主,丢也丢不脱的。多思兄,指琮今后还请你收着。按说一甲子之内这封咒不会坏掉,但天意难违,这火灵兽的来头可不小,留在你那里做个防备吧!”
说到天意难违,英挺的男子看了看身旁的娇妻,似乎颇有感触。
清丽女子忙着逗弄丈夫怀中咯咯直笑的婴孩,侧身把玄玉指琮递给多思,说道:“长老,我多一句嘴,指琮和玉刀千万不可合在一处了,那可是极危险的事。我夫妇逃奔这么远仍未甩掉敌人,部分也是为这灵器所累!”
多思闻言惊疑不定,也不知该不该接那封印灵器。男子看在眼中,笑道:
“多思兄多虑了。这指琮从来紧紧套在刀环里,数百年来不曾开脱过,我们这一路来用了无数法子也分不开它。”
他说着捏了捏婴孩胖乎乎的小手,眼中尽是爱怜疼惜之意。“倒也怪,我这孩儿出世后,一见这玉刀就去抓,碰它一碰就开了!现下没有咒语和那几件物事,你我想把它们合拢也不可得。你只管放心,内子所说的,不过是万一之事,咱们小心些总是好的。”
多思点点头,接过了指琮。自那以后,那夫妇二人留下孩子,奔赴远方引开敌人追击,十五年来再也没了消息。
封印火灵兽的玄玉指琮放在多思身边也整整十五年了。
当初借着封印火兽之功,多营部落结束了长达数载的迁徙,定居在这森林部落的土地上,全族上下只知是多思的功劳,没人知道其实部落真正的恩人另有其人。而多思已答允为那夫妇和孩子保守秘密,一直将此事深埋于心。
此时火窍裂缝已微微有了些振动,本应寂静无动的虚空中闪过些许的燥热。多思的灵意紧锁指琮,它的白光再盛半分,就要开始颂念咒语了。
恩,之前猜得没错,火兽的印咒果然松动了。不知是何缘故,火兽在十五年前几乎被灭杀后又变得强大起来,隔着不知还有多远的深邃暗黑,一股当年所没有的旺盛生机象一丛看不见的劲竹,咄咄逼人地刺过来。
那骄傲的远古生命仿佛知道宿敌已来,不甘地在上位灵器的威慑下无声怒啸。
这怒啸虽不能听闻到,但是波动开来,已直接在几位巫师和勇士的心神中留下烙印,如为神念不坚者,终生都会为它的灵威所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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