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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快救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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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茂城虽然只是个不大的镇子,但也还能说得上是热闹,昨日里救下的那小二是客栈掌柜的小儿子,名叫赵福礼,也是因为昨日是市集人多帮忙着招呼来往住店的商客。
那赵福礼昨日抚着慕云悠回了客栈,慕云悠便说要跟赵福礼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赵福礼还很是惊讶,却见慕云悠长相出众即便看起来憔悴那也是一副谪仙般的气质,当下红着张脸请了慕云悠进了屋子,看见自己还在床上的身体,脸立刻就吓白了。
慕云悠帮那赵福礼还了魂,赵福礼也不像将这个事情告诉寡妇娘,怕吓到她,不过为了报答昨天的恩情,便决定不收三人住宿的钱。不过,这些净义跟临弦知到也不怎么在意。
早上净义敲了临弦知的门:“弦知,起了?”
屋内临弦知应了一声:“师父,请进。”
推开了门,净义就见临弦知正写着些什么,桌上摆着几个包袱,摊开的两个包袱各摆了一堆小鱼干,临弦知左手拿着笔,右手拿了个小鱼干,数了个数放到另外一堆之后,就写上一个字。
净义走近一看,临弦知却是在写信,看样子也写了不少了,书信是要给清迟的,不过从最一开始就是嘘寒问暖的问候到罗里吧嗦的日程。
临弦知倒是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束好了,那翠绿色的小蛇将细长的身体缠在他发束上,尖尖的三角脑袋弯到临弦知耳朵上,看起来倒像是个别致的饰物,很是好看。
“你在作甚?”
“给太师父写信,但是我又不敢太过于直接地询问太师父,我是什么神兽这件事情,所以我打算先写一点好的,最后再问。”临弦知抬头看向净义道。
他最怕的人绝对不是师父,而是太师父,他昨晚上也想了很大一堆,太师父不告诉自己神兽的事情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净义从包袱里拿了药出来,让临弦知把衣服脱了,换药,边又问他道:“那这些小鱼干又是为了作甚?”
“师父你昨天回来的时候不是让我好好数数吗。”
“于是,你这是在数自己有多少小鱼干?”
“不是,我只是准备将它们放到一起,顺便数一下。”
“抬手。”
让临弦知抬起手,给伤口换药,临弦知停下笔老老实实地将手给抬了起来。净义拉开了他的衣服往下扯了开来,把整个受伤的肩膀都露了出来。
蛇妖在咬他时的确没有注入毒液,但却咬的相当狠,那獠牙定是穿破了整个肩膀,伤口扯开了两道口子,肉都翻了起来,昨日更是血肉模糊。现下这么一清洗,血也跟着流了下来,临弦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平日里有点小伤小痛时喜欢嚷疼,但真疼的时候倒也不哼了。
那小蛇原本静止地乖乖当着临弦知发饰,这会儿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在临弦知脑袋跟脖子上转了两圈,凑到了伤口面前,蛇信子时不时的吐出去碰伤口。
临弦知记下刚数好的小鱼干数量,抬眼看向净义,道:“师父,这小蛇一直缠着我怎么办呀?”
“随它去罢。”净义道,这小蛇又赶不走,也并不伤人,多数时间也就是缠在临弦知身上静止着,倒真像是弦知身上的一件普通饰物。
“可你看它,我敢确定,它是在舔舐我的血,它对我的血很感兴趣,等他长大会不会变成那个蛇妖吃我。”
“为师不会让它吃你。”
有师父这句话,临弦知瞬间觉得安心了很多。将小鱼缸都放到了一起,又拿了装咸鱼的包袱,边由着净义给他包扎伤口边说:“我要去厨房,把这些咸鱼切成小片小片的,那样就跟小鱼干儿差不多了。”
“随你便是。”
中午,雨也不见停,天亦是黑压压的。外面雨势太大,客栈就只留了一道门,现在是中饭的时间,好些来往留宿的商客们都到了楼下。临弦知也跟着净义下了楼,这边还没开始上菜,那边赵福礼便将慕云悠请了下来。
慕云悠依旧是一身雪白的装束,只是那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让那人看起来多了些脆弱,赵福礼本来给慕云悠安排了另外一桌,不过慕云悠却是朝着净义这边走了过来,也没怎么客气,便坐到了净义面前。
慕云悠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时不时地看着净义。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净义根本没将他当回事,慕云悠眉头微微皱着,只好看向临弦知,道:
“弦知,你伤如何?”
临弦知道:“好了很多,多谢师叔挂怀。”
临弦知看了看茶水,杯中茶水清淡,上面还漂浮着几根茶叶梗,不喜喝茶的他顿时皱了眉头,将被子给推到了一边。
“子言大哥,昨日这事,你可有头绪?”慕云悠放下杯子,还是问道。
净义道:“毫无头绪。”引魂灯的出现的确让人很吃惊,若是鬼使锁魂带会鬼界也便算了,可那手持引魂灯的女鬼却绝非是鬼使,赵福礼被勾了走了魂魄还被打扮成新娘的模样,实在让人摸不着头绪来。
又是一阵无言,净义那淡漠且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让慕云悠也不知晓该在说些什么,昨日这人为自己吸毒血,背自己下山的事情反而好像是自己想象而来的幻觉罢了,这个人别说是原谅自己,根本就不想将自己当回事。
三人各自心思地坐着,菜也开始上来了,原本赵福礼给慕云悠准备了别的,这会儿也不得不将饭菜送到这边来,赵福礼笑嘻嘻地坐到旁边,颇有些主人家的模样,招呼着三人用菜。
临弦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赵福礼,却听得身后的那桌的几个人谈话飘来几个熟悉的词语。
“我看,我们最近晚上还是不要赶路的好,最近事情太过诡异。”
“你是说一叶阁的事情吗?”那桌的人有人询问道。
“嘘,小心被一叶阁的人听了去,这客栈说不定就有一叶阁的人,昨日在这镇上的官府门口的事情你该也看见了罢?”
那人的声音压低了很多,点点头表示知道昨天官府门口的事情:“一叶阁不但在收弟子,最近死了不少年轻男人,其实不是死,而是被勾了魂做了鬼嫁……”
鬼嫁……
慕云悠跟净义对视了一眼,慕云悠愣了一下,再看时,净义已经移开了视线,那瞬间,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那种默契感,竟是那样的久违。
赵福礼之前还在给慕云悠介绍着菜色,听了那边的话,想到昨晚的情形,这会儿亦是不敢说话了,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
那边桌子上有人又问道:“鬼嫁……是什么?”
“传言说一叶阁的主人便是前些日子从丰山中挣脱了锁妖链而逃出的‘鬼王’,他的手下当然就是鬼界的人,鬼王喜好男色,他一些手下也多是如此,被他们相中的男人都给勾了魂魄嫁了他。”
昨晚这事,看来真与一叶阁有着关系,这鬼王刚重见天日便这般迫不及待积蓄势力,难不成是打算报仇?那些被招了去的‘弟子’果然是有去无回,若是鬼王的话,怕都成了阴兵了。
那边的男人继续道:“那我们这几日怕是不能晚上赶路了,小心一些才行,这鬼王……”
“凭着你们的长相,大可放心,鬼王还不至于要娶你们。”一个声音从二楼传来,他说完之后,跟在他身边的娇俏女子掩嘴嘻嘻地笑了起来。
被打断谈话的那桌男人看向搂上,他几人说话声音压的很低,但很明显那从二楼走下来的男人的确是接了他们的话。桌上的几个男人不但谈话被人听了去,还被人说了长相,一时间脸色很是难看。
有人怒道:“你这般说法,难不成跟一叶阁有关系。”
那白衣女子道:“有关系又怎么样?”
“一叶阁的妖孽,人人得而诛之。”男人拍桌大声喊道。
那白衣女子又是一阵轻笑,她声音虽是好听,那笑声却听得人胆寒:“你说的话得罪到我了。”
那商客还想说什么,张口却忽然变成了一声吃痛的惨叫,顿时震惊了整个客栈,搂上的周围的人都纷纷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慕云悠已经起了身,却被净义伸手拉住了手腕,慕云悠低头看着净义的手,缓缓地坐了下来。
白衣女子放开手,赫然是一根银色的钗穿透了男人的手背插在桌面上,男人手疼的直抽搐,鲜血顺着桌面流到地上。
慕云悠小声道:“那二人身上都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气,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净义瞄了他一眼,淡然地道:“非妖非鬼却一身邪气,方才那动作太快来不及,而且你身上有伤。”
慕云悠垂了眼……
临弦知却非常惊讶地看着走下来的男人,凑到净义耳边小声地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人的长相有点熟悉。”
“是有点熟悉,跟你的长相倒是有三分相似。”净义淡然地说道,却是没打算将话说完,那男人眉眼间的确跟弦知有着几分的相似,也能算是好看,却比之弦知又差了许多。净义轻摇了下头,为自己将别人与土地相比而感到莫名。
临弦知想了想又说:“你说,他会不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想跟他有什么关系?”
“……”临弦知忙摇头,那男人给人一股子邪肆的感觉,看着便有些不舒服,正想着,净义已经起身走了过去。
第十四章 做梦
十四章
净义走过去,抽出那发钗,给男人止了血。那男人忙站了起来,连连说了几遍‘多谢大师’。
净义道:“你们还是先离开的好。”
那男人虽是不甘,却还算有自知之明,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与临弦知三分相似的男子优雅地坐着,这旁边发生的一切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白衣的女子却是指着净义怒道:“你这臭和尚少管闲事,刚才在这里的人,谁都别想走。”
临弦知颠颠地跑到净义身后,眉头紧皱怒视着白衣女子:“不准骂我师父。”
白衣女子看向临弦知,一时之间也是愣住了,好像很是惊讶,接着便有些僵硬地装头转向那男人身上。
不见男子有什么反应,白衣女子说道:“想装大侠救人,没门,本姑娘讨厌和尚,更讨厌多管闲事的臭和尚。”
也不知这女子用了什么妖术,客栈中绳子样的事物都跟着动了起来,活像是蛇一样,朝着之前谈话那几个商客窜了过去,缠到几人脖子上,那几个客人措手不及,被绳子倒着提了起来,倒挂在空中惨叫。
净义皱起眉头,当下便朝着女人攻击了过去,这女人是人非妖,但却很邪。白衣女子被逼得吃力,无法再控制妖术,那些灵动的绳子失去了控制松了开来,临弦知忙上前去接着掉下来的人,慕云悠也飞身而上,将人稳稳接住放到地上。
那几人连连说着感谢的话,匆匆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处,有人更是打算去报官。
女子根本不是对手,腹部被佛珠重重地击了一下,女子身上忽然窜起一丝黑气,白衣女子连连闪躲,口中不停地咒骂着净义,狼狈地在客栈里逃窜起来,很快寻了机会逃走了。慕云悠闪身追了出去。
“弦知!”净义皱眉看向临弦知。却见方才一派悠闲地将一切屏蔽与外的男子从临弦知身边一闪而过,瞬即便消失了踪影。
净义眉头一皱,立刻便回到临弦知身边。
临弦知眨了眨眼,好像对刚才的事情有些莫名,回头看向男子消失的方向,皱眉道:“他刚才好像碰了我一下。”
“碰了何处?”
“脖子。”临弦知偏头,刚才也就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一个冰凉的东西贴着脖子滑了过去,临弦知将脖子露给师父看,那条老老实实地当着发饰的小蛇在脖子上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去了。
净义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将手放了上去,临弦知颈上细致的皮肤还有些微热的温度,令人有些舍不得移开手,拇指在细化敏感的皮肤上摩擦了片刻,净义愣了一下,猛然收回手,轻声道:“没事……”
临弦知怕痒,被净义拇指摸了两下,感觉浑身都痒了似得,打了个激灵,伸手抚了下脖子。
“跟我来,弦知……”净义道。
男子出去许是去帮那白衣女子,那女子倒不足为惧,只是那男子却不知底细,慕云悠又有伤在身,的确令人担忧。
外面雨势很大,两人刚追过去没多久,便见慕云悠走了回来,浑身都湿了个透,捂着左肩脸色惨白,净义上前扶住慕云悠,慕云悠顺势将整个身体的力道都放到净义身上,道:“那男子并没有要杀人的打算,只是阻止我杀那女子。”
临弦知问道:“师叔,你受伤了?”
慕云悠摇头:“毒未净,有些使不出力,方才被那男子拍了一掌。”
经过了一番打闹,客栈现下也没之前那么热闹了,不少人都看见了之前那白衣女子的妖术,这会儿都回了房,紧闭着门,让小二将饭菜送进了屋里去了。客栈的伙计忙收拾起来,不过赶后来的客人却不知晓,没多久客栈又恢复了热闹。
净义将慕云悠扶回房,嘱咐了两句,便转身打算去叫赵福礼过来帮忙。慕云悠伸手拉住净义僧袍袖子,细声道:“子言……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利用了你,但我是真的后悔了,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还在这里,我……”
慕云悠的话忽然停了下来,净义低头看着他,淡然的脸上找不到半点表情,好像对方说着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而慕云悠此刻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当初是他背叛了子言,放弃了子言选择了另外一个人,选择利用那个人达到某些目的,只是到了最后却还是放弃,纵使最后的确是因为子言,但好像说什么都晚了……
他后悔当初的决定,在接受了师父禁闭之后便立刻出来,但现在子言——应该说是净义,已经将他看做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他道了歉乞求着忏悔着,却还是得不到原谅,那种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想法,令他难受得想哭。
不甘心,怎么能够甘心,虽然背叛了,但他最后还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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